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薇竹的手很軟很滑,握着十分舒服。
她的顏值很高,即使在閱遍美女的鐘文看來,也算得上是極品尤物。
然而,鍾文的心思卻並未專注於季薇竹本身。
“師弟?”這個突如其來的稱呼,令他有種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小師弟,我來接你回家了。”季薇竹並未注意到鍾文的表情,依舊興奮地說道,“師父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鍾文一臉懵逼地看向身後,只見上官明月滿臉不悅,冷哼一聲,便拉着李憶如揚長而去,彷彿對他這種到處沾花惹草的行爲深感不齒。
冤枉啊!
鍾文感覺自己遭受了深深的冤屈,然而眼前的場景,卻讓他百口莫辯。
“這位姐姐,我不認識你啊!”他哭喪着臉道,“你怕不是認錯人了?”
季薇竹搖了搖頭,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美得令人炫目:“是我太激動了,竟然忘了小師弟打小在大明山生活,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大明山?”鍾文連忙否認道,“我住的可不是什麼大明山,而是清風山。”
“小師弟,我已經打聽過了。”季薇竹眼中閃過一絲憐惜和同情,“幾個月前你身受重傷,失去了所有記憶,又爲飄花宮所救,這才留在了清風山上,其實你的生父,正是我師叔鍾鎮海。”
“什麼!”鍾文吃了一驚,這才忽然想起,自己並非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
正是因爲身體的原主人不幸嗝屁,才讓他這個穿越者成功奪舍,化身十七歲美少年。
儘管有“失憶”這個藉口,被原身的親人找上們來,還是讓他心中惴惴,生怕一不小心露出馬腳,被對方發現了自己穿越奪舍的事實。
“小師弟,我知道事情有些突然,你一時間難以消化。”季薇竹見他沉默不語,還道是自己的出現太過突兀,令對方一時無法接受,聲音更是柔和了幾分,耐心地說道,“且聽我爲你一一解釋。”
於是,她詳細講述了十七年前,鍾鎮海如何留在大乾,又怎樣結識了大明山少女的過程,將鍾文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娓娓道來。
原身這小子,還真是命運坎坷啊!
儘管季薇竹的敘述還不完整,缺少了原身離開大明山到葬身清風山之間的這段經歷,卻還是令鍾文第一次對自己身體的原主人,有了全新的瞭解。
當聽見“父親”鍾鎮海擁有“魔靈體”之時,他便知道季薇竹沒有找錯人。
特殊體質從父代遺傳給子代的現象並不少見,似他這般長相年齡全都能夠對得上號,還同樣擁有“魔靈體”,與鍾鎮海之間的關係,已經呼之欲出。
況且,根據季薇竹從大明山老者處得到的信息,原身這個倒黴蛋的母親給孩子起的名字,恰巧就叫做“鍾文”。
聽聞凌霄聖地鍾家從前並不知曉自己的存在,也沒有過任何接觸之時,他不覺鬆了口氣。
沒有過近距離接觸,再加上“失憶”這道護身符,鍾文作爲穿越者的身份,幾乎沒有暴露的風險。
“季姐姐,雖然不知你所說是真是假。”即便心知季薇竹所言非虛,鍾文卻絲毫沒有與凌霄聖地認親的意願,“但就算小弟生父真的來自凌霄聖地,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小師弟,你身上流着鍾師叔的血,怎麼能說沒有關係?”季薇竹沒料到鍾文會是這樣的反應,忍不住反駁道,“血濃於水,還有什麼比親情更重要的呢?”
“姐姐此言差矣。”鍾文連連搖頭,“按照你的說法,我自出生以來便從未見過你那鍾師叔,他對我既無養育之恩,又無教導之義,更是害得我娘如此下場,若是還在人世,我看他哪來的臉面認親?”
“小師弟,當年鍾師叔並非有意拋棄你娘。”季薇竹急道,“只是因爲身負‘魔靈體’,擔心會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傷害到她,這才忍痛離開。”
“他選擇離開,並沒有錯,但是之前呢?”鍾文辯駁道,“明知自己身患怪病,無法給對方幸福,那還勾搭我娘作甚?”
“這……”季薇竹本身並沒有戀愛經驗,被他這麼一懟,登時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回答。
“若說這負心人尚在世間,或許小弟還會找上門去罵他一頓。”鍾文接着說道,“既然他已經離開人世,那麼一切恩怨,就都讓它隨風而去吧,我現在有自己的生活,並不打算再和凌霄聖地扯上什麼關係。”
“小師弟,雖然鍾師叔已經過世。”季薇竹辛辛苦苦找上鍾文,哪裡肯就此罷休,苦口婆心地勸道,“但是你還有一位姑姑尚在人世,自從得知鍾師叔有後,家師便對你牽腸掛肚,無時無刻不想着要將你接回聖地,好彌補這些年來鍾家對你的虧欠。”
“令師的好意,小弟心領了。”鍾文果斷拒絕道,“去聖地什麼的就不必了,季姐姐只需回覆令師,就說小弟一切都好,請她勿須掛念便是。”
說罷,他對着季薇竹抱了抱拳,便牽起珠瑪的小手,轉身朝着城門方向走去。
“小師弟,家師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季薇竹並不甘休,“就算你不願加入凌霄聖地,自己的親姑姑,總該見上一面吧?”
“不用了。”鍾文對於原身的親戚,可謂避之不及,哪裡肯主動送上門去,“這十七年來從未謀面,我那姑姑不也過得好好的,又何必到此時再去打擾?各自相忘於江湖,豈不是好?”
