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儉如此大的動作,是瞞不過袁紹以及曹操手下的細作的。
特別是天子劉協已經親自下詔,以皇帝的名義,要求各州、各郡、各縣全部支持劉儉此次的南征,所有州郡集結物資,全力供應給朝廷民夫、牛馬以及兵源等。
如此大規模的集結軍力開始向南方征伐,可以說是近幾十年來的頭一次。
就連剛剛被朝廷方面平定並收服的江淮以及蜀中,都沒有逃過徵調民夫與徵集糧食。
這回可真是算是全國性的總動員了。
劉儉手下的精兵強將,除了鎮守西面以及北面的戰將,剩下的幾乎全部出動。
看來這一次,劉儉是真的下了決心,想要一統天下了。
好在袁紹已經通過處置袁譚袁術,使荊州蠢蠢欲動的那些望族暫時安定了下來,所以現在的軍心還算是可用。
但是袁紹也不敢肯定這樣的一時壓制的人心軍心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但是現在對他來說,這也是一種孤注一擲的打法了。
曹操那邊已經派人過來,說願意和他共同合力對付劉儉。
但是現在曹操已經不在江淮,坐鎮在這將兵馬撤回江東長江沿線爲根據地,開始對劉儉進行沿江防禦。
所以說,袁紹想指望曹操突擊中原來解他的圍恐怕是不現實的。
但是曹操在江東能夠替自己分擔一部分北軍的壓力,這就讓袁紹感到非常的慶幸了。
至少現在,曹操和袁紹不再彼此算計,是同心協力,共同抵禦北方強敵。
而現在讓袁紹最爲防備的倒不是趙雲的兵馬,反倒是從益州方面順江而下,向着江陵而來的劉儉在蜀中的兵馬。
劉儉剛剛用這支兵馬在益州平定了袁儀,同時又打敗了孫策,可以說是士氣正旺。
趙雲的兵馬雖然說是精兵猛將雲集,但是在袁紹看來,卻遠遠沒有劉儉可怕。
畢竟劉儉這個人的存在就可以抵得上十萬大軍了。
現在,江陵的正面對着趙雲的壓力,側面又面對着劉儉的壓力。
袁紹覺得,就算是江陵異常固守,只怕也擋不住這兩路精兵悍將的攻襲。
掰着手指頭就能算出劉儉這兩路兵馬之中有多少名將。
簡直是讓人感到渾身顫慄啊。
於是,經過了一番輾轉反側,袁紹還是將逄紀與郭圖這兩個心腹招到了身邊,向他們詢問對抗劉儉的方法。
逄紀和郭圖細細的一思量,覺得眼下當兵出奇招。
他們的意思是讓袁紹暗中調遣兵將在江關出口,益州與荊州長江河道的交界處,尋機埋伏劉儉。
劉儉的大軍順江直下,一旦出了益州,必然會暫時在荊州西面暫時休整。
那個時候,他的兵馬剛剛抵達荊州,想來應不經不會做過多的防備。
之所以二人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爲袁紹現在已經將兵馬收縮到了江陵,甚至連襄陽都放棄了,可以說已經完全擺出了一副防守的姿態。
故而,逄紀和郭圖斷定,劉儉方面斷然不會覺得袁紹會主動出擊,而且還將兵馬派到了從蜀中往荊州的交界。
這樣一來,必然可以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若是能夠完成斬首行動,將劉儉直接殺死,這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先挫一挫敵方的銳氣,回頭也方便己方在江陵繼續振奮人心。
但是很顯然,郭圖和逄紀自以爲乃是智謀之士,將事情想的面面俱到,但是他們卻把事情想的有些過於簡單了。
劉儉本人的智謀姑且不說。
光是他身邊跟着一個賈詡,逄紀和郭圖的計謀就不可能成功的。而且此次劉儉還將郭嘉,荀攸,沮授等人相繼南調。
另外還有其他的智謀之士陸續抵達,現在的劉儉麾下有一個非常完備的智囊團。
在這個智囊團的面前,郭圖和逄紀的計謀是根本施展不出來的,可謂是毫無用武之地。
或者說,他們的計謀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但是,袁紹卻偏偏不信這個邪。
當然了,他若是信這個邪,他或許早就向劉儉投降了。
他之所以依舊堅持到現在,就是因爲他覺得自己與劉儉還有一較長短之力。
於是,他派遣大將紀靈率領一衆荊州的校尉以及一衆精兵暗中前往江關,去堵截劉儉的軍隊。
但是很可惜,劉儉的軍隊在接近江關的時候,賈詡就已經散出人去暗中探查荊州的消息了。
