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已經強調過好幾次離婚,幾乎回回都得在他面前提一嘴,傅令元卻並未因此而習慣,臉當即就又沉了。
見狀阮舒心裡覺得舒暢了些,至少她的話還能膈應到他。
傅令元很快卻是笑了,指腹摸了摸她的脣線:“你也就嘴上提個痛快,並沒有任何的辦法。”
剛舒暢了一分的心情頓時又陰翳,阮舒重重打開他的手:“你不也同樣只能用這種方式強行維繫名存實亡的夫妻關係。”
“名存實亡?”傅令元笑得有點邪性兒,毫無徵兆地忽然扣住她的手腕一轉身直接將她往牆壁上按,眼睛??的,“傅太太是好久沒被我幹忘記感覺了是麼?”
他頭一次對她說這種粗鄙的話,直白刺耳的字眼令阮舒一時愣怔,反應過來後當即又羞又惱又滿心涼意:“你滾!”
傅令元卻是落勢洶涌地吻上來。
這正在醫院的走道上,來來往往的不少人,他絲毫沒有顧忌。
阮舒只覺侮辱不堪,奮力掙扎。
傅令元壓牢,兩隻腳將她的雙腿用力夾住,嘴上發狠似的咬她的脣。
察覺小腹下抵着他的硬邦邦,阮舒瞪直鳳眸,眼神儼然要殺人。
脣舌間根本不存在半點溫存,只有充斥着血腥味兒的相互傷害。
數秒後,傅令元不知爲何停了一下,力道有所鬆懈。
阮舒自然不會放過機會,迅猛地推開他揚手就給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就是個名副其實的流氓強殲犯!”
周圍停下來瞧熱鬧的陌生人。阮舒從未感到如此羞辱,羞辱她的人還是傅令元。眼睛裡潮潮熱熱的,她微揚下巴,一刻不願意多呆,撥開人羣要走。
不期然在駐足的人當中發現了孟歡,而她的身邊還陪同着陸振華。
阮舒怔了怔,但並沒有和他們打招呼,低垂眼簾繼續自己的腳步。快速離開。
這邊傅令元盯着火辣辣的臉頰滯於原地,輕嘲地勾一下脣——他這張臉,光挨她的巴掌印了。
耳中在這時傳入沉沉的男聲:“阿元。”
聞聲望過去,正撞上陸振華鷹隼般的眸子。傅令元稍稍愣一瞬,很快擦着嘴角的血走到陸振華面前:“舅舅……”
同時沒忘記一旁的孟歡:“孟秘書。”
“傅先生。”孟歡淡淡頷首致意算作迴應。
“舅舅這是陪孟秘書來做產檢?”傅令元轉眸看回陸振華。
陸振華不答,眼風掃一下方纔阮舒離開的方向:“你和阮小姐怎麼回事兒?大庭廣衆之下鬧什麼?”
傅令元噙一抹散漫的笑意:“她就是和我鬧點小別扭。不好意思,讓舅舅和孟秘書看笑話了。”
“鬧小別扭鬧了快兩個月還沒和好?”陸振華又問。
傅令元未多加解釋,只是說:“我一會兒回去哄哄她。”
陸振華凝色,?了一?,道:“好好解決。”
“好。我知道了。謝謝舅舅關心。”傅令元點頭,旋即擡臂一指,道,“那我先去找阮阮了。”
目送他的背影,陸振華轉回頭,正聽孟歡道:“你們男人都這樣,一旦喜歡了。佔有慾就強烈了,連工作的醋都要吃。我真爲阮小姐不值得。就因爲傅先生想要孩子,她就得被迫卸去全部的職務,一心一意備孕。”
陸振華笑了笑:“你這是連帶我也一併罵了?我可沒有卸你的職,時不時不還拿事情讓你閒着可以看看?”
