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慶祝我們回國,老史帶頭舉杯,衆人一飲而盡,艾裡克斯打了一個長長的血嗝,老史笑道:“你這酒很夠勁啊。”他放下杯,看着我們道,“現在,誰給我說說你們這段時間都幹了什麼?”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要說我們這次的經歷不可謂不豐富,可是能對人說的卻少之又少。
老史的目光落在小慧身上,小慧猶豫再三,終於道:“這一點,我們不想騙你,可我又沒想好該怎麼對你說,這還牽扯到我們這些人的一個秘密,我也無權私下告訴你。”
老史嘿嘿笑了一聲道:“我生的閨女居然跟我說秘密,那關於你那部分你能告訴我嗎?”
小慧道:“我的秘密也就是我們大家的秘密,等我想好了再徵求過他們的意見,我自然會告訴你。”說着小慧看了我們在座的每個人一眼。
阿破率先道:“我無所謂,再說老爺子又不是外人。”
無雙拉着小綠的手道:“我也覺得可以告訴你父親了,他畢竟是你的親人,他有權利知道關於你的一切。”
小慧的目光轉向我,我明白她此時已經有意對老史說明一切,便道:“決定權在你手上,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
王水生看看這個瞧瞧那個,小心翼翼道:“有些話還是不說的好,以免以後相處起來尷尬。”
林子文納悶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尷尬的?”
孫滿樓捅捅高大全道:“你跟梅蘭說了嗎?”
高大全滿臉不自然道:“還沒有……”
梅蘭好奇道:“你有什麼瞞着我?”這些人裡,只有她和林子文還矇在鼓裡,所以顯得摸不着頭腦。
孫滿樓幫高大全解圍道:“你容他想想,這還真不好出口。”
梅蘭看看他們倆,有點恍然地問高大全:“難怪你一直都不碰我,你們兩個是不是……”
孫滿樓急道:“沒那麼回事兒!還有好人走的道兒嗎?”
高大全道:“你是好人嗎?”
孫滿樓反脣相譏道:“我可是爲了幫你,再說,你就是好‘人’嗎?”
高大全不說話了。
梅蘭忽然摟住蝦仁的脖子警惕道:“你不會是……喜歡異類吧?”
孫滿樓道:“嚴格來說,他喜歡你纔是喜歡異類呢,其實說白了小慧的秘密的也跟這個有關。”
我們都看着小慧,小慧望着老史思考良久,正要開口說話,只聽小排擋門口有人大聲問:“高大全是在這吃飯嗎?”
高大全下意識地起身道:“誰找我?”
……結果他一看這人就後悔了,從門口走進一個小個子男人,馱背矬腰,一對三角眼閃着賊光,正是戴文輝。
“哈,果然在這!”戴文輝一個箭步躥進來,看看梅蘭,嘿嘿冷笑道,“還有你,真個跟這小子搞到一起了。”
高大全失色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戴文輝得意道:“你以爲我戴文老狗的外號是白叫的嗎?說,這段時間你把我媳婦拐到哪去了?”
梅蘭道:“是我自己跟他走的!”
戴文輝叫道:“真不要臉,你還好意思說?年紀輕輕的守不住了吧?”
小慧道:“梅蘭想去哪你管不着。”
“我的媳婦我管不着?”
“你們已經分居兩年,法律上可以判定你們婚姻失效了。”
戴文輝立刻嚷嚷起來:“這是什麼道理,兩年不上牀就不是老婆漢子了?照你這麼說當初包公鍘陳世美還是冤假錯案了?”他冷笑道,“姓高的,我媳婦這段時間把你伺候舒服了吧?”
高大全道:“我和小蘭清清白白!”
戴文輝桀桀怪笑道:“都小蘭了還清清白白?”他堵在門口衝吃飯的人們喊,“這小子領着我媳婦消失了個把月,他現在說他們之間清清白白,你們信嗎?”
我見梅蘭臉色慘淡,急忙把戴文輝拉進包間:“有話好好說,大全說的我們都可以作證。”
“作證?怎麼做?他倆上牀的時候會告訴你嗎?還是你們一起……”
我強忍着把拳頭杵在他臉上的衝動道:“你有事兒嗎?”有一句話叫怕髒了自己的手,我以前一直以爲那是誇張,現在真正體會到了這種感覺,這戴文老狗簡直就是一坨會行走的大糞。
戴文輝嘿嘿道:“我能有什麼事兒?找我媳婦回家過日子,我昨兒纔想起來我們已經很長時間沒過夫妻生活了,不是兩年不睡覺就失效了嗎?我來續簽。”
梅蘭變色道:“你休想!”
