我被電話裡的聲音罵的一愣,隨即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我們偷摩托車的時候,四個人試了n個姿勢,才摞在摩托車上,我褲兜淺,有可能就是那時候把電話折騰出去了。
“哦,不好意思,打錯了!”我沉默了一小下,立馬客氣的說了一句,隨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丟的那個手機,大世界買一個也就二百多,還得帶一百塊錢話費,而他丟的那個摩托車,起碼值八千塊錢,不是一個重量級的東西,我也就沒必要再跟他掰扯。再說那摩托車,我肯定不敢賣,自己開也怕出事兒,昨天晚上到了市區,我直接給鎖好,就扔在了一個小區裡,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一樣。
“嘀鈴鈴!”
我電話剛掛,對方再次打來,馬小優擡頭看了我一眼,皺着眉頭說了一句:“你最好別用我電話,聯繫你那幫狐朋狗友,麻煩!”
“沒事兒!還你!”我隨口說了一句。
“電話爲什麼不接?”馬小優執拗的問道。
“一個二b打來的,接它幹啥!”
電話還在一直響着,這已經是打的第三遍了,馬小優冷冷的盯着我,大眼睛充滿鄙夷和不滿,而我尷尬的拿着電話,暗罵自己手賤,沒事兒他媽的非得打這個電話幹嘛!!
“你等一會,我給他回個電話!”我無奈之下,站起來就要把電話回過去,可就三五分鐘的功夫,我再打回去,就沒人接了。
我站在門口抽了根菸,再次打了一遍,還是沒人接,我皺着眉頭沒再多想,回到位置上,將手機還給馬小優,笑嘻嘻的問道:“喝點昂!?”
“我不喝啤酒,發胖!”馬小優伸腿不停的踢着,老舔她白皙大腿的虎子,顯然她也很嫌棄,跟我爲伍的虎子。
“那弄點白的?”我說這句話是嘲諷的語氣,因爲我最煩女孩裝小資,說什麼我不喝啤酒,有股.馬尿味,我只喝洋酒和紅酒。媽的,我碰到這樣的女的,真想問問她,你知不知道紅酒的葡萄,是用黑腳丫子,一腳一腳踩碎的
“好吧,我只能喝一點,最近失眠!”沒料到,馬小優停頓了一下,竟然點頭答應了。
“我去,你還會喝白酒?”我有點驚訝。
“這東西還用會不會麼?不是長嘴就能喝麼?”馬小優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說話真噎人!”
“分跟誰!”馬小優淡淡的的回了一句,我無言以對。
顯然我給她的印象是很糟糕的
很快,我們點的菜上來了,鐵鍋燉魚,烤羊排,還有一些粗糧的主食,擺了滿滿一桌子,看了就讓人食慾大增。我要了兩瓶雪花“勇闖天涯”的,冰鎮大綠棒子,馬小優象徵性的倒了一點點金劍南,我們就開始用餐。
農家院在城市的開發區位置,這裡霓虹閃爍,浮華的夜景,讓任何一個年輕人都曾目眩神迷,轟隆直響的工地,數十米高的塔吊還在黑夜中緩慢的移動着。有的人,看到的這裡,是破敗和雜亂,而我看到的卻是生機,蓬勃的生機!
只是這種生機,與我毫無關係
馬小優請我吃飯,完全是出於禮貌,事實上我們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共同話題,我也不知道自己該跟她聊什麼,她更不會主動跟我說起她的過去。
我們雖然此時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但除了虎子啃骨頭的聲音,氣氛安靜的嚇人。她是她,我是我,兩條線,雖然短暫的交匯在了一起,可再次分離,平行,所以我們比陌生人還陌生人。
馬小優細嚼慢嚥,一雙大眼睛掃視着四周,看着街頭,已經喝多了,摟脖子抱腰的醉漢,看着滿頭是汗,忙碌的燒烤師傅,怔怔出神。
而我此時已經聽不到耳邊喧鬧的聲音,不知不覺喝了六七瓶啤酒,過往種種,好像幻燈片似的,在我腦中回放。我不是一個習慣回憶過去的人,因爲我的過去,讓我挺痛苦。
但自己的情況下,又沒朋友,這時喝點酒,你要不回憶過去,你說還喝它幹啥??
越喝越煩,越煩越喝,所以我多了!!
