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瞬,她的耳中便捕捉到腳步聲和走路時帶起的衣衫摩挲的動靜。
這位理髮師安安靜靜的,一句話都沒有。
坐下後,他一上手就抓她的頭髮在他的手裡,輕柔地捋了幾下後,打開水龍頭,給她的頭髮沖水、沾溼、抹洗髮水、起泡,旋即她的頭皮上輕輕揉捏。
沒多久,理髮師一手撐在她的後腦勺稍稍擡起她的腦袋,另外一隻手覆上她的後頸,開始按摩。
然後抓揉她的耳朵,爲她洗耳朵。
接着,他的手挪到她的兩肩上。
阮舒戴着眼罩躺在那兒,沒了頂上刺目的燈光的照射,本就有點昏昏欲睡,現在被伺候得愈發舒、服。
舒服的表情完全不加遮掩地表現在她自己的臉上。
理髮師的手不知爲何稍有滯頓。
滯頓兩三秒後,理髮師的手又移動了,卻是從她的肩膀處的外袍領口,順勢往裡伸,直接接觸她的皮膚。並且,手指頭能似有若無地碰到山丘邊際。
這儼然已到姓x騷擾的程度,x暗示意味兒極強。
阮舒沉着氣,未做任何反應。
反倒是理髮師自己突然停了下來,疑似發泄情緒地將毛巾重重一甩,丟進池子裡。
而他沉磁般的嗓音挾裹濃濃的醋味兒和微微的寒氣砸進她的耳膜:“要david還是要damon?”
從他出現的第一秒,阮舒便辨認出來,所以此時丁點兒驚詫和意外都沒有。平靜無波地反問:“damon是誰?也是店裡的牛狼?剛剛提供給我的選擇裡,並沒有這個人。新來的?”
傅令元冷冷一笑,加重語氣重新問一遍:“要david還是要damon?”
阮舒力圖公平公正:“是damon的技術更好,還是david的技術更——”
最後一個字尚未來得及吐出,嘴脣便被傅令元乾脆利索而落勢兇猛地給堵住了。
蹂躪的狠勁然然,儼然在懲罰她,丁點兒不憐香惜玉,諳着他強烈的不痛快。
少頃,傅令元鬆開她。同時,也將她臉上的眼罩扯開。
他站在她頭頂的方向,整個人朝她躬下腰背顛倒着方向平視她的雙眸。
逆光中,他的眼底淬出絲屬於他的禁忌色澤。
他的手指頭則輕輕撥弄她的被他吃掉大半口紅的兩片嘴脣,再沉聲:“要david,還是要damon?”
嘴脣火辣辣的,阮舒眉心蹙得厲害,沒回答他的話,倏地擡手,勾住他的脖子,拉低他的身體,報復性地回咬他的脣。
這樣的姿勢太累人。
吻到一半時,傅令元將她從洗頭的牀上摟起。
阮舒雙腳配合地夾住他的腰胯,掛在他身、上。
傅令元托住她的臋,抱着她到美容鏡前的椅子裡坐下。
阮舒坐在他的腿上,一路嘴脣都沒和他的嘴脣分開過。
糾纏着,糅合着,交織着。不分你我的。
她懸空的兩條腿在椅腳旁輕輕悠悠地晃動,充分彰顯出她此時此刻心情的愉悅。
前頭明明親得你儂我儂情意綿綿,最後卻是以阮舒用力咬破他的舌頭爲結束。
傅令元掐一把她的臋:“咬壞我靈巧的舌頭,看你以後還怎麼享受我的獨家服務。”
阮舒聳聳肩,一副並不稀罕的表情:“我可以找david,或者kevin,或者阿kim,無數的人願意服務。”
傅令元的臉黑得堪比鍋底。
阮舒用食指勾起他的下頜:“給你機會證明,damon比其他任何一個牛狼都要會伺候人。”
傅令元沒有因爲“牛狼”這個稱呼生氣。只是表情裡寫着“這還用得着證明?我肯定是最棒的”的蜜汁自信。
他揚着脣,拿自己的額頭不輕不重地磕一下她的額頭,繼而長臂一伸,取來電吹風,開始細緻給她吹頭髮。
她的頭髮方纔只用水沖洗完泡沫,兩人就吻得難捨難分,也沒來得及包裹毛巾,完全溼淋淋的,直滴水,她後背那塊的外袍也因此溼透。
幸而室內暖氣足。
傅令元直接幫她剝掉外袍,掌心覆在她後背浸水溼透的那塊摸了摸,怪責:“水涼了布料粘着皮膚你都不覺得冷?”