孟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爲了這個小傢伙,都作出了犧牲,你還不讓我偶爾抱怨一下。”
“抱怨。抱怨。”陸振華牽住她的手,“至於阮小姐這事兒。阿元和我詳細地聊過,說過他的考慮。我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而且也有一定的好處。所以他想給阮小姐免職就讓他免,想更換法人代表就讓他換。”
“你這是順水推舟做人情。”孟歡聽明白他的意思了。
陸振華不置與否,提及:“阮小姐這個人,我原本並不太滿意。”
“你滿意的是表小姐吧?”
“目前看來,阮小姐確實比裳裳強。至少她在一定程度上能制住阿元。剛剛看阿元那樣子,骨子裡的粗暴還在,即便面對阮小姐其實也一樣。不過最終他沒有動手,說明還是阮小姐本事大些,在他心裡有份量。阿元確實沒有結婚前肆意了。少驄少了阿元這個最重要的玩伴,也比過去收斂了不少。”
“你希望傅先生和小爺都收斂,會不會太雙重標準?你自己娶回家的女人少麼?也沒見你收斂。”
“娶幾個女人無所謂,但也不能太亂來,這個阮小姐得發揮她作爲正房的作用。同時,後院也不能失衡,所以你看我完全制止阿元在外面玩女人了麼?他要是徹底改掉他的那些毛病,我反倒要擔心這個阮小姐會壞事。以前沒關係,看到阿元收斂,我還挺欣慰的。現在阿元在幫我打理四海堂,他的各方面,我都得把控好,不能出半絲紕漏。”
“你一天到晚斟酌的事情可真多。還能爲你們男人的劣根性找理由。”
陸振華聽言握緊孟歡的手,摸了摸她隆起的小腹,笑了笑:“你媽媽的心理有些不平衡了。”
孟歡嗔他一眼。
陸振華記起來道:“你不是挺喜歡阮小姐?有空可以邀請她陪你喝喝下午茶,坐一坐,聊聊天。”
……
這一邊,阮舒打完傅令元又回去洗手間,收拾自己的狼狽。
終歸是公共場合,他沒到扒她衣服的地步。可也夠兇的,舌頭被咬得破了塊皮兒,辣辣的。她含了好幾口水,血絲才吐乾淨。手腕則完全被他掐紅,手骨當時被硌牆上,疼得厲害。
進來女洗手間的有一兩個在外頭瞧過熱鬧,目光不覺多往她身上瞅。
王八羔子!
阮舒咒罵,清冷着臉任由自己被當作猴子觀賞。
整理完畢後回去手術室門口,火氣還是平息不了,一顆心跟失衡了似的直往一邊傾斜。總覺得必須要有什麼東西頂一下,否則情緒還得一直往下墜。
可最終只能讓它墜,墜到憋屈至心底暫且自我壓制住。
不久,等來手術室的門打開。
手術十分順利,尚處於?醉狀態的林妙芙被送去病房。
既然沒事,阮舒打算回去了。
正考慮着得給林妙芙找個看護,餘嬸及時地趕到:“阮小姐,三小姐這邊由我照顧。你放心。”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傅令元把她找來的。
“有什麼事再聯繫我。”
阮舒現在說話都覺得嘴巴疼,交待完直接走人,出到醫院門口後,先去旁邊的藥房裡買了消炎藥和止痛藥。
她所坐的車子剛開走,後頭傅令元現了身,盯着她離開的方向,脣際微挑,擡手摸了摸自己被打耳光的那邊臉。
馬路對面,駕駛座上的趙十三不解地問副駕駛座上的慄青:“老大爲什麼要偷偷摸摸地看阮姐?”
慄青一副“這還需要解釋?”的表情:“阮姐正在氣頭上,你想老大再把臉主動遞上去給阮姐打?”
趙十三:“我以爲老大應該已經習慣挨阮姐的耳光了。”
慄青:“……”那臉皮得有多厚才能習慣……
……
回到綠水豪庭的別墅,一進客廳,阮舒發現氣氛不對勁。
陳青洲、?金榮、榮一都在。
其中,陳青洲身着家居服,雙腿交疊地坐着,十分悠然地在看報紙,?金榮則整副神情看起來儼然快要炸了似的,見到她,立刻喚:“丫頭!”
