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回來給她了。
阮舒指頭點了兩下。
屏幕沒亮。
再一摁,發現原來是手機沒電了。
阮舒給它充了會兒電,足夠量之後開機。
乍一進入系統,卻是毫無徵兆地跳出一隻小丑在屏幕上手舞足蹈地蹦躂,並且發出尖銳的笑聲。
阮舒:“……”
坐在她旁邊的九思和前面副駕駛座的二筒悉數緊張而警惕。
“阮總先把手機給我!”九思乾脆直接來奪,架勢看起來像要把手機丟出車窗。
幸而阮舒反應敏捷,及時救了它一命:“不用。沒關係。惡作劇罷了。”
嗯,惡作劇。
聞野的惡作劇。
——這小丑、這笑聲,和曾經她與傅令元拆除掉莊董事長身、上捆綁的炸彈時,見識過……
聲音不間斷地維持了許久,手機連關機都摁不動。
阮舒只能將充電器先拔掉,待小丑把剛充入的那丁點兒電消耗完之後,總算消停。
真是無聊。
阮舒神色冷冷。
聞野這是在慶祝她終於滾離臥佛寺了……?
呵呵,她之前差點被炸死和內分泌紊亂的賬都還沒和他算。
從盤山公路上下來後,抵達某個特定路段,車子停下來,準備換車。
照呂品的意思的爲的是更安全些,且接下來要開的路是條捷徑。
臥佛寺的地盤範圍內,呂品當然會比他們熟悉。阮舒並不疑有他,彼時還在寺裡時也未多問,任由他安排。
路邊確實另外有車在等。
二筒和九思在車廂內做完簡單的確認,才讓阮舒上車。
然,阮舒坐進去後,車門鎖倏爾傳出“啪嗒”。
她驀地愣怔。
外面尚未跟上車來的二筒和九思頓時如臨大敵。
“阮總!”隔着車窗。九思的叫喚顯得格外模糊和小聲,使勁地捶打玻璃。
二筒果決地掏出一支槍,對準駕駛座上的司機。
司機儼然丁點兒不畏懼,輕飄飄瞥了眼槍口,發出冷嗤。
耳熟得很。阮舒盯向後視鏡。
鏡子里正有一雙諳着嘲弄的眼睛在等着她。
不出所料。
聞野。
車窗外,二筒警告無果之下,已做好開槍的準備。
阮舒本不想阻止二筒,但瞧着聞野如此鎮定。擔心最後二筒反過來被聞野傷害,遂迅速朝二筒和九思示意。
二筒和九思稍收了警惕,沒有走開,依舊守在車門邊。
阮舒看回聞野:“有何貴幹?”——難不成又想把她抓回臥佛寺……?
“這是我開出來兜風的車。”聞野提醒。
阮舒平淡地“噢”,旋即摳了摳車門把,“那我下去。”
“呂品說車子的數量不夠,向我請示了三次,我勉爲其難同意把這輛車借出來,順路載你一程。”
阮舒:“……”
顯然,呂品是個背鍋俠。
“不用了。讓你給我當司機,怕折了我的壽。”阮舒平靜拒絕。
記起某一次同樣是聞野開車,她要坐後座,遭遇了一通他的嘲諷,強行將她拉到副駕駛座,只因他認爲她若坐了後座,顯得他像司機。
這會兒聞野的“好心”她可不敢隨意接受。誰知道他的肚子裡藏有怎樣的壞水?
可聞野又哪兒是個會尊重她的意願的人?
冷笑着,他便兀自踩了油門。
阮舒的第一反應是往後面瞧,看到二筒、九思和陳家下屬的車都匆匆跟在後面,追得挺緊的。
聞野倒也沒有要故意甩掉他們的跡象,除了初始突然開出去時有點猛,車速不僅維持在正常範圍內,甚至有點悠哉悠哉。
他還把車內的音樂打開,確實頗有“兜風”的意思。
當然。如果樂聲的音量能調低些,並且不要又是歌劇魅影的話,會更貼合些。
阮舒捂住耳朵,試圖減輕巨響的音樂對她心臟的震顫,耐着性子觀察了一會兒,確認車子沒有往歪處拐後,方向朝着和莊家私機約定好的地點,才顰眉開口問:“你很閒麼?到底想幹嘛?”
