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一樣的陰暗大殿內掛着不少亨特家族的畫像,哪怕這個家族已經化爲了雲煙,但是這些東西會證明他們曾經存在過的輝煌。
大量的神侍被召集了過來,爲首的是奧西斯王和幾名三葉共生者。
平日裡大多數三葉共生者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們以其他的身份成爲各個領域的佼佼者,所以哪怕在場的神侍哪怕知道他們的名字,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些人竟然是傳說之中的神明種。
“這位大師竟然是神明種。”
“那個人感覺有些眼熟啊!”
“那是神侍學院的老師,咱們以前見過的。”
被調集過來的神侍們有些激動,暗地裡竊竊私語。
而奧西斯王欣賞了一下阿克曼蒙三世的窘狀,之後便宣佈。
“開始封印吧!”
封印食屍鬼之王計劃的第二步,搶在阿克曼蒙復生在其他地方之前,以媒介真·阿克曼蒙的頭骨的優先性將阿克曼蒙三世召喚過來已經完成。
現在自然是進行第三步,將阿克曼蒙三世徹底封印,讓這個不死的食屍鬼之王再也不能出現在人前。
所有的權能者各司其職,立在了儀式術陣節點位置。
他們閉上眼睛,全身貫注的將自己的力量投入精神之中,然後和整個儀式術陣鏈接在一起。
精神力勾結,此刻他們就好像一個整體。
然後通過儀式連接上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夢的世界,一個屬於靈的世界。
儀式能夠借來夢界之中各個強大存在的力量,而夢界本身也是如此,大多數普通儀式便是依靠於此而發動。
當然,和向那些強大存在借取力量一樣,除非你身份特殊,要不然必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例如眷者向自己所屬的神明借力,或者本身和神明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以及得到神明許可。
不過相比於向某些存在借力,向夢界本身借取力量自然是最安全穩妥的一種。
“諸神之國度,夢之幻界……”
輕盈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整個陰暗寢宮散發出一種神秘的靜謐感。
阿克曼蒙三世嘗試了一下,想要進行反抗,他可不想就這樣坐以待斃。
但是他連完整的身軀都沒有,只剩下一個腦袋。
更重要的是,復活他的媒介也就是阿克曼蒙一世的頭骨,早就已經被做了手腳。
他一發動力量,立刻就發現自己的頭骨上面密密麻麻的銘文啓動,將他的力量禁錮住。
好吧!
他這下是徹底的鑽進了別人佈置好的籠子裡面,怎麼也爬不出來了。
封印儀式最後匯聚成了無數個符文,瀰漫上了阿克曼蒙的表皮,在其皮膚上匯聚成了第二層封印。
緊接着奧西斯王親自上前,捧起了表皮上滿是銘文的頭顱。
他讓人捧出了一支等人高的紅色妖豔之花。
血霧之杯。
只剩下一個頭的阿克曼蒙三世,被移接在了血霧之杯上。
一道道細莖從頸部的切斷處蔓延進去,維持着阿克曼蒙的生機。
花杯搖來晃去,阿克曼蒙三世的頭顱也隨之搖擺,看上去非常詭異。
血霧之杯會讓只剩下一個頭的阿克曼蒙不會死去,而只要其還活着,下一個阿克曼蒙就不會誕生。
等到一千年後,阿克曼蒙三世以使徒位階的身份死去,就會有人再來重複封印他的這一步驟。
至此,阿克曼蒙三世也早已看出來了,他復生在這裡是早就已經安排好了的。
奧西斯在他還沒有復生之前,就已經完全準備好了一切,包括如何封印他。
阿克曼蒙三世看了一眼奧西斯王身後的蜥蜴人阿努,基本可以判定就是他將庫爾彌斯那邊的消息傳遞給了奧西斯王。
對方並沒有準備殺死他,而是想要將他封印。
想到自己不會死,阿克曼蒙三世立刻生出了另外一重想法,反而不再擔憂了。
“這是一世的頭骨?”
