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又變強了!
感受到鬼魈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氣勢,幽無揚暗暗心驚。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鬼魈的天賦。
當年只是因爲幾句無謂的口角,他便打算出言教訓一下這桀驁不馴的晚輩,豈料那時才天輪二層的鬼魈,非但沒有向他這位靈尊長老屈服,反而施展燃血秘法,放開手腳與自己對攻了起來。
這一交手之下,鬼魈那恐怖的戰鬥天賦頓時震驚了在場的所有旁觀之人,區區天輪二層的他,居然和踏入靈尊境界多年的幽無揚打了個旗鼓相當。
若非燃血秘法的時間有限,這一戰最終誰勝誰敗,還真不好說。
那一刻,幽無揚便清醒地認識到,在暗神殿年輕一輩的衆多天才之中,鬼魈或許不是實力最強的,卻絕對是天賦最高的那一個。
得罪了這樣的天才,他的第一反應,便是趁着對方還未成長起來,直接將其扼殺於萌芽之中,以絕後患。
然而,厲天峰及時趕到,令他的計劃成爲泡影。
兩人之間的過節看似被厲天峰化解,埋在心中的惡意,卻終究無法根除。
聽說厲天峰死於非命,幽無揚很自然地回想起了當年的事情,便打算藉着十二柱重新排位的機會打壓鬼魈,從而扶持自己的得意弟子天策。
出乎他意料的是,失去了靠山的鬼魈依舊橫行霸道,居然不由分說地殺死了自己最爲看重的弟子。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幽無揚如何能夠抑制心中怒火,終於再次不顧臉面,以靈尊身份對天輪境界的鬼魈痛下殺手。
“這樣的天賦,真是可惜了!”他口中假作惋惜,手上卻毫不留力,再次捲起無窮黑霧,源源不斷地向着鬼魈涌去。
即便暫時殺不死他,只要拖到秘法時間一過……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幽無揚也並沒有打算速戰速決,只是不停催動靈技施壓,消耗鬼魈的體力,試圖縮短燃血秘法的持續時間。
“喝!”
鬼魈猛地揮動手中巨刃,斬出毀天滅地的一擊,將瀰漫在過道上的黑色靈霧斬出一條筆直的缺口,緊接着腳下一錯,瞬間出現在幽無揚身前。
面對靈尊大佬,他竟然發起了搶攻。
“狂妄!”
被一個天輪晚輩如此輕視,饒是幽無揚心裡有所準備,卻還是氣得夠嗆,他雙手合十,彌散在四周的黑色靈霧忽然聚攏到一處,化作一柄黑乎乎的靈力長劍。
“去!”
幽無揚右臂輕揮,靈力長劍在空中化作一道虛影,迅如閃電般直奔鬼魈面門而去。
見長劍來勢兇猛,鬼魈手中巨刃微微一側,化作一塊燃燒着黑色火焰的盾牌,輕鬆將黑霧長劍阻隔在外。
卻見幽無揚手指輕輕挪動着,原本被巨刃擋住的黑色靈劍忽然騰空而起,化出三道分身,繞着圈圈,從不同角度射向鬼魈,動作靈活,角度刁鑽,竟是操控自如。
面對這樣神出鬼沒的靈技,鬼魈頓時顯得捉襟見肘,他一邊晃動手中巨刃加以抵擋,一邊翻轉騰挪,再也不復先前的威武從容。
這就是和靈尊作對的下場!
見鬼魈疲於應付,幽無揚眼中露出一絲得意之色,當年第一次交手之時,他這門靈技還未練成,如今牛刀小試,效果竟是出奇的好,連施展了燃血秘法的絕頂天才鬼魈也難以應付。
然而,在成功的喜悅之中沉浸了不過數個呼吸,他忽然感覺一股強大的氣浪自右側涌來,轉頭看去,登時驚得魂飛魄散。
只見一條巨大的黑色巨龍正眼冒紅光,口吐黑息,粗壯的身軀被黑色火焰包圍着,如同來自地獄的兇猛巨獸,張牙舞爪地向着他所在的位置衝撞而來。
“噬靈炎龍殺!”