或許因爲聲音完全被遮蓋在音樂之下,聞野沒有任何反應。
阮舒頓了頓,往前方傾身,靠近聞野,伸手去拍他的肩:“把音量調小點。”
“不聽音樂,難道聽你的聒噪?”聞野的眼睛往後瞟過來一個譏嘲。
阮舒:“你想多了,我沒話和你聒噪,我只是想睡會兒。”
“……”聞野的臉變得特別臭,譏嘲,“你現在佔用我的地盤,還想命令我遷就你?要睡睡你自己的。”
言畢,他將音量調得更大。
阮舒眉心擰成小疙瘩,冷呵呵——她佔用他的地盤?他倒是把她放下車啊!
這種人是沒辦法與之講道理的,既已嘗試失敗,她便不再浪費功夫,靠回自己的後座,雙手更嚴實地捂住耳朵,自顧自閉闔雙眸,嘗試靜心,但實際上並沒有太大的效果。
約莫兩分鐘,等來了一曲終了後的安靜。
阮舒的心臟總算舒、服了些。
但這份安靜着實太短暫,數秒後,樂聲再起——不用懷疑,是同一曲子的循環。
車內的設備也太好了,像是專門安裝了高級音響。
先前上車前光線暗沒有太注意。如今阮舒已察覺這輛車的奢華。符合聞野一貫作風的奢華。
屏蔽不了煩人的音樂,也休息不了,阮舒乾脆仔仔細細回顧一遍聞野和莊爻的對話,當作分散注意力。
不過,沒多久,車廂內的樂聲戛然。
阮舒以爲聞野是要換曲,等來的卻是聞野冷冷的問話:“你啞巴了?”
呵,他自己在寺廟裡呆無聊了就纏着她逗耍?剛不是他自己說放音樂的目的是爲了防止她找他嘮嗑。這會兒又想和她聊天?阮舒不是啞巴也當作自己真啞巴,不吭聲,依舊閉闔雙眸,懶得理會他。
她聽到聞野冷哼。
頃刻,她手邊的車窗玻璃被打開了,開到最大,料峭的寒風陡然呼呼灌進來,全部衝着她的臉面。
阮舒隱忍住火氣,腦袋往裡偏,身體也稍微往中間挪了位置。
另外一邊的車窗卻也被打開了。
Wшw ◆ttκΛ n ◆℃O 兩邊的風夾擊,吹得她髮絲亂飛,異常凌亂。
阮舒嘗試捋了兩下,沒有效果,暗自深呼吸兩口氣,終是睜開了眼睛。
後視鏡裡照出聞野達成目的後的譏嘲神色:“不裝睡了?”
阮舒默默地撇開眼,伸手去摁關窗鍵。
她剛關上。
聞野在前面又控制窗戶重新打開。
她再嘗試關一次。
聞野便也再打開。
阮舒放棄,攏緊自己的外套,雙手伸入口袋內取暖,淡淡一抿脣:“臥佛寺每天來往的香客很多,你如果願意找他們說話,是不會寂寞的。”
聞野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緊急剎車。
阮舒的身體猛地朝前摜,額頭重重撞上前排座椅的後背。
“誰寂寞?!”聞野惱羞成怒。
阮舒顧着揉自己的額頭,未做迴應。
後面的二筒、九思和陳家下屬的車也隨之停下,並且有下車前來確認阮舒的安全的架勢。
“跟p蟲!”聞野不耐地皺眉,趕在二筒和九思走來之前重新啓動車子。
窗外的風隨之繼續猛烈地吹。
阮舒其實穿得足夠多,但風颳在臉上就是難受。
“呵,你的伶牙俐齒呢?改風格變成敢怒不敢言的柔弱者?不反擊了?”說話間,聞野倒是主動將車窗關上了。
阮舒神情依舊淡淡,挾裹着一股疑似看穿他的目光——反正他就是還和之前一樣故意招惹她,刷存在感。
聞野收着她的表情,臉又發臭。
指不准他又要怎麼欺負人。阮舒決定日行一善,大發慈悲,順便也多套點話,畢竟以往他每每躁動不安地主動找她說話,口風都會稍微鬆些。
“你在海城的四年,是寄住在阿婆的家裡?”阮舒用這個話題作爲切入點。
聞野表現出不耐煩她多嘴、不願意回答,冷笑:“又來管得太寬。”
阮舒早已習慣他如此,問第二個問題,是莊爻問過但聞野當時沒有回答的問題:“你是怎麼知道阮雙燕當年的自殺是被騙的?”