“怪不得能夠讓我復生在這裡,我還以爲你們是用什麼辦法精準的預測到我會在哪裡復活。”
“難怪羽蛇庫爾彌斯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寧願影響自己的成神計劃,一定要殺了上一個阿克曼蒙。”
“原來是你早就在這裡等着我了。”
阿克曼蒙三世對庫爾彌斯高看了一眼,這個看上去幸運非常的傢伙,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麼不堪。
“他不虧。”
“用一次沉睡,換了二世的死,還有我的封印。”
阿克曼蒙三世唯一感覺到有些意外的,是誰想出來的這種方法將他進行封印。
他仔細打量着周圍的所有人,奧西斯王、蜥蜴人還有那些神侍。
最後搖了搖頭,定格在了奧西斯王的身上。
“這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一世的頭顱是在腥紅女神手上,是祂想出來的是不是?”
阿克曼蒙三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言語裡有着自傲,覺得只有這樣的存在才能在這裡算計到自己。
他看着奧西斯王的表情,也確認了這一點。
“我就知道是這樣,最後我還是敗在了那些古老的神明的手中。”
“不過和瑟羅不一樣,我還沒有輸,我註定會成功。”
奧西斯王高大的身形站在血霧之杯前,看着阿克曼蒙三世的頭。
“你永遠不會成功。”
“你將會被永遠封印在黑暗之中,而你創造的食屍鬼,都會在烈火的焚燒之中灰飛煙滅。”
“他們別想再出現在太陽底下。”
阿克曼蒙三世和奧西斯王對視,絲毫不肯退讓。
“邪惡?”
“食屍鬼就是邪惡的,蛇人就是正義的?”
如果說阿克曼蒙一世並不在乎自己是蛇人還是食屍鬼,那麼阿克曼蒙三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食屍鬼。
這個時候阿努開口:“正義還是邪惡,不是口上說的。”
“你們的所作所爲,難道不是邪惡?”
阿克曼蒙三世看向阿努,皮肉不動但是眼神裡帶着強烈的嘲諷。
“蠢貨。”
“一個蜥蜴人,還真把自己當成了蛇人的一部分了?”
“他們殺食屍鬼,消滅食屍鬼。”
“下一個就是你們。”
“在蛇人的眼中,你們和食屍鬼有什麼區別?”
阿克曼蒙三世張開嘴巴森冷的說道:“全部都是怪物啊!”
奧西斯不想再聽下去了,他讓人將一副金屬棺材擡了出來,然後合力將血霧之杯放了進去。
在這個過程之中,奧西斯王看着阿克曼蒙三世說道。
“即將陷入永遠的黑暗,你不害怕。”
阿克曼蒙三世:“我還活着,爲什麼要怕?”
“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找到我,就會有人前來解救我,不惜一切代價。”
奧西斯王氣笑了:“你這樣的傢伙,誰會來救你。”
阿克曼蒙三世告訴奧西斯王:“在這個世界上,金錢、財富、權勢能夠讓凡人前赴後繼,而有一種東西,能夠讓權能者們不惜一切代價。”
“永生、不死、至高的力量。”
“成爲神的秘密。”
“而我,就擁有這種東西。”
“《智慧之路》。”
說這句話的時候,阿克曼蒙三世突然之間聲音變得狂烈無比,如同曾經的阿克曼蒙一世在銀白教會的神堂裡的演講,在萬千信徒之前的表演。
聲音蠱惑人心,深入心底。
阿克曼蒙突然發出了自己最後的呼吼,如同一道雷霆。
聲音傳遍了整個宮殿,甚至沿着大門傳遞了出去,傳入到領主府之外。
“嚮往永生和不死的人啊,渴望着不平凡的強者,向神明權柄發起衝擊的瘋狂之徒。”
“找到我,解開我的封印。”
“我將告訴你成神的方法。”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擡起頭,看向了那頭顱之中的存在。
連同殿外的護衛和士兵,也一同回頭望了過來。
聲音在宮殿內外迴盪。
尤其是那一句。
“我將告訴你成神的方法……”
“成神的方法……”
“神的方法……”
反反覆覆,震耳欲聾。
好像印在所有人的腦海之中,讓人內心震撼,更難以忘卻。
奧西斯王臉色立刻變了,馬上加快了封印的進度。
“把他關進去。”
阿克曼蒙三世卻發出了大笑:“哈哈哈哈哈~”
“你殺不絕食屍鬼,就好像殺不死凡人畏懼死亡的心。”
“你無法阻攔那些貪婪之徒前來釋放我,因爲凡人的貪婪永無休止。”
“爲了成神,爲了獲得永生。”
“凡人能夠做出的事情,能夠付出的代價,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奧西斯王。”
“高高在上的神明種。”
奧西斯冷哼了一聲:“胡言亂語。”
“嘩啦啦啦!”
