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神秘的職業。爲了演好季潔,使自己更像一個女刑警,在《重案六組》進入正式拍攝之前,我和劇組其他演員一起到刑警隊體驗生活,和真警察泡在一起。那段時間,朋友給我打電話,如果我長時間不接聽的話,他們就知道我又在跟着警察們體驗生活了。
“又進局子了?”朋友們戲謔。
最初,我認爲刑警辦案是一件很酷的事情,我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港劇中的警匪片情景。甚至自己還報了個跆拳道班,偷偷練了幾下拳腳。
隨着警隊跟蹤辦案,進入真實的案發現場,我才發現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樣。現實中的辦案過程遠比電視劇中看到的危險、複雜地多。
其實,真警察對我們這些“假警察”的態度,一開始是挺淡漠的,覺得我們不過是走走過場,沒想到我們動真格的了。
記得第一次下生活時,我和《重案六組》中飾演白羚的高榕來到北京通州公安分局的一個刑警隊報道。結果正趕上了人家在調整宿舍,我們兩個女孩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一旁尷尬地看着搬桌子掃地擦桌子的便衣警察們。
我環顧四周,驚訝地發現大多影視劇裡的佈景比這裡“土”多了,這裡新穎的辦公桌椅潔淨美觀,一臺臺電腦和刑偵儀器擺放整齊,我正沉浸在對現代化辦公環境的讚歎中時,高榕拉拉我說道:“這哪像警察呀,咱們跟他們學這個?”話音還沒落,忽然背後就有人冷冷地問道:“你們哪來的?怎麼跑這來了?”我倆趕緊回頭,一個高個子警察正用犀利的目光盯着我們,眼裡流露出警惕的目光。
我說我們是來體驗生活的。
“體驗生活?你們是幹什麼的?誰派你們來的?”一連串的問題劈頭蓋臉的問下來,好在我及時拿出介紹信遞了過去。看過介紹信後,高個子警察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指着身材嬌小的高榕說:“我們這活兒,你們這樣的可幹不了,一線的同志成天跟嫌疑犯摸爬滾打,女的沒兩下子,哪兒乾的了這個!”
高個子男警官說完扭頭走了,嘿,看不起人?我和高榕不管那套,天天準時到警隊報到,跟屁蟲似的跟着他們,我還報了一個跆拳道的班兒,也是爲了證明,自己也可以很“警察”。經過一段時間地磨練,高個子警察逢人便說我倆是他徒弟,當我們回到在導演面前時,他也說:真不錯,有了點兒女警察的味道,尤其是審視一切的眼神和咄咄逼人的口氣。
我知道,有了點警察範兒,對於塑造季潔這個形象是遠遠不夠的,形似更要神似,所以,在跟隨警察辦案的過程中,我仔細觀察辦案人員的一舉一動,先勘察哪兒,再勘察哪兒,如何給物證編號等等這一系列的程序和動作。
有一次,我跟隨刑警隊來到一件命案的案發現場,那個案件中的被害者是一個女性,死了已經有二十多天了,屍體高度腐爛,當時我們站在警戒線外,離她也不過就是數米遠的距離。我既不緊張也不害怕,反而是感到莫名其妙的興奮和刺激,看着技術人員蒐集證據,刑警們走訪調查,一切都是那麼認真縝密,井然有序。當所有的技術證據收集完之後,批准我們個別演員可以進入現場觀摩。
我第一個進去,濃濃的屍臭就差點讓我噁心得吐出來,高度腐爛的屍體就在眼前。儘管我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卻出奇的冷靜,好奇地把屋子裡各個角落,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纔不慌不忙地出了屋。一出門看見帶我們實習的刑警們都看着我,姜局笑着點了點頭說:“行!是幹刑警的料!”
接下來,跟着他們走訪、調查、開案情分析會。一個案子下來,我徹底服了。開現場會的時候,平時那些哥哥弟弟瞎貧亂逗的刑警們,全都認真嚴肅,他們一個一個低聲向局長彙報摸到的情況,不用講稿也能夠講得頭頭是道,情況就像是印在了腦子裡。局長聽完彙報就一二三四說出還有哪些地方疏漏了,比如兇器是怎麼被帶上樓的,是兇手帶上去的還是被害人帶上去的等等,讓刑警再去調查。
局長始終表情沉穩、眼神銳利,他穿着西裝,叼着一個小菸斗,分析案情時的帥氣,幾乎沒有一個演員能夠完全的還原。
所有刑警在工作中的認真敬業的精神感動了我。他們辦案時職業和專業的素質讓我欽佩不已。我內心的“刑警情結”也被煥發出來,幻想着自己能親手抓到真兇,私下還跟到過現場的張潮分析案情,真心想爲這個案子做點什麼,尤其想知道我猜的那個人是不是最後真正的兇手。
其後每一部“重案”都會沿襲“下生活”這個傳統,僅以《重案六組》第四部爲例,我和編劇們列席了重案隊案情分析會,深夜圍捕盜竊團伙,出了勁鬆殺人案件的現場,護城河屍塊打撈現場,參與施工現場追小偷的守夜人的猝死案現場勘查、屍體解剖,幾乎一字一句記錄着經驗豐富的法醫主任進行屍體解剖的每個流程,當揭開屍體頭皮的時候,編劇餘飛幾乎是眼都不眨地湊近觀瞧,結果,他說後來做了噩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