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給王富貴交待的注意事項昨天晚上已經說過了,訂購的機票是中午飛回中原的,所以早上就睡了個懶覺。
接到視頻邀請的時候,王泉正在衛生間,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通,憋氣,用力,等通暢舒爽過後,這才趕緊收尾,從衛生間裡出來的第一時間接通視頻。
等他接通視頻才發現,其他三人都已就位,就自己一個人姍姍來遲。
他沒進來之前,張浩明已經把行情變化跟老李和林東說了一遍,看他進來,又是迅速的重複一遍,隨後問道:“我跟老佟打電話,他那邊好像很忙的樣子,告訴我彆着急,存住氣,就掛斷了電話。你們說,現在怎麼辦?”
視頻中,李宏應該是在車裡坐着,也不知道他要往哪去,只聽他說道:“我剛纔打聽了一下現在的市場價位,如果咱們這個時候出貨的話,平均一噸也就只能賺兩千塊錢左右,利潤太低了,有些單品連十個利潤點都打不到啊。”
林東的視頻窗口只能看到他身後雪白的牆壁,只見他搖頭苦笑,“兩千多萬的投資,還不到十個點的利潤,這也太少了吧?”
緊接着,又是期待的問道:“你不是說佟部長讓咱們穩住別慌麼,他們是大集團公司,對市場的分析判斷應該比咱們更加實時精準,會不會等幾天行情還能擡頭?”
“誰知道呢?他只說這一句就掛斷了。”
張浩明也不確定,他的自信,已經被這次的突變打掉了。
王泉聽着他們的討論,腦子轉的飛快,昨天張浩明跟自己說這事的時候,自己就覺得不對勁兒,現在看來,更加不對勁了。
昨天只是疑惑那些商貿公司爲什麼不繼續把控貨源,讓價格繼續上漲,沒等他把這事想明白,三匯這邊又通知生豬結算價格下降,這已經不是不對勁兒了,這明顯是反常!
“你咋不說話呢?都等着你拿主意呢。”
張浩明心裡着急,看到視頻裡,王泉的神色有些恍惚,明眼一瞧就知道這傢伙思想開小差了,趕緊出聲提醒他。
被他這麼一提醒,王泉這才下意識的說道:“這事兒不對。”
“咋不對?”
李宏趕緊接話,他現在也是一頭霧水,腦子裡一團亂麻,光顧着關心價位和利潤了,根本想不出頭緒。
王泉稍微停頓幾秒,組織好語言之後,眼神中閃爍着精光,緩聲說道:“咱們這麼看,打個比方說,咱們也是囤貨大軍中的一員。”
“這不用打比方,咱們就是。”
林東忍不住提醒着,說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
王泉一愣,也是跟着笑着說道:“好吧,咱們就是囤貨大軍中的一員,昨天老張還跟我說,要不要等價格漲上去之後再出貨,你們說,這種想法算不算正常思維?”
沒人搭理他,都在等他繼續往下說。
沒有得到互動,王泉也不失落,繼續說道:“昨天我就納悶,如果那些大型商貿公司想要賺取更多的利潤,最好的辦法不應該是把三匯放出來的貨全部吃下,繼續囤積,讓市場上缺貨變得更加嚴重嗎?”
“只有營造出市面上買不到貨的假象,他們才能掌握主動權,時不時的高價位放出來一部分貨,才能實現利潤最大化。可爲什麼他們這邊剛剛接到三匯的貨,就要急着把自己庫裡的貨放出來呢?”
既然你們不跟我互動,那我就不給你們插話的機會。
“還有,咱們再從三匯的角度考慮一下,三匯的產品價位一直以來都是行業風向標,是出了名的貴。正常行情價位越低,他們的貴就愈發突出明顯,只會變得更加難受。現在好不容易行情價位漲上來了,他們不應該高興嗎?”
“差距變小了,客戶選擇三匯產品的慾望就會變得強烈,他們的出貨量也能跟着增加,幾乎不用費勁,就把錢賺到手了。可爲什麼他們又突然通知生豬收購價下調呢?我不信三匯市場部判斷不出來生豬價格下調會有什麼影響,這麼做跟拆自己的臺有什麼區別?”
他這一番分析,讓視頻裡的三個人都是陷入深思,一時間,顯得更加安靜了。
另外一邊,張舒側躺在牀上,僅僅把頭露出被子,就這麼靜靜的看着王泉,眼中帶着迷一樣的光芒。
“商貿公司爲什麼急着放貨我想不明白,但我能猜到三匯這麼做的用意。”
林東突然開口,繼續說道:“我在三匯工作過,經歷過好幾次反向調價,每一次看似不正常的反向調價,背後都隱藏着大動作,要麼是長期戰略佈局,要麼就是短期調價,謀取利益。”
“我覺得,三匯這次反向操作,很有可能是試探,試探市場上到底還有多少隱藏囤貨量,前段時間不就有過一次試探性放貨麼?只是放貨量不大而已,對整個市場造成不了太大的波動。”
“三匯的市場部,有好幾個厲害的人物,他們不可能無的放矢,肯定是有所圖。這一次,他們放出來的貨,被商貿公司全部吃下,很有可能打亂了他們的原有計劃。爲了報復,三匯主動調價,生豬收購價降低,帶來的影響必然是產品價位下滑,那些囤貨的商貿公司都是唯利是圖的人,有幾個敢頂風而上的?”
“這樣的話,就能解釋爲什麼今天價格下降了。”
四個人中間,只有林東在三匯工作過,要說對三匯的瞭解,其他三個人加在一起也不如他。聽他們這麼一解釋,還真有這種可能。
思路被打開,李宏也是跟着說道:“照你這麼分析,三匯這波反向操作很有可能是逼迫那些囤貨的人加大放貨力度?以此報復他們擾亂三匯計劃?”
張浩明突然插話質疑道:“不對呀,要是這樣的話,整體價格下滑,三匯的產品不也得跟着調價嗎?”
“誰告訴三匯的價格一定會下滑?人家一直以來都是最貴的,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的那種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