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人全部被注射了牛痘之後,全部都神情緊張的看着餘志乾,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魏四是一名死囚,自己老婆和別人通姦,上門殺了他人全家,後來去衙門自首投案,被判了秋後處決,本來按照日子,最多還有三個月就要上刑場,但是卻沒有想到的是,今天突然來了兩個衙役,帶着他從死牢之中走了出來。
自從認罪之後,他就沒有走出過死牢,他知道死囚只有兩種方式離開死牢,要麼死在死牢中,要麼被送出死牢上刑場。
“現在還是夏天吧,帶我出去做什麼?”
魏四有些緊張的詢問着,殺完人之後,他本來已經死志,但是在死牢等死的這段時間,他越來越不想死。
“不知道,別問,跟着走就行了!”衙役冷聲的說了兩句,接着將他帶出長安縣縣大牢,接着就看見一隊軍士站在門口,衙役將他交給軍士之後,被塞入了一輛馬車之中,魏四發誓,這是他第一次坐馬車,不過卻不是很舒服。
很快馬車停了下來,他看見自己被帶到一座府邸面前,上面的字,魏四一個字都不認識,他不認識字,很很多人一樣,文盲。
府邸很豪華,這是魏四見過最爲豪華的府邸,比他們坊內黃員外的府邸都要大。
“進去!”
軍士推搡着魏四進入府邸之中,大約過了幾分鐘陸陸續續又有別的馬車趕了過來,和他一起有八個人被聚集在了一片空地上。
緊接着出來一個穿着華服的青年站在他的面前,告訴他只要他配合,就能夠免除死刑,這一點,魏四是不相信的,唐律很嚴苛,他就沒有見過有人能夠逃脫的,聽說哪怕是王侯犯法也會被處置,但是現在這個青年。
不過很快魏四就相信了,因爲這個青年告訴他,他是當朝太子,太子他聽過,是一個很厲害的人,至於太子有多大他不清楚,皇帝的兒子,說不殺自己,應該不會殺自己吧?魏四心中竊喜。
不過這種竊喜只持續了沒幾分鐘就煙消雲散,因爲他看見一個郎中拉過來一頭牛接着在牛身上忙來忙去,接着又將他不遠處的和他一樣的死囚胳膊割開了一道口子,然後倒了點東西上去。
恐懼,魏四很害怕,他不知道這是做什麼?但是感覺肯定不是什麼好的事情,他現在想要回到牢房之中,他覺得牢房之中都比這裡安全,他知道世上沒有白吃的大餅,自己犯的是斬刑,能夠赦免自己的罪名,肯定是比殺頭還是要危險的事情。
但是掙扎也是沒有任何作用,兩名健壯的軍士,雙手如同鉗子一樣,死死的抓住魏四的手臂,魏四根本動彈不得,接着那名郎中來到了魏四的面前,和之前幾個人一樣,在手臂上割開一道口子,接着將一種不明的東西滴入自己的傷口之中。
不是很痛,魏四心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等到其餘人全部被種下了這些東西之後,魏四又被帶走,帶到一個小房間之中,單獨一個人住着,周圍黑漆漆一片,只有從縫隙之中透進來的一些光線,讓他感覺自己還活着。
第一天沒有任何感覺,準時的有人送來飯菜,這些飯菜比死牢要好很多,甚至比他以前在家吃的都還好,有肉,有菜,而且量還多,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死囚身份,魏四甚至有一直在這裡住下去的衝動,至少說,這裡不愁吃穿,而且吃的還好。
不過等到第二天的時候,魏四感覺自己渾身發冷,發熱,身體不斷的打擺子,忽冷忽熱,魏四感覺自己可能要死了,而且可能會死的十分痛苦。
魏四的高燒持續了兩天之後,魏四病狀開始消退,第四天的時候,身體已經好轉,魏四以爲自己已經徹底的熬了過去,不過並沒有結束,等他身體好轉之後,他被帶到了城外,和一個病人被關在一起。
“這個人得了天花!”
魏四看着躺在病牀的這個病人,吞了吞口水,他以前在藥店之中當過兩年學徒,一些明顯的症狀他還能夠認識。
“天花!”
其餘七個人看着躺在病牀上的人,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比較彪悍的那個犯人,深吸一口氣,用力的錘了錘們:“這個人得了天花,我們要出去,我們要出去!”
聲音很大,但是卻沒有人響應,距離他們那最近的人也在十幾米之外的位置,穿着厚重的防護服,對於屋內的聲音熟視無睹,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在一週之內,那個屋子裡任何人不得出入,送飯都是吊過去的。
魏四忘記了自己在這個屋子裡呆了多久,他擔心自己會感染天花最後死在這裡,這個時候,他有些明白過來自己被抓來做什麼實驗,可能是爲了治療天花,不然的話,也不會將他們和一個感染了天花的人關在一起,當然也許也有可能是太子殿下什麼陰謀,想要讓他們感染天花之後,傳染出去……
一週後。
“情況如何!”
餘志乾這幾天一直在焦急的等待着消息,第一次試驗,他甚至做好了失敗的準備,不過第一輪試驗的時候,八個人之中只有兩個人出現了發熱的症狀,其餘六個人身體只是有一些簡單的異常,比如頭暈等等,不過總體來說這八個人都扛過去。
第二輪實驗就是看他們身體是否真的出現了抗體,真的可以預防感染天花。
一週之後,餘志乾站在大概兩百米遠之外的地方,拿着望遠鏡觀察着隔離的小屋子,幾名軍士穿着厚厚的密封的服裝,將門打開,沒有任何人出來,餘志乾眉頭一皺,難道八個人都死了嗎?
“喊話,讓裡面的人出來!”
“喏!”
有人揮舞着旗幟,很快對面的軍士聽懂之後,大聲的喊着:“你們的人聽着,立刻走出房間!”
