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到底什麼來路?
眼見葉天歌霸氣絕倫的斧意居然被輕鬆破解,魑九殺等人無不大驚失色,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葉天歌在神女山諸人面前態度如此囂張跋扈,可不是因爲徐光年等人善良可欺,而純粹是靠的實力。
莫看徐光年平日裡總是面帶微笑,溫文爾雅,可若換一個人敢這樣對他說話,怕是早就被抽筋扒皮,連骨頭都要給拆碎了燉湯喂狗。
他之所以表現得如此客氣,原因只有一個。
葉天歌的實力,是真的強!
混沌神器開天斧的霸道威勢,加上盤龍體的無限能量,放在任何一個修煉者身上,無疑都是開掛一般的逆天組合,遑論是葉天歌這樣的老牌混沌境。
毫不誇張地說,包括首席長老徐光年在內,在場的神女山四大高手之中,沒有任何人敢正面硬接葉天歌的斧頭。
可眼前這個美麗而神秘的女人,卻只用了一根手指頭,就輕鬆破解了葉天歌的攻勢。
如此詭異的一幕,無疑完全突破了衆人的認知。
“你是誰?”
葉天歌的表情瞬間凝重下來,臉上再也看不見半分輕蔑之色,目光緊緊凝視着后土娘娘豔麗的容顏,低沉着嗓子問道。
“妾身不過是個尋常人婦罷了。”
后土娘娘淺淺一笑,說不出的溫婉嫵媚,豔麗動人,“姓名不值一提。”
“是麼?”
葉天歌冷笑一聲道,“什麼時候連尋常人婦都能夠擋住開天斧一擊了?”
“原來這把斧子便是開天斧。”
后土娘娘目光掃過他手中的墨綠色巨斧,一雙美眸中閃過一絲恍然之色,“今日能夠得見傳說中的混沌神器,真是何其榮幸,只可惜……”
“可惜什麼?”
葉天歌臉色一沉,冷聲問道。
“可惜開天斧的持有者竟是你這樣一個神魂有缺之人。”
后土娘娘淡淡一笑,語出驚人道,“並不能發揮出混沌神器全部的威能。”
此言一出,葉天歌眸中突然精光大作,臉色霎時間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形貌猙獰得猶如厲鬼一般。
“神魂有缺?”
他猛地一振手中巨斧,狂暴的氣勢自體內噴涌而出,震得四周噼裡啪啦巨響不斷,彷彿連空間都要被震碎,“你是說我麼?”
“你說呢?”后土娘娘微笑着反問道。
“無知婦人!”
感受到四周徐光年等人驚異的目光,葉天歌心中大爲光火,暗罵后土娘娘多嘴,口中卻厲聲否認道,“一派胡言!”
唯有他自己知道,后土娘娘還真是一點都沒說錯。
自從奪舍了鄭齊元的盤龍體之後,他的神魂便出現了一些問題,平日裡並不明顯,可一旦全力作戰,盤踞在丹田處的龍魂之力便會瞬間失控,非但劇痛鑽心,甚至連靈魂都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無情撕扯,彷彿隨時就要碎裂開來。
一旦出現這種情況,他便會陷入到極度尷尬的境地。
總算葉天歌實力極強,無論面對魂相境還是混沌境,往往一斧頭就能解決問題,平日裡根本就遇不到全力出手的機會,倒也並未在旁人面前暴露出這個缺點。
“不承認麼?”
見他否認,后土娘娘並未繼續爭辯,而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也無妨,你我本就素不相識,你的神魂是完整還是殘缺,與我也沒什麼關係。”
“不知閣下與自在天有何淵源?”
見她如此佛系,徐光年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
“沒有。”
后土娘娘十分爽快地答道。
“如此甚好。”
徐光年臉上的笑容溫文和煦,令人如沐春風,“我等與自在天有些過節,正欲前往獸王神廟向那獸王天鵬討要個說法,既然閣下與自在天沒有關係,想來不會無端出手阻撓吧?”
“狗賊,想跑麼?做夢!”
天一聞言,不禁勃然大怒,右手忽然向上翻起,掌心之中登時浮現出一滴晶瑩透亮的小巧水珠,“天一生水!”
話音剛落,水滴陡然化作一根比蠶絲還要細的水線,風馳電掣般直射徐光年面門而去,速度之快,根本無法用肉眼捕捉。
“絕界!”