幽無揚面色劇變,完全沒有料到鬼魈居然練成了號稱暗神殿最難的靈技之一,猝不及防之下,連滾帶爬地一個側翻,總算勉強躲過了巨龍一擊。
不等他鬆一口氣,卻見本來去勢已盡的黑龍忽然猛一擡頭,居然又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追出數尺。
“龍擡頭!”
幽無揚驚呼一聲,終於沒能躲過這突如其來的一記細微操作,被龍頭撞在小腹之上,只覺一陣灼熱的痛楚自腹部傳來,簡直連五臟六腑都要化開,口中發出一聲慘呼,身軀筆直向後飛了出去,狠狠撞在過道牆壁之上。
不等他身體落地,又一條通體黝黑的靈力巨龍咆哮着自另一個角度向他襲來。
“啊!!!”
尚未從前一次打擊之中醒過神來,幽無揚於渾渾噩噩之間,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巨龍正面擊中胸口,伴隨着一聲淒厲的哀嚎和數道“咔嚓”之聲,他的胸骨齊斷,灼熱的靈力瘋狂涌入體內,四處亂竄,連心臟都險些被燒融。
此時此刻,這位靈尊長老已經去了半條性命,再也沒有力氣維持自身靈技,三柄黑霧靈劍失去靈力支撐,無以爲繼,緩緩消散在空氣之中。
鬼魈腳下一晃,瞬間出現在幽無揚身前,高高舉起手中巨刃。
“你、你敢殺我?”幽無揚有氣無力地吐出幾個字,“殺害神殿長老,可是死罪。”
“管你是長老還是聖人。”鬼魈臉上露出猙獰殘暴之色,“誰要殺我,我就殺誰。”
“你以爲打贏了我,就可以無法無天了麼?”幽無揚慘笑一聲道,“這裡是暗神殿,比你強大的存在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能把他們殺光麼?”
“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來關心。”鬼魈冷冷說着,高舉在空中的巨刃重重落下。
“刀下留人!!!”
一道蒼老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然而,鬼魈對於勸阻之聲置若罔聞,手下毫不停頓,巨刃挾着黑色火焰自幽無揚頸部劃過。
一顆頭顱揮灑着熱血飛上高空,劃出一道美麗的拋物線,隨即落在走道的地面上,“骨碌碌”滾出了很遠一段距離。
堂堂靈尊大佬,居然命喪於天輪修煉者之手。
“你竟敢私自殺害神殿長老!”
那道蒼老聲音的主人終於現出身形,卻是一位白髮白鬚,紅光滿面的老者。
鬼魈冷冷看着來人,眼中露出殘暴之色,並不開口說話。
“狂妄小輩!”被鬼魈的眼神激怒,老者擡起右手,猛地揮出一掌。
鬼魈只覺一股難以匹敵的強大氣勢當胸襲來,身體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便向後飛了出去,狠狠摔倒在地,一時間頭昏眼花,幾乎連骨頭架子都要散開。
老者身形一閃,出現在鬼魈身前,將他的身軀如同嬰兒一般輕鬆提起:“你違背殿規,殘害同門,老夫這就將你交給執法堂處置,還幽長老一個公道!”
說罷,他提着鬼魈轉身離去,身形瞬間消失在走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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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知名景點啊!