他指腹糙糙的繭子帶來的觸感十分舒、服。
阮舒靠上他的下巴,貝齒輕輕在上面咬出兩排的印兒:“不用表現得好似多記掛我,要記掛,兩天前就該來礙我的眼。”
哪裡聽不出她其實是在抱怨他來遲了?傅令元因爲她召牛狼的鬱結頓時一掃而空,主動拿下巴湊去她的臉上不停地蹭:“女王能給寵幸的機會,臣下恨不得當下就插上翅膀飛來女王身邊。”
褚翹和他的關係,她一清二楚。尤其在江城時,已經發生過褚翹給他通風報信的事,她肯定知曉,就算他回到海城,褚翹也少不得繼續當他的情報員。她始終任由褚翹作爲,並不管束,大有默認和放縱的意思。
是故,他早早揣度,她多半能預料到他得到消息後會來。
只是,他沒敢太高看他自己在她此趟行程中的分量,是不是待見他(當日,即便她不待見他,他也會死皮白賴地糾纏她)。
此時聽她一言,分明也和他心急如焚地想快點趕來一樣,也在期盼他的出現,而非他單方面的意願。
他禁不住嘚瑟,嘚瑟着繼續表忠心:“一下飛機,連酒店都來不及去,先奔來給你當牛狼。還不夠你笑話我一輩子?嗯?”
吹風機的噪音,也遮蓋不住他的話。
最後一個單音節,他更是貼在她的耳蝸上自鼻間哼出來的。
又低沉又性感,撩得她的耳朵烘烘地熱。
熱歸熱,阮舒並不吭聲,懶懶地趴到他寬實的肩膀上,由着他給她吹頭髮。
傅令元的五指緩緩地穿過她的髮絲,輕柔地捋着,心內忽明忽暗。複雜難言。
好久沒幫她洗頭、沒幫她吹頭,今天這仔仔細細一梳理,一丈量,更真真切切地發現,她的頭髮比幾個月前兩人分開時要長。
這變化是在她不在他身邊時產生的。
他沒能親眼見證。
而他沒能親眼見證的,還遠遠不止頭髮長長這一件事……
“下午褚翹帶我去跳傘了。”阮舒倏爾出聲。
出聲後略微突兀地停頓住。
彼時回憶帶出的萬般愁緒,兜在嘴邊,又繞回嘴裡,壓下喉嚨,只不鹹不淡地評價道:“很刺激。”
傅令元冷冷一哼:“下次不要再隨隨便便跟褚翹出去玩了。尤其這種刺激的活動項目。”
來牛狼店的賬,他暫且嚥下了,因爲就和之前看黃篇、喝酒此類事情一樣,需要等回頭找褚翹算!
他這種嚴令禁止的語氣聽得阮舒心裡頭毛火火的。
哂笑着,她正要懟他。
卻聽傅令元還有話沒講完:“這些事情,都應該我陪你做。不要再搞出什麼度假,你的全部第一次必須要儘可能地留給我。我們往後還有好幾十年的日子,你現在着急着去一個人做幹什麼?”
