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交好12400鑽加更合併

稍一凝耳細聽,其實算不得爭吵。辨別出其中一把在嚷嚷的男人嗓音甚是熟悉,另一把女人的嗓音則低低地勸解着什麼,亦熟悉,隱約還夾雜一絲陌生女人的啜泣。

守在門口的傅令元的兩名手下往裡張望着,發現阮舒,他們當即立正站定,畢恭畢敬:“阮姐。”

“怎麼了?”阮舒蹙眉。

其中一個手下回:“十三在發飆。”

趙十三發飆……?阮舒狐疑地往裡走。

屋內,趙十三正對着一名身着女僕裝的酒店女服務員臉紅脖子粗:“……你不知道這樣一不小心就會鬧出人命?別以爲你是女人老子就不敢揍你!……哭哭哭,哭你老孃的比!搞得變成是老子把你給欺負了!”

這樣火爆粗魯話裡帶髒的趙十三,令阮舒回憶起最初在c’blue裡頭次碰面的場景。當時她誤會他和慄青二人要對醉酒的林妙芙欲圖不軌,拿報警威脅他們,趙十三被她惹怒,不僅搶她的,還掄起一胳膊將她甩到吧檯上,撞得她幾欲內傷。

畫面歷歷在目,記憶猶新。

那之後,趙十三在她面前的形象完全可以概括爲憨直,今天的運氣倒是好,能叫她再次見識趙十三與他外表的粗獷相匹配的粗暴。彷彿這纔是他最真實的一面。

女服務員看起來年齡很小,白淨寡面得跟個未成年似的,被趙十三揪在跟前狗血淋頭地罵,嚇得一動不敢動,漂亮的鹿眼紅紅的,全被淚水矇住,還不太敢哭出聲,抽抽噎噎,被趙十三再一吼,連抽噎都哽住不發,渾身顫悠悠的,怪可憐的。

低聲勸解的那把女音正如她所料是九思。

靠坐於牀頭,臉色蒼白,講話的氣兒虛虛的,一見阮舒的身影,立刻出聲:“阮總。”

趙十三聞言扭過頭來,臉上的怒氣衝衝尚未來得及完全收斂:“阮姐。”

“出什麼事了?”阮舒狐疑。

“她!”趙十三的氣頭根本憋不住。胳膊一揮指向那名女服務員,險些甩到對方臉上,嚇得對方懦懦地面色又一白。

“她把九思的針劑都給弄錯了!”趙十三激動的口吻跟告狀似的,“這哪裡了得?這針劑是他媽的能隨隨便便亂打?要不是九思自己細心,這一針可就下去了!”

原來如此。總算明白了他發飆的原因。恍然的同時阮舒又是疑慮:“怎麼會讓酒店女服務員來給九思打針?不是有醫護麼?”

邊說着她環視一圈房間,卻並未看到其他人。

耳畔是趙十三越發怒火的嗓門:“沒有醫護。島上的醫護人員數量本就有限,昨天還死了兩個,剛好孟秘書不舒服叫走了三個,纔沒有全部出事,沈醫生給九思拔刀的時候纔有幫手。早上留了兩個給九思的,結果全都被叫走,一個不給留。太欺負人了!九思那刀子差點就戳心窩子上。半夜才穩定下來情況,打針吃藥都還需要人照看。”

“誰?”阮舒沉色,“誰給叫走的?”

“裳裳小姐。”趙十三憋屈得很——自家老大在和長老們開會,他不好馬上彙報情況,而以他的身份,又無法直接找上門要回人。

汪裳裳?

“她怎麼了?”阮舒譏嘲,“也挨刀子快要死了?需要把兩個全叫走纔夠?”

“說是給海水凍着,又受驚過度,感冒發燒了。”

阮舒抿脣,細問:“誰來叫走的?”

打狗得看主人。如果是陸振華親自關心的,她得斟酌一下情況。不過這種蠻橫的行爲,多半是汪裳裳自己。

果然便聽趙十三轉頭問九思:“九思,你剛剛說是裳裳小姐打發來的人?”

