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有什麼,不對!他現在的狀態好像真的很不對勁。”
遠遠感應着肖文那紊亂而又充滿暴戾的氣息,天水長老也止住了腳步。他也感應到了,肖文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幾乎到了敵我不分的地步。
在這種情況下,天水長老哪怕再怎麼擔心菲菲的安危,先也不能輕舉妄動。萬一因爲自己過去再刺激到肖文,天曉得他會做出什麼事情。
“那我們先看看再說吧!”天水長老穩了穩心神,然後擔憂地看着肖文懷裡的菲菲,最後還是沒敢輕舉妄動。
而且在遠遠的探測了一下之後,他發現菲菲也只是被人封住了氣脈、暫時無法運行魔氣、陷入昏迷,所以纔沒有了魔氣波動,其實人並沒有生命危險。
在天水和天土兩位長老遠遠觀察的時候,剛纔肖文暴戾橫掃而出的勁風也終於平復下來,而那些圍攻魔姬菲菲的人,現在也就只剩柳夫子還能站得起來。
“你!居然毀我法寶。好小子,我要你不得好死!”
看着附近寸寸斷裂、扎入周圍樹木、山石和屍骸之中的金絲拂塵碎片,柳夫子心中不由得一陣氣血上涌,臉上更是猙獰可怖。
金絲拂塵不同於肖文的金鐗,金鐗是長老們出借給肖文的法器,所以金鐗也算是臨時認可了肖文的使用權。但這金絲拂塵原本就是柳夫子的法器,只是被肖文不小心搶到了手裡,所以本質上是抗拒肖文使用的。
然而奈何肖文剛纔那一擊的力道太過於蠻橫霸道,本就一直在抗拒肖文使用的金絲拂塵,在強大外力和自身斥力的碰撞下,也因此被直接給震碎了。
只不過憤怒如斯的柳夫子,在他目光觸及到肖文那雙已經變成血紅色的雙眼時,柳夫子心中居然生出了一絲怯意,甚至有種轉身逃跑的衝動。
這種恐的感覺,柳夫子已經有好多年沒感受過了。而且他冥冥中有種感應,如果自己繼續留在這裡的話,很可能會死!
“你別吵!等我給她療完傷,我們兩個有的是時間算賬。”
肖文說話的語氣很輕,就好像是一陣微風,生怕會吵到受傷的菲菲。但是他話裡的殺意卻很重,重到壓得柳夫子邁不動雙腿。
“你,究竟是誰?”見自己居然被一個魔界小輩的殺氣威勢鎮壓,而且連動動手指都異常的困難,這讓柳夫子心中不由得一驚。
柳夫子在魔界的見識和能力,本來也就是屬於中上的層次。所以他怎麼也無法相信面前這個能壓制住自己的人,就是半心魔、那個學不會法術的半心魔。
“噓!我說過了別吵。我是肖文,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肖文原本是不會療傷法術的,所以他現在一邊迅速蒐羅着九字魔決中的療傷法術,一邊用自己的魔氣幫着菲菲打通被封住的氣脈。
不過,饒是肖文在這樣一心二用的情況之下,依然靠着他憤怒時爆發出來的威勢,壓得柳夫子無法動彈。
“不,不!你絕對不是肖文!肖文乃半心成魔,根本就無法修習魔界法術,更不可能如你現在這般。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又是誰派你前來?”
柳夫子的又一聲咆哮之後,肖文沒有再理他。而是依然輕輕地在給地上的魔姬療傷,微弱的法術青光讓肖文看起來更沉寂。
雖然肖文這次連擡眼看他一眼都沒有,但是柳夫子的心境幾乎要崩潰了,肖文太剋制他!而且剋制的程度,就像是專門爲了對付他而特別訓練出的。
這也是柳夫子爲什麼一直肯不相信,對面的這個青年就是肖文。
在他之前接到的情報中,半成心魔的肖文是無法修**部分法術的,至今爲止除了勉強學會了一個【混元盾】做本命術,就再無其他能力。
這個是之前天金長老放出的假消息,但是幾乎全魔界都相信了這一種說法。乃至影魔的新王,也通過和南離的接觸推測出了一個結論:
無魄魔,南離!至今不會任何的法術,只能通過魔氣來煉化體魄、加持身法,因此練就了一身近戰暗殺的好本領。
由此推彼,再結合影魔密探送回的“機密消息”,所以他們推斷出一個結果:折損了魂魄的魔族,應該是真的無法正常修習法術!
也正因爲如此,看到肖文已經連續施展出好幾種法術後的柳夫子,當真是一點都不信眼前的這個“肖文”,就是那個肖文。
呼!