阮舒一瞬安靜,舌尖有苦澀縈上來。
微垂一下眼皮,復擡起,她淡漠地老話重申,算作提醒:“我不可能和你複合的。沒有什麼往後好幾十年。”
傅令元眉目疏朗,甚不在意:“不復合就不復合。不復合也可以有往後好幾十年。”
他一手撥動她額前的髮絲,另外一手擎着吹風,似笑非笑:“若你真覺得我們這輩子不能複合,那就維持現在這樣的關係。隨便你拿我當p友、當男寵、當牛狼、當地下情人,想睡我就來睡我,想談交易我也有的是交易能和你談。沒什麼不好的。”
阮舒意外——上一回在江城遊艇酒店的房間裡,他怎麼都無法被說服,纏了她許久,清晰如昨。
如今,他這是回去海城後徹底想通了?不僅僅想通了,還揪住她話語中的漏洞,自行延展開來,甚至有耍無賴的意思……
腦海中過一遍他對他自己的身份定位,阮舒只覺胸臆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靜默兩三秒後,她凝注他一如既往的沉篤面容。涼淡吐字:“你犯不着把自己形容得那麼下賤。”
“下賤麼?如果這就是下賤,那反正我這輩子只會爲你下賤,有什麼關係?”傅令元斜勾脣角,繼續撥着她的頭髮。
猝不及防的,他的情話又信口拈來。
阮舒眸光輕輕閃爍。
傅令元很快把她髮絲的最後一片潮溼吹乾。
關掉吹風機後,他眸光似淺又深,暗影沉沉地蘊着笑意:“你認定的那些犯賤的事,你都不用做,全部由我來做。我很願意做你的p友,你的男寵,你的牛狼。”
“現在不是你犯賤地來當我的地下情人,是我下賤地倒貼,心甘情願,並且以此爲樂。”他的指腹沿着她的脣線輕輕來回摩挲,神色間帶着他特有的不羈和閒散,眼裡的光澤則流動着他無盡的堅定和深情。
阮舒靜靜地凝注他,沒有說話。一顆心飄飄忽忽,像是又尋到了能夠倚靠的支點。悄悄地落了下來。迴歸安定。
傅令元嘴角的弧度擴大了些,用堅硬蹭蹭她的大腿加以暗示:“頭髮已經吹乾,女王可以抓緊時間寵幸我了,我準備好了。”
他的目光稍往下落,落在她自方纔被他扒掉外袍之後便只剩內一的光潔身體上,感嘆:“你的存在對我就是一種挑豆。”
這種感嘆他並非第一次發出。
他們第一次去看電影,在電影院裡,他講過的。
阮舒總在不自覺中,發現自己其實記得很清楚過去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
而雖說是要她開始,但其實話落之後,傅令元已自行摟緊她的腰,他一低頭,便埋於她的兩球之間。
阮舒沒有明顯地拒絕,雙手搭在他的兩肩上,稍一側頭,嘴脣觸上他的耳廓,深吸着氣說:“我要驗收上次交易的成果。”
“什麼交易成果?”傅令元的全副心神都在她的溫軟上,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阮舒顰眉提醒:“榮叔。”
“他不是暫時沒事?”傅令元的語音含糊不清。“我讓他先拿陳青洲十年在外的產業吊着陸振華的胃口,陸少驄暫時沒再找他麻煩了,你放心。我們先把正事辦了,之後再詳聊。”
阮舒聽出貓膩,當即一把將傅令元推開:“你說什麼?什麼意思?什麼吊着?什麼暫時沒再找麻煩?”
她倒是突然記起來自己之前懷疑過黃金榮是不是真如莊爻所說的那樣安然無恙,馬上又問:“陸少驄從美國回來後對榮叔做過些什麼?”
傅令元微訝折眉:“你不知道?”
果然被莊爻隱瞞了。阮舒瞳仁深斂:“怎麼回事兒?”
