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她皮膚白皙,睫毛濃密,腰肢柔軟無比。
是個正常男人見狀都得心旌一陣盪漾。
傅令元眼睛又暗又沉,毫不猶豫地低頭,啃、咬上她的香肩。
阮舒身體陡然一顫,攏起胸、前的衣服,扒着牀沿背對他,無聲地抵抗。
傅令元卻是從後面吻上她的背,阮舒忍不住薄怒:“我現在是病人,你少做一天會死麼?”
傅令元不怒反笑,臉挨在她的後脖頸,緩緩地呼出一口氣:“不是傅太太平時喜歡開口閉口談合同?少做一天確實不會死,但從合同條款上講,少做一天,我就損失一天。你們商人不是最懂利益最大化?”
阮舒:“……”
“何況,現在不是少做一天,你自己算算有幾天?嗯?”他的嗓音暗啞,最後一個單字節時,用溼、熱的舌尖舔了舔她的耳珠。
阮舒禁不住戰、慄。
後背屬於他的呼吸漸重。
她深知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眼風掃過自己受傷的手臂。她心裡頓時有了主意,便也不再刻意抗拒。
察覺她態度的鬆動,傅令元便肆意起來。
阮舒氣喘吁吁的低低咿唔,順其自然地用手去推的腦袋。
手心裡,他的頭髮毛茸茸的。
她多使了點勁,手臂的傷口如預料中傳來疼痛。
聽聞她倏地吃痛地發出“嘶”聲,傅令元擡頭,便見她捂着手臂,眉心深蹙。
“怎樣?”他立即停下所有旖旎,從她身上起來。
“疼。”阮舒微微皺着五官。
傅令元查看她的傷口,發現白色的紗布滲染了兩縷血絲。他折眉,盯她一眼,旋即摁了牀頭鈴,下牀撿起她的病號服幫她套好。
很快,護士過來給阮舒重新包紮。
傷口確實又有點小裂。
她衣服領口的扣子並沒有來得及仔細扣?落,護士一眼瞅見了她鎖骨上的吻痕。
傅令元從門外回來。護士也給阮舒換好了藥,離開病房前,委婉提醒:“先生,這裡是醫院。”
傅令元脣線緊抿,給門落了鎖,走回牀邊。
阮舒半闔着眼,一副困頓疲累的模樣,卻還是微彎脣角,揶揄似的,故意將護士的話又說了一遍:“先生,這裡是醫院。”
傅令元並未接話,重新爬上牀,躺在她身側,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手臂,摟住她。
阮舒靠在他的懷裡,嗅到他身上有新鮮的煙味。
傅令元垂眸,打量她淡靜的眉眼,久久不曾出聲。
這份沉默,顯然不大對勁。
阮舒內心微忐,很困,卻又放不下心睡。
不多時,傅令元撫拍她的背:“睡吧。”
口吻不辨情緒。
阮舒也着實贊顧不得心思去辨,聞言便拋諸腦後,枕着他胸膛,很快入眠。
這一覺睡得深。也睡得熟,醒來時已日上三竿,將力氣和精神也一併睡回來了似的,只是額頭和手臂依然隱隱作痛。
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溫暖又刺眼。
阮舒偏頭。
傅令元也還在睡。
他依舊保持着先前摟她的姿勢,一個晚上沒動過似的,握着她受傷那隻手的手腕,固定在她的身側,顯然是怕她半夜睡覺時無意識地再碰到傷口。
心頭有種不可名狀的莫名情緒籠罩。阮舒靜靜地注視他近在咫尺的面龐,湊上去。很輕很輕地在他菲薄的脣上碰了一下。。
傅令元箍在她腰間的手臂即刻縮緊,眼睛未睜,卻是輕笑,將她曾經嫌棄過他的話奉還:“傅太太還沒刷牙。”
阮舒:“……”
她倒也沒有被撞破的尷尬,坦然地淺淺一笑:“早,三哥。”
“早安吻不是你這樣的。”傅令元斜斜揚起一邊的脣角,扣住她的後腦,碾壓上她的脣舌。