可他剛一站起,榮一便按住?金榮的肩膀將他壓坐回沙發,同時低着頭道歉:“冒犯了,榮叔。”
金榮又要站起來,榮一又一次摁回他,並又一次道歉。
阮舒眨眨眼,沒明白眼前這是什麼情況。
“你個臭小子,丫頭回來我迎接她還不成?”?金榮衝陳青洲嚷。
陳青洲並沒有從報紙擡頭。淡聲:“榮叔你是長輩,沒有長輩迎接晚輩的道理。”
阮舒不明所以地走過來:“怎麼了?”
金榮盯着她的嘴,痛心疾首:“丫頭!你別難過!榮叔已經讓我忠義堂的部下準備好傢伙,去找姓傅的爲你解恨!”
“解什麼恨?”阮舒蹙眉,一時沒反應過來。
陳青洲乾乾地咳嗽兩下,解釋道:“你在醫院碰到令元的事傳回來之後,榮叔就想殺出去了……”
阮舒:“……”他的措辭倒是避重就輕……
金榮開始怪責起陳青洲:“丫頭被欺負了你不給她出氣還阻止我給她出氣!你個臭小子越來越能耐了!”
說着他又要站起來,卻再一次被榮一摁回去。
金榮氣咻咻地開始嚷榮一:“連你也不把我放眼裡了!”
榮一能做的只有低頭道歉:“榮叔,我沒有不把您放在眼裡。”
“那你還不放手?”
“二爺說了,您什麼時候放棄給阮小姐出氣的念頭,我什麼時候放手。”
陳青洲聞言看一眼榮一,失笑——懂得把源頭引回他頭上。
榮一低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金榮果然因此重新轉回向陳青洲。
卻見阮舒一聲不吭地進了她自己的房間。
金榮愣住,立刻緊張地問陳青洲:“她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昨天晚上讓她吃燕窩,她也不理我。”
陳青洲從阮舒那兒收回視線,有些無奈地回答:“榮叔,她沒有生你的氣。只是……我們都知道你是好心。但以後她和令元之間的事,還是不要管。”
……
是日上午,阮舒又去醫院。
推門進去的時候,一隻保溫杯將將摔壞在她的腳邊,裡面的湯水吃食全部倒出來在地上。
而罪魁禍首林妙芙正衝餘嬸惡聲惡氣:“我不要吃!”
“三小姐,這些都是專門準備給你補身體的。”餘嬸勸。
“我孩子都沒了還補什麼補!”邊說着,林妙芙把水果也一併掀翻。
“可是三小姐——”
“她不想吃就不要管她。她愛怎樣怎樣,隨便她。”阮舒出聲。
林妙芙一見她,霎時更加激動:“你來幹什麼!都是你!都是你把我的孩子弄沒的!你這個掃把星!殺人兇手!你還我的孩子!”
