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通教女無方,才讓王爺受辱,令祖宗蒙羞。”上官通面露慚色,一口答應道,“若是這丫頭還要一錯再錯,通也唯有以死謝罪了。”
說罷,他緩緩擡起右手,按在自己的天靈蓋之上,掌心之中,隱隱閃耀着銀色光芒。
“住手!”上官明月見老爹擺出一副要自決性命的架勢,頓時花容失色,對着李榮怒目而視道,“你莫要太過分了!”
“二皇兄,收手罷!”李憶如亦是苦口婆心地勸道,“今天的事情,父皇已經知曉了,又被這許多人看在眼中,縱然明月姐姐一時答應,又有什麼意義?”
“都是你們逼我的!”李榮眼中佈滿血絲,表情幾近瘋狂,“若非你們這些人多管閒事,本王又何至於此?”
“早就知道你這小眼睛不堪,卻不想竟至於此!”薛平西眼中滿是不屑,大搖其頭道,“實在難以想象,你和武親王身上居然流着相同的血。”
“少在本王跟前提他!”
聽他提起李青,李榮彷彿被觸動了逆鱗一般,暴跳如雷,雙目通紅地看着上官明月道,“本王沒耐心和你們墨跡,我只數三聲,答應不答應,你看着辦吧!”
商行這一邊,各方勢力無不高呼無恥,破口大罵,恨不能一擁而上將這位惡劣至極的怡親王直接亂刀砍死,唯有上官明月櫻脣緊咬,眼眶溼潤,心中亂糟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榮這一手看似低劣,卻無疑擊中了她的軟肋。
對於母愛缺失的上官明月而言,上官通在處理商行業務的同時,還要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含辛茹苦將她拉扯大,從來不肯讓寶貝女兒受半點委屈,其中的艱難辛苦,絕非普通人所能想象。
在她心中,上官通不僅是父親,更是英雄,也是這個世界上最最親近的人,連姑姑上官君怡也遠遠無法媲美。
即便知道此時屈服,絕非明智之舉,她卻忽然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沒法眼睜睜地看着父親死在跟前。
哪怕付出的代價,是將父女二人耗盡畢生心血打造的“盛宇商行”拱手讓人。
哪怕上官通所謂的“活着”,只是一個受人操控,任人擺佈的傀儡。
“三!”李榮惡狠狠地數道。
“我、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上官明月光潔的額頭上冷汗直冒,口中兀自倔強着,聲音落在旁人耳中,卻可以明顯感覺出一絲色厲內荏的味道。
“二!”
“若是你願意交出解藥,我可以將自己名下的商行產業贈送與你。”上官明月一雙粉拳緊緊攥起,手背上隱隱浮現出青筋。
“一!”李榮絲毫不爲所動,臉上的表情愈加瘋狂。
“全部,商行的產業,全部歸你!”上官明月嬌軀亂顫,幾乎站立不穩,內心的動搖已是展露無疑,“你快讓爹爹住手!”
“上官家主,看來在明月妹妹心中,你的性命並沒有多少價值啊!”李榮似乎並不滿足,冷笑着看向上官通道,“她居然寧願看着你死,都不肯嫁給本王爲妃,辛辛苦苦養大了這麼個冷漠無情的女兒,連本王都忍不住要同情你了。”
“通教女無方,讓王爺見笑了。”上官通面帶戚容,對着上官明月緩緩說道,“月兒,從今往後,爹爹不能陪在你身邊了,你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有什麼困難,不妨去南疆找你姑姑,以飄花宮如今的實力和地位,解決不了的問題,想來已經不多了。”
說話間,他的右掌又向上擡起數寸,顯然已經開始蓄力。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他雖然對李榮言聽計從,這最後的遺言之中,卻並未奉勸上官明月嫁給二皇子,言辭之間,唯有滿滿的憐愛與不捨。
“爹爹,不、不要!”耳邊縈繞着父親溫柔的話語,上官明月心如刀絞,淚流滿面。
“再見了,月兒。”上官通眼中滿是慈愛,右掌被銀白色靈光所籠罩,對着自己的天靈蓋緩緩落下。
“住手!我、我答應了!”
這一刻,上官明月的意志終於崩潰,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螓首無力地低垂着,聲音無比頹喪,“我願意嫁你爲妃,商行的財產,也統統歸你。”
哪怕是個沒有自我意志的活死人,我也要爹爹活着!
此時此刻,她的腦中唯有這樣一個念頭,其他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
“明月姐姐,不可以!”李憶如焦聲喝道。
“小姐,萬萬不可!”曲掌櫃也忍不住大聲勸道,“縱然能保得家主性命,待他清醒過來,知曉了這一切,怕是會比死了還要痛苦!”