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屋子裡纔有動靜,魏四戰戰兢兢的,用手擋住眼睛,慢慢的從屋子裡走出來,接着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最終八個人都站在門口的位置,餘志乾看見之後,眼睛一亮,看來自己的疫苗試驗可能真的成功了,牛痘真的可以預防天花,這八個死刑犯曾經都沒有得過天花,身體內不可能有抗體,和一個感染了天花的人在一起呆了一週的時間,沒有被感染天花,說明自己的實驗真的成功了。
“通知下去,讓這八個人去洗澡,洗完澡之後,再隔離一段時間查看一下,我去宮內彙報情況!”
餘志乾說完之後,迅速的離開隔壁區,不過離開隔離區是需要很多繁瑣的手續,就算是餘志乾進入這個難民區的時候,都要換衣服,用簡易的消毒水沖洗一遍身體,最後換好衣服再離開,確保不會有人任何病毒傳播出去。
長安城這段時間也在到處查找感染天花的人,不過運氣不錯,兩個衙役並沒有像一些亂跑的傻逼一樣,生了病還到處和朋友聚餐,所以長安城裡沒有發現新的病例,不過那個難民村卻有五六個感染病例。
餘志乾現在趕回去就是像皇帝稟告疫苗研究的進度,天花疫苗實驗成功,對於餘唐帝國的貢獻不用過多言語,至少這一種瘟疫有了很好的預防辦法。
皇宮之中。
“廢物,這個該死的王東,當初朕真的是瞎了眼,還覺得他是一個能臣,他就是一個廢物,現在查到他在那裡了嗎?”
“回陛下,臣已經派人追查王東及其家人的下落,不過目前還未找到!”
“差,徹查,找到之後,押送回京,朕要親口問一問,這個……”
還未進入大殿之中,餘志乾就聽到了自己便宜老爹的咆哮聲,稍微側耳聽了一下,餘志乾就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看來山南道那個地方,可能真的出事了,而且可能比自己預想的還要恐怖!
“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宣!”
餘志乾快速的走到大殿之中:“兒臣見過父皇!”
“來的正好,看看錦衣衛的奏報!”
說完之後,一份奏章丟到了餘志乾的面前,餘志乾打開迅速的到了一眼之後,手中的奏章差一點直接掉落在地上,看向荊軻:“這些都是真的!”
“殿下,是真的!”
“王東,我必殺之!”餘志乾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
山南道在今年二月份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爆發出天花疫情,一開始只是在一座城之中,沒有引太過於引起他人注意,但是到了四月之後,天花徹底的爆發了出來,五月份整個山南道大部分城市都有天花爆發。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山南道刺史王東卻一直瞞而不報,一直到前段時間,山南道才透露說山南道有瘟疫發生,但是這個時候疫情已經控制不住,即便如此,王東爲了防止有災民逃出去,消息透露,在山南道一些關隘地區阻攔災民逃難。
本來這事控制疫情的辦法旨意,但是王東不僅僅是不讓災民流動,甚至阻礙任何向長安彙報疫情的一些人員,錦衣衛的秘奏就被攔截在山南道,除此之外皇帝手中的情報組織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而當錦衣衛密探抵達山南道之後,這個王東好像也收到了消息,一夜之間王東還有其家人全部如同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不見。
這還是他其中一項罪名,除此之外,在天花爆發之後,還在山南道組織一些活動,因爲這個活動,被感染者不知幾何,除此之外,王東還夥同其妻族弟,收購山南道糧食等一些物品,哄擡物價。
可以說王東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
“父皇,兒臣覺得,現在應該立刻派人前往山南道進行賑災,賑災結束之後,還要徹查山南道所有官員,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是王東一個人一手遮天,應該還有不少官員存在問題,甚至山南道所有官員都有問題,這些人,一個不留!”
餘志乾眼神之中閃過殺意,這是餘志乾穿越來了之後,第一次如此大的殺意,雖然現在是太子,是統治階級,考慮事情開始向着統治階級考慮,但是統治階級統治的誰?是百姓,百姓都沒有了,還有統治階級?
而且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餘家可能就會永久了失去山南道的民心,山南道就會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可能會爆發,餘志乾這纔會如此憤怒,自己還想好好的當世界上最大的紈絝子弟呢,你這樣搞要是餘唐帝國沒有,自己怎麼辦?就算要敗,餘唐帝國也應該敗在自己手中。
“疫苗研究出來了?”
“父皇已經研究出來了,不過疫苗只能夠讓打了疫苗的人不感染天花,但是卻不能夠治療天花,我問過華佗,張仲景,他們有辦法治療天花,不過不能保證百分之一百治癒,山南道疫情已經難以控制住,需要的藥材不知幾何……”
“戶部會盡量配合你,不過這一次賑災誰去?”
這是一個大問題,這件事關係到了帝國的統治根基,皇帝不會隨意派一個人過去,信得過的大臣大多數都已經年邁,要麼就像程咬金那種武夫,過去幫不幫得上忙不知道,但是添亂是肯定的,所以皇帝十分糾結。
餘志乾看着皇帝,思索了一會之後,緩緩開口道:“父皇,此事關係重大,兒臣覺得,兒臣親自前往山南道最爲穩妥!”
皇帝聽見之後,看了一眼餘志乾:“不行,程香馬上就要生了,你得留在長安城之中!”
“父皇,國家國家,先有國後有家,此事關係重大,如若處理不當,可能會引起山南道甚至周邊地區民變,滿朝上下,有能力處理此事的大臣都已老邁山南道距離長安千里,一路上舟車勞作,如果不幸感染天花,可能……”
“此次疫情已經刻不容緩,程妃生子,兒臣本應陪伴,但爲了天下百姓,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