她邊哭着邊要下牀來,餘嬸連忙上前抱住她將她攔住。
阮舒面無表情:“沒了不是正好?你也不用再每天躲在家裡不出門,不用再擔心被你的同學朋友知道你懷孕。更不用再想着找唐顯揚爲你負責。”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會遭報應的!你以後的孩子也一定不會有好下場!”林妙芙詛咒。
脣邊泛一抹嘲弄的輕弧,阮舒眼波無瀾,淡淡道:“已經是你流掉的第二個孩子了,如果你以後還想生,就不要作。不想生,那隨便你。我讓餘嬸也不用每天守在這兒照顧你。月子也不用做了。”
是啊,林妙芙的第二個孩子了,而且都是唐顯揚的。要不說她和林妙芙還真是同一個母親生的,她自己也給傅令元流掉兩個孩子。
晃回思緒,她繼而道:“你畢業論文一直沒弄,學校那邊電話都打到我這邊了。我看你這個時候大概也沒心情寫了,直接幫你申請了延畢。當然,如果你並不在乎,不想要畢業證書了,那我就幫你打通電話去學校,學校也省得再忙乎你這樣的學生。”
“至於你以後自己想怎麼過怎麼活,我也不會妨礙你。我負責把該給你的錢給你就是了。”
說完,阮舒轉身走人。
原本就只停在門口沒有進去,恰好省了她多走幾步路的力氣。
也因此她出去得快,正躲過林妙芙丟出來的瓷杯。
瓷杯砸中門框碎裂,聲音特別響。夾雜着林妙芙嗚嗚的哭聲。
阮舒卻是頭也不回,心裡忖着她的身體素質倒是不錯,剛做完手術還能又罵人又打人的。
拐角處,汪裳裳在確認阮舒的身影消失後纔出來,悄悄地走到林妙芙的病房門口往裡張望,看到裡頭林妙芙趴在餘嬸的肩頭痛哭流涕。
轉了轉心思,她叮囑跟在身後的阿東:“幫我查一查,這裡頭的女人和阮賤人是什麼關係。”
……
晚上。阮舒在房間裡,鋪張開從林宅帶回來的莊佩妤所謄抄的經文紙頁,找出《金剛經》上相對應的內容,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叩響。
懶得走過去再開門,她直接道:“門沒鎖,自己進來吧。”
然而過了許久都沒有人推門進來。
阮舒狐疑,這才起身,一開門,正見?金榮的手滯在半空。
“榮叔,怎麼了?你找我有事?”
金榮的神色稍顯緊張,緊張地縮回手,又緊張地打量她的臉,躊躇了兩秒才問:“丫頭,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你晚飯都沒吃幾口。”
“沒有。我沒有生病。只是沒什麼胃口。”阮舒解釋。
“那現在還是沒有胃口嗎?”?金榮關切,“或者你吃什麼有胃口?讓傭人給你做。給你下一點面要不要?你們老陳家的都喜歡吃麪食。”
阮舒蹙眉拒絕:“不用了榮叔,我真的不餓。不用?煩了。我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冷了會添衣,餓了會加食的。”
約莫話太直接,語氣也比較硬,?金榮眸光閃動:“好。我知道了。是榮叔我煩到你了。”
神色落寞,口吻落寞,連轉身離去的背影都十分落寞。
阮舒抑制住重新叫回他的衝動,也沒有和他道歉。
陳青洲和傅清辭恰在這個時候回來,看見她站在房門口。走過來:“正好有事和你商量。”
“什麼?”
“明天我和清辭也去臥佛寺。”
“你們去幹嘛?”阮舒下意識脫口,問完後覺得自己多嘴了。
不過陳青洲回答她了:“想拜個送子觀音,順便求解一些事情。”
阮舒愣了愣,一方面是因爲他的坦誠直接,另外一方面是因爲話裡的內容——送子觀音?難道他們倆最近每天出門,包括之前讓傅清辭去婦產科做檢查,都是爲了生孩子?