內外兩重棺蓋被推上,鎖鏈纏繞在了外面,將棺材徹底鎖死。
在阿克曼蒙三世的狂笑之中,其被徹底封印進入了那個棺材之中。
接下來。
奧西斯看向了所有人,目光之中帶着審視,注視着每一個人的眼睛。
這些人都是蘇因霍爾的核心,也是蘇因霍爾之中的最強者,他不可能滅口,也不能這麼做。
“所有人,都不允許將這傢伙的瘋言瘋語傳出去。”
“他如果有成神的方法,會落到這個下場嗎?”
所有人立刻迴應,匍匐在地上無比順從的回答。
“王,今天發生的一切都不會傳出去。”
不過哪怕奧西斯,也大概知道這不大可能。
奧西斯王也沒有辦法去管這些事情了,他現在必須將封印阿克曼蒙三世的棺材帶到魯赫巨島東部的大海,將其沉入大海之中。
它會隨着海水一直沉入深海之中,落入血之國中。
只有這樣,阿克曼矇事件纔算是真正的完結——
蘇因霍爾北部。
巨蛇之路一帶龍蛇混雜,盜匪、傭兵、被通緝的權能者、落魄貴族和逃難的奴隸,這裡到處都是。
這些人在這裡聚集成村落,然後在一百多年間漸漸的化成了小鎮,甚至是城市。
無罪之城便是其中最繁華的一座城市,而聽名字就知道這大概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飛行魔毯以輕盈的姿態從天空經過,落入了這座城市之中。
一個光頭紋身的蛇人權能者立刻衝了下來,進了一座表面看上去像傭兵團建築的後門。
一路往下走,就看到了深淵教團的標誌,以及一幅幅滿是火焰的邪惡圖繪。
圖畫上無數的焦黑屍體在洞窟之中怒吼,朝着上面掙扎。
似乎想要從深淵爬入現世。
被人檢查了一番過後,光頭紋身蛇人進入了最裡面,立刻就恭敬的趴在了另一個蛇人的身下。
“墮落祭司。”
“南方的食屍鬼之災被奧西斯王平息了,就連食屍鬼之王阿克曼蒙也被封印。”
這名墮落祭司似乎毫不意外:“我絲毫沒有覺得意外,什麼食屍鬼之王,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瘋子罷了。”
“那是腥紅女神的信仰之地,祂怎麼可能讓一個食屍鬼佔據,那個傢伙太狂妄了。”
自從月蝕城神戰,原罪之神被魯赫巨神敲碎了原罪之門後,深淵邪徒就好像銷聲匿跡了一般。
而最近食屍鬼事件的出現,騷動覆蓋了蘇因霍爾的整個西南部,甚至整個魯赫巨島都開始出現稀稀落落的食屍鬼,只是沒有紅土領那般瘋狂而已。
但是食屍鬼帶來的恐怖,讓所有人都知曉了其存在。
因此也導致不死者、食屍鬼之王阿克曼蒙的風頭一路狂飆,直接蓋過了曾經臭名昭著的深淵教團。
這讓衆多深淵教團的成員感覺非常不滿。
他們纔是最黑暗墮落的,這些不知道從那個疙瘩角落裡冒出來的食屍鬼是怎麼回事?
光頭紋身蛇人:“據說阿克曼蒙被封印前說了一句話。”
墮落祭司拍了拍祭司長袍,毫不在意的轉身就準備離去,同時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說了什麼?敗者的哀嚎?”
但是這個時候身後的蛇人卻說出了一個令人頭暈目眩的消息:“他說他擁有成神的方法,只要誰能夠解開他的封印,他就將成神的方法給誰。”
墮落祭司漫不經心的表情一瞬間定格,然後驟然間快速的扭過頭來,一把抓住了地上的光頭紋身蛇人。
“你說什麼?”