一番熱情地深吻。
他的帳篷很快頂了起來,隔着衣料在她的大、腿上來回地蹭,但終究沒有對她怎樣,低低地笑:“今天扯平了。你沒刷牙,我也沒刷牙。”
“……”阮舒趴在他起伏的胸膛,調整自己的呼吸。
傅令元習慣性地要拿下巴蹭她的額頭,及時記起她額頭上還有傷,轉而伸出手指輕輕觸了觸紗布:“起來吧,一會兒陪你把剩下的檢查做完。”
阮舒坐在牀上,翻被掀枕頭,左顧右盼地找自己的文胸。
剛套完羊毛衫的傅令元從沙發走過來,勾着手指幫她送至面前。
阮舒接過,他卻沒有迴避,站在牀邊,雙手抱臂,好整以暇。
她瞥他一眼,只當他不存在,自顧自背過身去,脫了病號服,跪坐着,躬腰穿文胸。把肩帶套進手臂,託了胸打算扣扣子時,才發現,受傷的那隻手不好使力。
阮舒:“……”同時也反應過來,他如此神情是幾個意思了……
以爲照他以往的主動性,見她此狀,他一定會很快出手。
然而她等了幾秒,並沒有等到。
她扭回頭,迎接她的是傅令元的似笑非笑:“傅太太是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
阮舒:“……”
她彎脣:“三哥如果不樂意,我把護士找來,也是可以的。”
說着,作勢真要去摁牀頭鈴,不過不等她碰到。他的手指便觸上來。
指腹的繭子若即若離地蹭在她的皮膚上,簌簌地癢。
他的動作很快,約莫只花了一秒鐘。
“三哥無論是給女人解內、衣還是扣內、衣,都很熟練。”而且如果她沒記岔,他昨晚給她解內、衣,還只用的單隻手。
傅令元帶着刺刺胡茬的下頷即刻抵上她袒露的肩頭,手臂自後往前圈住她的腰:“唔,很喜歡傅太太的這一股子醋酸味兒。”
阮舒笑而不語。
傅令元嗅嗅她的橙花香。
他此刻的角度,稍低眼簾,見到便是她被內、衣託襯得愈發飽滿的胸。
胸型漂亮,溝壑深深。
他眸色深兩度,手掌覆上去,舌尖含、住她的耳珠。
阮舒呼吸一滯,要去抓她的手。
“摸一會兒就好。”他的嗓音繃着隱忍。
阮舒猶豫地頓住。連番拒絕他兩三次了,她多少有點心虛。如果只是摸,那就讓他摸一會兒,算給他補償。
默認他的行爲之後,她的內、衣很快又被解開了,半掛在胳膊上。他在後面細細密密地吻她,溫柔動作間,始終不忘將她受傷的那隻手固定好。
這個“一會兒”,卻是過去了一會兒又一會兒。傅令元非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來越放肆。
阮舒的呼吸愈漸急促,酥麻感卷席她的全身。
傅令元的手掌挪到她的小腹上撫、摸。
阮舒軟着身體顫抖,臉頰越來越熱。
傅令元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從她的表情,他判定她此刻多少是有些意亂情迷的。他的手繼續往下探,剛一動,她立馬夾、緊雙、腿,掙了掙他:“說了只是摸。”
她的喘、息劇烈,語氣半是提醒半是警告。
傅令元貼着她的耳廓曖昧地輕笑:“摸下面同樣也是摸。”
阮舒:“……”再往下,他哪裡還能輕易把持得住?
怕她手上的傷口又出問題,傅令元不敢太過強硬,手指在她大、腿的皮膚輕撓,哄道:“乖,腿、張、開。”
硬、邦、邦又火熱的異物就抵在她的腰後,故意磨啊磨。
阮舒心裡憋一口氣,男人果然只會得寸進尺。
門外在這時傳來林璞的聲音:“姐~我來了。”
他叩了幾下門,旋即轉動門把,卻沒轉開,奇怪地問:“姐?你在裡面麼?怎麼鎖門了?”
沒有得到迴應。他又敲了敲門:“姐?姐?”