傅清辭還沒有上樓,頗爲冷淡地站在樓梯口等陳青洲。
阮舒隔着距離看了她一眼。轉眸回來向陳青洲點頭:“噢。好。我知道了。”
陳青洲不經意掃見她裡頭桌子的情況:“你這是在……”
“前天從林宅帶了點東西過來,閒着無聊,瞎琢磨琢磨。”阮舒淡笑解釋。
陳青洲略略頷首,對此並未多加言語:“那好,你早點休息。我先上樓了,明天早上見。”
“嗯,明天早上見。”
關上房門前,眼角餘光瞄見有道人影。阮舒偏頭望過去,那道人影已迅速地躲回去,可不用多想也知道是?金榮。她不禁無奈地搖搖頭。
走回到桌前,凝着眉頭抓起佛珠,手指捻了兩下,阮舒決定明天把它一併帶去臥佛寺——它原先不就是莊佩妤從臥佛寺帶出來的麼?也不曉得是不是有什麼特殊之處……
二樓,陳青洲攜傅清辭回到臥室,門剛關上,便聽她冷嘲熱諷:“好幾家醫院都已經證明了我確實生不了,你到底還想怎樣?求佛這種主意你都想得出來?果然有毛病吧你?如果拜神求佛有用的話,也不需要醫生了,有疑難雜症全部都寺廟算了。”
陳青洲糾正:“醫院沒說你百分百生不了,只是說你懷孕的機率比較低而已。”
傅清辭亦糾正:“院方當然不會把話說死。可誰都清楚,這種低機率,等同於零。”
陳青洲?了一?,問:“你先洗我先洗,或者乾脆一起洗,節省時間。”
傅清辭直接用踹過去的一腳加一記橫劈手作爲回答。
陳青洲握住她的腳踝同時扣住她的手腕,將她用力一拉。
傅清辭的身體當即失去平衡,朝他身後撲去。
陳青洲及時橫臂及時攬住她的腰,反方向抱着她一起倒到牀上,覆她在身下:“那就直接來,等做完再洗。”
……
第二天早上,餐桌上不見?金榮。
陳青洲詢問傭人。
傭人回答道:“讓以後把他的一日三餐都送去他的屋裡,他說否則他招人煩。”
阮舒:“……”
陳青洲聽言問阮舒“你昨天做什麼事情了?”
“他讓我吃東西。我拒絕了。”阮舒無語地牽牽嘴角。
陳青洲笑了,笑着搖搖頭,就和阮舒昨晚上一樣,頗有無奈的意味,揮揮手交代傭人:“他這麼叮囑,你就這麼給他辦。一會兒送早飯進去給他的時候,順便幫我告訴他,我們今天出門去臥佛寺。”
“你不去勸勸他?”阮舒蹙眉,“就這麼任由他,萬一他覺得連你都不關心他了,他豈不更加不高興?”
這架勢,如同家裡住了個老小孩似的。
陳青洲揶揄:“我在他那裡早就沒有什麼地位了,只是一個既不尊重長輩又不疼愛妹妹的臭小子。不如你的隨隨便便一句話。”
阮舒:“……”將話題轉到他身上,“傅警官呢?怎麼沒下來一起吃早飯?一會兒不是要一起出門?”
陳青洲淡聲:“她昨晚累到了。讓她多睡會兒。”
阮舒:“……”能不這麼直接麼……?他還真是越來越不拿她當外人,講話越來越隨性……
車子在外面備好,依舊分開兩輛,不同行,以避人耳目。
恰好傅清辭的動作也慢一步,所以阮舒先走一步。
路上,她趁空給餘嬸打電話,問問林妙芙的情況,照理今天中午該出院了。
餘嬸卻是道“阮小姐,昨天你走後不久,我也走了,所以不清楚三小姐現在什麼樣。”
阮舒的第一反應是:“她趕你走的?”
“不是。”餘嬸老實相告,“是傅先生讓我走的,讓我不要管三小姐。”
“他?”阮舒不解。
“是的,是傅先生。而且昨天我離開醫院之前,三小姐被強行從單人高級病房轉去普通病房。普通病房還沒有牀位了,所以護士弄了張病牀,讓三小姐睡過道上。三小姐爲此還大吵大鬧,手術的傷口出了血。不過說傷口出血死不了人,沒給處理。”
阮舒愣怔——傅令元他……?林妙芙也是他尋找兩億的其中一個希望,他怎麼會如此對待?不怕她出事麼?
“那也就是說,她現在一個人睡在醫院的過道上,身邊還沒有一個照顧她的人?今天出院手續也沒人給幫忙辦理?”
“是的,阮小姐,大概是這樣的情況。”餘嬸答。
阮舒抿脣,沉?數秒,道:“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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