牀上的九思點點頭。

阮舒冷笑——看來汪裳裳還沒吃夠教訓。

轉眸覷見那名女服務員尚畏縮在一旁,阮舒擰眉斥責:“就算沒有醫護人員,也不能隨隨便便找個什麼都不懂的服務員來頂替,誰的餿主意?”

九思解釋:“不是隨隨便便找的,是被叫走的其中一個醫護好心幫忙推薦來的,說是個以前也學過護理的人,着急的話可以臨時叫來幫忙。”

“學過護理的人連打個針都能把針劑弄錯?”趙十三依舊梗着氣,轉口也對九思表達不滿,“你也是,有情況爲什麼不打發外面的兩個兄弟來支會我?還剛好是我自己趁空過來看你才知道的。”

這話可真不太符合他平日的語言組織,還有這怪責的語氣語調,怎麼聽着有點……阮舒不禁多看了趙十三一眼。他正瞠目瞪九思。但和他瞠目瞪敵人時的眼神明顯不同。

順着他的目光瞟向九思,阮舒心頭一頓,恍恍惚惚地好像明白過來什麼。

九思倒是替那個女服務員說了句話:“她的動作看起來挺熟練挺專業的,針劑雖然弄錯了,但已經及時阻止,針可以讓她繼續給我打。”

趙十三脖子一粗又打算嚷嚷什麼的樣子,九思率先反問一句:“如果現在不打,那就等醫護回來?”

等醫護回來,早過了該打針的時間,而暫時並沒有其他人懂得準確用針。阮舒好整以暇地等着趙十三的反應,便見趙十三被堵了話,顯然也繞清楚九思的意思。

阮舒收起看八卦的心。幫九思一錘定音:“把針先打了。”

她一發話,等同於傅令元發話,趙十三就算心裡另有想法,也未再質疑。

阮舒瞥向那個女服務員:“?煩你重新給病人打一針。”

“好。”女服務員唯唯諾諾地點頭,隨即致歉,“對不起,我絕對不會再看走眼拿錯針劑了。”

她十分誠懇,腰彎成直角向他們鞠躬,然後開始動作起來。

阮舒雙手抱臂站在一旁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如九思所言,確實很有模有樣。

“你原先是護士?”阮舒隨口一好奇。

女服務員稍一頓,搖搖頭:“不是。我大學沒念完。輟學。”

說着,她抓起九思的手臂,拍了拍,找到血管後,用鑷子捻了酒精往九思手臂血管周圍一圈的皮膚擦了擦。她剛把針拿起來,一旁的趙十三忽然出聲警告:“扎準了。”

這是怕扎疼了九思?阮舒淡淡一瞍,見女服務員被趙十三這一嗓子給吼得手抖,她給趙十三禁言:“在九思打完針支前,你都別開口了。”

趙十三臉一憋又一紅,略微喪氣地垂首:“是,阮——”

講到一半他記起剛命令的“別開口”,立刻戛然。

這麼一安靜,九思的針很快順利打完。

“謝謝。”阮舒又道了句謝。

女服務員戰戰兢兢的,眼睫上尚沾着水珠子,誠惶誠恐地離開。

趙十三盯着她消失的身影,撓了撓後腦勺,嘀咕着:“怎麼感覺好像以前在哪裡見過她……”

這邊阮舒於九思的牀畔落座。

“謝謝阮總特意來看我。”九思坐在牀頭,因爲傷在背上,所以衣服是反着穿的,有釦子的一面在後頭。姿勢端端的,後腰枕了一隻枕頭,以防後背不小心靠上牀頭板觸碰傷口。

見慣了她以往西服西褲高扎馬尾英姿煞爽的精神模樣,現在披散着頭髮穿着普通衣服的九思,看起來多了不少的女人味兒。打量着她並沒有什麼血色的面容,阮舒眉間的褶皺消散不去:“等晚上回海城,就給你轉大醫院。傷口癒合恢復之後,會再給你找美容醫生,儘量不給你的背留疤。”

“阮總對我受傷的事不要存在太大的心理負擔。我的職業本來就是保鏢,保護你是我的職責所在。我們幹這一行,受傷遇險是家常便飯。高收入高風險就是這樣。至於留疤不留疤,無所謂的。我身上不怕多這一個疤。”

九思的思維很理性。

阮舒讚賞一笑:“我明白。我不會有心理負擔。但上司關心下屬也是應該的,你安心接受就好。美容醫生的事你不用推辭了,終歸是女人,身上少點疤比較好,否則你以後的丈夫會心疼的。”

說罷,她狀似隨意地扭頭看向一旁的趙十三,問他的意見:“十三,你說對麼?”

