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前能猜到的比較合理的解釋是,他趁着馬以不在家,來偷馬以的東西。
可馬以這裡能有什麼東西吸引他偷的?
最有價值的也就一樓的那些病歷檔案資料纔對吧……
手觸上門把的時候,阮舒猶豫住,又收了回來。
她這趟回來,本就不打算驚動他,既然他現在沒發現她,她又何必因爲好奇心而下樓去,增大自己暴露的可能性?
來了就來了吧,他愛幹嘛幹嘛,她悄悄躲着等他離開了就好。
阮舒又轉身,回到牀上,再打電話給下屬詢問情況,下屬彙報從外面來看二樓依舊沒動靜,她便事不關己地繼續睡覺。
後背悄無聲息地貼上來一副滾燙的軀體時。阮舒的第一反應是以爲自己見鬼了,一瞬從牀上蹦起,順手抽出壓在枕頭底下的槍,對準來人。
同時另外一隻手迅速伸向牀頭。
啪嗒一下,牀頭燈打開。照出傅令元光着膀子於她的槍口下做雙手投降的姿勢。
“你怎麼進來的?”問話的同時,阮舒的視線快速掃過房門和窗戶,簡直不可思議,他怎麼做到令她毫無察覺的?!
傅令元笑得特別盪漾,努努嘴提醒:“你一開燈,你的手下會影響我們的。”
他話的尾音尚未完全落下,她的手機便震響,來電的果然是陳家下屬,是因爲發現她的房間亮了燈,所以詢問她的情況。
阮舒告知無事。快迅結束通話,身邊傳出詢問:“回來海城爲什麼不告訴我?要給我驚喜嗎?”
她應聲看回傅令元。
他盪漾的眉眼流露出的驚喜如同滿了水的桶,是溢出來的,雙眸投射的目光不是兩束,而仿若一根根絲線。密密匝匝將她纏繞。
驚喜個鬼!阮舒把槍口堵準他的心臟,神色清冷,重新問:“你怎麼進來的?”
“習慣偷偷摸摸做賊了。”傅令元揶揄。
“怎麼知道我在的?你不是去了馬以房間裡?”
“老婆回來,我沒第一時間發現,罪該萬死。”
“誰是你老婆!”
“你。”傅令元瞅着她手上的戒指,然後要撲過來抱她。
阮舒用力戳着手機將他的身體抵住,推開:“下去!”
傅令元竟然特別聽話,當真乖乖從牀上下去地上,站到牀邊。
沒了被子的遮擋,阮舒才發現他,原來他不僅僅光着膀子,根本就是渾身赤溜溜一絲不掛的!甚至!他兩腿間的那坨東西此時此刻正處於甦醒膨脹中的狀態!
“……”
阮舒抓起枕頭用力砸出去:“變態暴露狂!”
他究竟什麼時候摸進來的怎麼進來的竟然連衣服都脫了爬上她的牀的?!
傅令元接住枕頭,解釋道:“我是來負荊請罪的。”
爲了驗證他的話,他馬上變出一根皮帶,笑着要塞給她:“把槍換成這個更實用。”
實用個鬼!阮舒丟開:“抽你就能讓榮叔的三根手指回來嘛?!”
“嗯,於事無補。所以你不會抽我,不會開槍,也不會再怪罪我。”傅令元噙着笑意,自行解讀。
阮舒冷呵呵——一秒鐘暴露真面目,根本不是誠心道歉。
傅令元則未再開玩笑。瞬時正兒八經,問她確認:“爲了救榮叔而回來的?”
阮舒不語,默認。
“打算在祭拜陳璽和陳青洲的時候動手?”一點不難猜。陸振華讓人去準備相關祭拜的相關事宜,傅令元已得到消息。
阮舒微抿一下脣,不答。反問:“你今晚來這裡幹什麼的?”
“拿玉髓子。”傅令元如實相告。
阮舒愣了一愣:“那你跑去馬以的房間幹什麼?”
“剛來我就察覺附近有人了。”傅令元聳聳肩。
阮舒:“……”
“那你不怕死,不馬上離開,還進來?不怕被人圍攻?”問話的同時,她已恍然明白,他如房子的主人一路高調地開燈,防的是裡面是埋伏。
“不進來怎麼發現原來是你?”傅令元滿臉無奈,坐下在牀邊,手指輕彈她的額頭,“還好房子裡沒有你的手下,否則就被我誤傷了。”
阮舒翻白眼。明明是她的人多,並且躲在暗處,他倒是自負。
當然,也注意到他趁機靠近,阮舒又趕他:“既然沒什麼要緊事,你可以走了。”
按他原本的行程,肯定是拿了玉髓子就走。
傅令元沒動,繼續之前被她岔開的話題:“你怎麼回來的?呆多久?莊家那裡怎麼交代的?救完黃金榮就離開?直接帶黃金榮去江城?”
“你會去祭拜現場?”最後一個問題明顯是最重要的,所以他稍加一頓之後單獨問。
“不會。我不會露面。”阮舒也只回答了這最後一個問題,旋即再一次趕他,“你該回哪兒回哪兒。別在這裡浪費時間。救榮叔的事情你也不用再打聽。我們自己會辦妥,你不要牽涉進來。”
傅令元則又不正經起來:“和自己老婆呆在一起,怎麼就浪費時間了?”
阮舒一腳把他踹下牀:“你不走的話,我喊人上來擡你走!”
傅令元鍥而不捨地重新爬上來:“你都在這兒了,我還怎麼可能走?”