傅令元卻是黑沉着臉,心底把自己一通怪責——
雖然慄青攔下了張護士,但照理她應該也能從江城那夥人口中得知。所以他之前心理是忐忑的,生怕她拿他興師問罪。這下子倒好,他自己主動給招認了。
傅令元捨不得自己明明已經到嘴的肉,又低頭拱她,嘗試挽救:“別掃了興致,一會兒再聊,沒關係的。”
沒拱兩下,腦袋便被阮舒一巴掌呼開。
“滾!”她慍怒的氣場直衝兩米八,蹭着就要從他的腿上下去。
傅令元忙不迭箍緊她的腰,好聲好氣地哄:“行行行~我們調換一下順序,先說話再辦事~全聽你的。”
阮舒暫且坐定不再動。一副靜待他解釋的冷冰冰表情。
傅令元先親她一口解解饞,才頗爲有些束手無策地告知:“少驄從美國回來的第二天,惡作劇,往黃金榮的飯裡摻了碎玻璃渣。”
立刻感覺到她又有從他腿上蹦起的架勢。他無縫地馬上安撫:“黃金榮發現得及時,沒有大事。”
但依舊沒能阻止阮舒的光火:“摻碎玻璃渣叫惡作劇?你被惡作劇一個給我看看!”
傅令元:“……”他口不擇言用錯詞了。
立馬,他糾正:“嗯嗯,不是惡作劇。是少驄心眼壞,故意報復。”
然,無用。
阮舒的火勢仍在蔓延:“爲什麼是榮叔自己發現得及時?你的保護作用哪裡去了?不是答應我護他周全的嗎?那你應該早做準備不是麼?明知道陸少驄回國了。卻還能給陸少驄報復的機會?你的承諾一文不值?我們的交易你下了牀就不認了?”
“沒有不認,你不要激動。答應你的事我記得非常清楚。”傅令元手忙腳亂,強行抱住她,想要吻她。
“別碰我。”阮舒別開臉。
傅令元快速解釋道:“我懷疑少驄在美國治手的結果可能不太如意,所以少驄他的性格和過去相比更加暴戾扭曲。這件事我沒預料到,確實是我的錯,我道歉,我反省,是我輕敵了,是我掉以輕心了,是我失策了。”
阮舒不依不饒:“事情都發生了,你的道歉和反省有什麼用?”
傅令元頗爲無奈:“剛剛不是和你說了?黃金榮先拿陳青洲十年在外的產業吊着陸振華的胃口,陸振華親自交待陸少驄最近不要去動黃金榮。所以我這趟榮城之行,還有這件事要和你商量。你不要顧着和我生氣,協力解決問題要緊。”
阮舒冷笑,鳳眸凌厲:“原本是你滿口答應的條件,現在卻變成‘協力解決問題’,我豈不是白白給了你福利?”
“……”傅令元閃過一絲訕色。旋即故意緩和氣氛地挑眉揶揄:“福利已經送出來,你收不回去的。”
阮舒沒接他的玩笑,忖着他先前的話,滿臉嚴肅:“你打算怎麼協力?”
傅令元隨之正色:“少驄現在的狀態非常瘋狂,要在緩兵之計無效之前,一勞永逸。”
一勞永逸……阮舒一喜,不禁抓住他的手臂:“你有辦法把榮叔從醫院裡帶出來?”
她眸底的期待一覽無遺。
傅令元有點不忍心打破,更不願意在她面前表現得無能,但他又確實不能打腫臉充胖子。斟酌着反問:“你能否調派陳家下屬,和我這邊裡應外合?”
阮舒鳳眸輕狹。
傅令元細問:“最緊張的風頭已經過去了,海城殘留的陳家下屬七零八落,陸振華暫且不知陳家還有你這麼個當家人。你們在這幾個月期間,肯定有所休整,如今的行動也不若前幾個月受限。因此,只要佈局得當,從醫院裡成功帶出黃金榮的機率必然要高很多。”
阮舒面容沉峻:“機率高,具體是多高。你還沒評估過吧?”
