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夜宵攤的服務員!我覺得他有問題。”
頂着好幾雙炙熱的眼睛,肖文強作鎮定的說。
在被他們連續強勢圍觀了好幾次“不文明行爲”的記憶後,肖文感覺再繼續下去的話,自己很可能要崩潰。
“那個服務員?他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啊。”在一番倒帶之後,虛空中的記憶畫面迅速切回了當時的那段場景。
場景中,肖文所說的那個服務員只是匆匆給他們上了兩瓶啤酒,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並沒有任何的不妥和長時間停留。
“這個人在過來的時候,我感覺到有陣寒氣一閃而過。當時還以爲是錯覺,但是在重新經歷了幾次,我確定那不是錯覺。而且除了給我拿酒之外,你們看他前後有再次出現過嗎?所以這就很不正常,畢竟夜宵攤那麼忙。”
相比於其他幾個旁觀者,肖文是能切實回憶到當時的任何感受的,而不是像他們一樣,只能看到畫面、聽到聲音。
“瘟鬼的體質,的確是全身陰冷。這倒不是沒可能。而且肖文剛纔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天金長老沉吟了一下,表示這種說法可以成立。
說話的同時,天金長老把那個服務員的影像調到了最大,希望能從中看出點蛛絲馬跡來。
“肖文說的寒氣,會不會是店裡的空調冷氣,或者是冰啤酒傳來的?”
在人間生活了一段時間的辛銘,對人類的各種科技產物已經瞭解的很透徹。
“不會!你們也看到了,那天店裡的空調壞了,所以很多的顧客都在外面。而那寒氣是很大一股,冰啤酒不可能有那麼大範圍。”
又仔細回憶了一遍當時的情景後,肖文篤定的回到。
“你們說的空調和冰啤酒,接觸起來到底是什麼感覺的?沒有接觸過的東西,我們不太好判定。”那位已經幾百年沒來過人間的魔界醫師,提出了疑問。
“這樣啊,我來演示給你看。這個就是空調,這個是空調遙控器,用遙控器打開空調後,裡面就可以冒冷氣出來。”
不等其他人有什麼反應,辛銘就已經開始拉着幾個老人家四處表演了。
“好重的寒氣,這是什麼原理?人間也發明了魔法嗎?”其中的一位老者,在被冷風吹到後,第一反應就是運功抵禦寒氣。
“這是人類發明的好東西,在夏天熱的時候能讓房間裡變得涼快。再有就是這個,剛纔說的冰啤酒,也是夏天消暑時人類喝的飲料,有點衝!您嚐嚐。”
看着辛銘從冰箱裡拿出幾聽啤酒,分別打開遞給老爺子們,肖文和辛毅他們也算是看穿了辛銘的套路。
儘管辛毅三兄妹同歲,然而由於修煉不到家,辛銘無論是外表還是心智方面,都還只是個十來歲的少年,所以辛毅對辛銘的要求是禁止飲酒。
但是耐不住叛逆心理和對新鮮事物的好奇,辛銘私底下沒少偷偷喝酒。而這次更是公然帶着幾位老爺子一起喝了起來,讓辛毅根本就沒辦法阻攔。
幾位老者在喝完手裡的飲料之後,這才感覺到現在做的事情有些不合時宜。不過作爲老奸巨猾的代表,他們自然有着自己的一套說辭。
“嗯!經過我切身體會,肖文說的那股寒氣不可能是這冰啤酒散發出來的。所以說,問題很有可能就出在這個服務員的身上。”
“言之有理,我們應該去親自會一會那個服務員,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來歷。”
旁邊一個意猶未盡的老者,在看了看手中的啤酒後跟着附和道。
天金長老就沒有這方面的壓力和包袱,而是從肖文冰箱裡翻出兩根火腿腸,直接用法術剝開、切成小片並浮在了空中,就着啤酒邊喝邊吃。
“看樣子,天金長老是老手啊。他經常來人間嗎?”看着輕車熟路的天金,肖文偷偷地傳音問辛毅。
“天金長老的一部分職責就是管轄人間的各大機構,所以來往人間的次數比較多。”對於天金長老的行爲,辛毅已經司空見慣了。
“對了,怎麼不見廣林胡先生呢?我正有事情想問他呢。”回想起那天聽到的話,肖文對於自己是【十魔子】這件事還是很上心的。
“因爲魔界有些事情和安排需要他親自去,所以這次就沒有讓他一起過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過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天金長老的眼睛裡再一次迸發出彷彿能看破人心的光芒,讓肖文感覺自己好像沒有絲毫的想法可以隱藏。
“關於十魔子的事情,我現在還無權知道,是這樣嗎?”
“關於十魔子,你可以從辛毅那裡詳細瞭解,這根本就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我剛纔說的失望是:你並不是我們要找的十魔子。”
在天金長老說完之後,另外三位老者走了過來,無不遺憾的看着肖文。
“我們三個和廣林胡一樣,都是魔界醫師,而且比他更有資歷。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來確定這件事情的。很遺憾,你真的不是!廣林胡他搞錯了。”
“哦,原來真的是搞錯了。我就說感覺那個廣林胡先生不靠譜,結果還真是。真抱歉,讓你們白跑一趟了。”
聽着老者的話,肖文笑了。只是有些不甘、有些慶幸、還有些落寞……
對於天金長老和三位醫師的話,肖文沒有絲毫懷疑,畢竟他們看起來比廣林胡要靠譜多了。但是當他真的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莫名的情緒。
尤其是在別人興師動衆、花費了大量精力在他身上後,但是他最終還是讓別人失望了,而且沒有任何迴環的餘地。
“魔心受損可是魔界的大事,這不僅僅關係到你一個人,更關係到魔界和瘟鬼之間的爭鬥。你們先哪兒都別去,我們先去查探一下這個人是否有問題。等我們回來以後,再安排你接下來怎麼辦。”
天金長老憐憫的看了肖文一眼,然後帶着三位老者離開了。只是臨走前的那個眼神,讓肖文感到一陣刺痛。
那種憐憫眼神,他從小到大經歷過無數次。每一次都讓他深深感覺到自己的弱小和可憐,感覺到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