“憶如,曲叔叔,莫要再勸了。”上官明月目光渙散,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絕不能看着爹爹死去。”
“明月妹妹果然是個孝順女兒!”李榮見陽謀得逞,不覺大喜過望,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哈哈笑道,“不過只是口頭承諾,卻也未必可靠,勞煩你將這瓶中藥物服下,纔好教本王安心!”
“二皇兄,你……”眼見李榮露出這般醜惡姿態,饒是李憶如脾氣溫順,卻還是忍不住大爲光火,臉上罕見地流露出憤怒之色。
“這個混賬!”薛平西性子耿直,早已是火冒三丈,猛地抽出長刀,便要衝向李榮,“老子砍了他!”
“上官家主,哦不,岳父大人!”李榮當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已然觸犯衆怒,十分機警地又一次躲在了上官通背後,“這裡有不少賊子想要對本王不利,勞煩您護持一二。”
“王爺有命,安敢不從。”上官通微微一笑,渾身散發出強悍的天輪氣息,將這位“未來女婿”牢牢護在身後,絲毫不給薛平西等人可趁之機。
“砰!”
沈大錘是跟隨上官明月的車隊來到帝都的,一路上頗受照料,“神鍛閣”的生意能夠火起來,更是離不開上官家的幫襯,因而對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上官大小姐總是心存感激,如今見她遭人這般欺侮,心中的怒火無法抑制,激憤之下,手中大錘狠狠砸在地面之上,伴隨着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響,竟然將商行大堂撞出了一個深深的凹坑。
“明月妹妹,還不快過來服藥?”面對四周諸人的憤怒之情,李榮卻視若無睹,只是得意洋洋地躲在上官通身後,臉上擺出一副“就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的欠抽表情,“莫非你想要反悔麼?”
上官明月掙扎着站起身來,一步一晃地朝着上官通和李榮的方向走去,眼神木訥,動作遲滯,身上毫無生氣,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明月姐姐!”李憶如大感焦急,待要衝上前去阻攔,卻見遠處忽然飛來一道靈光,對着她的胸口狠狠襲來,勢頭兇猛,銳不可當。
居然是上官通施展靈力化形,隔空對她出手。
“公主小心!”福伯離得較近,身形疾閃,瞬間擋在李憶如身前,大手一揮,輕而易舉地化去了這道恐怖靈氣。
只是被這麼一阻,上官明月已經來到李榮跟前,動作僵硬地伸手接過了藥瓶。
“很好!”李榮激動得連聲音都開始顫抖,“明月妹妹,趕快將這瓶中藥物服下,從此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誰若是敢阻攔你,小心上官家主的性命!”
原本想要衝上前去的薛平西和沈大錘等人聽了這一句,不禁身形一滯,面露遲疑之色,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登時陷入到十分尷尬的境地。
上官明月伸出纖纖玉手,拔開瓶塞,將藥粉緩緩倒在掌心之上。
李榮努力將小眼睛瞪到最大,緊緊凝視着上官明月的每一個動作,過分激動之下,鼻孔中“呼哧呼哧”地直冒熱氣。
我的下半輩子,就要任憑這個畜生擺佈了麼?
罷了,或許服了這藥,我便不會如現在這般痛苦了!
也不知道那傢伙如今怎麼樣了?有沒有好好對待姑姑?是不是還在外頭到處拈花惹草?
他是姑姑的男人,我管那麼多作甚?
不過……忽然有些……羨慕姑姑呢!
上官明月將藥粉緩緩送到脣邊,作勢欲吞。
贏了,終究還是我贏了!
李榮的心臟從未如現在這般鼓動,幾乎連呼吸都要停止,而潛藏在激動情緒之下的,卻是無法言喻的狂喜。
“好個孽畜,當真以爲這大乾帝國之中,沒有人能管得了你麼?”
一個低沉的嗓音忽然自衆人頭頂響起,語調平靜,卻蘊含無上威嚴,落在耳中,教人不自覺地肅然起敬。
聽見這個聲音的瞬間,李榮神情劇變,面如土色,雙腿無法抑制地哆嗦了起來。
“父皇!”
李憶如卻是面露喜色,玉足點地,輕輕躍起,開心得如同一隻縱情撒歡的白兔,“您終於來了!”
衆人紛紛擡頭看去,只見大堂上方,兩道人影正懸空而立。
當先一人器宇軒昂,威勢不凡,身上的黃色長袍閃閃發光,盡顯華貴,赫然是大乾帝國的九五至尊,李九夜。
皇帝身旁之人,頭髮蓬鬆,衣衫破舊,身後揹着一個大酒葫蘆,腰間纏一口鏽鐵劍,眸中的炯炯靈光,昭示出此人極其不凡的修爲。
不是曾經的“大乾第一靈尊”酒尊者又是誰?
