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最該闢的邪是你

“陸小爺來了。”九思回答,“在樓下。好像是有什麼事,想請阮總下去一趟。”

阮舒心頭微磕:“只有他一個人?”

傅令元不是和律師一起去接他的?

她現在對陸少驄,多少是有些畏懼的。尤其城樓上的事情剛過去,陸少驄一從警局回來就來單獨找她,她哪裡敢輕易見?

聽出她的遲疑,九思隔着門低聲建議:“如果阮總不願意去,我就告訴小爺你已經休息了。”

略一忖,阮舒道:“嗯,就說我已經休息了。”

本以爲事情就這樣過去,結果沒一會兒,門又被叩響,這一回傳出的卻是陸少驄的聲音:“元嫂,我是少驄。”

阮舒不由神經一緊。便聽陸少驄笑着道:“我回來的時候從前臺那裡得知元嫂剛叫了餐點到客房,想着元嫂應該還沒睡。”

話已至此,阮舒自然不好再裝,順着他給的臺階,模糊着嗓音問:“陸少請稍等,我換個衣服。”

少頃,她走出房間,先瞥了一眼九思和二筒。

九思眨了眨眼睛,表示已通知傅令元的意思。

阮舒稍稍放了心,攜二人一同下樓。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陸少驄站在小樓前的花圃,由手底下的人幫他打着傘。聽聞動靜,他轉過身來。

阮舒走過去:“陸少沒事吧?聽說後來警察來了,你和陳青洲一起被帶去局裡了?”

“我沒事,阿元哥帶律師把我保釋出來了。”陸少驄笑眯眯,“元嫂以後不必再‘陸少’‘陸少’地這麼客氣,隨阿元哥喊我‘少驄’就可以。”

此時的他看起來和c’blue初見時一樣,給人隨性好相處的感覺。

阮舒微彎脣角:“你都特意這麼說了,我要是不喊你‘少驄’,就真的疏遠客套了。”

陸少驄神色滿意,隨即道:“聽阿元哥說,元嫂你因爲今天的事情受了驚嚇?”

“睡了一覺,現在好多了。”阮舒撥了撥被風吹到頰邊的頭髮,“怪我自己不小心,上次已經在陳青洲手裡吃了一次虧,我又沒保護好自己。倒是連累了你們因爲我而亂了計劃。”

“元嫂千萬別這麼說。原本阿元哥是有把握能救下你的,是我沒有管教好手下,擅自去隔斷傅清辭的繩索。才令元嫂你險些遭遇不測。”陸少驄面露愧色,“我來找元嫂,就是爲了給元嫂你賠不是,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阮舒正想說不用,陸少驄率先拍了拍手掌。

立刻,有兩個彪形黑衣大漢押解着一個人來到他們面前。

被押解的那個人嘴被用封住,什麼都說不出來。但是滿臉的懼色完全彰顯了他此刻的情緒。

見到阮舒,他拼命地想要朝她撲過來,卻硬被制止住,強硬地壓在花圃前,跪到地上。

“元嫂,這個就是當時去割繩索的手下。”陸少驄介紹。

阮舒猜到接下來他應該是要當着她的面,處罰這個手下,可她不清楚他具體想要幹嘛,只是看到他嘴角所含的笑意,莫名地有點毛骨悚然。

她斂着心緒,笑了笑:“他也是盡忠於少驄你,當時應該只是爲了你的安危着想。我如今也並沒有事,少驄你按照你自己的規矩,該怎麼辦他就怎麼辦他,不必特意把人押到我面前。”

陸少驄搖搖頭:“不,如果元嫂不親眼見證,無以誠懇表示我的歉意。”

阮舒聞言想起他曾請她去c’blue的地下室,讓她親眼見證譚飛是如何被處理的。

旁側的其中一名彪形黑衣大漢在這時遞給陸少驄一把刀。

十分有質感的銀白色,偏細偏長。

分明是醫生用的手術刀。

上面的刀片鋒利。

即便廊下燈籠的光芒有點昏暗,還是映出刀刃明晃晃的寒光。

阮舒驀然記起,傅令元告訴過她,陸少驄曾經學過醫。

那個被押着的手下愈發驚恐,嘴裡發出細細碎碎的“嗚嗚嗚”,目光甚至投到阮舒這邊來,儼然是在向她求救。

陸少驄的眸子陰冷地眯起,抓着那把刀,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

阮舒見狀微凝眉。

今晚是又要再來一次剁手指麼?