她沒有在看他,視線是落於窗戶外的,語調也平平淡淡,在聞野眼中,她無論神情還是口吻,皆未表現出太大的求知yu和興趣,如同履行職責例行公事的詢問一般敷衍,不怎麼重視。
“第一個問題就這麼算了?”聞野又冷笑。言外之意在表達他認爲她應該窮追不捨。
“你如果不方便回答,我不會勉強你。”阮舒說。
聞野輕蔑嗤聲:“勉強不是你的專長?一直在勉強莊假臉去見他那個爹,勉強莊假臉去救人,勉強莊假臉去靈堂?”
阮舒總覺的他的語氣哪裡怪怪的,狐疑地盯他:“你有受、虐傾向,希望我勉強你?”
聞野的表情當然不會好看,很快懟回來:“最有受、虐傾向最犯賤的不是你?按照現在這速度,下一個該輪到莊假臉死在你前夫手裡。”
無異於詛咒。
阮舒的鳳眸溫度驟降。
見狀,聞野反而痛快了,心情痛快了,連回答問題也跟着痛快了:“老禿驢在海城有他住的地方,我也不是跟來海城玩的,每天有要做的事情。老禿驢如果一連幾天外出的話,阿婆會每天來看我三次。”
阮舒極輕地蹙眉。
一天三次,也就是早午晚?所以,小聞野絕大多數時間裡還是一個人呆着?所謂的“有要做的事情”。應該就是阮春華對他的初步培訓……
想想也對,如果把他直接寄養在老嫗的家裡,老嫗還得和家裡人解釋孩子的來歷。
且,小聞野在海城一呆呆了四年,後來黃桑已經出生了,就算一開始她年紀小不記事,稍微大點之後,不至於沒有聽家裡人提過隻言片語自己的nainai曾把一個小男孩帶進家裡照顧。
不過,她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是突然記起可以藉機套知老嫗的婆家,也就是黃桑爲了男人而拋棄的親屬都是些什麼人。
因爲她總琢磨着,傅令元能認識的、又費勁心思護着的,不太會是尋常老百姓家庭。
曾經擔心聞野一夥人會不會就是黃桑和格格所躲避的仇家,生怕她之前的貿然問話暴露了黃桑。傅令元那晚的話已等於間接否定了她的猜測。
沒等她進一步探究,聞野先說:“阿婆家裡,能和阿婆擁有相同偏方秘藥並且懂中醫的女人(第455章)。照理說只有一個。”
他煞有介事地故意停頓,在後視鏡中端詳她的表情,隔兩秒後繼續吐字:“就是阿婆的孫女。”
阮舒不易察覺地輕閃目光——以前她想了解,他不透露,現在他親自講,她卻已知曉其中關係。
眼下反倒是聞野嘗試探究:“你碰到了阿婆的孫女?”
“我不知道什麼孫女不孫女的。”阮舒擋了回去,“不是應該由你來告訴我阿婆到底是什麼人?”
路上沒有太多車輛,聞野握着方向盤開得順暢。沒有聽到她的否認似的,自顧自丟出話,“但阿婆的孫女已經死了。你是怎麼碰到的?”