阮舒此刻只覺他是拯救她的及時雨。
“林璞來了。”
“門鎖着,他進不來。”
傅令元不以爲意,手掌返回她的胸、口,用力地再一番揉、捏。
阮舒吃痛蹙眉:“放開我。”
嗓音微冷,蘊了羞惱。
傅令元止了動作,掰過她的肩,看她分明染了紅暈的臉,看她的眼角眉梢間全是被他挑起的媚然。
他的眸光暗沉沉的,氣氛有點陷入僵持的趨勢。
阮舒神色清冷,隔兩秒,低頭,將臉埋上他的肩:“等回家了再說。在醫院裡,真的很奇怪。會讓我感覺,周圍有無數的魂魄在盯着我們。”
傅令元:“……”他失笑,“你的理由還能更扯點麼?”
阮舒本就不指望拿這個理由來堵他,不過氣氛總算有所緩和。
沒等她再開口,他的手掌卻再度覆上她的胸。
阮舒不自覺又繃緊神經。
轉瞬發現,他只是在幫她穿內、衣。
隨後,他幫她把病號服套上,一顆一顆地給她系鈕釦,漫不經心道:“恐怕得等到你手臂的傷口痊癒,才能放心碰你。否則傷口一裂,就是我的過錯。”
“還有,”他頓了頓,捧住她的臉,嘴脣貼在她的臉頰上,接着前話補充低語,“怕是也得等你所謂的感覺來了。”
顯然別具意味。阮舒眼皮一跳,直覺他對她昨晚的小把戲心知肚明,只是沒有直白的戳穿。
“不要試圖瞞我太多事。我的縱容是有限度的。”傅令元黑眸湛湛地撥了撥她的脣。撂完話起身,邁進洗手間。
阮舒仰面躺回牀上,閉上眼,沉沉地呼出一口濁氣,感覺身上被他摸過的地方,觸感仍舊清晰。
少頃,傅令元從洗手間出來。
阮舒從爬下牀,準備洗漱。
傅令元走過去,將鎖推開。
門打開,依靠在對門牆上的林璞站直身體。笑着對他們打招呼:“姐,姐夫。”
阮舒:“……”他原來並沒有走……?
傅令元不動聲色地微微眯眸。
下午,該做的幾項檢查完畢,全都沒有異樣。
阮舒換了衣服,翻看裡的郵件,等傅令元給她辦出院手續。
一旁的林璞瞅着她:“姐,你真是閒不下來。”
阮舒沒擡頭,無縫將話題轉移到他身上:“你什麼時候會搬出去?”
林璞聳聳肩:“我昨天晚上開始就已經不在林家住了。”
阮舒應聲一頓。
這麼快?
“你一個人?”她擡眸看他,“你爸給你的房子買在哪裡了?”
林璞一臉無害地吃着他昨天買來的剩下的水果,回道:“我沒有住我爸給我買的房子。另外在公司附近租了套單身公寓。方便上下班。”
像是一個積極上進的好青年該說的話。
阮舒略略頷首。安慰鼓勵地說:“好好努力。人生還是得靠自己。”
林璞嚥下嘴裡的東西,要笑不笑的:“姐,你還能說得再官方點麼?”
阮舒輕輕淺淺地抿一抿脣。
卻聽林璞下一句極其跳躍地問:“姐,你說,我追張助理怎麼樣?”
阮舒錯愕。
“有那麼吃驚麼?”林璞將她剎那間的表情掃進眼裡,摸摸自己臉,“上回見她男朋友,長得其實沒我好。雖然不曉得對方什麼家世,但從開的那輛跑車看,比我開的也好不了多少。所以硬件上,我沒輸。而軟件方面,我每天都和張助理在一起工作,隨時可以向她展示我的好。”
“姐,你覺得呢?”他最後詢問。
“你真喜歡張未末?”阮舒蹙眉,尾音嫋嫋上提,不相信的意味很濃。
林璞咧脣笑:“如果我成了她的男朋友,她平時肯定能對我多教少虐。”
阮舒:“……”
“開玩笑啦。”林璞撓撓後腦勺,露一絲類似大男孩的羞澀,“張助理是個挺有魅力的女人,不是麼?”
很快他補充:“當然,二姐你是最有魅力的。”
“你二姐當然最有魅力。”傅令元從病房外走進來,信步至阮舒的身側坐下,握住她的手,接上他們的話題,“要追就儘管去追,及時去追。即便她有男朋友,也可以撬牆角。”
阮舒古怪地看他——他這樣慫恿林璞,考慮過單明寒的感受麼?