感受到水線之中所蘊含的極致銳意,徐光年心頭一凜,臉上表情卻沒有半點變化,突然舉起右手,口中輕呼一聲,一個閃耀着綠色靈光的立方體陡然浮現,將食指包裹其中。
天一打出的凌厲水線與立方體甫一觸碰,竟如同砸在石頭上的雞蛋般瞬間斷裂開來,化作無數粒晶瑩水滴,很快濺射四方,根本沒能給他帶來絲毫傷害。
“閣下與神族可有淵源?”
擋住了天一的攻擊,徐光年彷彿纔想起有神族這麼回事,再次轉頭看向后土娘娘。
“淵源算不上。”
后土娘娘伸出纖白如玉的手指,先後指了指大寶和天一,答得雲淡風輕,“不過神族的大寶和天一兄弟都是我朋友。”
“閣下想來也聽說過,我神女山乃是原初之地第一大洞天,領袖羣雄,威壓天下,似神族這樣的烏合之衆更是彈指可滅。”
徐光年不緊不慢,循循善誘道,“以你的智慧與見識,想來不會爲了兩個點頭之交的朋友,得罪這樣一個勢力吧?”
“聽你這麼一說……”
后土娘娘似乎頗爲意動,居然點頭附和道,“好像也有點道理。”
兩人之間的對話,直聽得天一滿面通紅,氣喘如牛,幾乎就要忍不住再次出手。
從始至終,徐光年只是一個勁地詢問后土娘娘的意見,對於她身旁其餘幾人卻視而不見,剛纔更是完全遺忘了自己這個神族高手,這樣的表現,要說不是在故意羞辱他,實在很難令人信服。
而後土娘娘的淡漠無情,無疑也大大出乎了天一的意料。
“嫂嫂,你爲何……”
見她表現得如此怯懦,與自己認識的后土娘娘簡直判若兩人,就連小閻王都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就要開口質問。
“閣下能夠想得明白,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等他一句話說完,徐光年卻已經搶先開口道,“徐某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既然這兩個神族餘孽是閣下朋友,且我等也並非爲了他們而來,只要你能夠說服他們離開,咱們便井水不犯河水,就當從未在此相遇如何?”
徐長老,高明啊!
此言一出,一旁的魑九殺與羅鯤忍不住對視一眼,分別從對方眼中讀出了一絲讚歎,一絲欽佩。
徐光年先是以神女山向神秘女子施壓,隨後又拿神族二人作爲籌碼賣了對方一個面子,既表達了善意,又給了對方一個臺階。
如此一來,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再繼續糾纏下去,而是乖乖帶着天一等人離開,任由自己繼續前往獸王神廟。
倘若此後天一等人不願離開,無異於駁了紅衣女子的面子,對面幾人之間的關係勢必要出現裂痕,甚至引發矛盾。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步好棋。
畢竟,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個神秘的紅衣女人十分不好對付,如今正是神女山與率土之濱決戰的緊要關頭,能夠不招惹這等強者,自然是儘可能避開爲妙。
徐光年的處世之圓滑,手段之老辣,不禁讓兩人歎爲觀止。
“閣下如此通情達理,着實令人感動。”
后土娘娘再次微微頷首,似乎對他的提議頗爲贊同,隨後突然指了指小熊貓黑白,話鋒一轉,“卻不知這小傢伙爲何對你們如此敵視?”
“自在天乃是由靈獸統治。”
徐光年對着黑白胖乎乎的可愛模樣打量片刻,緩緩開口道,“想來此獸便是出身於自在天,我等既然與獸王神廟爲敵,它自然是不會給咱們好臉色看的。”
“原來如此。”
后土娘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用力揉了揉黑白毛茸茸的大肚皮,“如這麼說來,你們此去,乃是要摧毀這小傢伙的家園?”
“這……”
似乎沒料到對方會如此糾結於一頭小獸,徐光年愣了一愣,眸中閃過一絲遲疑之色,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纔好。
“小傢伙,你我相遇於此,也算是種緣分。”
后土娘娘不再看他,轉頭對着黑白柔聲細語道,“正所謂禮尚往來,既然讓我白白抱了這麼久,你們家的麻煩,就由我來代爲解決罷。”
“爲了一頭靈獸……”
徐光年面色一變,表情說不出的複雜,“閣下竟然要與我神女爲敵?”
“看在你剛纔還算有禮的份上。”
后土娘娘嫣然一笑,端的是風情萬種,媚態橫生,直看得對面魑九殺張大了嘴巴,險些連口水都要流出來,“若是就此退去,我可以勸勸天一兄弟他不來追殺爾等,如何?”
“你……”
徐光年的表情已經有些不自然,好半晌才憋出一句,“爲什麼?”
“我看它順眼。”
后土娘娘笑得愈發燦爛,那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猶如陽光灑落,照得人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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