正忖着,卻見陸少驄握着刀的那隻手臂高高擡起。利落地落刀,刀刃準確無誤地刺進那人的心臟。

全然未料想會是這樣,阮舒脊背驀地一僵,清楚地看到那人的瞳孔迅速地收縮。

沒等她多加反應,下一秒,陸少驄雙手握着刀柄,將刀刃狠狠地拔出來。

兩個彪形黑衣大漢鬆開了對那人的桎梏,他往後一傾,後背倚靠着花圃,身體開始抽搐,殷紅的血在他的抽搐中汩汩地從他的心口往外流。

不斷地流。

很快浸染了他的衣服。

而他的視線依舊求助地落在她身上,整個人的表情則定格在驚恐的瞬間。

阮舒呼吸一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九思急忙扶住她的手臂。

陸少驄在這時轉過身來。

他的臉上濺有幾滴血。

在眼皮,在臉頰,在脣邊。

他握着那柄刀,湊近刀刃,一眼不眨地盯了兩秒,忽然伸出舌頭,舔了舔上面的血,眼裡閃爍着一種詭異的興奮的光芒。

阮舒後背頓時升起一股森冷的寒意,不受控制地打了個顫。

她見過被陸少驄折磨致死的屍體,也聽傅令元講述過陸少驄親手剖出汪裳裳肚子裡的嬰胎並拿來吃。

可親眼見他殺人,卻是第一次。

那種原本只能在影視劇中見到的場景,此時此刻真實地呈現在自己的面前。

殺人。舔血。

阮舒愣愣地看着,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

陸少驄似這才重新記起她的在場,收了舌,恢復一臉溫和。道歉:“不好意思元嫂,一時沒忍住,見諒。”

一時沒忍住……?

阮舒的眼皮一跳——一時沒忍住什麼?一時沒忍住殺人?還是一時沒忍住舔血?

陸少驄彷彿絲毫不介意阮舒目睹他殺人的過程,更彷彿絲毫未考慮她是否承受得住如此血腥殘忍的畫面。

他泰然地揮了揮那柄刀,指了指靠着花圃的那個人,笑了笑:“元嫂放心,他不會這麼輕易就死掉,否則豈不是太便宜他了?我找準了位置的,他會留着一口氣,慢慢地感受疼痛,慢慢地流光血。”

“這樣的結果,元嫂滿意麼?”他最後再轉過來,笑着詢問,眼裡透露着期待。

像小孩子做完一件自認爲了不起的事情,向大人討誇獎。

十分地純粹。

阮舒悄然蜷了蜷手指,一時說不出話來——陸少驄……他的身體裡到底住着一個怎樣的人格……?

陸少驄似乎也無所謂她回不回答他。

彷彿自己已經肯定了自己,便給這場殺人的儀式一個圓滿的落幕。

接着,他又拍了拍手,原本空無一人的周圍遽然出現無數道人影,目測應該全是他這回帶來靖灃的手下。

陸少驄清了清嗓子,指着阮舒。鄭重其事地說:“你們都聽着,這位是元嫂!是阿元哥的老婆!我有多敬重阿元哥,就有多敬重元嫂!從今往後,你們也要將元嫂當做我和阿元哥一般對待!”

“是!小爺!”衆人齊聲應承。

旋即,所有人齊齊朝向阮舒,恭恭敬敬地鞠躬,異口同聲:“元嫂!”

嘹亮的嗓音迴盪在院落裡。

阮舒僵直着脊背。感覺有什麼東西壓在心頭,沉沉的。

***

傅令元趕回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

聽完九思和二筒的描述,他揮手讓他們全都先到樓下去,不必在門外守夜,然後兀自打開房間的門,走進去。

屋裡安安靜靜的。只剩牀頭燈尚亮着。

牀上,她習慣性地躺在邊緣,側着身體,被子蓋至腰間,留給人纖細的背影。

一動不動的,好像已經睡着一般。

傅令元站定盯了她片刻,脫掉外套,走到牀邊,爬上他的這一邊,靠坐在牀頭,用沒有受傷的左手,繞上她的腰,將她翻過身來。

也不去看她此刻的神色,直接攬入懷裡,按進他的胸膛。

靜靜的,誰都沒有說話。

他感受着她在他的懷裡呼吸。他的手掌隔着薄薄的睡袍,在她的背上小幅度地輕輕地拍,宛若哄小孩子睡覺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阮舒吭了聲:“你還不去洗澡?”

“你不是已經睡了?”

“本來睡得好好的。被三哥你弄醒了。”

“是我的錯。”傅令元拍了拍她的後腦勺,“既然醒了,要不要看一眼生日禮物再繼續睡?”

“煙火和河燈,不是你的禮物麼?”阮舒的音調清清淡淡的,不過因爲趴在他胸口的緣故,聽起來隱隱約約有點悶。

“還有禮物沒送。”傅令元輕輕笑了笑,“確定不要?”

