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馮喬的母親當真是那個蕭沅卿的孿生妹妹,她爲什麼要對馮喬下這般狠手?
而馮喬和馮蘄州又爲什麼要扳倒溫家和柳家,甚至於處處防備着永貞帝?!
還有永貞帝,那天夜裡他看到馮喬時的目光,完全不像是看到了妹妹的孩子,沒有半點親暱和驚喜,反倒是震驚之餘,炙熱的讓人害怕。!
蕭金鈺腦子裡亂成一團,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想問。
馮喬彷彿知道他的心思,卻沒有回答他的意思。
“當年的事情,關乎於我母親,我不能親口告訴你,但是我只想跟你說,如果你得不到那個位置,待你、我回京,便只有死路一條。”
“皇室之隱秘太多,而每一樁隱秘之後都代表着無數的人命,當初我母親,先帝,無數朝臣都是爲此而死,如今若是再次掀出,死的人只會更多,而且一旦暴露出去,更會天下大亂。”
“我想要你去奪那個位置,爲我,也爲你自己,如今我將性命交託給你,小九,你可願意回京幫我?”
馮喬沒有隱瞞,更沒有拿什麼話去騙他,她很直白的告訴他,她將性命交託給他,問他願不願意幫她。
蕭金鈺看着馮喬,她臉沒有逼迫,哪怕是說着這麼嚴肅的問題,她也依舊神情清淡,好像說的只是今天下雨天晴吃些什麼,半點沒有攸關性命的焦急。
蕭金鈺靜靜看了她片刻,緩緩開口:“你明知道,我不會拒絕你的。”
不管是爲了他和馮喬這些年的情誼,她教導他,幫助他,甚至將他從往日毫不受寵,處處被人無視的閒散皇子一步步推至今日的恩情,還是單純只爲了自己的將來,他都不會拒絕。
他不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懵懵懂懂的只想着能夠活命好的九皇子。
他想要那個皇位,更想要成爲取代他父皇的人,他不要自己的命運生死依附在他人身,更不想當年病重被拋棄的那一幕再來一次。
馮喬聞言微側了側頭,看着成熟了許多的蕭金鈺輕笑起來。
兩人在房說了許久的話,馮喬將需要蕭金鈺帶回京城的消息全數告訴了他,然後又將要他做的事情也告訴了他,等到說完之後,她整個人疲憊的厲害。
蕭金鈺見她臉泛白,低聲道:“你說的事情我都記下了,今天夜裡我下山,你好生在這裡修養,等京事情解決,你再回去。”
馮喬聞言點點頭,正想說話卻因爲牽動了傷勢疼的眉心緊蹙,嘴裡忍不住輕咳出聲。
旁邊的玲玥連忙前扶着她替她順氣。
邵縉在旁說道:“好了,既然事情交代清楚了,剩下的那些我們會解決好,你纔剛醒過來,要好生休息,別太操勞。”
馮喬被玲玥扶着躺下去一些,低聲道:“我知道的,七哥,晚要麻煩你親自送小九下山,暗麟他們必定還守在外面,他們會護送小九回京。”說完她看着蕭金鈺,“小九,你回京之後不要操之過急,先去宮見過你父皇后,再回府,剩下的,楚修和爹爹他們會想辦法聯繫你。”
蕭金鈺和邵縉都是點頭應下。
“陳公公,你去送送小九。”邵縉吩咐。
陳安遲疑着看了馮喬一眼,見她點點頭後,便嘆口氣扶着蕭金鈺起身說道:“那雜家先出去了,廖夫人你好生休息。”
蕭金鈺替馮喬掖了掖被子,便起身回去準備離開的事情,而陳安則是扶着他跟他一起離開。
等他們走後,郭聆思才坐在牀邊低聲道:“卿卿,你剛纔雖然沒有說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可是以小九的性子,他必定會跟陳安追問,到時你孃親的事情……”
“他早晚都會知道的。”
馮喬微垂着眼簾。
這次的事後,蕭雲素的事情未必還能再瞞得住,更何況她想讓蕭金鈺回京去幫廖楚修他們,勢必要把當年的事情告訴他。
她沒有告訴蕭金鈺有關蕭雲素的事情,是因爲她不知道怎麼開口,而她讓陳安去送蕭金鈺,也是想要借他的口讓蕭金鈺知道一些當年事情的真相。
她不知道蕭金鈺知道後會如何看她,會如何看她母親,但是隻有知道了這些,蕭金鈺才能真正的明白他們眼下所處的危機,更清楚他們如今只有一條路可走。
進,則能保性命往後無憂。
退,便是萬丈深淵,死無葬身之地。
馮喬見邵縉和郭聆思都是滿臉擔心,輕聲說道:“放心吧,陳安有分寸的。”
……
陳安扶着蕭金鈺出了房間後,並沒有回去,而是讓他扶着他在外面花園走了走。
那夜的那一刀沒有半點虛的,讓得他後背到現在還難受得厲害,傷口附近更是又癢又疼,而且因爲傷在後背,這幾天裡他都不能後仰甚至躺着,只能趴在牀休息。
如今好不容易能夠動一動了,他簡直半點都不想回去牀。
陳安扶着蕭金鈺走了一圈,看着幾乎守的密不透風的外面,兩人都是有些明白馮喬先前的那番話了。
蕭金鈺指了指不遠處的廊下,陳安扶着他走過去。
等陳安扶着他坐在廊下的橫欄後,蕭金鈺才望着院外一動不動的護衛低聲道:“陳公公,外面都是這種情況嗎?”
陳安疑惑的朝着他望去的地方看了一眼,才知道知道他問的什麼,陳安嘆口氣說道:“外面這裡還要森嚴,奴才先前藉着陛下的名義,將邵統領手剩下的人調來了內院,可是再往外全部都是高崢的人。”
“從這裡出去,整個皇莊足足守了三百餘人,而皇莊之外,至少還有近兩百的暗衛,豐安山下更有兩千營兵駐紮,沒有陛下的吩咐,誰都下不去。”
蕭金鈺心驚,雖然剛纔從馮喬和邵縉的話種聽出了形勢危急,可卻也沒有想到,外面居然有這麼多人守着。
這般情況下,別說是想要傳遞消息了,恐怕連只蚊子都別想飛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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