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笑着搖頭。
“不好吧?……要去大家一起去嘛!不然我多丟人啊!”
宋繼續笑,又自己喝了一杯說:“你腎小,原本大家都是知道的,沒什麼丟人啊!”
“走嘛走嘛,同去同去。”胖子拉着宋思明的胳膊要走。宋無可奈何地搖頭說:“看在同窗的份上,我就與你同去,羞辱羞辱你。”
回來一坐定,胖子又拉開架勢,一副輕鬆模樣再上酒。
“還有個事啊!我這需要提個副主任,我若真走了,也就不管這鳥事了。但我若不走,這人就很重要了。現在手上兩個人選,一個兢兢業業,任勞任怨,人也聰明踏實。另一個吧,有點散漫,聽說喜歡那什麼。”說完手指捻了一下,做摸麻將的樣子,“但他的好處就是忠誠,義氣,叫往東不往西,你說提哪個好?”
宋沉吟了一下說:“你知道普京爲什麼被葉立欽選爲接班人嗎?當時葉立欽考慮的人選很多,有能力強的,有背景強的,有溫和派,有鐵腕。但他最終把普京定爲接班人,原因就一點:他忠誠。葉立欽當時改革失敗,一下臺搞不好就要給清算。這時候,任你什麼領導人,都不會考慮國家前途,人民興亡了,第一要想的就是怎麼保自己的命,保家人的命。在這點上,普京是最好的人選。當年提攜他的那個地方長官後來給轟下臺了,是普京冒着政治生命的危險,千方百計把他給保護起來,並安全送出去。一個人有這樣知恩圖報的心,這纔是葉立欽看重的。你現在選人,要選什麼樣的?能力強的?那是組織部乾的事。能力越強的人,越覺得自己得到這個位置是理所應當的,他不會感恩於你。你在位的時候,他可能還尊重你,等你不在位的時候,這就難說了。相反的,那個禮義道德不通,四書五經不讀的,他不會想那麼多大道理,他就明白一個事情,那就是忠。你提拔一個人,究竟是要選個能力上業務上強過你的,讓人日後記着他忘了你,還是找個不如你,跟隨你,讓人日後懷念你的呢?”
“嘿嘿,嘿嘿,嘿嘿,你這幾年,通讀上下五千年啊!你說的有道理,這個問題我也反覆考慮過。行!聽你的。”
沒間隔多久,胖子又開始用拇指指背後廁所的方向:“你……要不要再去一趟?”
連海藻都笑了。
宋說:“爲了不傷你的面子,我就再陪你去一次。”
廁所裡,胖子尿之前,從口袋裡掏出幾顆藍色小藥丸來:“告訴你,不是咱嫡系,咱輕易不出血的。正宗美國貨,拿着,算是哥哥我對你的一片感激。”
宋哈哈大笑,推着說:“拿回去拿回去,這東西,我不需要。”
“切!你不需要?你不需要說明你沒達到一種境界。旁的哥哥聽你的參考,這個呀,你得聽我的。我一看你那小二子,就不是什麼好擺平的料。眉粗毛散,鼻翼外擴,絕對是侯門深似海型的。她現在是還沒發力,等她一發力,過不了兩天你就應付不了了,你還是拿着!”
宋思明搖頭笑着收進褲兜。“你爲什麼總喜歡拉人入夥?將你的小樣本對應到大樣本中?”
吃完飯,海藻悶悶不樂地跟着宋思明回房間。
“怎麼了?一臉不開心的樣兒?”宋邊脫衣服邊問海藻。
海藻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說:“我總算聽到你的真心話了,你的老婆是與你共打天下的,是靠得住的。而我,不過是依傍你的權勢罷了。”
宋思明一擺手,走過去打開電視機,將聲音開大了,然後再走回來低聲說:“我那是說給他聽的。其實,我是希望他不挪位子,我過一段時間要用他。你多心了。”
兩人正敘着話,對門傳來奇特的聲音。海藻趴到自己門邊聽,聽了一會,掩嘴笑了:“這這這!這也太過分了吧!天還沒黑呢!這才過晌呢!怎麼動靜鬧得這麼大呀!”
對面的白衣女叫得極其誇張。(一路看小說網,手機站--.1<6>.c-n)
宋聽了一會兒,皺着眉頭說:“哼!這傢伙,在向我宣戰呢!剛纔邀我去廁所的時候,就變相攻擊我擺不平你。不行,今天我跟他槓上了。你別動,就站門那兒,回頭你有多大聲叫多大聲。”
海藻笑得趴在地上:“老大!這個這個,不是我的長項啊!早知道你們除了拼酒拼尿還要拼這個,我就帶個擴音器來啊!”
