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霜,你確定是這裡?”
望着眼前宏偉壯觀的建築羣,鍾文轉頭對着冷無霜再三確認道,“這就是諸葛草堂的老巢?”
“嗯,錯不了。”冷無霜堅定地點了點頭。
“元通……票號?”紫緣豔麗的臉蛋上閃過一絲訝異之色,輕聲讀出了正門上方那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諸葛草堂的老巢,居然是個票號?難怪隱世這麼多年,卻還能正常運轉,原來背後有這樣大的財力支撐。”
作爲南天城的城主千金,對於這個遍佈天下的票號,她當然不會沒有耳聞。
“元通票號?”鍾文原本不認得這四個字,聽見紫緣讀了出來,腦中瞬間回想起當初光顧元通票號扶風城分號的景象,不覺眼睛一亮,精神一振,“可不巧了?區區不才,正是這個票號的貴賓。”
說罷,他右手一伸,掌心忽然現出一塊精緻的玉牌,隨即大搖大擺地朝着票號正門走去。
“來者止步。”
纔剛靠近門前,一名身材魁偉,面容肅穆的黑衣男子便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們這不是‘元通票號’麼?”鍾文不解道,“哪有票號將客人拒之門外的道理?”
“這位客人有所不知。”黑衣男子的態度還算溫和有禮,“咱們‘元通票號’的業務大多在各地分號進行,這裡是總部,並不接待普通客人。”
“不接待普通客人麼?那不知什麼樣的客人,纔有資格被本部接待?”鍾文瞬間抓住了他的用詞。
“自然是特等貴賓。”黑衣男子對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說話聲音雖然客客氣氣,眼中卻不自覺地閃過一絲輕蔑之色。
自從那身由金蠶絲製成的“閃閃套裝”被天雷轟成渣渣之後,鍾文再次換上了普通的白色外套,年輕的臉龐加上樸素的着裝,讓人怎麼都看不出特等貴賓的氣質來。
“來,看看這個!”鍾文舉起手中玉牌,洋洋得意地問道,“是不是貴賓的象徵?你們接不接待?”
原來鍾文也是“元通票號”的貴賓麼?
瞥見他手中的玉牌,紫緣頗覺意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只是怎麼感覺這枚玉牌的雕工,比我手上的那枚還要粗糙一些?
她越看越有種感覺,鍾文手中的玉牌,檔次似乎比自己那枚象徵着“乙等貴賓”的牌子還要低一些。
然而,鍾文手上的牌子如此普通,臉上的表情卻又如此自信,一時讓她有些吃不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神出現了問題。
“客人,您手上拿的……似乎是‘丁等貴賓’的玉牌。”黑衣男子盯着鍾文手上的玉牌瞅了好半晌,纔有些猶豫地答道,“在下未曾見過乙等以下的貴賓玉牌,所以還有些不確定。”
“丁等?”鍾文表情一僵,臉色登時黑了下來,“你們家貴賓還分這麼多等級?”
“不錯,客人且聽我一一道來。”黑衣男子耐心解釋道,“咱們‘元通票號’的貴賓等級最高爲特等,只是數量極其稀少,自打票號成立以來,特等的玉牌總共也只發放了不到五枚,特等之下,還有甲乙丙丁四等,甲乙二等可在世間所有‘元通票號’享受特權,而丙丁二等卻只限於貴賓所在國家之內,因而在下也未曾見過丁等的玉牌,要不我找人鑑別一下?”
黑衣人自顧自滔滔不絕地作着說明,語調十分客氣,鍾文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紫緣背轉身去,螓首低垂,香肩不停地微微聳動着,好容易才憋住沒有讓自己笑出聲來。
“啪!”
伴隨着一聲輕響,鍾文手中的“丁等貴賓”玉牌終於支撐不住,被他捏成數瓣,噼裡啪啦散落了一地。
“客、客人,您也莫要自暴自棄。”黑衣男子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表述有些不妥,連忙出聲安危道,“等到和咱們票號的業務多了,這貴賓等級也未必不能提升。”
聽見“自暴自棄”這四個字,紫緣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她越笑越是厲害,到後來竟是前仰後合,險些跌倒在地,而鍾文的表情卻是愈發難看。
“奶奶的,老子不裝了!”他終於忍受不了,當場暴走,將手中最後一小塊玉牌碎片狠狠扔在地上,毫無風度地大叫大嚷道,“我今天就偏要進去,愛咋咋地!”
“客人,總部有規定,的確不能接待丁等貴賓。”黑衣男子好言相勸道,“況且你連丁等的牌子都捏碎了,現在還是不是貴賓都……”
“這、這人好有趣!”