毫無防備之下。趙十三愣了一大愣,反應過來後訥訥地點頭,像是還秉着方纔被禁言的命令,一聲不吭的,但線條粗獷的臉上依稀有抹不自然的赧。

阮舒不動聲色收進眼底,轉回來看九思。

九思正對她道着謝:“謝謝阮總。”

神情如常,未見絲毫異樣,好像並不知曉趙十三的小心思。

阮舒微斂瞳——有趣,這趙十三是在玩暗戀?

脣邊淡淡一彎,阮舒起身:“你繼續休息,我不打擾你。醫護的問題,我會解決的。”

“阮總。其實——”

未及九思講完,阮舒便打手勢阻了她,神情冷薄:“這不是你個人的事。”

從九思房間出來,她邊走邊問跟在身後的趙十三:“汪裳裳住哪個房間?”

“裳裳小姐不住在這邊。”

阮舒稍一滯,很快反應過來:“住後頭的別墅?”

趙十三點頭。

阮舒聞言不禁面露嘲弄——看來遊輪上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影響汪裳裳在陸家的地位。

至少表面上,汪裳裳依舊享受着陸家女兒一般的待遇。

調頭,阮舒轉向電梯:“那就去別墅看看汪大小姐病成什麼樣了。”

九思的房間裡,阮舒和趙十三走後沒一會兒,就有餐廳的伺應生送來九思的早餐。

門口傅令元的兩名手下稍微檢查了餐車便放行。

九思聽聞動靜扭頭,伺應生推着餐車走上前。

……

阮舒這一去並沒有很順利,別墅門口,陸家的?西保鏢直接將兩人攔住了。

趙十三介紹道:“這是阮姐,我們老大的老婆,聽說裳裳小姐生病了,特意來探望。”

西保鏢自然是認得趙十三的,不會懷疑趙十三說的話,領頭的?西大漢當即恭敬地隨趙十三對她的稱呼,問候道:“阮姐。”

然並沒有給放行,而是有些爲難地對趙十三解釋:“陸爺和小爺都去參加長老會了,我們守的死規矩,是必須向裡頭的請示過後才能讓人進出,現在這種情況,我沒有權力自行做主。”

阮舒沒什麼特殊反應,只是在心底??地“呵”一聲。

趙十三的火氣卻是蹭地上來了。

不過未及他爆,先聽有道女聲詢問:“怎麼了?”

“孟秘書。”?西大漢忙不迭朝後頭的人躬身。

阮舒回頭,看見了孟歡。

二十七八歲的女人,一身休閒裝,小腹隆起,人顯得清瘦,並不臃腫,精神頭不錯,貌似剛從外面散步回來,額上可見細細的汗珠,旁邊陪着兩個人,一個老媽子和一個白大褂的高個子男人。

“孟秘書。”阮舒淺笑着打招呼。她們最近的一次見面是蘭心劇院,當時隔空交流了幾句茶道,雖然完全不熟,但留的印象還不錯。

“阮小姐。”孟歡回之以微笑。

“聽說孟秘書暈船,身體不舒服,不知現在好多沒有?”阮舒客套寒暄。

“已經緩過來了,謝謝阮小姐關懷。”

“這位一定就是沈醫生了?”阮舒繼而看向孟歡身後的白大褂高個子男人。

沈醫生點頭致意:“你好,阮小姐。”

阮舒由衷感謝:“辛苦沈醫生把九思救回了。”

“阮小姐太客氣了。傅先生已經表達過謝意了,你再來,我就真受不起。”沈醫生十分隨和地笑。

孟歡轉回來問:“還沒問阮小姐是有什麼事麼?”