“嚴肅點!我認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說我別的我都一笑而過,偏就這個,不能輸給他!”說完就開始褪衣服了。海藻不等宋思明過來,就把門開了一條縫,開始唱詠歎調:“安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滴梭羅,提被子米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回頭衝宋一擠眼睛,“切!我比她高級,我都能上維也納金色大廳!怕?”
宋思明剛纔還摩拳擦掌的,突然就爆笑到無力了,趴在牀上喊:“關門關門,你個小東西!你知不知道,幽默是這個最大的敵人?不能笑的!哈哈哈哈!”
對門那間房間裡,白衣女子面趴着牀,兩隻手像坐飛機一樣高舉着,胖子一隻腳踏在她背上,兩隻手拽着她胳膊正抻呢!
“啊……啊……!”女的叫聲慘烈,“你輕輕的呀!我的腰都快折了。”
胖子都出汗了,邊踩邊說:“叫你上按摩院你不去,我倒好,純粹給自己找罪受,家裡一個奶奶伺候着,外頭一個奶奶伺候着!我這不有病嗎?”
“啊……啊……”女的繼續叫着不理。
“還沒好啊?我已經不行了,我下了啊!”胖子的汗順着臉都滴到白衣女的衣服上。
“瞧你那點勁兒!叫你運動你不運動,幹這點事都嫌累。人家那不是椎間盤不好嗎,讓你踩那是對你的信任,旁人誰能隨便摸我呀!”
“舒服不舒服?”
“去去去!死豬頭!一看你那眼神,就飄蕩着邪惡!”白衣女一臉嬌嗔。
“我真是冤枉,人眼看糞佛眼看花,我這麼說心底坦蕩蕩,倒是你這聽的心術不正,卻要責怪我。”胖子壓在白衣女身上親了親她頭髮。
“我現在嚴重懷疑,我這腰病就是你這胖子壓的,你賠我的下半生!”
“你那下半身,我不早賠給你了嗎,我把我的下半身都搭進去了,你還不滿足?”胖子快樂地捉弄白衣女。
“你呀,就沒個正話。我問你,你去社保局的事情,你問他了嗎?”
“問了。”
“如何?”
“不樂觀,他給我打哈哈。”
“不是說你老同學嗎?不是說以前同寢室的時候連內褲都換着穿嗎?這點事情他都不幫忙?你是不是要下點本錢啊?”
“不需要,我瞭解他的爲人,他要是能幫的,根本不要你多一句話,他就給你辦了。他要是幫不了的,他也側面告訴你,不傷你。我懷疑,這也不是他的意思,可能還是上面不打算讓我動啊!”
“那現在怎麼辦啊?”
“等咯!等機會吧!”
聽到門鈴響,胖子趕緊站起來整整衣服跑去開門。門一開,對面宋思明也站着,中間夾了個凸腦門兒。“哈哈,戴三個表!”三方都笑起來了。
這個綽號是這兩年剛給他安上的。前兩年的一次聚會裡,他學他們的頭兒,那次剛興學三個代表的時候,頭兒喝得暈乎,根本搞不清楚狀況,稿子摸半天沒找到,秘書人又不在,一橫心,決定憑三寸不爛之舌擺平臺下聽衆。“三個代表,這是我們黨我們國家進一步發展的需要,是社會的責任和羣衆的義務,對推動社會發展,走在世界前列起到標誌性作用。&qu;說完臺下鼓掌一片。”我們不僅要戴三個表,領導時代的潮流,更要把握時機,走在機遇的前頭!&qu;他當時學得惟妙惟肖,過後大家都喊他“戴三個表”了。
晚餐的桌上成了三對,各人偕同女伴。“戴三個表”對着海藻上下打量,另倆人在聊天。終於忍不住了,“戴三個表”問胖子:“哎!你可覺得她像一個人?”
胖子也仔細打量海藻。海藻莫名其妙,都不好意思了。宋只管低頭笑,並不接話。
“像誰呢?我就覺得她一低頭的樣子,那麼熟悉,可一時就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了。”“戴三個表”還在研究回憶。
胖子也答:“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我早上見她的時候,就覺得她看着面善,倒是沒覺得像誰,你這一說,我也覺得有點。”
“戴三個表”執着地就海藻像誰的問題在反覆思索,直到三個人打檯球的時候,他突然一拍腦袋:“蘇惠!她像年輕時候的蘇惠!”“哦!哦!”倆人開始嬉皮笑臉地指着宋思明的鼻子,意味深長地點來點去。宋思明一臉無辜:“你們這副樣子,搞得我跟蘇惠怎麼了似的。像就像唄,指我做什麼?”
海藻一回屋就攔着宋思明問:“誰是蘇惠?”
“大學同學。”
“他們爲什麼用那種腔調說我?”
“我也不知道。”
“她這次來不來?”