“你到底是不是幹大事的男人!”阮舒怒,亦鍥而不捨地踹。
“大事也在幹,溫柔鄉該窩着也得窩。”傅令元笑,鹹豬手說摸就摸過來了。
阮舒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外扭。
傅令元一瞬被她撂趴在牀上,眉梢稍擡:“褚翹教了你不少東西。”
阮舒平平淡淡地瞥他:“走吧,別妨礙我休息。”
傅令元沒再裝慫。爬起來。
“抱歉,又沒護到黃金榮。”
插科打諢死皮白賴耍流氓,全都收起。
他的薄脣抿出堅冷:“黃金榮拖得太久,舅舅也沒耐性了,對少驄的行爲睜一眼閉一眼。少驄的手確認沒治好,最近的情況越來越糟糕。”
不是在爲他自己辯解,只是認爲有必要和她溝通這些訊息。
阮舒沒做迴應。
那會兒她是一時起頭上,對他失諾的怨言是有的,但理性上來講,並沒有真的怪罪傅令元。聽言她淡淡“嗯”一聲:“以後會盡量少?煩你。”
話的意思傅令元聽得明白。是她不願意拿她的私事去給他增加壓力和負擔,甚至是累贅。
可這種話亙在親密的兩人之間,無疑非常疏離。傅令元怎麼可能高興?
壓着不高興,他追問:“黃金榮是用什麼辦法讓陸家同意他離開醫院去祭拜陳璽和陳青洲?”
大有她想“儘量少?煩”,他偏要邦忙的架勢。
“陸振華沒和你提過這件事?”阮舒顰眉。
傅令元挑眉:“你覺得舅舅應該和我提?”
那倒不是。提不提都看陸振華是如何考慮的。阮舒失望的是,既然陸振華沒和傅令元提過,她就瞭解不到陸振華是否另有想法?特別是對於黃金榮要去祭拜陳家父子倆一事。
掀眼皮瞥了瞥傅令元,她斟酌片刻,最終沒做迴應——剛說了儘量少?煩傅令元,總不能現在又要他去想辦法不着痕跡地套陸振華的話。
她的態度依舊沒變。救黃金榮和滅陸家不同,後者兩人目標一致、存在共同利益,可以攜手合作,但前者爲她的私事,不方便拉傅令元下水。一不小心給他惹?煩就不好辦了。
轉完心思,阮舒剔眉注視他,換了個話題:“青門經由莊家碼頭運貨的剩餘幾條線的信息,我還是決定自行處理。如果你想吞,就靠你自己的本事去找陸家的其他路子,我手裡獲得的,不會給你。”
傅令元應聲一斂瞳眸:“你要怎麼自行處理?”不瞬猜測,“給陳家?”
他這剎那的神情,在她眼中是有些微妙的。畢竟又觸及利益,且陳家和陳青洲。是即便兩人的關係再親密無間,也仍存在的無可消弭的芥蒂。阮舒並不想讓他誤會她偏向陳家:“不是。不會給你,也不會給陳家。”
傅令元也不想讓她誤會,重新捉起她的手,雙眸緊盯住她:“你要給陳家當家作主。要救黃金榮,要給陳青洲報仇,我說再多都阻止不了你。我可以不阻止,但你不能和陳家產生實質性的糾葛。他們的生意你不許碰,我不希望你和那些東西有任何牽扯。”
阮舒靜默注視他。瞳仁黑若點漆,須臾,曼聲啓脣:“如果我也說,我也不希望你和那些東西再有牽扯,你能爲我辦到麼?”
傅令元應聲眸色一深。
阮舒垂一下眼皮。復擡起,揭過:“不用放在心上,我隨口說說。”
然後淡聲完整地迴應地他的顧慮:“不會碰的。榮一和榮叔都不會讓我碰的,我自己也沒興趣碰。我的‘自行處理’是不打算再留着他們,等摘掉它們和莊家碼頭的關係之後,就報給警察。陳家和你,都不可能拿到。”
傅令元沉吟,不知在權衡什麼。
或許覺得報給警察十分浪費……?感到可惜……?阮舒別開臉,默默地從他的手掌抽回自己的手,遮掩眸底地?淡。
即便她和他關係親密,也無權強迫他換一個新的野心和抱負。對於他這樣混到上的人來講,這種生意大概就等同於邦忙他們飛向夢想的翅膀,她不能以小女人的姿態,綁架他,折他的翼……
心中正惻然,傅令元攬過她的肩膀,輕吻她的臉頰,笑:“嗯,可以。你這樣處理我舉雙手雙腳贊同。”
阮舒眼神複雜地瞧了他一眼,旋即頗爲嫌棄地推開他,擦了擦臉上的口水,再一次踹他下牀:“走吧,小心你摩托車的油凍住了啓動不了。”
“回去也是睡覺,不如在這裡睡了,明早再走也不遲。”傅令元抓着被角,和她打商量。
阮舒拉回被子,油鹽不進:“馬以的房間是空的。你不是已經進去考察過了?”
“考察結果是你這裡最舒、服最暖和。”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冷到,傅令元抱着赤膊打了個哆嗦。
阮舒眼波無瀾地上下打量一眼他的果體,留意到兩人這段拉開身體距離冷卻的時間裡,他的那坨東西也比方纔熄了火。
見狀,她便愈發安然地吐字:“回去吧。”
把大熊擺放在身邊佔領住陣地,她攏緊被子裹住自己,視傅令元的存在如空氣,兀自抱緊大熊,閉上眼睛,重新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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