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不行麼?
見阿樑忽然清醒過來,鍾文嘆了口氣,略微有些失望。
雙方都擁有靈尊修爲,儘管戰鬥力天差地遠,單以精神而論,鍾文較之阿樑也強得有限,想要長時間以“攝魂大法”控制住對方,並不容易。
殊不知阿樑心中更是涌起了驚濤駭浪。
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世俗門派的少年操控神智,吐露了不少組織的秘密。
想到自己剛纔那三言兩語,極有可能會爲組織帶來天大的麻煩,他嚇得面色發青,恨不能當場自盡,以免泄露更多的秘密。
“既然被你識破,那就換一個罷。”鍾文嘆了口氣,忽然一指點出,靈力化作一道耀眼白光,準確無誤地擊打在阿樑後頸處,令其無法言語。
緊接着,他又粗暴地在瑤光身上疾點數下,將其喚醒進行拷問。
然而,已然達到入道靈尊級別的瑤光對於“攝魂大法”的抵抗力極強,竟然在兩個呼吸之間,就擺脫了鍾文的精神控制,教他竹籃打水一場空,沒有絲毫收穫。
“最後一次機會。”鍾文重新解開阿樑後頸處的禁制,嘆息一聲道,“老老實實回答問題,我可以留下你的小命。”
“你儘管動手便是。”阿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殺了我們,飄花宮很快就要面臨滅頂之災。”
“對付我一個人,你們就已經如此吃力。”瑤光冷笑不已,“若是再來十數個擁有特殊體質的天才,不知道飄花宮要如何應對?”
“不瞞你說,如今飄花宮已經擁有三種特殊體質。”鍾文似乎並不擔憂,反而笑嘻嘻地說道,“而且很快就會擁有第四種。”
瑤光二人只道他在胡吹大氣,臉上同時露出不以爲然之色。
卻見鍾文把手伸入懷中,掏出一面暗金色的銅鏡。
銅鏡背面正中心刻着一副陰陽太極圖,四周是一副完整的八卦圖形,看似造型古樸,卻隱隱散發出一股“不普通”的氣息。
看見銅鏡的一剎那,瑤光神色劇變,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給兩位隆重介紹一下。”鍾文揚了揚手中的銅鏡,得意洋洋地說道,“這件寶貝,喚作‘玄天寶鏡’。”
“果然是‘玄天寶鏡’!”彷彿心中的想法得到印證,瑤光忍不住大聲說道,“這件寶物竟然在你手裡!”
“你倒也有些見識,居然知道‘玄天寶鏡’的名頭。”鍾文略微有些吃驚地看了他一眼。
“交出‘玄天寶鏡’!”瑤光急切地說道,“我以人格擔保,從今往後再也不來尋飄花宮的麻煩!”
“你的人格,值幾個錢?”鍾文險些笑出聲來,“也想拿來空手套白狼,換一件先天靈寶?”
“只要交出‘玄天寶鏡’,有什麼條件,我都可以滿足你!”瑤光毫不掩飾對於這件寶物的渴望。
“我想要的,你給不了。”鍾文淡淡一笑,舉起手中的銅鏡,將鏡面對準瑤光,“還是乖乖成爲我的實驗品罷。”
“你、你敢!”瑤光彷彿想到了什麼,滿臉恐懼之色,顫抖着道。
“芝麻開門!”
鍾文嘻嘻一笑,將靈力灌注到“玄天寶鏡”之中,鏡面忽然爆射出耀眼金光,筆直照在了瑤光身上。
當然,這句“芝麻開門”,只是鍾文自己的惡趣味,與先天靈寶之間沒有半毛錢關係。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啊!!!”
瑤光口中發出淒厲的哀嚎之聲,彷彿承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
隨後,在阿樑驚愕的眼神中,瑤光的身軀開始慢慢消融,竟然化作一灘金色液體。
液體並不四散奔流,反而朝着同一個方向聚攏起來,最終凝成了一顆比乒乓球還要小的圓形珠子。
圓珠通體呈淡金之色,表面卻佈滿了亮白色的玄奧紋路,恍若一顆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的絕世寶珠,散發着古老而高貴的氣息。
這就是“玄天珠”麼?
即便已經從《百寶圖》中知曉了“玄天寶鏡”的用法和功效,鍾文還是被眼前這番奇異的景象震懾到了,他撿起地上的寶珠,拿在手裡細細把玩着。
與“太歲珠”不同的是,“玄天寶鏡”的功能,需要依靠大量靈力來催發,只是剛纔那麼一下,即便以鍾文這般深厚的積累,體內的靈力還是被消耗了六成之多。
然而,與手中這顆“玄天珠”比起來,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你、你對他做了什麼?”親眼目睹了瑤光被“玄天寶鏡”煉化成珠的可怕景象,阿樑再也難以掩飾心中的恐懼,眼神之中充滿了絕望。
“這顆‘玄天珠’之中,非但蘊含了瑤光的畢生修爲,還封印了‘聖光體’的特殊血脈。”鍾文將珠子高舉過頭,眯起眼睛觀察其表面的紋路,“只要吞下這顆珠子,就可以獲得‘聖光體’這種特殊體質,以及他的全部靈力,是不是很厲害?”
“你、你不是人!”阿樑聲嘶力竭地吼道,“你是個惡魔!”
他並不懼怕死亡。
然而,這種被人“吃掉”的感覺,卻還是觸及到了阿樑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只要能夠保護好飄花宮。”鍾文喃喃自語道,“就算化身惡魔,又有何妨?”