一旁的趙十三幫阮舒回答:“孟秘書,聽說裳裳小姐生病,我們阮姐想來看看她。可是不湊巧,陸爺和小爺都不在。”

話說得很漂亮。點到爲止,而不直接戳破。阮舒不由拿眼角餘光掃了眼趙十三——原來他也並非真的完全木訥不通人情事故。想想也對,他若真空有一身蠻力而毫無頭腦,想必也不會和慄青一起成爲傅令元的左膀右臂。

孟歡一聽便明白怎麼回事兒,瞥了眼方纔那個領頭的?西大漢。

西大漢十分活絡地讓開道,對阮舒說:“阮姐,剛剛孟秘書恰好也不在。抱歉。”

“走吧阮小姐,我們也別都堆在門口,進去繼續聊吧。”孟歡招呼。

阮舒自然不會拒絕,心裡琢磨着,孟歡跟隨陸振華出行在外時的權力和地位,恐怕無異於餘嵐所坐的那個“陸夫人”的位置。

上門口的臺階時,老媽子作勢要攙孟歡,被孟歡推開:“不用了。”

阮舒掃了眼她的肚子,找話題和她聊:“孟秘書這是有五個月了?”

“差不多。”孟歡點頭,“走幾級的臺階而已,如果這都要人扶,七八個月的時候我就該每天躺在牀上不動了。”

老媽子的手並沒有放下,擡在半空做出一個保護孟歡的姿勢,眼睛則盯着孟歡的腳,好像生怕孟歡一個不小心踩空了似的。

阮舒看在眼裡,琢磨出孟歡方纔那後半句話隱隱含的有抱怨之意。陸振華肯定是極其重視這個孩子的,她本想誇一句陸振華對孟歡的好,轉念忖了忖孟歡的性格。講客套話也沒多少意義,就不接茬了。

一行人邁進客廳,孟秘書轉口問:“阮小姐方纔說,汪表小姐生病了?”

“嗯。聽說被海水凍得感冒了,還受驚過度。”阮舒聲線平穩,不帶任何的感情。

“我倒是沒聽說。只昨天剛住進來的時候,她哭得我心煩。”孟歡同樣不帶感情,隨即帶了絲意味又問,“阮小姐來探她的病?”

阮舒並未違心地點頭,輕嘲道:“想着來看看,如果汪小姐病入膏肓,得趕緊讓她去已醫院。兩個醫護能力有限,可救不了她。”

孟歡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一旁的沈醫生在這時插話:“我方纔出門前碰到了,留在九思小姐那裡的兩個醫護都來了這裡。我當時琢磨着是不是陸爺給孟秘書找回來的,卻原來是汪小姐。那現在九思小姐身邊沒有人照顧?”

孟歡這便大致明白緣由了,同時也明白過來,阮舒親自跑這一趟,多半是要教訓汪裳裳。

她扭頭喚來一個傭人:“帶阮小姐去副樓表小姐的房間。”

旋即又對沈醫生道:“既然表小姐生病了,就勞煩沈醫生也幫忙跟去看看。那兩個醫護人員打打下手還行,看病還是得找沈醫生。”

阮舒正欲表達感謝,卻見兩個身着醫護人員工作服的人腳步匆匆地從某條長廊裡拐出來。

沈醫生狐疑地把他們叫住:“你們二位剛去見的汪小姐?不是說她生病了?她怎樣?”

顯然未料到會突然碰到他們,兩位醫護猶豫地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阮舒敏銳地從中看出了一絲慌張。

爾後便聽其中一個作爲代表站出來作答:“汪小姐沒什麼事,就是普通的傷風感冒,有點發燒。我們給她打了退燒針,也開了藥,睡一覺就沒事。”

“你們不留下來繼續照看?”沈醫生疑慮——他曾經給這位表小姐瞧過診,是個能折騰死人的主兒,當時也是一點小感冒而已,她小題大作地像身患絕症一般,非得攪和得全天下的人都守着她才肯罷休。

阮舒同樣疑慮——這汪裳裳既然硬是把兩位醫護全都強行要走,怎麼才一會兒功夫就瞧好病放人了?