雖然他沒有明確的得知袁紹確實派了軍隊來阻攔這裡,但是江陵方面的軍事異動還是有細微之處落在了賈詡的眼中。
賈詡只要稍稍一琢磨,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但是,他還是沒有立刻將這件事情向劉儉稟明,而是將這些可疑的細微之處在軍事會議上當衆拋了出來。
於是,剛剛南下的郭嘉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弊端,他笑着對劉儉解釋,這必然是袁紹想要孤注一擲,在出益州的附近埋伏劉儉,擒賊擒王,想要進行斬首行動。
衆人都非常贊同郭嘉的想法。
於是劉儉便大張旗鼓的將自己的旗號位列於中軍,他先令張飛率領一萬先鋒軍出了益州的河道,向着西陵方向挺進,而他則是慢悠悠的乘船來到了荊州西境,隨後開始命人安營紮寨。劉儉方面的軍事動向很快就落在了紀靈的耳中,他讓手下人先將劉儉的前部先鋒軍放過去,只等劉儉的中軍來到了益州之後,他火速就派人探聽劉儉本人之所在。
很快,他就探知劉儉帶領白毦兵,並沒有在野外安營紮寨。
他讓三軍將士在荊州西境各處要地紮營,他本人則是率領中軍屯紮在扈縣,住在縣署之中,這樣一來。
紀靈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異常高興。
他二話沒說,當即安排手下衆人趁着劉儉剛剛到扈縣,便在當夜立刻展開了進攻。
毫無疑問,紀靈的目標就是劉儉的人頭。
很可惜的是,紀靈的兵馬剛剛對扈縣發起突襲沒多久,張飛率領的一萬先頭部隊就已經摺返了回來。
同時後方還有呂布率領三千精銳突騎,從後方截斷了紀靈的退路。
紀靈的兵馬突然遭受到兩位大將所率領的精兵猛將的夾擊,毫無疑問,立刻就被打的潰敗。
他的兵馬士氣本來就不高,突然被張飛和呂布左右夾擊,士兵們投降的就有大半,而紀靈本人則是率領一些英勇的戰士與張飛拼死交手,但是終究是寡不敵衆。
紀靈身上種了三隻流矢,鮮血浸透了他的衣甲,他依舊拼死衝殺!
他和副將蘇飛兩個人左右衝突,拼盡了全力,卻始終無法衝出包圍他們的陣線。
很快,就見呂布麾下的一支精銳突騎,將紀靈等一衆殘兵敗將圍在中間。
張飛提着他的丈八蛇矛,帶着呂布來到了紀靈面前的不遠的地方,站住腳。
張飛上下打量着不遠處的紀靈。
“天下大勢已定,民心思安。”
“爾等不識天時,妄自對抗天兵。”
“如今落到這般下場,可謂是咎由自取。”
“只是當今丞相乃是仁義之人,不忍屠殺生靈。”
“爾等若是願意率衆歸降。”
“俺願意擔保,在丞相面前替爾等求情,饒恕爾等性命。”
紀靈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衣甲,但是卻不見他有絲毫的懼意。
“張飛!休要自大!別人怕你,乃公卻不懼你!”
“有本事你親自下場,乃公與兒大戰三百回合,你敢嗎?”
看着眼前戰意滿滿,卻已經卻陷入了絕路的紀靈,張飛的臉上不由露出了幾分惋惜。
跟原先的自己可是真像啊。
“吾何等身份,焉能與汝單挑?”
“呸!”紀靈狠狠地啐了一口。
“汝主劉儉,不過是一個欺世盜名的鉅奸!汝等不過是替他南征北戰,以武力震懾四方的爪牙,也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如今連陣前對將都不敢!?不過碌碌之輩!”
呂布聽了這話,當時就要過去與紀靈拼殺。
張飛卻伸手攔住了他。
張飛冷笑着看着紀靈說道。
“我主是沽名釣譽之輩?”
“天下人皆知,我主平定四方,養萬億之民,改革新政使天下富足。”
“我主若是沽名釣譽之輩,那汝主袁紹又是什麼?”
“一個躲在荊州偏安一隅的碌碌之輩?”
“一個當年靠着謀害兄長袁基,搶奪袁家資源的卑鄙小人?”
“一個躲在江陵偏安一隅,連戰場都不敢上的鼠輩?”
“或者說是在大戰之前靠着殺自己的弟弟和兒子才能勉強穩定人心的卑劣之徒?”
“或者說派你過來,想要擒賊擒王,但卻爲我主所算的廢物?”
“你!”
紀靈被張飛這一番話說的一口鮮血噴出。
接着就見他舉起戰刀,嚎叫着率領一衆人向着張飛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