在長吁了一口氣之後,肖文緊縮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了,然後身上散發出來的暴戾和威勢,也隨着那一口氣瞬間消散了大半。
不過對於這些,肖文並不在意,甚至都沒有察覺到。他只知道,菲菲的傷勢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只要等她自然醒來就可以。
與此同時,之前一直被威勢壓着不能動的柳夫子,在肖文這口氣呼出之後,也終於恢復了自由,已經可以活動了。
“哼哼!這個女子應該就是魔姬了吧?”恢復了行動力的柳夫子,神色凝重的說出了一句話,然後等着肖文回答。
“沒錯,她就是魔姬。”對於柳夫子的問題,肖文沒有絲毫的隱瞞。既然對方知道自己是十魔子之一,自然也就應該知道魔姬的身份。
“相傳,魔姬爲天水長老親女,且被奉爲掌上明珠,二十年未曾現於衆前。”
聽着柳夫子的話,肖文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但是依然平靜的答道。
“對。”
只不過柳夫子緊接着的下一句話,就更讓肖文有些摸不着頭腦。
“能如此迴護魔姬,且一擊盡敗我等。故此,你乃天水長老?!”柳夫子的推理沒有絲毫披露,但是結果卻錯的離譜。
“啊?不對,這個誤會就大了。我說柳夫子老先生,我怎麼看也都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吧?你怎麼能把我認成是天水長老呢?”
肖文對柳夫子的話感到特別意外,甚至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給自己氣傻了,怎麼盡說胡話?不過也因爲這樣的疑惑,讓肖文身上的殺氣變得更淡。
“天水長老,與您相比我乃是晚輩。當不起【老先生】這三個字。”
柳夫子說話的同時,居然還特地執了一個晚輩禮節,這讓肖文更是詫異不已。
“不是,你怎麼就非要說我是天水長老了?天水長老能有我這麼年輕、這麼活力、這麼帥氣?!天水長老那個老古板的脾氣,不是全魔界都知道的嗎?”
肖文的這句話剛出口,瞬間就覺得背後一陣寒風吹過,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盯上了似的。而另一邊,在天土長老的竭力攔截和勸說之下,天水長老這纔沒有從山包的後面衝出來、暴揍肖文一頓。
“天水長老,何必還要用【幻光術】這種騙人的把戲。我自忖無法破解您的幻術,但是全魔界能如此在意魔姬安危的,除了你還能有誰!”
聽着有理有據、振振有詞的柳夫子,肖文如果不是當事人的話,他估計已經被這合理推論說服了。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對於柳夫子把自己認成了天水長老這件事,肖文還是感到一陣惡寒。
“切!難道非得是天水長老才能做這些嗎?我作爲魔姬的男朋友,做到這寫也不奇怪吧!哦,男朋友你也許聽不懂,但是‘相好’這個詞你總聽過吧。”
反正見菲菲現在還昏迷着,所以肖文也就乾脆趁機佔了一個名義上的便宜。
只不過他沒看到的是,自己懷裡昏睡的女孩不可察覺的笑了一下。然後就是山頭那邊的天土長老,就快要拉不住火冒三丈的天水長老了。
再看柳夫子這邊,他被肖文剛纔的那句話震撼的夠嗆,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
如果是天水長老的話,他肯定說不出來這樣的話。但是如果不是天水長老,那眼前的這位青年可就太深不可測了。
尤其是“相好”的那一句!雖然肖文不知道,但是柳夫子卻是很清楚的記得:千年以來,魔姬歷來都是嫁給魔尊的,只有上任魔姬是個特例。
“哈哈哈!原來如此。如果你剛纔所說乃是實話,那你就死在這裡吧。”聽完剛纔的那段話以後,柳夫子已經把肖文當做是下任魔尊的儲君。
至於他是不是肖文,現在已經不重要了。而且作爲影魔新王最爲忠實的那一批追隨者,柳夫子今天哪怕是拼着魂飛魄散也要把肖文殺掉。
砰!砰!砰!
隨着柳夫子力量不斷暴漲,他的身形被拔高了足足幾寸。肌肉輪廓透過他那寬大的衣衫印顯出來,但是頭髮和鬍子卻迅速花白,整個人都蒼老了很多。
看着柳夫子身上發生的這一切,哪怕肖文不認識這是什麼法術,也知道這絕對是透支生命、換取力量的決死奇招。
所以肖文慌忙把菲菲用自己最厲害的結界陣法保護起來,然後拿起地上那支正在慢慢褪去血色的金鐗。
只不過在拿起金鐗的時候,他發現金鐗好像又變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