“沒有。我們給汪小姐看完病,汪小姐就讓我們離開了。”

阮舒鳳眸微眯,盯着兩個醫護——毋庸置疑,他們在撒謊。

太明顯了。

她相信孟歡肯定也瞧出來了。不過孟歡並沒有追問。

孟歡沒追問,她也沒什麼好在這種場景下好奇汪裳裳的狀況。

趙十三在她身側低語:“阮姐,既然人放回來了,就趕緊讓他們回九思那兒吧。”

阮舒瞟了眼那條長廊的方向——可惜了,難得想找汪裳裳撕一次,卻沒有機會。

惋惜着,她向孟歡道別:“孟秘書,打擾了,那我帶人先回去了。”

孟歡卻是問:“阮小姐吃過早點沒?”

她挽留:“都來了,就別這麼快走。我接下來要吃早點,如果阮小姐也還沒吃,那是最好的。如果阮小姐吃過了,就隨意嘗些點心,喝杯茶。阮小姐貌似也是個好茶之人?上回在蘭心劇院沒有機會細聊。我這裡有不少好茶,今天陸爺不在,傅先生也不在,我們不妨做個伴。”

阮舒稍一頓,思緒飛快地運轉,合計着她若能和陸振華的這位新寵交好,多少對傅令元都是有幫助的吧?

主要是,目前爲止,她在孟歡身上並未發現令她厭煩的點,假如換成汪裳裳,她連一秒鐘都懶得處。

心念電轉之後,很快有了決定。

“我確實也還沒吃早點。”阮舒淡淡彎脣。“孟秘書這裡的茶,肯定都是好茶。”

孟歡莞爾:“阮小姐如果有喜歡的茶葉,一會兒可以帶一些回去。”

“先謝謝孟秘書了。”阮舒清淺地笑,回頭讓趙十三先打發兩位醫護回去九思那兒。

在陸振華的住所裡,趙十三是不能隨身跟的,尤其阮舒還是和孟秘書相處。所以在一樓,趙十三便止步了。況且在眼下這情況,也犯不着擔心她有什麼危險。

早餐的地點是三樓的大陽臺,設計成半開放式,封閉的那一半放着舒適的吊椅和滿架子的書,以及其它一些零零總總的東西,有邊角的傢俱特別少,桌子放的都是圓桌,偶爾一兩處不可避免有角的地方,全部都被用柔軟的塑料沫包起來的。

一看便知是專門留給孟歡的活動場所。

露天那一半的區域,桌子上,傭人已經開始把幫孟歡時刻溫着的早餐一樣樣地送上來。

阮舒敏感地聞到了些許疑似辣椒的氣息。

待隨孟歡一起坐到桌前,傭人們把蓋子打開後,辣椒味完全彌散開來,阮舒盯着滿桌子大半的辣菜,不禁額角抽搐。

豈止是簡單的辣菜?密密??覆蓋的那辣椒段,或者潑的那紅油,完全令人懷疑這到底是吃飯還是吃辣椒。

察覺她的表情,孟歡淡笑。解釋道:“阮小姐別嚇着,我也是沒有辦法。孕婦的口味是比較古怪一點。我以前沒有吃辣的習慣,也不怎麼能吃辣,可是自從懷孕以後,對辣椒有種自己都沒有辦法控制的變態執着。一天三餐都必須有辣椒,而且必須超級辣,否則我根本不會有胃口吃東西。尤其隨着月份越來越來,對辣的要求也更高。”

“這樣對孩子不會有傷害?”阮舒好奇。

“起初陸爺也有這方面的擔憂,但沈醫生有在一直跟進我身體的數據,說是控制好量,就沒有問題。我的妊娠反應比較嚴重,懷孕初期基本吃什麼吐什麼。胃口特別差。開始吃辣椒之後纔有所改善。陸爺也是發現了這點,所以便開始由着我,每天廚房的飯菜還是變着花樣做,但送到我面前的,無論什麼菜都會放很多辣椒。”孟歡指了指這一桌,“就是阮小姐現在所看到的。”

阮舒面上牽牽脣角點頭,內心則是:“……”

好在,緊接便聽孟歡道:“我已經讓廚房準備正常的菜品給阮小姐了。”

旋即她示意在旁伺候的傭人把沒有辣椒的兩三盤糕點挪到阮舒面前,招待道:“阮小姐自行隨意,不必和我客氣。”