戴文輝搓手淫笑道:“怎麼,那小子難道功夫比我好?”
阿破和無雙終於忍不住站起來了……
小慧道:“說實話吧,我們都知道你根本不是爲這個來的,你到底想要什麼?”
戴文輝道:“還是這妹子敞亮,沒別的,兄弟我最近手氣不順,輸了點錢,想找姓高的挪兌挪兌。”
小慧道:“你想要多少?”
“不是說好了麼,先給20萬。”
高大全怒道:“怎麼變成‘先’了,以前說的是一共20萬!”
戴文輝認真道:“以前是以前,以前20萬能在三環裡買套洋房,現在能麼?再說我媳婦又讓你白爽了這麼長時間,不用加錢嗎?出租車包出去一天還好幾百份子錢呢!”
高大全氣得發抖:“那你到底想要多少?”
戴文輝摳着嘴道:“除了這20萬之外,你還是按月給我吧,我媳婦你就先用着,就當我租給你了,至於價錢嘛……”
高大全喝道:“你放屁!”
林子文嘆氣跟阿破說:“要不是因爲你,我真願意免費幫你們殺了這個人,倒找錢都行!”
我也小聲跟艾裡克斯道:“等你再餓了你認住他——這人我不喜歡。”
艾裡克斯翻個白眼道:“這種人的血我纔不喝呢。”
戴文輝毫不在意,笑對高大全道:“你跟我斤斤計較有意思麼?怎麼說我也是你‘前輩’,要想一次性解決也行,100萬吧。”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老史忽然說話了:“這位老弟喜歡玩兩手是嗎?”
戴文輝道:“你是誰?”
老史笑眯眯道:“你別管我是誰,既然你愛玩,我就和你賭一把,一次20萬,立刻兌現怎麼樣?”
戴文輝也不知道他是說真的還是隨口玩笑,但是一聽賭這個字眼睛頓時一亮道:“怎麼賭?”
老史手放在剛端上來的一個牛肉鍋仔上道:“你猜我敢不敢把這東西掀你臉上?”
戴文輝臉色變了變,下意識道:“我猜你不……”
“嘩啦”“哎喲”接連兩聲,再看老史已經把一整鍋的牛肉結結實實拍在了戴文輝臉上,那鍋仔剛拿上來時就已經小開了,這會又用酒精煮了一會,滾燙無比,澆在臉上戴文輝頓時發出一聲慘嚎,頭皮鼻子掛着牛肉條,汁水淋漓,同時我們聞到了一股肉香,也不知是牛肉還是戴文輝的臉被燒熟發出來的……
老史扔完鍋仔,擦着手平靜道:“看來你手氣真的不好,難怪老輸,這次你又猜錯了——我敢!”
“你……你……”戴文輝不停抖摟着衣服,手胡亂在臉上抹着,已經被燙得七竅生煙,連話也說不利索了。
老史微笑道:“一會我們還有個菜是油潑辣子,你再猜我這回是連盤子一起扣你臉上呢還是光把辣子兜你臉上?”
戴文輝大吃一驚,指着老史結巴道:“你……你狠!”踉蹌着回頭就跑。
老史看了欽佩無比的我們一眼,淡淡道:“對付無賴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知道你比他更無賴!”
梅蘭哇一聲哭了,拉着高大全的手道:“被這樣的人碰過,你還願意要我嗎?”
高大全咬牙道:“今晚我跟你走!”
孫滿樓撇嘴道:“說的你多委屈似的。”
經過這麼一打岔,小慧原本要對老史說的話也沒有出口,衆人隨便聊了幾句,我問:“對了,王成呢?”
阿破道:“我這半天也找呢,我還說這孫子一吃飯就出來了,結果現在也沒動靜。”
老史道:“我給他放假了,你們都不在,超市也開不了,每天陪着我這個老頭子曬太陽,我看他快比我先一步老年癡呆了。”
阿破道:“別說,我還真挺想這小子,每天沒個人在耳朵邊上叨逼叨地吹牛B還不習慣了。”
老史正色道:“王成這個小子沒殺過人是一定的,可是要說光會吹牛也不像,以他對武器的瞭解和對某些場景的描述肯定是和職業軍人打過交道。”
阿破嗤之以鼻道:“我看那些僱傭兵也沒什麼可神秘的,就是裝備好,平時打怪升級的機會多,可是要說原地滿狀態復活,還是得信我。”
我們異口同聲道:“你是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