“小師弟!”季薇竹沒料到鍾文的態度如此冷漠而決絕,不禁大感焦急。
“季姐姐,你大老遠跑來找我,小弟很是感激。”鍾文的態度堅硬如鐵,“只是我在大乾過得很好,的確沒有去凌霄聖地的意願,還請莫要苦苦相逼。”
“小師弟,你這是要去哪裡?”季薇竹見再這般下去,氣氛怕是要鬧僵,只得轉移話題道。
“回清風山。”鍾文隨口答道。
“清風山麼?”季薇竹沉思片刻,忽然眼珠一轉道,“既然小師弟不願前往凌霄聖地,我也不便強求,只是你在大乾過得好不好,能不能讓我親眼見證一番?”
“怎麼見證?”鍾文不解道。
“聽聞飄花宮中皆是女子,你一個男人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也不知能不能過得慣。”季薇竹緩緩說道,“我打算跟你去清風山待幾天,看看你在山上的生活究竟如何,若果真是幸福安康,纔好放心回去稟明師尊。”
“這……沒必要吧?”鍾文的內心,依舊有些抗拒。
“小師弟,飄花宮的位置,我已知曉。”季薇竹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就算你不答允,我還是會去的。”
“哎,那好吧。”鍾文見她這般倔強,心知就算拒絕也是無用,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季姐姐不遠千里而來,合該讓小弟略盡地主之誼。”
與其讓她一個人胡亂摸索,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還不如刻意引導,這樣纔不會暴露過多的秘密。
鍾文如是想着,終於對季薇竹做出妥協。
殊不知季薇竹心中,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盤。
小師弟鐵了心不願跟我回去,不妨從他身邊的人下手,若是能夠得到飄花宮宮主的支持,說不定可以讓他改變心意。
包括鍾文的親姑姑鍾無煙在內,不少凌霄聖地長老對於季薇竹的評價,往往都是“執着”二字。
有些說得難聽的,便稱之爲“倔強”。
只因她的性子頗爲執拗,一旦定下目標,便會一往無前,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肯放棄。
“多謝小師弟成全。”季薇竹展顏一笑,說不出的美豔動人,“馬車我已經租好了,這便上路吧。”
馬車?
鍾文撓了撓頭,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乘坐過這種行駛緩慢的交通工具了,他沉思片刻,終於還是決定隱藏修爲,對着珠瑪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召喚小明,隨即點了點頭,跟隨季薇竹來到了靠近城門邊的一座客棧前。
季薇竹示意兩人稍等,便挪動玉足,轉身跨入客棧之中,過了約莫一刻時間,再次出現的她揹着一個大包袱,身後跟着一輛造型精緻的銀灰色獨角馬車。
車伕是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漢子,外貌忠厚老實,只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目光總會時不時瞟向季薇竹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眼中滿是傾慕之色。
“小師弟,還有這位小妹妹,上車罷!”看見鍾文二人,季薇竹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殷勤地拉開車廂簾子邀請道。
年輕的車伕聞言,對着鍾文上下打量,不知爲何,眼中彷彿隱隱帶着一絲敵意。
“那就多謝季姐姐了。”鍾文客客氣氣地拉着珠瑪鑽進馬車。
季薇竹也尾隨而入,與二人相對而坐,口中柔聲道:“小林哥,拜託了!”
“好咧,季姑娘,你們坐好咯!”車伕爽朗地吆喝了一聲,揮動繮繩,兩匹健碩的獨角馬緩緩邁開步子,一溜小跑,直奔城外而去。
一路上,季薇竹不時問起鍾文的生活情況,對於他的一切都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反觀向來對美女十分殷勤的鐘文,卻顯得頗爲冷淡,彷彿在刻意疏遠與季薇竹之間的距離,對於她的提問,三句之中往往只回答一句。
見鍾文興致不高,季薇竹也不着惱,很快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珠瑪身上,親切地拉着小丫頭攀談起來。
許是她的美貌令小丫頭想起了甘暮雲,珠瑪對季薇竹的態度要好上不少,大小兩個美人很快便混熟了,聊得熱火朝天。
見季薇竹終於不再纏着自己說話,鍾文不禁鬆了口氣,自戒指裡掏出一支形狀奇特的靈紋筆,毫不在意季薇竹訝異的目光,自顧自在身上畫了起來。
先後被天璇和鬼魈擊破“靈紋煉體訣”,令鍾文對於這門靈技的威能大感不滿,吸收了前車之鑑,他打算好好強化一下這門功法,爭取早日達到渡厄尊者當年的強度。
直至馬車行出二十餘里,鍾文依舊孜孜不倦地在自己身上寫寫畫畫,季薇竹終於忍不住對着小丫頭問道:“珠瑪妹妹,小師弟到底在畫些什麼?”
“不知道。”珠瑪迷茫地搖了搖頭。
季薇竹正打算開口詢問鍾文,卻覺馬車忽然一震,接着便驟然停止,不再前行。
“怎麼了,小林哥?”季薇竹疑惑地對着車廂外問道。
“季姑娘,前面似乎發生了些意外。”車伕小林拉開門簾說道,“恐怕是有普通百姓遇見了強人,咱們還是繞道罷。”
聽聞發生意外,季薇竹和珠瑪好奇地伸頭看去,只見前方不到十丈距離,站着四名身着藍衫的男子,年齡大約從二十到五十不等,身上攜帶着刀劍等兵器,一望可知是來自某個修煉勢力。
而四人眼前不遠處,一名大概十六七歲的紅衣少女正無力地癱倒在地,嬌軀因爲恐懼而瑟瑟發抖,清秀可人的臉上掛滿了淚水,好似雨打芭蕉,楚楚可憐。
若是鄭玥婷和鄭齊元姐弟在場,便能認出此女正是分別被他倆從連玉堂和南疆叛軍手中救下的紅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