強大的力量從墮落祭司的身上爆發出來,施加在了光頭紋身蛇人身上。
光頭蛇人瑟瑟發抖,但是還是肯定的說道。
“是真的,他就是這麼說的。”
“據說當時參與封印阿克曼蒙的許多人都聽到了,聽得清清楚楚。”
墮落祭司立刻安排人馬上去查,馬上就得到了更準確的信息。
不僅僅有阿克曼蒙說出的話,聯同他所說的成神秘術的名字《智慧之路》都知道了。
這可是隻有寢宮之內,那些神侍才聽到的信息。
深淵教團紮根多年,可以說是深入到了方方面面。
“智慧之路?”
墮落祭司立刻就覺得不對勁了,成神秘術這種東西,哪怕是名字也絕對不是常人可以知道的,知道的人一定是接觸過的。
他雖然不知道《智慧之路》這個名字是不是胡編亂造的,但是他覺得該要稟告自己的主人了。
墮落祭司來到了一處烈火焚燒的恐怖圖繪前,匍匐在了地上。
地磚上的儀式術陣亮起,他口中頌唱道。
“偉大的暴怒之王。”
“請您迴應我的……”
透過深淵的力量,墮落祭司向他的主人祈禱。
夢界深處。
深淵。
七層深淵越發壯大,法則、力量、魔物環環相扣,如同一個完整的世界。
巨大的破碎之卵懸浮在虛空之中,一層層深淵各有其法則,生存着無數的深淵魔物。
位於第二層的暗獄深淵之中。
這裡主要是以復仇火屍這種魔物爲主,不過同樣也夾雜着其他的泥沼魔、腐爛翼魔、焚心魔這種魔物。
沖天大火之中,無數的焦屍纏着鎖鏈,如同苦役一般。
他們的發出狂怒的吼叫,鎖鏈後面拖拽着一個個頭顱,那是他們敵人的腦袋。
正是復仇火屍。
他們將這些焦黑頭顱送往暗獄深淵的中央,堆積成一座大山。
無數焦黑的腦袋上堆積成的大山上是一座金屬宮殿,宮殿裡一個手握長劍的王者傲然踞坐,恐怖的威勢凌壓在整個深淵第二層。
暴怒的法則以他爲中心傳遞向每一個角落,甚至是連接向人間。
暴怒之王暗月。
其手上的那把劍,叫做月蝕的殘光。
暴怒之王的名字在人間赫赫有名,一些鄉間村落裡經常會爆發出他信徒的傳聞,有人將自己獻給暴怒之王,換來複仇的力量和火焰。
動靜不像之前那些魔王一樣,動不動就是覆蓋整個城市或者更大範圍的災難。
但是不知道爲何,這種復仇的力量卻更加讓某些人害怕。
甚至於,有一些人根本就不把暴怒之王當做邪惡的存在,
此刻,這位暴怒之王聽到了自己奴僕從人間傳來的消息。
他立刻睜開了眼睛,從火紅滾燙的金屬王座上走下。
“成神的方法。”
“阿克曼蒙。”
阿克曼蒙這個名字對於暴怒之王暗月來說並不陌生,但是也並不深刻。
在暗月的眼中看來,那不過是一個幼稚且軟弱的孩子罷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幼稚和軟弱的孩子,會變成真正的食屍鬼之王。
而他更不知道,正是他一手將對方徹底的逼瘋的。
不過他知道,成神的方法他一定要得到。
原罪之神陷入沉睡,暗月想要擁有神明的力量,想要將原罪之神從祂的神明骸骨長桌前擊落,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宮殿裡有着不少上位復仇火屍。
一個個披着鎧甲,手持長槍和利刃,這些存在曾經都是暗月將軍的部下。
暗月思考了一下,看向了自己的一個部下。
“深淵之戰暫時停歇,讓各個復仇軍團撤回來。”
“去找色慾之王和傲慢之王,告訴他們這個消息。”
“我要和他們聯手,得到成神的方法。”
深淵之王間戰亂不休,不過是爲了爭奪力量和掌控權,而現在有了更強大的力量和目標,自然可以停戰。
部下問道:“爲什麼要通知色慾之王梅爾德?”