便見傅令元瞳眸靜幽地瞧她一眼,面龐輪廓沉篤:“否則,會後悔的。”
阮舒心裡頭又是莫名地絞了一下。
在醫院門口和林璞分道揚鑣,阮舒坐上傅令元的黑色吉普,想起來一件記掛許久的事:“我的車呢?不是說修好後還給我?”
傅令元輕飄飄睇她:“早就送去廢車場回收處理了。”
料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但從他嘴裡得到確認,阮舒還是感覺胸腔滯了一口氣。抿抿脣,她別開臉,望向窗外。
見狀,傅令元眉峰輕鎖,來不及說什麼,兜裡的忽而震響。
他接起,聽完之後眉峰鎖得更緊。回了句“我知道了”,掛斷電話,偏頭看她:“林妙芙懷孕了。”
阮舒詫異,稍縱即逝之後,剩餘冷漠。
半個小時後。林家。
守在佛堂門口的慄青和趙十三見着他倆??問候:“老大,阮姐。”
“她人在裡面?”阮舒直勾勾盯着門。
慄青點頭:“我和十三奉老大的命令將三小姐從警局帶回來,一回來她就進佛堂裡頭了。”
阮舒微勾一抹淡淡的嘲弄,轉瞬對傅令元換上笑容:“謝謝三哥。接下來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們先去客廳坐着喝茶吧。我馬上就出來。”
明顯趕人的意思。
傅令元深深地盯她:“九思必須留門口。”
語氣沒得商量。
阮舒隨他的便,兀自擰開佛堂的門。
迎面濃郁的檀香撲鼻,像是剎那間將她進門前的情緒撫平。
屋裡。林妙芙則如同瞬間見着洪水猛獸,畏縮着躲到莊佩妤身後,滿面懼色,哭腔濃重地拽拽莊佩妤的袖子:“媽……”
坐於桌案前的莊佩妤停下了捻佛珠的動作,睜開原本闔閉的眼睛,對視上阮舒烏烏的瞳仁。
她看起來又瘦了,眼眶凹陷得厲害,面色十分地黯淡,兩鬢竟顯了白灰銀絲,像是這十年來的歲月一下翻了兩倍的速度在她的身上落下痕跡。
阮舒心下訝然。
不僅訝然她突然間的迅速消瘦。更是訝然她竟然敢正視她。
很多年了。
莊佩妤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自發自願地正視她。
是因爲林妙芙,她纔有勇氣?
阮舒暗暗輕嘲,捺下心緒,自顧自行至佛龕前,先上三炷香。
她其實不信佛。就算她信佛,佛主也恩澤不到她。
她只是習慣了每回進來,都假模假式地恭敬一番。
時不時也會念叨唸叨自己新添的罪孽,以膈應莊佩妤所供奉多年的這尊佛。
插好香,阮舒轉過身,重新看回她們母女倆。神情淡然地問:“唐顯揚的孩子?”
林妙芙留意地一下莊佩妤地臉色,纔對阮舒道:“這一次我不會再打掉了。我一定要生下來!”
“我沒有要你打掉。”阮舒依舊淡然,“孩子長在你肚子裡,你想怎樣就怎樣。”
林妙芙儼然詫異。
阮舒清淺地彎脣:“恭喜你,你解脫了。我以後再也不管你了。反正我也管不來你。你愛怎麼倒貼唐顯揚或者其他任何男人,都隨便你。”
林妙芙睜着哭得紅紅的眼睛,一副“你今天沒吃錯藥吧”的表情。
阮舒的視線轉向莊佩妤,十分淡漠:“如果昨天的她刺中的是我的心臟,我想你會很開心。”
莊佩妤眸光輕輕閃爍。
阮舒未再多言,舉步往外走。
莊佩妤竟是破天荒地叫住了她:“等等。”
驚訝的不僅阮舒。連林妙芙都滿面不可思議。
緊接着,莊佩妤又握住了林妙芙的手:“你先出去,我有話和你姐姐單獨說。”
“媽……”林妙芙像是突然不認識莊佩妤。
莊佩妤輕輕推了推她:“你先出去。”
她講話的氣息都透着一股子虛浮無力,好像幾天幾夜沒吃飯似的。
林妙芙皺眉瞥了一眼阮舒,滿是警惕與防備,纔對莊佩妤點頭:“好,媽,我就在門外面守着。你有事喊我。”
門打開,又關上。
阮舒從被莊佩妤叫住開始,便站定原地不動。
莊佩妤望着她,目光毫無以往的閃躲,只是眼底多了一抹阮舒所看不透的複雜。
彼此許久無話。
阮舒率先打破沉默:“你想幹什麼?”