阮舒鎮定自若,依舊什麼都裝不知:“我也想知道我什麼時候碰到過阿婆的孫女了。”
在這裡步步爲營地套聞野的話並且面臨反被聞野套話的危險,不如她自己去問莊爻。現今只要不涉及危險性,莊爻基本上不會拒絕告訴她。
聞野分明看穿她的心思:“莊假臉知道的事情不如我多。”
賣弄……?嘚瑟……?
阮舒輕哂——知道得比莊爻多又怎樣?就那尿性,愛講就講,不講拉倒,反正她不會如他所願求他的。
這個問題因爲兩人相互防備的心理而卡在這兒一時進展不下去。
阮舒也沒想進展下去了,立刻轉開話題:“你不住阿婆家,你住哪裡?”
如果一日三餐老嫗都能照顧得到他,說明當時小聞野的住處距離老嫗家並不遠。
卻聽聞野道:“那種破爛地方,我記着幹什麼?”
阮舒:“……”嗯嗯嗯,是是是,只要沒有和江城的那座金屋一樣的規格,至於他而言就全是破爛地方。
這是從表層來講。
至於裡層的原因……一個剛剛親眼看着母親自殺在他眼前的四歲小男孩。被帶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大多數的夜晚還要一個人睡覺,從四歲到八歲,長達四年……
阮舒不覺生出一絲憐憫。當然,憐憫是給四歲的小聞野,而不是給現在的這個危害社會的恐怖分子“s”。
忖着,她譏誚:“再破爛的地方,你不還是呆了四年。沒人看着你。你也沒想過離開。”
聞野沒有迴應。
阮舒通過後視鏡,看到他的整張臉佈滿陰翳,像是因爲她剛剛的話,記起了什麼不美好的回憶。
她自己的童年也是噩夢,縱使厭惡聞野,她不會刻意去戳他此方面的傷口——這種事只有聞野才幹得出來。
抿住脣,她未再懟他,而是好奇:“你見過他真正的樣子麼?”
聞野眼裡露出興味兒:“你覺得怎樣是他真正的樣子?”
阮舒下意識又打算去拿手機翻那張照片。又記起手機沒電,遂作罷,反問他:“難道一燈大師的樣貌就是他真正的樣子?”
“你現在是把我當成莊假臉,有問必答?”聞野嘲弄。
“那倒沒有,你和林璞相差太多,你怎麼都不可能被當成他的。”
阮舒的實話實說令聞野瞬間第n次臭臉。
“你想過沒有,”阮舒緊接着和他打商量,“或許我們可以分享信息。”
現在的形勢非常明確——
阮雙燕是阮春華騙去自殺的。聞野必然要報仇;莊爻他母親的死,阮春華多半脫離不了關係,莊爻必然要報仇;她和傅令元對付陸振華,也需要摸清楚阮春華的底子。
那麼,反正有個共同目標,三方協助,人多力量大,總比現在各自查各自的、還相互提防不泄自己的底,要來得強得多。
聞野嗤之以?:“是協助,還是佔我的便宜?”
阮舒:“……”她得承認,聞野大概確實是目前爲止知道阮春華最多的、恐怕也是瞭解內幕最多的人……
聞野斜吊着眼,眼裡帶諷:“我一個人就能搞定的事情,爲什麼要找豬隊友來拖我的後腿?”
呵呵。阮舒皮笑肉不笑:“你如果一個人就能搞定,爲什麼至今還受制於人?”
這瞧不起他的話,聞野必然不會愛聽。
阮舒過完嘴癮兀自轉眸回窗外,懶得面對他的臭臉。
這一回聞野沒有故意開窗凍她,撒氣的方式是故意把車往坑坑窪窪的路段開。
車子顛簸得相當厲害,阮舒繼之前心臟被音樂震得受不了之後,現在腦袋又暈乎乎的。
聞野的快樂就這麼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他倒也沒喪心病狂,沒玩多久就恢復正常行駛。
神經病!阮舒扶着腦袋邊緩着氣邊在心裡咒罵他。
但聽聞野冷不丁道:“我以爲你會更有興趣從我這裡瞭解你母親的事。”
莊佩妤……阮舒鳳眸輕狹。
首飾盒的意義,她已經從隋潤芝口中得知了。
其餘的……
“你知道些什麼?”掀眼皮,她問。
聞野反問:“你想知道什麼?”
