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麼樣?”
恢復意識的鄭玥婷一睜開眼,面前就現出鍾文清秀的臉龐,眉宇間滿是關切之色。
她感覺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司馬洸掌力所造成的痛楚已經緩和了大半,嘗試着活動了一下四肢,雖然還有些虛弱,卻已經行動自如,沒有絲毫不暢。
“好多了。”鄭玥婷話一出口,才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側躺在鍾文懷裡,一隻健壯的臂膀環在她的背後,另一隻大手則輕輕捏住了自己的柔荑。
“啊!”綠衫少女白皙的臉頰瞬間遍佈紅暈,掙扎着想要起身,卻覺鍾文摟着她的手臂一緊,尚且虛弱的嬌軀頓時無法使力,重新癱軟在他懷中。
“你、你……”鄭玥婷本就羞紅的臉蛋彷彿又上了一層色彩,如同熟透了的蘋果般嬌豔欲滴,看得鍾文心猿意馬,難以自已。
“你身受重傷,雖然我已經給你服了丹藥,但想要康復還需要時間。”鍾文面上一本正經,摟着少女的雙臂卻穩如磐石,絲毫沒有鬆開的跡象,“如今身子虛弱,正該多加休息,這麼急着起來作甚?”
這是休息的問題麼?
鄭玥婷想要反駁,卻被鍾文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視得面紅耳赤,螓首微側,眼神遊移,完全不敢看他。
鍾文的神情早已不復冷漠,臉上帶着懶洋洋的笑容,眼神於溫柔之中夾帶着一絲頑皮,一絲灑脫。
繼冷無霜與上官君怡之後,又和寧潔產生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他心中本已有愧,眼前的綠衫少女雖然美麗大方,惹人喜愛,最近又和他頗多親近,鍾文卻抑制住了想要和她發生些什麼的念頭,努力將其視作好友。
然而,穿越過來已經有些日子,這個世界對於女子的看法,他多少也有所瞭解,鄭玥婷爲了挽回他的意識,在上萬人面前主動獻吻,這樣的大膽舉動,對於一個未婚少女而言,究竟做出了多大的犧牲,需要承受多大的輿論壓力,他能夠體會個七七八八。
到了這般地步,鍾文如何不明白少女的心思,又如何不感動萬分?
畢竟,在與司馬洸戰鬥的過程之中,他陷入到奇異的狀態之中,雖然思考能力大幅提升,自身的情緒卻彷彿落入無底黑洞,怎麼都無法調動,如今回想起來,若非鄭玥婷及時一吻,他很有可能再也無法恢復心智,最終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戮機器。
一念及此,鍾文在心有餘悸的同時,對於鄭玥婷也是大爲感激。
這一刻,本就美麗動人的綠衫少女在他眼中更顯嬌媚可愛,鍾文暗下決心,一定要擔起責任,絕不辜負少女的一片心意。
所謂的女追男,隔層紗,大抵便是如此。
“對、對不起。”鄭玥婷略微掙扎了兩下,見無法脫離鍾文的懷抱,便也放棄了抵抗,羞紅着臉囁嚅到,“當時你的樣子好嚇人,一點也不像平時的鐘文,我很怕你會永遠變成那副模樣,一時情急,就……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做出這般舉動。”
見鍾文並不說話,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少女的粉臉越來越紅,聲音越來越輕,到後來幾乎微不可聞。
鍾文凝視着鄭玥婷羞紅的臉蛋,只覺越看越是喜歡,忽然壞笑着湊到她耳朵邊上:“我不管,我一個良家婦男,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你這般強吻,這輩子只能賴上你了,你可要負責到底。”
良家婦男是個什麼鬼?
鄭玥婷又是害羞,又是好笑,心中有些甜蜜,更多的卻是擔憂:“你真的不用在意,冷師叔和上官長老那邊,我自會解釋……”
“什麼,你佔了便宜就想跑?”鍾文面色煞白,如遭雷擊,眼眶中隱隱有淚水打轉,聲音裡帶着哭腔,“想不到你竟是這樣的婷婷!”
鄭玥婷:“.…..”
