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玲古怪的笑了笑,皺了皺眉鼻子,“想太多了,我下去再買一根上來給你驗一次,不會有假的。”
“不用了,我......我明天去醫院檢查吧。”我連忙拉着她,“很晚了,你是孕婦,要早點睡覺。”
“你確定你今晚睡得着麼?”她咯咯的笑着,摟着我親了一下,“來,我們商量一下娃娃親的事。”
“......”
這個晚上註定沒的睡了,因爲陳雪玲拉着我商量了一個晚上,從英國吃什麼開始,到不能吃什麼,從什麼時候去弄準生證,什麼時候去做產檢之類的,從頭到尾說了一次。
我驚訝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沒想到她竟然把這些資料都收集起來了,還打印了出來。
她是已經準備好做媽媽了麼?可是,她連誰是爸爸都還不知道啊。
一直說到兩三點,我終於扛不住沉沉的睡了過去。
陳雪玲幾點睡的我根本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客廳吃早餐了。
我看着一桌子的早點,疑惑的抓了抓腦袋,“這是......你做的?”
“不是。”陳雪玲塞了一嘴的食物,說話也口齒不清,“今天一早有人送來的,不知道是誰。”
啊,連人家是誰她都不知道,這樣也敢吃?
她的膽子可真大。
“快來吃,冷了就不好吃了。”她竟然還招呼着我。
“我不吃了,趕着上班呢。”
回房間換過衣服,拿着手袋出門前,囑咐她一次過不要吃太多,如果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她就在那裡嘟嘟囔囔,說我說好一起去醫院檢查,竟然去上班什麼的。
“中午去吧,我讓將軍中午來接你過去,你怕被他知道的話,就跟他說只是跟我去逛街就好。”
連謊話我都幫她想好了,她當然也沒話說。
可是,當我一拉開大門,看到門口竟然站着兩個牛高馬大的黑衣人時,差點沒被嚇死,立馬砰的一聲關上了門,退回屋裡。
跟陳雪玲面面相窺了將近一分鐘,她才說:“怎麼了,見鬼了麼?”
“門外......有人。”我瞪大了眼睛,“你別跟我說,你吃的這些,就是門外那兩個人送過來的。”
“是啊,很奇怪嗎?”陳雪玲繼續往嘴裡塞東西。
我立刻拉下她的手,“你瘋了,素不相識的人送來的東西,你竟然也敢吃?毒死你啊。”
她白了我一眼,“小姐,在一個小時前我就吃過了,我現在還沒七孔流血呢,要死也不會拖這麼久吧。”
我擰着眉,走到門口偷偷的從貓眼看了出去,卻看不到任何人,貓眼只能看前方,根本就看不到兩邊的位置。
上班時間就要到了,我總不能呆在家裡不出門吧,雖然不知道外面的是什麼人,可是我剛纔出去的時候,也沒遭到攻擊,應該不會有惡意的。
我再次小心翼翼的打開門,剛伸出一隻腳,兩個黑衣人立刻轉身,其聲道:“嫂子,早。”
我嚇了一跳,剛要縮回去,其中一個已經伸手接過我的手袋,另一個扶着我的手臂,“嫂子,我們送你下樓。”
“等一下!你們是誰啊,幹嘛站我門口。”
陳雪玲在屋裡笑得花枝亂顫,“他們是顧峻熙的手下,我昨天給他發短信報喜了。”
我的頭頂飛過一萬隻烏鴉......下了我一臉的鳥屎......
看到她昨天拿着手機,我還以爲她偷拍了那個驗孕棒,然後發到朋友圈,沒想到,她竟然是發給顧峻熙!
“陳雪玲,回來再跟你算賬!”我咆哮着,在兩個肌肉男的攙扶下,下了樓。
好多公公婆婆在樓下的小花園裡晨運,看到我被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的攙扶着下樓,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尷尬的無地自容,低聲說:“能放開我嗎?我又不是殘廢,我自己能走的。”
旁邊那個哥們沉聲說道:“不行,老闆說了,讓我們保護好嫂子。不然,我們會死的很慘的。”
“你閉嘴。”我用力甩開了他,皺着眉說:“你讓顧峻熙來找我,我跟他說。”
“老闆在車上,老闆說,爲了避免引起騷動,他在車上等你。”
我鬱悶,光是這種陣勢已經引起騷動了好嗎?要是他的豪車出現在門外,豈不是更加惹人注目?