莊佩妤拿起了放在桌案上的一個盒子,走到阮舒的面前,遞過來:“幫我還給他。”
阮舒極輕地蹙眉。
那個盒子阮舒認得,就是傅令元送給莊佩妤的翡翠佛像。
特意把她叫住,就爲了這件事?
她沒接,面無表情道:“要還你自己還。他人現在就在客廳裡。”
莊佩妤卻是手一鬆。
阮舒眼疾手快地接住從她懷裡掉落的盒子,擡眸便見莊佩妤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
阮舒分辨不出來,而莊佩妤已跌跌撞撞地走去蒲團前跪下,迅速地掂着佛珠唸唸有詞。
一連串的舉動。看得阮舒莫名其妙、疑竇叢生。
眼簾垂落,她盯着盒子,略一沉凝,打開它。
裡面原封不動地裝着那尊佛像。
阮舒眯眸,將佛像從盒子裡取出。
盒底一覽無餘。
阮舒又仔細打量佛像,也未曾發現異常。
擰眉瞥了瞥莊佩妤跪在蒲團上的背影,她擰眉,心懷狐疑地將佛像裝回盒子裡,然後試探性地問:“只要還給他麼?沒有其他話要說?隔着這麼些時候才還回去,沒有一個理由?”
莊佩妤未應答。
阮舒斂瞳,帶着盒子轉身離開,手指觸上門把時,聽到背後的莊佩妤壓着聲線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當年一念之差留下了你。”
阮舒的身子僵了一秒,眼眸在這一瞬間烏漆漆得不見底,沒有笑意地笑了笑:“我這輩子最無力的,就是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父母。”
“我註定就是你的孽障,讓你永遠都不能自我救贖。”
門打開。
林妙芙一見她出來,就撞過她的肩膀掠進佛堂裡,“嘭”地帶上門。
濃重的檀香味隔絕在裡面。
阮舒將盒子交到守在門口的九思手裡。
九思一眼瞅見她的臉色不對勁:“阮總。你沒事吧?”
阮舒輕輕搖頭,沿着過道走出去客廳,衝傅令元揚揚下巴:“她還給你的。”
但見傅令元掃向盒子,皺皺眉,面露不解:“怎麼?丈母孃不喜歡?”
“我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去問她。”阮舒口吻淡漠。
傅令元沉凝。
阮舒從他的表情暫且看不出什麼端倪,收斂神色,有些疲倦地說:“回去吧。”
傅令元示意慄青先將盒子收起來,走上前攬住阮舒:“好。”
路上,車廂裡十分沉默。
途中遇到紅燈的時候,傅令元偏頭看阮舒。看到她望向窗外的側臉。白皙的,有點冷薄的,像要融入外面暮色四合的天空裡。
他未打破這份安靜,任由它一直蔓延至綠水豪庭。
開車要過保安亭的時候,和一輛車同時卡在門口。
因爲阮舒那邊的車窗是開着的,陳青洲一眼認出她來,順勢便再看到了駕駛座上開車的傅令元。“阮小姐,真巧。”語氣不冷不熱。這句話似乎成了他們每一回見面的開場白。
阮舒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意外之色,猜測陳青洲應該已經得知他們住同一個小區。
他的後座車窗只拉下來半截,本意好像並不是爲了和她打招呼。因爲阮舒看到他丟了一朵玫瑰花出來,神情頗爲凜然。
她更是眼尖地注意到,他的下巴有一痕像是被女人的指甲刮傷的痕跡。
不等阮舒有所迴應,陳青洲便合上車窗。而車窗完全關閉的最後一瞬間,她又看到一隻手抓到陳青洲臉上。
緊接着,車子明顯在震動,不過很快就重新開動。
阮舒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