雖然在清風山上就知道鍾文性子有些逗比,但這一波操作還是皮出了她的想象,少女一時哭笑不得,不知該如何迴應,心中的憂思,卻也在不知不覺中淡化了許多。
卻聽鍾文忽然把哭腔一收,擺出一副兇狠的表情道:“對於這樣的惡劣行爲,我決定施以嚴懲,讓你知道始亂終棄的下場。”
“什麼始亂終棄!”鄭玥婷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忍不住啐了一口道,“說得這般難聽,你……唔……”
話到中途,卻見鍾文忽然湊上前來,狠狠吻住少女柔嫩的嘴脣,男子火熱的氣息瞬間傳了過來,少女只覺渾身發軟,臉頰滾燙,一顆芳心瞬間融化,象徵性地掙扎了兩下,便放棄了抵抗,不再動彈,任由鍾文將她摟在懷中,四瓣嘴脣緊緊貼在一起,久久不願分開。
過了不知多少時候,兩道身影終於分開,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四目相對,便似傳達了千言萬語一般,空中瀰漫着溫柔旖旎的氣息。
“嗯哼!”身旁忽然傳來了一個低沉嫵媚的聲音。
鄭玥婷吃了一驚,轉頭看去,這才發現原來紅衣御姐朱雀就在身旁不遠處,而相隔一段距離,薛老將軍則正指揮一衆將士清理着城門口的亂象,衆人假裝並未意識到鍾文這邊的情況,卻時不時有人拿眼角偷偷瞟來,臉上大多帶着古怪的笑容。
先前心思都放在鍾文身上,以鄭玥婷天輪級別的感知力,竟未注意到自己還身處城門內側的空曠廣場邊上。
一想到在大庭廣衆之下和鍾文親親我我了好半天,鄭玥婷登時羞得無地自容,“嚶嚀”一聲撲在鍾文身上,將螓首深深埋在他懷中,再也不敢擡起。
“雖然我也不願意破壞這美好的氣氛。”朱雀有些無奈地道,“但這場戰鬥還沒完全結束,南門處理完了,也是時候去皇城看看了。”
“朱雀姐姐說的是。”鍾文聞着懷中少女身上的淡淡幽香,臉上毫無害羞之色,笑嘻嘻道,“皇城那邊有君怡姐和青蓮姐姐在,想來不會出什麼問題,既然姐姐擔心,咱們便去看看罷。”
話雖如此,此時的他一想到要見上官君怡和冷無霜,心中還是隱隱有些發虛。
“要不要姐姐替你跟那兩位紅顏知己解釋一二?”朱雀面上表情似笑非笑,彷彿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不、不用。”鍾文頗爲尷尬地乾笑兩聲,打腫臉充胖子道,“些許小事,我自己隨手便解決了。”
“是麼?”朱雀眼中帶着一絲戲謔。
真是個厲害的女人,青哥以後的日子,怕也不輕鬆啊。
鍾文心中感嘆着,右手輕撫懷中少女的後背,正要扶她起身,一股磅礴浩瀚的恐怖氣勢忽然從天而降,籠罩在衆人身上,相比南疆總督司馬洸散發出來的靈尊氣勢,竟然還要強大一倍有餘。
薛老將軍、朱雀和鄭玥婷等人在這股威勢壓迫之下,竟是連移動身體都無法做到,遑論普通的虎衛軍將士,修爲稍弱的,早已“撲通撲通”倒了一地。
鍾文身上紫煙繚繞,“紫氣東來”自主運轉,將強大的靈尊氣勢隔絕在外,他擡頭望向天空,只見一名看上去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着亮黃色長袍,懸立在半空之中,四四方方的國字臉上表情嚴肅,頗有一派宗師的氣度,只是身上的袍子多處破損,顯然是經歷過激烈的戰鬥。
“呂子陽!”看見這位當陽派掌門的時候,薛老將軍面色一沉,心中隱隱有了不詳的預感,“夕尊者呢?”
“皇帝的一條走狗,豈是呂某人對手?”呂子陽冷冷道,“只可惜老賊跑得快,沒能留下他的狗命。”
這時候,他的目光落在了傷殘的呂承先身上,臉上瞬間怒意密佈,眼角又掃到了女兒呂嬌嬌的屍體,卻並沒有多大反應。
“誰幹的?”他視線又再次掃視到失血過多,昏迷不醒的呂承先身上,隨即看向下方諸人,聲音裡帶着一絲濃濃的殺氣。
“這不是呂掌門麼?許久不見,過得可好?”忽然一道懶洋洋的聲音自空地邊緣傳來。
“是你?”呂子陽瞬間認出了鍾文,冷森森道,“承先的手臂,是你砍斷的?”
“這娘娘腔看着就讓人來氣。”鍾文笑嘻嘻道,“我一時沒忍住,就把他的手給卸下來了,見諒見諒。”
鄭玥婷聽見鍾文爲自己頂缸,吃了一驚,想要起身澄清,卻覺少年手臂一緊,將她的嬌軀緊緊箍住,絲毫動彈不得,不禁又是感動,又是焦急。
“好,好得很。”呂子陽怒極而笑,“那咱們就老賬新賬一起算,你斷他一臂,我就斷你四肢,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罷,他大手一揮,靈力化作一股彌天漫地的洶涌波瀾,向着鍾文席捲而來。
麻煩了。
鍾文臉上笑容不變,心裡卻是一個咯噔,先前他怒火攻心,進入到奇異的狀態之中,雖然將司馬洸虐殺至死,自身卻也是心神俱疲,有種大病一場的感覺,此時連施展靈技都有些困難,再要和一位實力遠超司馬洸的真正靈尊交戰,實在是有心無力。
眼見呂子陽的靈技洶涌而來,勢不可擋,鍾文無奈之下,只好舉起右掌,強行催動“三陽神掌”迎了上去,無論身上的紫氣,還是掌中化出的“小太陽”,氣勢相比先前都要弱了不少。
不出所料,兩股靈力碰撞在一起,鍾文釋放出的“小太陽”毫無抵抗之力,被兇猛的波瀾摧枯拉朽般淹沒,巨浪勢頭不停,依舊朝着他席捲而來。
鍾文面露苦色,情知不可力敵,正要想辦法將懷中的鄭玥婷轉移走,卻見前方忽然出現一團約一人高的黑色旋渦,高速旋轉着,其間隱隱散發出恐怖的吸力。
呂子陽打出的靈力波瀾一觸及黑色旋渦,瞬間便被吸入其中,再也不見蹤影。
“呂掌門堂堂靈尊大佬,欺負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未免有失體面。”一道悠揚婉轉的柔美嗓音自空中響起,“不如就由小女子來陪你過兩招,如何?”
“君怡姐!”鍾文心頭一鬆,知道危機已然解除。
“原來還有一位靈尊。”呂子陽看着面前嬌魘如花,體態婀娜的上官君怡,冷笑一聲道,“那我就先滅了你,再來教訓這個小傢伙。”
“還請呂掌門手下留情呢。”上官君怡嬌笑一聲,眼神有意無意地瞟向鍾文和躺在他懷裡的鄭玥婷,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神情。
隨即,兩位靈尊大佬身形同時閃爍,消失在半空之中。
鍾文見了上官君怡的表情,這纔想起,自己懷中還抱着個妹子。
這就尷尬了。
他忽然有種搞外遇被捉姦在牀的感覺,額頭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