出了門口,周圍的人羣和門衛都好奇的看着我。
黑衣人大哥迅速的拉開了車門,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只能無奈的坐了進去。
顧峻熙就在車裡。
今天的他,穿了一套銀灰色的西裝,猶如一尊神祗坐在後座,右手屈起撐着額角,魅惑的黑眸半咪着,深邃立體的五官依然那如此的熟悉,完美的脣線微微勾起,浮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白皙的左手,正放在交疊的長腿膝蓋上,食指輕輕的扣着。
我下意識的坐到了靠車窗邊的位置,警惕的看着他。
特麼的,我怎麼有種又要被綁架的感覺。
“開車。”他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幻影立刻駛離原地。
離開那些複雜的目光,我才偷偷鬆了口氣,一接觸到他魅意十足的眼神,卻又立刻緊張起來,五指偷偷的捏住了外套的下襬。
“過來。”他突然伸出修長潔白的食指,對着我勾了勾。
我瞪他一眼,“幹嘛?”
他眯着深邃的眸子,靜靜看我幾秒,見我沒有動,他竟然主動的靠了過來。
他走的太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絕對不超過一隻食指的位置,我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那特有的溫和的男性荷爾蒙味道。
“我們聊聊?”他如水的眸子緊緊的鎖定我,大手覆上我的手背。
“憑什麼?”我快速抽回手,目光漠然的看着他。
知道我懷孕纔來找我?真是可笑,即使之前所做的事都是因爲顧媽媽用我來威脅他,可是,他在我面前所做的一切,都足以讓我憤怒一輩子。
顧峻熙微微垂下眼簾,沉吟了一會,“你還在生氣嗎?”
“並沒有。”我冷靜的看着他,“我也沒資格生氣,是不是?”
他蹙起濃眉,黑眸微眯,“你的語氣很不友善。”
我扯了扯嘴角,“不然呢,我還要對着你笑?”
顧峻熙沒有再說話,臉上反而浮出一抹讓人猜不透的笑意,看着我,卻對司機下命令,“去醫院。”
我一怔,“去醫院幹嘛,我要去上班。”
顧峻熙沒有再說話,坐直了身子靠在椅背上,合上眼睛,竟然開始閉目養神。
他不說話時,總給我一種無形的壓力,他開口說話我還能句句反駁,可是他不說話,我根本就找不到藉口來發泄自己內心的憤怒。
眼看着車子離上班的地方越來越遠,我不由得暗暗捏了捏拳頭。
他總是這樣,隨意主宰我的生活,左右我的行爲,憑什麼,我根本就不想去醫院!
“開門,我要下車!”我粗魯的朝着車門踹了一腳。
司機嚇了一跳,剛要在路邊停下來,顧峻熙慵懶而迷人的聲線卻在車內炸響,“繼續開。”
臥槽,過千萬的車子,就算踹出幾個洞,也需要不少錢去修理,別說心痛了,他竟然連眼睛都沒打開,看都不看一眼。
也對,錢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堆數字而已,過百萬的手錶說扔就扔了,幾十萬就這樣被人家拿走,也不會吭一聲,就連給售樓小姐做的服裝也好花好幾百萬,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心疼車上會不會有洞,修理需要多少錢呢?
車子依然前行,車窗又打不開,前面上了鎖,我只能窩在車門邊,狠狠的盯着他。
從這個角度看,他的側臉一覽無遺,他的睫毛好長,長的讓人嫉妒,鼻樑挺直,脣瓣天然的紅,眉頭末端依然濃黑,不用任何修改就能展示出最完美的一面。
他似乎感覺到我正在看着他,長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我連忙別過臉,看着前方,又轉過頭看着車窗外。
今天天氣真好,最適合春遊了,如果能在這樣的季節,在草地上來一個野餐,那感覺應該很棒吧。
我去,現在的事還沒解決呢,我怎麼就想到要去享受了。
甩了甩腦袋,把那些妄想都撇開,我開始盤算等一下去了醫院後,我應該怎麼逃離他的掌控。
在醫院大門口停下,之前那個老醫生又親自出門迎接,我尷尬的下了車,旁邊的護士立刻把輪椅推到我屁股後面。
“不用了,我用走的就可以。”我尷尬的躲開。
我又沒殘廢,幹嘛要坐輪椅。
顧峻熙傾身過來,伏在我耳邊,聲音低沉溫和,“如果你不想我抱你進去的話,就乖乖的坐下。”
我臉上一熱,狠狠的瞪他一眼,極不情願的坐到了輪椅上。
鬱悶,都還沒確診,就緊張這樣,要是確診了,我豈不是連自由都被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