“父、父皇!”李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咚咚咚”一頓猛磕,“兒、兒臣見過父皇!”
“事情的經過,朕已經知曉了。”李九夜眼中透射出凌厲的光芒,似乎要將目光化作利箭,把眼前的二兒子射成馬蜂窩,“孽畜,你好大的膽子,上官家主和風尊者乃是帝國功臣,你居然敢對他們下毒!”
“父皇,兒、兒臣沒有……”李榮心慌意亂之下,待要矢口否認,卻是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清楚。
“適才你逼迫上官小姐服藥之事,乃是朕親眼所見,還想抵賴麼?”李九夜本就心情煩悶,被李榮這麼一鬧,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厲聲喝道,“真不知朕怎麼會生出你這個孽種!”
完了,全完了!
縱然父皇不殺我,這“怡親王”也定然保不住了!
得罪了這許多人,若是沒了王爺的身份,我還如何在帝都生存下去!
一想到接下來可能面對的後果,各種各樣恐怖的念頭在李榮腦中你方唱罷我登臺,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幾乎要將他生生逼瘋。
“孽畜,還不認罪麼?”見他抱着腦袋發呆,李九夜愈發光火,恨不得一腳將這個親生兒子踹到彼岸世界去。
不行!
不能放棄!
否則我的下場,只會比太子更慘!
在強烈的求生欲促使下,他腦中忽然靈光一閃,“砰”地一聲伏倒在李九夜腳下。
“父皇,父皇,兒臣知錯了!”他嚎啕大哭,涕淚俱下,腦袋不停地撞擊地面,很快就將皮膚磕破,鮮血順着額頭汩汩流下,“只是兒臣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大乾啊!”
“一派胡言,你這哪裡是爲了大乾?分明是恩將仇報,陷我李氏皇族於不仁不義之境!”李九夜見他滿臉鮮血,形容悽慘,心中略微有一絲不忍,卻還是厲聲斥責道,“事到如今,還在想着狡辯,當真是不知悔改!”
“父皇,如今上官家風頭太盛,幾乎掌控了帝國的經濟命脈,儼然是大乾第一家族。”李榮摸了一把眼淚鼻涕,哽咽着說道,“兒臣每每思及起前些日子的謀反之事,便覺憂懼不已,害怕上官家重蹈蕭家覆轍,再令百姓蒙受刀兵之禍,冥思苦想之下,纔不得已出此下策啊!”
“好個無恥之徒!”
得虧李九夜來得及時,上官明月並未服下“血靈種神散”,此時聽了李榮的謬論,不禁氣急而笑,“分明是想謀奪我‘盛宇商行’財產,卻還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虛僞作態,當真令人作嘔!”
“上官家主乃是深明大義之人,豈是蕭擎那賊子可比?”李九夜雖然猶在斥責李榮,語氣卻在不知不覺間緩和了一些,已然沒有了先前的氣勢。
“父皇,上官家主的確忠於大乾,卻難保他的子孫後代也人人如此。”李榮從皇帝話語中,聽出了一絲玄機,頓時精神一振,嗓音不覺響亮了幾分,“可一旦商行財產劃歸兒臣所有,便算是皇室資產,待到兒臣與上官小姐成婚之後,咱們兩人的孩子既是李氏皇族,又是上官家主外孫,可以順理成章地接管商行,豈非皆大歡喜之事?”
“話雖如此,你卻終究是以卑鄙手段,謀奪了上官家的資產。”李九夜的反駁愈發軟弱,不似在訓斥兒子,反倒更像是在相互討論,“若是都似你這般巧取豪奪,豈不要遭天下人唾棄?”
“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濱莫非皇城’,父皇乃是大乾天子,九五至尊,這片土地上的財產,本來就都屬於您!”李榮諂媚地說道,“‘盛宇商行’不過是在替您打理財物罷了,何來謀奪一說?”
“說得好聽!”上官明月冷笑一聲道,“若你真是如此想的,又爲何不逼我將財產轉移到陛下名下,反倒要統統贈送與你?”
“父皇!兒臣的確有些私心,如今已經知錯了。”此時的李榮已經豁出去了,對於上官明月的指責完全不加辯解,只是不停地蠱惑李九夜道,“可兒臣還是堅信,似‘盛宇商行’這樣的龐然大物,唯有掌握在帝國手中,才能防患於未然,於國於民,都是大有裨益啊!”
“榮兒,你說的這些,朕又何嘗不明白?”李九夜嘆了口氣,眼神遊移,表情不停變換着,“只是這般做法,那些權貴們是不會同意的。”
言下之意,竟似是認同了李榮的謬論。
“父皇,您也知道兒臣有一種‘血靈種神散’,可以在不損傷智力的情況下,操控他人心神。”李榮繼續慫恿道,“只要將這屋裡的人全部控制起來,令他們服下此藥,到時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外人又如何能夠知曉?”
