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她有點慌亂,搶過小保姆手裡的楊梅乾,不停的往嘴裡送。
她可能緊張過度,臉色有點發青,吃了幾個楊梅乾,還有了乾嘔的現象。
不管怎麼看,她都像一個孕婦,加上我只是兇了她幾句,她就慌成那樣,不是心虛還有什麼。
我進一步威脅她,“如果你不說,我就報警,說你詐騙。到時候抓你去醫院驗一下,就知道你有沒有懷孕,你也知道,婚紗因爲發胖穿不下是你的事,如果你明明知道自己懷孕卻不說,就想讓我們承擔後果,那就是詐騙,你自己掂量掂量。”
她越發的驚慌,拿着楊梅乾的手指都顫抖起來,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哭就代表她承認了......
只可惜,她只承認自己沒有說出懷孕的事,還主動取消合約,卻沒有說是誰派來搗亂的。
等我怒氣衝衝的去到周燁華的辦公室時,他已經提前溜了,美其名曰,接女兒放學。
果然,他的智商真是越來越低了,他跟他太太離婚後,女兒除了星期三星期五跟他,其他時間都是跟他前妻的。
這個時間安排從來都不曾打亂過。
今天是星期一......
有一個這樣的上司,也真是讓人無語。
加班加到晚上八點多,臨下班前去了一趟洗手間,結果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臉頰,竟然還有些暗紅。
那是昨晚被將軍的前女人陳敏君打的,今天忙的暈頭轉向,都忘記這件事了。
不過,不認真看,還是看不出來的。
下了樓,去停車場拿車的時候,不經意看到,我的車子旁邊竟然停了一輛林肯越野車。
我的心咯噔一下,該不會是顧峻熙的吧。
那輛車無論從外形還是顏色來看,跟顧峻熙的那一輛都是一模一樣的。
我還沒看到車牌,因爲距離有點遠。
我緊了緊手裡的車鑰匙,硬着頭皮走過去,瞅了一眼車牌,不禁偷偷鬆了口氣。
不是他的,我想多了。
下班時間早就過了好幾個小時,路上的車子明顯的少了很多,我剛開出馬路沒多久,就發現有人在後面跟了上來。
還是熟悉的車身,熟悉的車型,而且,還是熟悉的車牌。
這次我沒看錯,真的是顧峻熙的車子。
他正不緊不慢的跟在我後面,偶爾跟我的車子擦身而過時,他卻又放慢車速,讓我開在他的前面。
給我的感覺,簡直就是在調戲我。
我故意開慢一點,他也開慢一點,我開快一點,他也開快一點,最後跟我的並駕齊驅。
我扭頭看了一眼,他完美的側臉立刻跳入我的視線,彎翹的睫毛下,深邃的眼睛正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白皙的大手始終停留在方向盤上。
他手腕上的表,瞬間便刺痛感我的眼睛。
那隻手錶,曾是我抹不掉的傷痛。
曾幾何時,他一隻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握着我的手,他還說,那樣開車纔是他最安心的開車方法。
現在想想,覺得真荒唐,說了那麼多的甜言蜜語,就爲了最後的那個天大的謊言。
無名火突然冒起,我猛然一踩油門,車子向前竄了出去,我打了個方向,擋在他的前方。
那麼喜歡跟着我,那就做跟屁蟲好了,我在他前面開什麼速度,他就要開什麼速度。
看到前面有條巷子,我想都不想打燈直接拐了進去。
反正他的車子大,我的車小,我能進的地方,他根本就進不去,穿過那條小巷,我就甩掉他了。
回到家,停好車,上了樓,推開門的一剎那,我又立刻關上了。
因爲裡面竟然坐着一個人!
我進錯門了嗎?
我左看看右看看,又看看門上掛着的門牌號,啊嘞,沒錯啊,這是我家,裡面怎麼會有人?難道,我發生錯覺了?
穩定一下心神,我重新推開門,這次看清楚了,沙發上真的有人,那人不是剛纔還坐在那的,現在卻換了個姿勢,橫躺着。
四目相對,我愣住了。
顧峻熙這傢伙,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
此時的顧峻熙,正枕着手臂,漆黑的眸子像暗夜裡的星辰一樣,灼的令人渾身不自在。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握着鑰匙,站在門口侷促不安。
我明明換了鎖的......
經過程明傑突然闖入我家的事之後,我很快就意識到,如果有人離開這個家,我就要立刻換鎖,不然會惹來一堆麻煩事。
沒想到,他還是登堂入室,納尼,他竟然還用我的杯子喝水!