而馬小優也不停的,用紅脣抿着白酒,沒多一會起碼喝了二兩,俏臉紅潤得像個蘋果一樣,然後也不踢虎子了,反而餵了虎子吃了不少東西。
一個多小時以後,我多了,馬小優去了趟廁所,走路也有點發飄。
但我倆沒有,男女喝完以後,可以互相安慰,互相佔便宜的狗血劇情,她叫了一臺出租車,用信用卡付完帳,帶着虎子和我回到了家。
“你房間旁邊有個棚子,裡面有熱水器,可以洗澡,但有蚊子,你最好穿上點衣服,要不叮一屁股包!!不好消腫!”我迷迷糊糊齜牙說了一句。
“你長這麼大,一直這麼跟女孩說話麼?”馬小優走進自己的房間,聲音厭惡的說了一句。
“我那個圈子,你要跟女的稍微正常點,她就得以爲你練葵花寶典了!!以前我是裝着粗鄙,後來發現裝着裝着,就變成了真粗鄙了!”我回到自己的屋內,習慣性的脫掉外套,打了盆水。
“呵呵!”馬小優習慣的冷笑了一下,隨後關上了門。
我扭頭往她屋裡掃了一眼,明亮燈光的照射下,我看着窗簾上,映射着那個正在更換睡衣的朦朧倩影,褲襠略起。低頭一看虎子,它瞪着銅鈴似的眼睛盯着屋內三秒,隨後果斷掉頭,直奔自己的小窩,尋找那個被我拉開一個口子的布娃娃去了。
“畜生!”我斜眼罵了一句。
“汪!”
虎子憤怒的回了一句,啪的一爪子,直接給“它”家門拍上了,隨後狗窩一陣躁動,它開始了
多麼有廉恥的狗啊!!!
我服了。
我站在院外,光着膀子,擦了擦上身,隨後回牀上躺了一會,但翻來覆去的也睡不着,看着門外,夜空繁星點點,甚是明朗,我突然邁步下牀,打開雜物櫃,拎出一個三腳架,和一個跟炮筒似的望遠鏡,走到了門外的臺階上。
支上單筒天文望遠鏡,調好聚焦,我搬出藤椅坐在上面,點了根菸,聽着樹上蛐蛐的叫聲,移動着望遠鏡,向至高至遠處凝望
這天文望遠鏡是老向,給我榮升重點初中的禮物,我很少拿出來,只有憋屈,心煩,有勁兒沒地方使的時候,纔會搬出來。
看一看黑夜中每顆星辰所散發的光輝!
看一看深邃而遼闊的天空!
然後再告訴告訴自己,我是如何渺小,我所遇到的麻煩,在這茫茫宇宙之下,是有多麼的不值一提。
站起來,拍拍無數次跌倒在地,身上沾染的灰塵,我還得大步往前走着。
“踏踏!”
馬小優從簡易搭建的棚子裡走出來,擦着溼漉漉的頭髮,扭頭間看見了坐在臺階上的我,愣了半天,大眼睛中充滿意外。
“噗!”馬小優忍不住笑了一下,彎腰垂下長髮,站在柳樹下,搓着烏黑柔亮的秀髮,張口問了一句:“大哥,你是在告訴我,你也是個文藝青年麼?”
“你的話我挺不喜歡,無時無刻不充斥着,對我的瞧不起!”我打了個酒嗝,沉默一下,淡淡的回了一句。
“呃沒那個意思,我就是開個玩笑,還有點好奇!”馬小優愣了一下,隨口解釋了一句。
“有什麼可好奇的!沒輟學以前,我一起想考航天院校的!”我扔掉菸頭,認真的說了一句。
馬小優擡頭看見我,再次一愣,歪着脖子重新打量了一下我,出言問道:“那爲什麼輟學?”
“因爲航天院校在沒正式招收你之前,是不管飯吃的!”我攤手說了一句,收拾起望遠鏡,隨口說道:“晚安吧!”
“嗯,晚安!”奇怪的是,馬小優這回沒有沒搭理我,而是本能的回了一句。
是我b格一瞬間高了麼??
沒人知道,我們相互關上了門,準備休息,但就當我躺在牀上,即將睡去之時,馬小優突然站在門外喊道:“粗來,有人找你!”
“誰啊??”我皺眉問了一句。
“不知道,就剛纔你打電話那個,快點的吧!”馬小優同樣很煩躁。
“操,這人是不是有病!”我咬牙罵了一句,快速走到門口,陰着臉接過電話,直接說了一句:“你他媽聽不懂中國話還是怎麼地?告沒告訴你,我電話打錯了???”
“你朋友在我這兒,過來看看吧,他挺難受的!”電話裡的聲音,很冷漠的說了一句。
我瞬間愣住。
“我在361車站附近等你!到了給我打電話!”電話裡的聲音,緩緩說道。
“你別扯犢子,我都說了,我打錯電話了!”我停頓一下,皺眉回了一句。
“南南啊!我係老仙啊!媽的,我莫名其妙被綁架了!你趕緊給君!”老仙的聲音突然在電話中響起,但話還沒等說完,他的聲音就沒有了。
“沒騙你吧,你朋友真在這兒呢,過來看看吧,哦,你自己來就行,我不太喜歡你們幾個!”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站在原地,臉上陰晴不定,咬牙琢磨了許久,轉身回屋,穿衣服,拎着裝槍的帆布包,衝着馬小優說了一句:“你先睡吧,我出去一趟!”
馬小優看見裸漏在帆布包外面的槍把子,眉頭輕皺了一下,淡淡的說道:“還是望遠鏡適合你!”
說完,她淡定的走回了房間,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