“她不可能來了,大學沒畢業兩年就得病去世了。”
“你和那個蘇惠,真的沒什麼?”
“沒什麼。”
“哼,我不信。”
“信不信又如何?一個故去的人。倒是你這副樣子,像足了一個拷問丈夫的妒婦。呵呵。”
“不理你,我去洗澡。”
“多放點水,我要和你一起洗。”
“呸!流氓。”
浴室裡傳來海藻放水的嘩啦聲。
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開始叮咚起來。宋思明正想喊海藻,突然注意到屏幕上跳着“小貝”的字樣,他心頭一動,果決地拿起電話打開:“喂。”
電話那頭本能反應了一句:“嗯?”然後愣了一下說,“對不起,打錯了。”就準備掛。
“你沒打錯,你是找海藻吧?我給你叫去。”
“哦?請問,你是……”
“我是她的朋友。”
“她在哪兒?(一路看小說網,手機站--.1<6>.c-n)”
“她在賓館浴室洗澡,你等一下,別掛。”說完,宋思明已經到了浴室門口,他推門進去,將電話遞給澡盆裡的海藻,並用手勢告訴海藻有電話。
海藻拿起電話喂了一聲。那邊宋思明在關水龍頭。
“海藻,你在哪兒?電話響了那麼長時間你都不接?”
“啊!我在家呀!”
“我給你姐姐剛打了電話,她說你回去了。”
“是啊,我在我們的家呀!你在做什麼?”
“我剛想起你,想都半夜12點了,問候你一聲。家裡就你一個人?”
“當然,這大過節的,還能有誰?不都回去了嗎?”
“哦……那你晚上睡覺要把門關好,當心壞人。你住的地方比較偏,自己要小心。”
“知道啦!你怎麼聽起來不高興的樣子?難道是因爲想我了?”
對方沉默片刻說:“是的,海藻,我很想念你。”
“你乖乖的,再過幾天不就見了嗎?愛你。”
“我也愛你。我掛了。”
小貝面部表情奇特,感覺很受傷。
海藻掛了電話,包着毛巾走出浴室:“你怎麼接我電話呢?”
“我喊你了,你沒聽見。電話都響了好幾撥了,我怕他着急。”
“你沒說話吧?”
宋思明擡眼看看海藻答:“你是傻了還是糊塗了?這種問題你也會問得出?”
海藻笑了,說:“嘿嘿,我怕你把我戳穿了。”
宋思明並不高興,過後自己去洗澡,洗完後坐沙發上抽菸,不與海藻說話。
“又怎麼了?我又哪惹着你了?我這香香地躺在牀上,也不見你來抱抱我。”
宋思明掐了煙問:“海藻,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在我們中間徘徊着?”
海藻覺得氣氛有點冷,她也不說話了,她沒什麼好辦法對付宋思明。她只能在他心情愉快的時候說一點錦上添花的話,卻不敢在他生氣的時候與他調笑。他生氣雖然不暴跳如雷,可讓你覺得寒冷,有一種不可觸摸的距離感。
海藻等了半天,沒見宋思明有回牀的意思,只好主動走過去拉着宋思明的手搖一搖說:“我都沒要求你跟你老婆離婚,你幹嗎就不能容我?”
宋答:“這不一樣,沒哪個男人容忍自己的女人有另一個男人存在。”(32)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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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海藻原本想嗆他:依你的意思,女人天生肚量比較大?
可看宋思明很傷痛的表情,就話改邊鋒了:“給我時間。讓我慢慢解決。畢竟,我們原本是打算結婚的,感情很好。”
宋一把抱住海藻的腰,將頭貼在海藻的肚子上:“可海藻,你是我的。你的第一次是屬於我的。”
海藻愣了,心想,這是哪跟哪啊?我什麼時候第一次跟你了?
“說什麼呢你?”
“海藻,我很珍惜你,我知道我很魯莽,將你的第一次拿去。但你要相信我,我並不像許多男人那樣,只對情人逢場作戲。我把你當我心頭的珍珠,和我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我要對你負擔起責任,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義務。你知道嗎?我這一生,從不請求別人,但我很認真地請求你,做我的愛人。陪伴我,和我在一起。”
海藻心頭有一點點感動,這個男人很動情啊!
雖然海藻沒給他承諾,但還是憐惜地將他的頭攬入懷中。
第二天,臨到中午的時候,同學陸陸續續都到了,基本上都是男同學搭一小秘的格局。只有倆例外。一個是剛離婚的女同學,估計是趁機會來看看有什麼機緣沒有,不過看她落寞的表情,就知道基本沒戲了。同學離婚的倒還真大有人在,只是都不單身,胳膊上都挎一個。而從年紀和外貌看,自己顯然是沒什麼競爭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