“這辣的程度,一般人承受不了,當然。阮小姐如果想要嘗試,我十分樂意。”她淡淡笑笑,“陸爺最初是打算陪我一起吃辣的,可是隻嘗試了一次,他就受不了,放棄了。”

“陸爺都受不了,我肯定更不行。”阮舒面露佩服之色,“要不怎麼總說要生孩子不容易,母親是偉大的?整個孕期女人都在遭罪,要爲了孩子犧牲很多自己的很多東西。”

“阮小姐現在就有這樣的意識,等和傅先生有了自己的孩子,感觸應該會更深。”孟歡說着。低頭摸自己圓圓的肚子。

阮舒眸光輕閃,原本置於膝蓋上的手指蜷了蜷,緩緩地往上移到自己的小腹上,輕輕地覆了一下。

很快手鬆開,順勢擡起到桌面上來,她端起杯子裡的果汁喝了一口,繼續話題:“常言道‘酸兒辣女’,孟秘書如此偏好辣椒,看來這一胎是小公主的可能性大些。”

開口之前一時晃了神,話出口之後,阮舒便在心中悄然打鼓——這句話極其不妥當。

陸家只有陸少驄一個兒子,卻有三個女兒,陸振華既然老來又得子,肯定更希望添個兒子;再者,如果孟秘書私底下有覬覦陸家的野心,肯定也是希望生兒子,才更有機會和陸少驄爭權奪勢。

她現在卻說她生女兒的可能性大,豈不潑她的冷水?

握緊杯子,阮舒面色如常地帶着淺淡的笑意。

但見孟歡脣邊的弧度深了些,莞爾:“我和陸爺也認爲女兒的可能性大些。正好我們都更喜歡女兒。”

答案和她的推測不一樣,阮舒頗有些意外,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孟歡的表情,然並未看出什麼端倪。一時辨別不出真假。捺下狐疑,她有條不紊地接話:“女兒挺好的。不是說女兒會是母親的貼心棉襖,和父親的感情也可以很好。”

這些說法全是平時聽來的,阮舒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需要用到這方面的耳聞來維持與人閒聊。

卻聽孟歡意味不明道:“我以爲阮小姐或許會認爲男孩子更好。”

眉心輕跳一下,阮舒目露微惑:“孟秘書何以見得?”

孟歡將吃到一半的一碗疑似油潑面的東西推到一旁,對她微微一笑,“阮小姐是海城著名的女強人,有抱負的女人,往往都恨不得自己是男兒身,以圖更加痛快地施展拳腳。”

阮舒眉梢稍擡,反問:“孟秘書在三鑫集團工作多年,平臺比我高,見識比我廣,身份在業內衆所皆知,也在‘女強人’之列,那麼孟秘書是否也恨不得自己是男兒身,以實現自己的抱負?”

孟歡看着她,眼裡劃過一絲笑意。

阮舒手裡捻了點玫瑰餅送進嘴裡,咀嚼之後嚥下,也笑笑。

孟歡吩咐廚房準備的正常菜品在這時端上桌。

考慮得十分周全,中西餐都有。阮舒不客氣地憑着自己的喜好挑了一些吃。

其中有一盅湯碗,打開蓋後才發現是海鮮湯,她第一時間就重新蓋回去了,但氣味兒還是不可避免地衝進鼻息間。

“怎麼了阮小姐?”孟歡瞥了眼被她匆匆合上的盅蓋,“不喜歡吃海鮮?”

阮舒淡笑?認,端起果汁喝了一口,試圖壓下被海鮮湯的氣味人所誘發的噁心感。

然而放下杯子時,她還是忍不住捂了嘴:“?煩借洗手間用一下。”

見她臉色難看,孟歡沒多問,立馬給她指了位置。

“抱歉。”說着阮舒便匆匆離席,快速地奔進洗手間。

剛剛吃進肚子裡的東西,吐掉了大半,連帶着力氣一起。

折騰了有一會兒,才覺不適感褪去。

阮舒擰開手龍頭洗手,透過鏡子盯着自己的小腹,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

打開門,從洗手間裡出來,孟歡已經從外面露天的桌子進到裡頭來,坐在沙發上。

“阮小姐,你還好麼?”她站起,面露關切。

阮舒搖搖頭:“我這兩天腸胃不太舒服,可能有點水土不服?”