阮舒從他的懷裡擡起臉:“在哪?我先瞅瞅是什麼東西?”

傅令元不動聲色地盯一眼她微帶朦朧的眸子,不語,只握住了她的手。

阮舒察覺他往她的手上套了什麼冰冰涼的東西,待他鬆開手。便見她的腕上多了一串玉鐲。

細細的。由數十顆奶白色的珠子串成。

阮舒伸出手在燈光下照了照。

珠子圓潤,通透,細膩。

“什麼?瑪瑙?”她好奇。

“玉髓。”傅令元在她的腕上輕輕地摸。

阮舒稍擡眉梢:“三哥會不會小氣了點?不就是白玉髓,我以爲是多貴重的首飾呢。”

“關公廟落成禮上一位大師送的,確實沒有多貴。知道傅太太見過不少好東西。這麼一件,就當戴着玩兒。”傅令元低眸注視她,“消災。辟邪。”

“消災辟邪……”阮舒盯着白玉髓,於脣?間重複這四個字眼,再擡眸時,款款地笑,“三哥確定,我最該消的災,最該闢的邪。不是你?”

她彎出淡淡一絲嘲弄,手臂圈上他的脖子:“你給了我最難忘的一個生日。”

誰能如她,在生日當天,先後經歷了綁票、跳河,臨末了還被陸少驄逮着看他如何殺人……

傅令元的手指托住她的下巴,眸光靜默地與她對視:“怕了?”

他很喜歡問她這句話。阮舒已經記不得,跟了他以來。他在不同的場景以不同的句式問過她多少次。

她語聲幽幽,不答反問:“現在,是連陸少驄都不怕我知道他的秘密麼?”

“這是好事。”傅令元的指腹沿着她的脣線摩挲,“說明他完全把你當自己人了。”

呵,她真是三生有幸,被陸少驄當自己人。阮舒捺下嘲弄,明媚地笑:“不過。說實話,滿院子的黑社會小弟齊聲對我喊‘元嫂’,挺爽的。”

“彆着急着爽。”傅令元的手臂箍上她的腰,將她摟緊,額頭抵上她的額頭,?尖蹭了蹭她的?尖,“等以後,會有更多的人,直接喊你‘嫂子’,更爽。”

阮舒再湊近,輕輕咬了咬他的嘴脣:“我等着三哥帶給我此般殊榮。”

傅令元趁勢反過來吸住她的嘴脣,用力地吮:“要不了多久的……”

喘氣的檔口,她含含糊糊地問:“陸少驄對摺磨人,是不是有種偏執?”

“不是對摺磨人有偏執。”他的手掌剝開了她的睡袍。“他是對血有偏執。”

言畢,他低頭吻了口她此時毫無束縛的櫻、桃。

阮舒的胸前當即一痛,推開他的頭。

傅令元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轉而摸索到她的鎖骨上,粗糲的手掌則從她的後背一路下滑。

阮舒的氣息開始不穩,敲了敲他的石膏手:“你身上還有傷。”

“並不影響。一隻手也能做。”說這話的時候,傅令元的那隻沒有受傷的左手已經從她的後背掠過她的臋,順利去到他要去的地方。

發現她未穿底、褲,他笑了:“原來傅太太特意在等我。”

“……”阮舒夾、住、腿,氣喘吁吁地解釋:“你給我收拾的行李,沒帶夠內、褲。唔——”

最後一個字節的嚶、嚀,是因爲他的手指突然進、去了。

而且不加嘗試,一下子進、去兩根。

阮舒立馬神經緊繃,同時也被刺激得直縮身體。

傅令元如今右手不能動彈。倒沒法兒箍住她的腰阻攔她的逃避,於是她縮身體,他便再往裡鑽。

阮舒忍不住叫了一聲,音量還不小。

“沒關係,我跟他們說了,不必守夜。外頭沒人。”傅令元嗓音暗啞地笑,手指動了動。

阮舒心裡發毛。惦記着自己現在沒吃藥——情勢之下,她已然顧不得藥物的副作用越來越明顯。她此刻只想着,如果沒有吃藥,她做不了。

恰好正圈着他的脖子,阮舒湊上去在他下巴咬了一口:“先去洗澡!”

咬得還略微重,?尖刺得他有點疼。

傅令元挑眉,翻身將她壓牀上。堵住了她的嘴:“手不方便,做完再洗,一起洗……”

他的手還在弄她。

阮舒心裡只覺得越來越毛。

她竭力壓抑着要把他推開的衝動,卻依舊抵抗不住自己的忍耐漸漸逼近崩潰的邊緣。

突然的,傅令元停了下來,自上方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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