紫緣堂堂千金大小姐,竟然笑得坐倒在地,險些喘不過氣來。
而鄭玥婷和冷無霜也是相顧莞爾,抿嘴輕笑個不停。
唯有沈小婉和林小蝶茫然地面面相覷,似乎沒明白整件事情的笑點在哪裡。
“當真進不得?”鍾文板着臉冷冰冰地問道。
“進不得。”黑衣男子拒絕得不留餘地。
“若是老子硬闖呢?”鍾文忽然惡狠狠道。
“客人,你年紀輕輕,未來的路還很長,千萬莫要想不開。”黑衣男子的態度依舊溫和,用一種勸說失足青年的語氣回道,“票號總部之中,至少有十名靈尊大佬看守坐鎮,就算軍隊打過來,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是麼,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眼見裝叉不成,鍾文終於失去耐心,掌中突然現出一柄鮮豔如火的四尺長劍,對着眼前的建築羣隔空一指,“星辰墜落!”
這柄通體赤紅的寶劍,正是他不久前才煉製成功的後天靈寶“火雲神劍”。
“客人,你……”
眼見對方動了兵器,黑衣男子也不覺臉色一變,急急忙忙向後退出數步,右手飛快地摸向腰間佩刀。
然而,不等他拔刀出鞘,四周突然暗了下來。
黑衣男子本能地擡頭看天,卻見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顆碩大無朋的隕石,通體燃燒着熊熊火焰,青煙騰騰,呼哧作響,正以風馳電掣的速度當頭落下,端的是遮天蔽日,聲勢駭人,就彷彿天塌了一般,直嚇得他雙腿發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這尼瑪是啥?
一言不合丟隕石,要不要這麼喪心病狂?
“客、客人,剛纔是小的不對。”
他看向鍾文的目光早已不帶半分輕視,有的只是驚慌和恐懼,彷彿眼前站着的不是一個少年人,而是一頭足以毀滅世界的遠古巨怪,“還、還請您……”
“轟!”
然而不等他話說完,這顆龐然大物已經如同虎入羊羣,狠狠落在了元通票號的建築羣中,不知撞倒多少高樓,砸塌了多少房屋,狂暴的火勢順着四周綠植迅速蔓延開來,瞬間籠罩了大半個建築羣,數不盡的磚瓦木片或冒着白煙,或攜着火星,朝着四面八方濺射開來,那駭人的場景簡直如同天災降世,末日神罰。
一道道人影自熊熊火光之中狂奔而出,皆是灰頭土臉,狼狽不堪,不少人的頭髮還在閃着火光,冒着青煙。
其中,有那麼數道人影直接躥上天空,朝着正門口方向疾馳而來。
這還是鍾文手下留情,沒有朝着人多的地方下手,否則整個元通票號的人手怕是要折損個八九成。
“李桂,到底怎麼回事?”
其中一名懸浮在空中的靈尊大佬認出黑衣男子,忍不住厲聲問道。
“王、王溟大人。”李桂哭喪着臉,指着鍾文道,“這、這位客人想要進去,可他並非特等貴賓,小的攔着不讓,結果他一個不高興,就召來了這顆隕石。”
說着說着,他自己都感覺這段話有些太過奇幻,令人難以置信。
“他?”被喚作王溟的靈尊盯着鍾文看了半天,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此人小小年紀,如何能夠做到召喚隕石?”
“小、小的不敢有半句虛言。”此時的李桂早已悔青了腸子,只恨自己爲何要無緣無故去得罪一個超級大佬。
“閣下何人,爲何要對我元通票號下此狠手?”
王溟見他表情不似作僞,臉上也不覺流露出警惕之色,對着鍾文厲聲喝問道。
“誰讓這奴才狗牙看人低?”鍾文抖了抖手中的寶劍,一臉傲然道,“看不起丁等貴賓?須知丁等也有丁等的尊嚴!”
就這?
你就毀了一座票號?
王溟被他嗆得一陣無語,只覺此人精神異常,簡直不可理喻,險些怒吼出聲。
“王兄,莫要聽他胡言亂語。”身旁另一名靈尊大佬出聲提醒道,“此人出手毫不容情,多半是故意上門來找茬的!”
“霍兄所言極是!”王溟也是一時被氣昏了頭腦,如今得他提醒,登時恍然大悟,“此人實力不俗,既然是敵人,也不必講什麼規矩,大家一起上,儘快解決戰鬥,莫要再讓傷害擴大!”
“正該如此!”四周另外八名靈尊大佬齊聲應道。
話音剛落,十名來自元通票號的靈尊大佬齊齊出手,天空中一時間刀光劍影,龍吟虎嘯,各色靈技挾着懾人威勢,紛紛朝着鍾文所在的方向打來,竟是以十敵一,絲毫不講武德。
“小婉。”鍾文卻不閃不避,只是對着一旁的沈小婉輕聲喚道。
“好嘞!”
自從獲得後天靈寶,沈小婉早就躍躍欲試,如今得了鍾文召喚,登時兩眼冒光,想也不想地舉起浩天錘,對着十位靈尊所在的方向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