“確定是腸胃不舒服?我讓沈醫生上來給你看看?”孟歡問。

阮舒笑着再次搖頭:“不用,我的腸胃一直有問題,也一直在調理。”

孟歡遲疑着略略點頭。

“有紙巾麼?”阮舒詢,示意自己溼噠噠的手。

孟歡指了指吊椅前的那張玻璃圓桌。

阮舒往圓桌行去,身後傳來孟歡的笑言:“阮小姐吐成這樣,倒是叫我想起我懷孕初期的樣子。”

“孕吐?”阮舒無恙地接話,佯裝好奇。

“是。”稍一頓,孟歡提醒,“阮小姐沒有懷孕的經驗,平時還是多留點心比較好。很多人都是稀裡糊塗後知後覺的。我早前聽少驄說,你和傅先生在備孕,不是麼?”

阮舒回頭對孟歡笑笑:“謝謝。”

說着她去抽紙巾盒裡的紙巾。

玻璃圓桌上疊了好幾本書,有閒暇的讀物也有專業的刊物,旁邊還有許多的文件夾,有的資料尚攤開着。猜測孟歡和陸振華可能有在這裡辦公。

視線無意間一掃,在攤開的那份資料上,阮舒看見了陳璽的名字。

三張免費的推薦票記得投喲。這更八千字。包括12400鑽的加更。明天加更12600鑽。紅包(88份)。月底倒計時六天,鑽石該投的都投了吧。不知道有沒有鑽石的,也都每天檢查檢查。

716、此幹非彼幹278、早該醒了416、所思隔雲端(1)含32500鑽加更562、你是個好孩子418、所思隔雲端(3)871、護犢738、缺錢啊?260、危險的男人086、兵賊不兩立599、最接近圓滿的年576、紅心819、一起努力785、睡美人350、憑什麼剝奪我做父親的權利?886、我就在這裡,等風也等你417、所思隔雲端(2)036、我將徹底征服你718、自己負責自己537、你的晚飯011、供不起她這尊女大佛536、倒是拿我解決啊!064、技術欠佳,服務不周到725、更喜歡哪一個?142、女人真喜歡作踐自己481、結婚紀念日554、只要伺候好你一個人就夠了720、曾經的殺人行徑449、探詢636、另外一種人生含57500鑽加更305、過生日11/21 第二更423、所思隔雲端(8)33100鑽加更739、挺有意思的482、能給的全部給你了716、此幹非彼幹249、像風捉摸不準15000鑽加更257、這是愛,不是交易620、沒有誰本該屬於哪裡382、過得很好??294、爭執11/15 第二更582、一觸即發(6)763、生死有命859、下場154、清零重新開始859、下場106、好奇我所不知道的你的一切165、他們的關係其實挺脆弱686、計(上)374、免死金牌383、獰笑含28600鑽加更235、演員874、遣送062、這兩天身體不方便396、滿月酒549、你是在拿她的命開玩笑!450、顧慮鑽石加更337、同一個爹生的147、他們站在春光燦爛裡312、心裡沒覺得膈應?167、最大的不理智是逃避757、周旋410、浮生一場夢723、怎麼得到的?730、騙子637、不得消停含57700鑽加更850、SOS411、如果命運能選擇732、好像一個警察516、陽氣很足,精氣飽滿472、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338、太驚悚了23400鑽加更557、放飛自我271、抱歉792、黑豹子865、證據183、她想,她的極限到了206、魚和熊掌046、掃黃701、鄙視,但又快樂167、最大的不理智是逃避301、戒指11/19 第二更(包含19400鑽加更096、好夢,傅太太826、最狠的一刀735、瞧把他厲害的111、我知道那個人不是你312、心裡沒覺得膈應?113、再老二十歲,也很有味道640、不要冷落我太久822、找得回來麼?335、晚安617、老天爺都在幫忙含56100鑽加更639、擺弄他人命運440、集體相親877、人性253、你的味道我記得很清楚15300鑽加更185、即便是逢場作戲也不行624、弄死他!含56700鑽加更088、我忍你很久了325、撞到槍口上含鑽石加更848、雙胎529、安分發揮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