“殺了我,殺了我!”阿樑的嘶吼聲中,隱隱帶着一絲哀求之意。
“你好歹也是個靈尊,直接殺了,太過可惜。”鍾文咧嘴一笑,露出令人膽寒的神情,“就算沒有特殊體質,拿來給飄花宮弟子提升一下修爲,也是不錯的。”
“不!!!”
過不多時,鍾文房中便傳出了阿樑慘絕人寰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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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魈的出現、鬼魈的離開,都並未給偏僻的羅河村帶來任何變化。
村子裡的人們依舊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彷彿外界的一切風雲變幻,都無法給村裡人平和質樸的心境,帶來多大影響。
若要說有什麼變化,那便是村子裡幾個年輕光棍的行事風格,與從前有了些許的不同。
這一日,張棒棒和王芋頭等幾個好友又早早來到河畔的小樹林中蹲點。
“你們幾個還不死心麼?”王鐵錘粗聲粗氣地說道,“都說了冉姑娘是俺的,奉勸你們一句,早點放棄,也好少受些傷害。”
“也不知你這厚臉皮是如何養成的,趕緊撒泡尿照一照。”趙木山嗤笑一聲道,“就你這副尊容,也想娶冉姑娘?”
“俺這副尊容怎麼了?”王鐵錘不服氣道,“總好過你這個趙木頭!”
“放你孃的狗屁!”趙木山怒道,“棒棒,你來評評理,我和鐵錘到底誰生得俊?”
“你們這兩個醜貨,評出高下又有什麼用?”張棒棒笑着搖頭道,“在俺張棒棒的盛世美顏面前,不都一樣是渣渣?”
“你才渣渣!你全家都是渣渣!”兩人起身反懟道。
“別吵!冉姑娘來了!”眼看三人就快要打起來了,王芋頭忽然噓了一聲道。
前一刻還喧鬧不已的五人瞬間噤聲,齊齊朝着河畔望去。
只見一道玲瓏有致的白色倩影正緩步而來,緊隨其後的,是一個矮個子男孩。
這一大一小兩人,自然就是冉素娟和她新收的徒弟劉鐵蛋。
“鐵蛋,昨兒跟你指出來的問題,可還記得?”冉素娟的聲音輕柔婉轉,似水如歌,與村子裡的其他女人截然不同,對於躲在樹林裡的張棒棒等人而言,簡直與仙樂無異,她隨口說出一句話來,就讓五個光棍神魂顛倒,如癡如醉。
“記得了,冉姐姐。”鐵蛋愣頭愣腦地答道。
“那再來練習一下罷。”冉素娟溫柔地摸了摸鐵蛋的小腦瓜,“你從羅河這一側施展‘追雲步’跑到對岸,記住運勁竅門,小心莫要落水。”
“好咧!”鐵蛋朗聲應道,隨即展開步法,朝着河面飛奔而去。
“鐵蛋這小子,也不知前世做了多少善事。”王芋頭見冉素娟對鐵蛋施展“摸頭殺”,眼中滿是豔羨之色,“若是冉姑娘肯摸一下俺的腦袋,俺發誓一年不洗頭!”
“就你這髒兮兮的腦袋?”張棒棒瞥了眼王芋頭如同雞窩一般亂糟糟頭髮,嗤之以鼻道,“除了你老孃,還有哪個女人敢摸?”
“俺也不要冉姑娘摸頭。”王鐵錘插嘴道,“只要能和她多說幾句話,就心滿意足了。”
“瞧你這點出息!”趙木山譏諷道,“連上去搭話都不敢,還妄想娶她?”
“你行你上啊!”王鐵錘對他怒目而視。
“俺……俺明兒就去。”趙木山支支吾吾道。
“只怕到了明天,你又要改口說後天去。”李羅鍋笑道。
“你那麼能,你咋不去?”趙木山瞪了他一眼道。
“俺要去,隨時就可以去。”李羅鍋忽然文縐縐地說道,“只是不想唐突了佳人。”
“切!”衆人一齊發出鄙夷之聲。
“撲通!”
這時候,河邊傳來一聲輕響,幾人連忙轉頭看去,卻見原本在河面上踏水而行的劉鐵蛋一個用力過猛,不慎落入河中。
“鐵蛋!”冉素娟驚呼道。
“冉姐姐,俺沒事!”劉鐵蛋的腦袋從水裡鑽了出來,整個人浮在河面上,顯然水性極佳。
“怎麼這樣不小心。”待小傢伙游回岸邊,冉素娟心疼地取出一塊帕子,替他擦了擦溼漉漉的臉龐,“這‘追雲步’還需勤加修煉纔是。”
“知道了,冉姐姐。”鐵蛋聞着冉素娟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滿臉愜意。
鐵蛋這小子,羨煞我也!
張棒棒等人癡癡凝望着冉素娟綽約的身姿以及溫柔的舉止,打心底裡羨慕劉鐵蛋這個十歲的小孩,恨不能取而代之。
……
“篤篤篤!”
劉老漢聽見外頭的敲門聲,還道是小兒子鐵蛋回來了,連忙起身出去開門:“臭小子,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是不是修煉偷懶了?”
然而,出現在眼前的,卻是兩道陌生的身影。
“你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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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漢本是個熱情好客之人,然而眼前這兩個陌生人的穿着打扮,卻透着一股邪氣,令他不自覺地生出警惕之心。
兩人都穿着黑色長袍,胸口繡着紅白兩色的圓形圖案,臉上的白色面具將容貌完全遮蔽,只露出兩雙眼睛,顯得十分詭異。
“請問,這裡是劉鐵蛋家麼?”左側的面具人柔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