“這……”李九夜眼神一凝,居然頗覺意動,“你這藥物可靠麼?會不會半途失效?”
“父皇!”李憶如旁聽兩人對話,見李九夜居然被三言兩語就給帶偏,不禁目瞪口呆,內心升起一股五雷轟頂的感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包括酒尊者在內,在場之人亦是神情大變,紛紛露出戒備之色。
“請父皇放心,兒臣的這種藥物,來自‘諸葛草堂’。”李榮對於李憶如的憤怒毫不理睬,兀自說道,“一旦服下,無物可解,至死有效。”
李九夜聞言默然,只是低頭沉思,再也沒有說話。
換做從前,他自然不會被這般輕易地說動,然而蕭擎的謀反、太子和舒殊的背叛,卻對他的思維方式產生了極大的影響,令本就多疑的皇帝愈發不願意相信任何人。
而兩處邊境失守,更是給帝國財政帶來了巨大負擔。
李榮在這個時間點上提出謀奪商行財富,好巧不巧地契合了李九夜此時的心境和需求,居然令他頗爲意動。
“酒老,幫我!”良久之後,李九夜忽然擡起頭來,盯着酒尊者的眼睛,語氣誠懇,一字一句地說道。
此時的商行大堂之中,唯有他和酒尊者兩名靈尊,李九夜深知李榮的計劃能否成功,全看酒尊者這位靈尊大佬的態度。
“陛下,這般行事,只怕不妥!”酒尊者皺了皺眉頭,頗爲反感地說道。
“你也知道邊境的情況。”李九夜眼神之中,帶着一絲懇求,“爲了帝國,爲了人民,朕需要錢,很多很多錢,‘盛宇商行’很可能是大乾存亡的關鍵。”
“可……上官父女是無辜的。”酒尊者並不認同,“陛下需要錢,大可以直接與他們商量,又何必要殺雞取卵,強取豪奪?此非明君所爲!”
“若是與他們商量,雖然也能獲得一些資金支持,卻終究是杯水車薪。”李九夜搖了搖頭道,“非常時刻,當行非常之事,朕可以保證,日後定會善待上官父女,絕不傷害他們。”
“奪走上官父女的畢生心血,不就是在傷害他們麼?”酒尊者與李九夜相識數十年,這大約是兩人之間分歧最大的一次。
“酒老,你也知道,世間並沒有絕對的公平。”李九夜突然話鋒一轉,“況且你我的交情,莫非還敵不過一個‘盛宇商行’麼?”
見李九夜打起了感情牌,酒尊者頓時沉默了下來,過了半晌,他突然背轉身去,雙手負在背後,靜靜地懸空而立,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多謝酒老!”李九夜對他抱了抱拳,隨即低頭看向下方的上官明月等人,目光掃過女兒李憶如臉上驚愕與失望的表情,他心中微微一痛,卻又很快平靜下來,對着衆人說道,“諸位,爲了大乾,委屈你們了。”
一股浩瀚磅礴的靈尊氣勢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瞬間充斥在整個大堂之間,包括福伯在內,所有人都感覺渾身一僵,體內靈力消失無蹤,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
如果說李九夜的出現,爲在場諸人帶來了希望,那麼他的所作所爲,卻又將衆人直接推向了無盡的深淵。
大乾皇帝,竟然是這樣的人?
統治者如此,帝國還會有希望麼?
驚慌、無措、絕望、難以置信……各種負面情緒紛至沓來,涌入李憶如等人的心間,除了十三娘臉上的表情還算淡定,其他所有人都幾乎都處於崩潰的邊緣。
希望與絕望之間的不斷轉換,早已令上官明月的芳心一片麻木,她呆呆注視着李九夜父子的嘴脣一張一合,耳朵卻彷彿被堵住了一般,聽不見一句話,一個字,只是無力地跪倒在地,神情木訥,目光呆滯,再也沒有做出抗爭。
“家裡那個老頭子征戰沙場,拼死拼活,竟是在位這樣的皇帝效命麼?”薛平西眉頭緊鎖,想要提刀反抗,卻連手臂都擡不起來,只能惡狠狠吐了口唾沫,大聲譏諷道,“待我回去,可要好好取消他一番!”
李九夜本來就心中有愧,被他這般嘲諷,不禁惱羞成怒,正要讓李榮將“血靈種神散”送入其口中,卻不知從哪裡忽然傳來了一個年輕的嗓音。
“薛老將軍征戰沙場,並不只是服務皇帝,更是爲了保護大乾子民,薛老哥你這話可就狹隘了!”
聽見這個聲音,李九夜的臉色“唰”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