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軒一點都不怕邵縉,一邊閃躲着攻擊一邊嘴巴還繼續說道:“看看看看,還說不是護着她,這不就是惱羞成怒了,嘖嘖,我說邵七,咱們可是過命的兄弟,你可別覬覦咱們家小嫂子…”
“那馮家丫頭還沒長成,小修修惦記着就已經夠禽獸了,你比小修修還大幾歲,湊合湊合都夠當人家爹了……”
“百—裡—軒!”
邵縉臉色黑如鍋底,聽着百里軒嘴巴里的話,直接揮拳就朝着他撲了過去。
百里軒功夫不如邵縉,內力也不如他強,可腳底跑路卻比誰都麻溜,他也不跟邵縉硬碰硬,整個人跟泥鰍似得,滑的逮不住手,嘴裡一邊不住的挑着話刺激邵縉,一邊閃躲。
“喲喲喲,生氣了…”
“不過說真的,邵七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是時候找媳婦兒了,你這些年不近女色,又跟着小修修常年呆在京城,你該不會是覬覦小修修的美色吧?”
百里軒腳底抹油,跑的飛快,嘴裡賤的沒邊兒:“還是你那什麼不行,要真不行跟我說啊,我給你弄點春風玉露丸,包你雄風威震嬌玉在懷…”
“百里軒!”
邵縉被百里軒目光掃過下三路,氣得咬牙切齒,手中再不留手,腳下一蹬地面就凌空朝着百里軒攻去。
百里軒哈哈大笑,衝着邵縉挑釁:“哎呀,你打不着我…”
他做了個鬼臉得意洋洋的轉身就想開溜,誰曾想一頭就撞在人身上,還不等他回神,脖子後的領子就被人逮住,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的廖楚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百里軒張大嘴:“小修修…”
“覬覦我的美色,嗯?”
百里軒瞬間塌了肩膀,跨着臉可憐兮兮:“修哥,我錯……啊啊啊啊啊……”
他剛想求饒,身子就已經離地,整個人被廖楚修直接拎着扔給了對面追過來的邵縉,而邵縉陰沉着臉一把逮着百里軒後,手裡毫不留情的就朝着他身上招呼。
許久之後,燭火搖曳的房中,邵縉神清氣爽的坐在一旁喝茶,臉上滿是愜意,廖楚修盤腿坐在另外一邊,拿着錦帕仔細的擦着手指。
百里軒臉頰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身上好看的貂裘也滿是灰塵,他嘴角被打破了皮,稍稍一動就疼的直抽氣。
他揉着嘴角,瞪着邵縉道:“說好不打臉的!”
邵縉揚眉:“是嗎,我忘了,要不然我再打你一次,這次保證不打臉?”
百里軒瞪他,再瞪他,瞪的眼睛都快脫框了,對面的人卻半點都感覺不到他眼底的殺傷力,反而扳着手指頭一副不介意再來一次的模樣。
百里軒強撐不過片刻就認了慫,癟着嘴揉着臉嘀咕道:“你給我記着。”
邵縉絲毫不怕他威脅,反而揚了揚拳頭。
百里軒瞬間縮了縮脖子,委屈巴巴的從腰間的翻出個瓷瓶來,將一些軟膏倒出來抹在手上,然後朝着臉上揉着。
廖楚修見着他疼的呲牙咧嘴,半點同情心都沒有,只是看着邵縉問道:“李遂那邊安排好了嗎?”
邵縉說道:“放心吧,蕭元竺這些年表現的不爭不搶,那身子又註定坐不上皇位,但是他在永貞帝心裡的地位卻無人能及,那幾個皇子都想拉攏他爲已用,藉以贏得帝心,李豐闌算計了許久,好不容易纔找到了百里這麼顆好用的棋子,恐怕李遂到現在還在沾沾自喜,以爲是他算計了百里。”
廖楚修擦着手指尖淡聲道:“那就好,李豐闌那人老奸巨猾,想騙過他不容易,切莫留了破綻,還有蒔花館那邊,把之前派去的人撤回來,別驚動了柳家的人。”
邵縉點點頭:“好。”
廖楚修將手上仔仔細細擦乾淨後,將手裡的錦帕扔到了一旁,這才擡頭對着百里軒問道:“蕭元竺那邊什麼情況?”
百里軒揉着臉,嘴裡嘶了一聲才說道:“我替他把過脈了,那就是個實打實的病秧子,他本就先天不足,後來又中過毒,毒解之後身體就徹底壞了,以他現在的情況,如果沒有人替他續命的話,最多活個一年半載。”
邵縉扭頭:“你剛纔說他體內中了神仙草的毒?”
“我隨便說說你也信?”
百里軒瞅着邵縉一副你智障的模樣,看得邵縉捏着拳頭想再揍他一頓,百里軒哼了一聲才說道:“他體內的確有神仙草的毒,但是這東西本來就是毒也是藥,對尋常人來說,神仙草的確能毀人神智,壞人根基,但是對蕭元竺來說,這東西卻是能替他續命的良藥。”
“我觀他體內神仙草藥性入骨,想必服食時間已經不短,以他的身份,能將這藥送到他身邊的,除了皇帝,怕就只有溫家和柳家的人。”
廖楚修聞言沉聲問道:“他們想救他的命?”
百里軒搖搖頭:“未必。”
“什麼意思?”邵縉皺眉。
百里軒扯扯嘴角:“很簡單,那神仙草的確能替蕭元竺續命,但是其毒也同樣潛伏在他體內,蕭元竺自幼便服食各種湯藥,其身體堪比藥人,他體內的殘存的藥性能夠暫時壓制神仙草的毒,若無外力,他就算活不長,也不該像現在這般病弱。”
“之前在殿內的時候,我就發現他身上掛着個藥囊,那藥囊裡裝着的東西名叫血息香,不僅能夠激發神仙草的毒性,還能壓制蕭元竺體內藥性,兩者混在一起後,能讓人精神不濟,身體虛弱,對於本就先天不足孱弱之人,更是能讓其纏綿於病榻,日漸衰弱。”
“蕭元竺若是一直帶着那藥囊,身體便會一日不如一日,最後衰弱而亡,而只要等他死後,有人拿走了那藥囊,他體內的神仙草毒性便會徹底爆發出來,也就是說,如果蕭元竺死後有人檢查他屍體,便會以爲他是中了神仙草之毒而亡。”
百里軒說道這裡,揉着下巴看着對面兩人說道:“所以你們說,那些人到底是想要救他,還是想要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