所有人都知道,這位深淵之王可是原罪之神狂熱的信徒,每日都會向原罪之神祈禱。
暗月笑了:“你以爲那個墮落天使是怎麼當上色慾之王的?”
“原罪之神原本是翼人的光輝之主,是梅爾德的神明,但是梅爾德一手將原罪之神從雲端之上的光輝,拉進了深淵的污泥之中。”
“可以說,整個深淵就是因爲她的色慾,她的佔有慾而誕生。”
“她的確是原罪之神的狂熱信徒。“
“但是她要的是永遠佔有原罪邪神,讓原罪邪神永遠屬於她一個人。”
“所謂色慾之王,沒有強烈的佔有慾,怎麼稱得上是色慾?”
“不過她想要佔有的……”
“是神明。”
暗月握住了劍柄,走到了自己的部下面前,漆黑的大手拍了一下他的頭盔,如同他還是將軍的時候。
“想要做到這一步,起碼要擁有神明的力量不是嗎?”
“想要做到這一步,她就得成爲深淵的主人。”
“從這一方面來說,她和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既然目標一致爲什麼不能合作?”
暗月雖然成爲了暴怒之王,但是許多地方依舊保留着曾經暗月將軍的影子,包括思考和制定策略。
“蘇因霍爾是腥紅女神的信仰之地,奧西斯王又是來自於血之國的神明種。”
“我們這一次必須一擊必殺,不能給其任何反應過來的機會。”
魔火深淵的石宮。
一位骨魔之王傲慢的接過了暗月派過來的使者的信函,看了看上面正式的邀請。
“暗月的請求?”
“呵,他也肯向我服軟了嗎?”
但是看完之後,看到上面的《智慧之路》幾個字,其停頓了良久。
然後站了起來,認真的打量着暗月的使者。
“去告訴暗月。”
“我同意了。”
而黑泥深淵,供奉着光輝之主的神殿之中。
墮落天使梅爾德仰望着光輝之主的雕像,如同一個虔誠至極的信徒。
雖然這雕像早已破敗不堪,但是梅爾德眼神裡滿是憧憬。
她張開雙臂,然後合抱在胸前。
似乎在幻想着什麼畫面,整個人臉上泛起潮紅。
“神!”
“只有我也成爲真正的神,才能永遠和你在一起。”——
蘇因霍爾城邦聯盟。
戰爭終於停息,不死者、食屍鬼之王被封印。
奧西斯王終於率領着大軍開始迴歸。
紅土領的貴族在戰亂之中死得差不多了,於是奧西斯當場下令將紅土領改成了紅土行省。
而查爾領和德蘭沃斯領也好不到哪裡去,奧西斯對兩個領地的領主進行了問責,將他們帶回了護火城。
他們以後可能會成爲護火城之中的世襲貴族,卻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如同一國之主。
至於查爾領和德蘭沃斯領也交給宮相派過來的總督進行治理,不過三個領地在這一次災難之中損傷非常重,或許要過很久才能恢復元氣。
奧西斯王率領着大軍一路朝着護火城而去,大軍震懾四方,也證明着他的輝煌功績和武力。
然而在半路上。
奧西斯王卻突然秘密的帶着一支隊伍離開,轉向了蘇因霍爾的東方。
不過大軍和其他人好像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樣,依舊保持着原來的速度迴歸。
寬闊大道之上。
一支隊伍押送着一輛巨大沉重的車輛前行。
這具車輛可不一般,用的是石魔拉車。
車輛裡就是阿克曼蒙三世的封印之棺。
可以看到封印之棺不斷的發生着異動,裡面被封印的阿克曼蒙三世並不老實,必須有人不斷的照看着,甚至隨時添加封印。
這也讓奧西斯王的速度被嚴重拖慢,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腥紅女神雖然制定下了封印方法,但是這畢竟是第一次使用,有些地方也並沒有完全考慮到那麼完善,一路上奧西斯都在查漏補缺。
看到棺材上的鎖鏈漸漸腐朽,奧西斯王親自上前將鎖鏈換成了魔淵之金打造的鎖鏈,這下其再也沒有了任何動靜。