“家裡,好亂。”他蹙起眉頭,嫌棄的看着凌亂的桌面。
我家亂關他屁事啊,他還真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啊。
我黑着臉,把鑰匙用力的扔到鞋櫃的玻璃盆裡,叮的一聲清脆刺耳。
走過去,眯着眼眸,盯着沙發上的他,“我在問你話,你沒聽到嗎?”
他慵懶的伸了伸手臂,再次放回原位,目光淡然的看着我,“我喜歡。”
“我不喜歡,這是我家,請你出去。”我接近咆哮。
“這是我們的家。”他伸了個懶腰,修長的身軀佔據了整個沙發。
我站在門口那裡,進退兩難。
他說的對,這裡本來是他的家,可是後來是我續租的,雖然家裡的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可是,是我續租的,我每個月給租金的!
氣氛一時變得非常尷尬。
我都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低頭看到他的鞋子放在鞋架,他竟然是光着腳進客廳的,我拿起他的鞋子直接丟到門口。
顧峻熙黑眸微斂,目光幽深的看着我,清冽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扔掉我的鞋子,是不想我離開嗎?”
我眯起眼睛,心想這個人的臉皮還真是夠厚的,我把鞋子扔出去就是讓他滾蛋,他竟然可以說成我不想他走。
我捏緊拳頭,大踏步的走過去,他卻忽然勾起脣角,挑起了眉頭,嚯的一聲從沙發上坐起。
“沈嵐,你的確變了很多。”他忽然開口說道。
我一愣,停住腳步,他卻繼續說道:“從你出拳的力道跟速度,你是不是跟將軍學過?”
“你怎麼知道?”我更加詫異。
忽然腦海一個激靈閃過,我忍不住衝口而出,“你就是酒吧那個男人!”
他聳聳肩挑挑眉,算是承認。
我臉上一熱,那天包房裡太黑,我也沒看清楚他的樣子,沒想到原來那天我就跟他相遇。
我有些緊張的再次捏緊拳頭,他的拳腳功夫比我好多了,他會不會因此而要將我揍成內傷。
顧峻熙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面前的紅酒杯,“喝一杯?”
我咬咬牙,心裡忽然冒出邪惡的念頭,便點點頭,走上前去拿過他的酒杯,走向那個小型的酒櫃,倒上紅酒回到原位。
我坐到單人沙發上,捏着紅酒杯緩緩的晃動着。
顧峻熙坐了起來,深沉的眸子鎖定我,聲音低沉,“過來。”
“我坐這裡可以了。”保持一定的距離,是最安全的。
他卻嗖然站起,然後走向廚房。
我愕然的看着他,熟練的打開了冰箱,然後拿出裡面的冰袋。
正覺得疑惑,他卻拿着冰袋走到我面前,微微彎腰,兩隻手指捏住我的下巴,皺着眉看着我。
“幹、幹嘛?”我防備性的揚起手掌,卻被顧峻熙輕而易舉的捉住了手腕。
甩了兩下沒有掙脫,我雙目怒視着他,“如果你敢動我,我就......我就......”
“你想太多了。”他完美的脣線上揚,手裡的冰袋輕輕的貼近我的臉,“怎麼這麼不小心?痛麼?”
兩人的距離太近,他的氣息清晰可聞,呼吸間,本來敷着冰袋的我的臉,卻覺得越來越熱。
他的力道很輕,冰袋幾乎只是利用融化時散發出來的冷氣在幫我療傷,袋子並沒有貼到臉上。
臉上的那些紅印,在公司上了一天班,都沒人發現,沒想到,在燈光不算太明亮的家裡,他卻一眼就看到。
他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他究竟想做什麼?是想再傷我一次嗎?
他一直看着我,深邃的眸子灼熱的幾近讓我燃燒,我連忙移開視線,冷冷的說:“你可以鬆手了嗎?”
他鬆開手,我再次別過臉,往沙發的邊上縮了縮,他卻再次擺正我的臉,看了看,這纔拿着冰袋回到廚房。
“你不喝嗎?”他坐回原位,拿起了面前的紅酒,漂亮的薄脣一張一合。
我向後挨着沙發背,“昨天喝太多,今天沒興趣,你喝吧。”
顧峻熙英挺的濃眉微挑,白皙的大手將血紅的酒液送至嘴邊。
我有些緊張的看着他,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掌不自覺的手指微曲。
眼看着他要喝下去,他去突然停下來,目光幽深的看着我,“一個人喝太單調,你也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