透過雲海,望見七峰山上千姿百態的奇鬆怪石,鍾文不禁發自內心地感嘆了一句。
七峰山海拔極高,一座座山峰連綿起伏,聳入雲端,危峰兀立,怪石嶙峋,爲數衆多的松樹紮根於懸崖峭壁之上,姿態優美,枝幹遒勁,鬱鬱蔥蔥,生機勃勃,遠遠看去,美麗而不妖嬈,如同清新的自然盆景一般,令人精神愉悅,心曠神怡。
夏末秋初,正是避暑遊客較多的時節,自高空向下俯視,可以看見三五成羣的黑色小點在前山緩緩移動,如同觀察盆景中的螞蟻一般,別有一番新奇體驗。
而山體陡峭,地勢險峻的後山卻是少有人跡,冷冷清清,與熱鬧的前山形成了鮮明對照。
偶爾有人影閃過,也多是一些身負修爲,又喜愛清淨的修煉者,稀稀拉拉地分佈在廣闊的後山區域,幾可忽略不計。
與腦中的地形稍一比對,鍾文便輕拍白頭雕後背,一人一雕停止前進,向着後山方向俯衝而去。
在一棵松樹下方停穩,鍾文對着白頭雕叮囑了幾句,便摸索着向地圖中所記載的方位獨自前行。
約莫小兩刻時間,《上古門派分佈圖》中所記載的位置,終於出現在鍾文眼前。
躲在一顆松樹背後,看着遠處的景象,鍾文皺了皺眉頭,感覺有些麻煩。
只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山洞,洞口狹小,即便只是體型稍微壯碩一點的成年男子,也難以進入其中。
洞外圍聚着十數名黑衣男子,每一名都身穿黑色勁裝,帶着刀劍之類的兵器,渾身散發着一股江湖氣息。
看見這些人的瞬間,鍾文腦中不知爲何,閃過了涼山匪徒的形象。
而在這些黑衣人身前,站着一名紅衣男子。
此人約莫四十歲左右年紀,膚色白皙,容貌勉強算得上清秀,眼中卻閃爍着淫_邪的光芒,腰間掛一柄長刀,手上卻拿着把圓扇,打扮得不倫不類。
從衆人的站姿來看,鍾文可以判斷出這名紅衣人,乃是一衆黑衣人的領袖。
莫非上古遺蹟被人發現了?
這是鍾文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然而,紅衣人接下來的話語,卻推翻了他的猜測。
“小美人兒,出來吧!”只聽他淫笑着說道,“莫非你還能在裡面躲上一輩子麼?”
紅衣人的聲音與外貌極不相稱,如同針戳耳膜一般,聽着十分刺耳。
鍾文皺了皺眉頭,只憑這嗓音,他就先入爲主地斷定,這廝絕非好人。
山洞之中冷冷清清,絲毫沒有反應。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我雲天河得不到的東西。”紅衣人揮舞着手中的圓扇,扯着尖銳刺耳的嗓音道,“洞裡沒有食物、也沒有水源,以你如今的身體狀況,絕對支撐不了幾天,又何苦做這無謂的掙扎?”
山洞之中依舊無人答覆。
“小娘皮,擺什麼臭架子!”一名黑衣人叫嚷着,大步來到山洞口,擡腳想要進入洞中,“被咱們少門主看上,是你天大的福氣。”
眼看着他一隻腳就要跨入洞中,洞口四周忽然浮現出一片冰晶,黑衣人的身體一觸及冰晶,瞬間被凍成一座冰雕,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少門主,這臭娘們的靈技十分詭異,咱們不妨再等等。”一名黑衣人獻計道,“她身受重傷,又被困在洞中,不出三日,定會失去抵抗能力,到時候還不是任您擺佈?”
“老子縱橫江湖數十年,從來沒見過這麼極品的女人。”雲天河眼中滿是飢渴之色,“等不了三天了,上靈雷,把洞口炸開!”
兩人對於那名被凍成冰塊的黑衣人,竟是毫不關心。
“少門主,若是動用靈雷,很有可能會引起他人注意。”黑衣人提醒道。
“管不了這麼多了,老子今天一定要得到這個女人。”雲天河急不可耐地說道,“就算被人發現又如何,老子堂堂天輪高手,哪個敢來壞我的好事?”
“是!”黑衣人見他堅持,便不再言語。
不多時,數顆排球大小,銀光閃閃的圓球被黑衣人擺放在洞口周圍。
待到黑衣人退開數步,雲天河右掌猛地擊出,靈力在空中凝聚出一頭灰色豺狼,狠狠撞在靈雷之上。
“轟!!!”
伴隨着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數枚靈雷同時炸裂開來,爆發出熾熱而燦爛的光芒,將洞口完全淹沒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