“嗯,當然沒評估過。”傅令元撥她的一綹髮絲別至她的耳後,手指頭流連在她的耳珠上,“這不是之前還沒跟你就這件事碰頭?不清楚陳家如今具體什麼狀況,我也做不了評估。”
阮舒心頭敏感地一緊:“你想了解陳家如今的具體狀況?”
“怎麼了?”傅令元亦敏銳地察覺她剎那間的異常,他攬在她腰上的手臂尤其清楚地感受到她原本放鬆的身體明顯有所緊張。
阮舒稍稍掙了掙他的桎梏,口吻比方纔淡漠一分:“沒什麼。只是在想,如果要將榮叔從醫院裡救出來,你起到的作用最多就是在我們行動當日幫忙轉移陸家父子的注意力。還有就是榮叔病房的看押情況和調度。主力軍肯定在陳家下屬。所以不用你幫忙評估了,我自己會回去和榮一討論。”
“你在懷疑我什麼?”傅令元凝定她,研判的目光充滿意味深長,猜測,“你在懷疑我試圖打探陳家的內部?”
阮舒沒有直接承認,微抿一下脣:“不管怎樣,你現在都還有在替陸振華辦事,我和你之間目前則是基於互利之上的偶爾合作的關係,而並非同一陣營的戰友和夥伴,所以我對你持有顧慮和提防,是合理的。畢竟我們彼此都非百分百感情純粹的人,更非百分百相互信任。”
傅令元眼神微微一暗:“不是我們沒有百分百相互信任,我對你從來都是百分百信任的,現在只是你對我留着心眼。”
“你自以爲掌控住我的每一寸心理,連我的x愛都沒有選擇的自由,你當然對我百分百信任。”阮舒輕哂,“而你在我這裡,我能百分百信任的,大體來講只有你確實愛着我這件事。所以我對你當然得留着心眼。”
“留什麼心眼?”傅令元的嗓音沒有溫度,“我會害你?”
阮舒正面迎視他:“你不會害我,但你對我的利用在所難免或大或小地會對我造成傷害;你不會害我,但你會害我身邊的人,你不會因爲愛我這件事,而對我身邊的人手下留情。”
產生爭端的本質,其實總是歸結到兩個點:感情裡純粹和利用的比重;無法抹殺的陳青洲的死。
前者,她已經接受,接受她和他之間的愛情註定純粹不了,接受他的野心排在愛情之上。終歸她自己也不是個愛情至上的女人。她已經從曾經一度的自我茫然中掙脫出來了。
而後者,從表面上來講,以“不會複合”爲前提和以“交易”爲手段,暫且維持平衡。
阮舒自認爲非常清楚冷靜,沒有在鬧小情緒。也不是她在鬧小情緒。
真正鬧小情緒的那個人,在短暫的沉默中已反應過來,並且收起了方纔那幾秒鐘的心態失衡。
收起之後,他平和地說:“嗯,你自己先去評估目前陳家的狀況,再來和我商談具體的營救方案,然後你自己去評判營救方案的成功機率。”
“或許你可以自行制定計劃,不用向我透露,有需要我幫忙和配合的細節和我溝通就可以了。”
阮舒從他後面半部分的話裡聽出些許賭氣的意味,就類似於“既然你不信任我,那就乾脆整個計劃都不要告訴我算了”。
她心裡也有些膈應,語音冷下來兩分,強調:“這是你自己沒能完成你應該做的事,現在找我來配合着補救。是我吃虧。”
“嗯,確實是我沒辦好事,讓你吃虧了。”傅令元的認錯態度極其好,恢復一貫閒散的表情,額頭抵上她的額頭,輕啄一下她的脣瓣,“現在該談的談完了,我的錯,就讓我肉償,好不好?”
輕笑拂過耳畔,滿是勾引。
不等阮舒迴應,他兀自託着她的臋,從美容鏡前的椅子裡起身,抱着她走向後方的沙發,轉移至更合適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