阮舒:“你知道什麼就告訴我什麼。”
聞野:“你問你想知道,就知道我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
阮舒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問什麼。畢竟大致的情況她已經瞭解了……城中村的遭遇,全都是阮春華的一個謊言導致的……
她沒有聞野和莊爻的復仇念頭。
她對阮春華沒有仇恨,有的是興趣。
聞野的思維相當跳躍地忽然問起她一個人:“莊以柔還在國內?”
阮舒緩回神,眼皮微不可察地輕跳一下,還是否認:“樑道森和莊以柔的失蹤和我無關。”
聞野臉上掛着譏嘲,思維又一跳:“你和莊假臉不是都疑慮我是怎麼知道阮雙燕真正的死因?”
阮舒一愣。琢磨着他將兩件事放在一起提的原因,又記起莊以柔曾告知,之所以清楚一燈大師和阮春華的身份重複,源自於真正的駝背老人對阮春華的提防。
也就是說——“你從駝背老人那裡得來的線索?”
聞野不承認也不否認,眯着眼突然來了一句:“莊以柔應該給她爺爺收完屍再走。”
收屍……經提醒,阮舒倒是才記起,真正的駝背老人死掉之後,屍體去了哪裡?怎麼處理的?
不會是和當年的阮雙燕一樣,被掩埋在家裡的某個地方……
而提到莊以柔,阮舒自然而然思起榮一。
這些事情以前都是榮一爲她處理的,她根本沒怎麼費過腦子,只需要聽榮一彙報……
分了一瞬的神,阮舒迅速壓下傷感,收回思緒,肅色問:“你什麼意思?”
“聽不懂字面的意思?”聞野嘲諷。
阮舒瞳仁斂着,暫時分辨不清楚,他真的是在提醒她莊以柔有線索,還是想以此引、誘莊以柔回來江城,他好抓人。
但,聞野要找回莊以柔,總不太可能是在邦阮春華……那麼,更有可能的就是,莊以柔那裡確實還存在線索……?
…………
不知不覺抵達莊家私機的停機地點。
聞野停了車之後,卻沒有馬上解鎖讓阮舒下車。
二筒、九思和陳家下屬則全部第一時間圍過來車外,雖什麼動作什麼話都沒有,但架勢擺得好,氣勢就特別足。
仿若聞野如果不放她從車裡車裡,聞野也別想走了。
阮舒環視車窗外的被他們的身體挨擠得沒有縫隙,如同人牆,不禁莞爾。
可惜,聞野這種國際通緝犯型的主兒,什麼大場面沒見過,怎麼會被這點陣仗嚇唬到?
看到他的手尚握在方向盤上,阮舒懷疑他是不是會突然啓動車子直接撞翻外邊的那些陳家下屬,碾過他們的身體離開。
瞅着時間快到約定的點了,阮舒敲了敲車門:“我要走了。”
聞野依舊通過後視鏡盯着她。
光盯着,不說話,不懂是在琢磨什麼。
阮舒最煩他每次這種故弄玄虛的尿性,警告:“再不開鎖,我讓二筒砸車窗了。”
聞野回給她一個“哧”。
不過下一句他終於收了尿性:“莊假臉那樣的我估計是殘次品。你……有可能是報廢品。”
阮舒:“……”
嗯……?
殘次品?報廢品?
突然間冒出的這什麼鬼……?
工廠流水線麼?
阮舒被整懵了。
聞野眸底的情緒是種叫人探不清的異樣:“或許,你很早以前也和我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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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蜂今天困神附體,每寫一會兒就犯困,這一更就先六千吧,明天再嗡嗡嗡地加更~
月底倒計時5天,本月鑽石即將清零失效,還有要給服軟夫婦的快丟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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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艾1020”“zhenlijuan”“琳琳197814”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