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戰偉這人如果用東北話形容,那就是捱揍沒夠的一個人,這從他小時候就體現出來了。
人家在社會上玩,可能是因爲錢,可能是因爲懶,還有人就是青春萌動時誤入歧途,而騰戰偉混社會,卻跟這些都沒關係,你也不知道他因爲啥非得幹這個,好像從生出來的時候,手裡就掐着兩把片刀一樣,上學搶學生,放學搶學生親屬,遇到打不過的就挨頓揍,完了第二天繼續搶人家……
你要說他劫錢,就是爲了自己花,那也不對。
該怎樣,是怎樣,我不能因爲煩他,就把他這人說的一文不值,公平點說,他這個人雖然不知死,但跟他關係不錯的朋友,對他評價都挺好,什麼仗義,實在,這些讚美的詞彙,在他身上一樣不少。
他那時候搶來的錢,有百分之九十,都請朋友喝酒吃飯了,剩下的百分之十,還都全借出去了,被判了三回,裡外裡一分錢沒攢下,就他媽混了個吃喝,而這期間因爲搶錢,他門牙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回了。
所以說,他是一個捱揍沒夠的人,兩天要不惹點事兒,他可能就得死。
本市,有一個賭.博.聖.地,叫南美花園小區,這地方存在很久了,不光一家老闆在這個小區擺局子,而是形成了商業消費效應,不少捅咕局子的人,都在這兒紮根,面對的客戶,也不光是本市有錢的賭徒,外地做買賣的,跑長途的,專門想上這兒撈一筆的,也全都有。
這兒玩的雖然沒有伏爾加那麼大,但是也不小,反正兜裡要揣個十萬八萬,就拿自己當款爺的,來這兒肯定不好使。
恰巧,騰戰偉就是一個專業賭徒,但南美花園,是他近一兩年才經常出現的地方,因爲以前他沒錢,而現在靠上李水水以後,經濟條件好了不少,小局子已經滿足不了他輸錢的慾望了,必須要找個大點的桌子輸了,。
賭博這個東西,其實非常看臉,有的時候,就算沒有牌鬼兒在裡面,人長的衰,也他媽一樣輸錢,而騰戰偉就是一個衰人。
因爲他往往賭錢的時候,都是喝的差不多了,洗完澡以後,藉着酒勁兒過來玩兩把,但賭品不好,整一整就罵人急眼,。
近一兩年,老騰起碼輸了得有一百多萬了,但都是散錢,不是一次性的。
今天,騰戰偉又喝大了,讓韓大雁一捅錘咕,並沒有給他身心造成多大困擾,人家練扛揍,已經練了十來年了,這真不是吹牛b的。
這個地方有一種玩法很刺激,叫翻牌,規則很簡單,一羣對賭的人先下注,然後隨意抽出兩張撲克,合加起來的誰點數大,誰就算贏,如果點數一樣,那就按照組合花色比牌,排序是:紅心最大,黑桃,方塊,花塊依次排列,如果抽到大小王,那就是通殺。
這就是純純的傻b式賭法,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只要認識撲克都能玩,騰戰偉文化水平不高,所以鍾愛這個……
這個牌桌上,算騰戰偉在內,一共有五個人,而其中有一個,是我曾經的好朋友,好大哥。
寧海。
他半年前出獄,混的並不好,以前攢的那點錢,出來以後投了點買賣,但也沒幹起來,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寧海雖然過的不好,但五萬六萬的,兜裡還是有的。
今天,他被一個朋友拉着,也過來玩兩把,要說這玩應也邪性,往往不怎麼沾賭的人,冷不丁玩一把,還真能贏點錢。
晚上十點多,寧海面前的人民幣,已經成摞子,從桌面頂到了下巴,粗略一數,二十幾萬是有的,而這裡面有一半都是騰戰偉輸的。
騰戰偉今天確實有點紅眼了,因爲輸的不光是,李水水給他五萬捱揍的錢,還有公司的一部分現金,李水水對下面的規矩非常嚴,動了公司的錢,弄不好,李水水就得給他弄個什麼家法啥的……
“老裴,,走吧,差不多了。”
寧海小聲衝朋友說了一句,感覺今天已經超乎預料了,不想再貪了。
“操,怎麼走啊……。”老裴撓了撓鼻子,無語的回道。
“正常走唄。”寧海不解的回道。
“你缺心眼啊,贏了二十多萬,就想跑,你也不尋思尋思,這錢你能拿走麼,,看見對面那個傻b沒,那是騰戰偉,有名的三泉大狼狗,聽我一句,你輸兩把,把贏的給他放回去點,咱倆再走。”老裴輕聲嘀咕道。
“問題是我他媽也想輸啊,,可架不住牌好啊,操。”寧海死逼無奈的回道。
“……你倆他媽的玩不玩,,嘀嘀咕咕的嚼什麼舌根子,要親嘴啊。”騰戰偉擡頭罵道。
“……玩,玩。”
寧海怎麼說,也算是混過一回的人,老裴一跟他說,他就明白了過來,這時候不是貪的事兒,把錢送回去點,也是明智的,所以只能磨時間,等到點喪的時候輸回去一部分。
商量完畢,衆人再次開始下注,但還沒等開始,白濤帶着兩個外地朋友,一邊聊着,一邊走了進來。
騰戰偉一擡頭,看見了白濤,停頓了一下,沒皮沒臉的笑着打了個招呼:“我操,濤子啊,你jb咋過來了呢。”
“我jb過沒過來,你看見啦,。”
白濤語氣頓時挺衝的回道。
他身邊有朋友在,而騰戰偉滿臉是傷,而且爲人還比較邋遢,穿着個跟沼澤似的鞋託,黃了吧唧的白色大褲衩子,怎麼看,怎麼有點埋汰,所以他,說話一點素質沒有的跟自己打招呼,讓白濤覺得挺沒面子。
“你又泡我,,操,坐下玩兩把啊。”騰戰偉有點聽不出好賴話的問道。
“……呵呵,你兜裡那倆逼子兒,夠我一把梭你的麼。”白濤冷笑着回道。
“……你別跟我吹牛b,你有多少錢,誰也沒上你家看去,要真行事兒,你就坐這兒玩兩把。”騰戰偉撇嘴回道。
白濤一愣,被將的臉色通紅,手伸向後面,跟着他的小兄弟,直接遞上來一個塑料袋子。
“啪嗒。”
白濤面無表情,隨手將袋子扔在桌面上,隨即指着它說道:“裡面有五十萬,你要能接住,咱倆一把牌定輸贏,你看,行不行。”
騰戰偉沒想到自己就頂着說一句,白濤真有點急眼了,這下咋整,接還沒錢,不接這麼些人瞅着呢,自己能下來臺麼。
有句話說的好,犢子裝不明白,那就真成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