他叮囑盤坐在棺材四角的守衛者,嚴厲的說道。
“小心一些。”
“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錯。”
奧西斯王雖然嘴上沒有直接說,但是對於阿克曼蒙三世最後說的那些話極爲敏感。
他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有人會被那些話所打動,但是至少小心一些是沒有過錯的。
沿着大路不斷前行,已經進入了東部最大的行省美雅行省,也即是曾經的美雅領。
而到了美雅領之後,距離東邊的大海就不遠了。
“美雅行省到了。”
奧西斯王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扭過頭,對着車隊喊道。
“今天就趕到美雅城,接下來一口氣趕到東邊的海岸。”
奧西斯其實原本是想要直接聯繫上腥紅女神的,但是其他的三葉共生者告訴他,女神正在做更重要的事情。
於是他便自己帶人親自押送,畢竟如果真的碰上敢動他的敵人大軍也沒有作用了,一支精銳的隊伍起到的作用更強。
這不是剿滅食屍鬼那會了,需要大軍彈壓四方。
守衛森嚴的車隊瘋狂疾馳,地行龍掀起縷縷煙塵。
石魔行走起來十分平穩,卻發出轟隆隆的響聲。
眼看着天盡頭的城市開始出現。
車隊卻停了下來。
因爲前面的路上突然出現了攔路者,而且不是普通的攔路者。
幾個戴着面具的蛇人盤坐在半空之中,就好像大地沒有重力一樣,他們的衣服輕盈的飄舞,上面有着銜尾蛇的標誌。
每一個都是三階權能者,因爲在他們背後,召喚出了一個又一個模樣恐怖的咒印之靈;這些咒印之靈有的如同火焰焚燒,有的如同泥潭魔怪,有的乾脆就是一個被燒得漆黑的魔人。
中間的一個三階權能者就坐在漆黑魔人咒印之靈的手上,而他的手上還握着一盞特殊黃銅油燈。
這還不算完。
而在他們的背後,還有着一個更恐怖的東西。
一個巨大扭曲的黑洞。
“什麼東西?”車隊前開路的幾個人,瞪大着眼睛看着對方。
“怎麼回事,剛剛還沒看到。”地行龍發出嘶鳴,驟然停下的車隊有些慌亂。
“他們是怎麼出現的。”所有人都不明白。
他們在遠方根本就沒有看到這些蛇人,也沒有看到這個黑洞。
直到闖入了這個黑洞的範圍之內,纔看到了這些人,也纔看到了這個恐怖的扭曲之圓。
那帶着面具的蛇人低下頭,看向了下面的車隊。
目光先是落在了石魔拉着的車輛上,最後定格在了騎在地行龍的奧西斯身上。
他手上的黃銅油燈突然劇烈的燃燒,伴隨着緩慢有節奏的聲音。
“黑暗領域。”
黑暗快速的蔓延,直接將這一片世界給吞了進去。
他們就好像從白天,掉進了黑夜。
與此同時。
深淵之中的幾道目光,也投入了現實之中。
奧西斯也死死的看着前方。
他原本也沒有認出那扭曲的黑洞是什麼,但是看到黑暗的邊界不斷蔓延,最後形成了一個脫離人間的領域。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頓時發出驚呼。
“深淵教團。”
“神術道具·貪婪的黃銅油燈。”
奧西斯王終於認出了這是什麼東西,因爲這是排在前五十的道具。
這種排位和序列的道具,每一個的力量和特性簡直強大到難以想象。
而且基本都不會在凡人的手中。
這盞燈,就是少數流落在人間的前五十道具。
而且他流落在人間並不是真的流落,而是因爲原罪邪神的意志,在尋找着貪婪之王。
這盞黃銅油燈融合了原罪之神關於貪婪的權柄,歷經數次災難和獻祭,吞噬了多位使徒級別的力量。
不論是特性,還是力量。
都可以稱得上是強大至極。
三位深淵之王動用力量,找到了這件道具。
就爲了此時此刻用在奧西斯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