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酒館的演出結束之後,劉敬信他們又被一羣蓉城的朋友拉着跑出去吃火鍋。
蓉城的夜生活還真是挺豐富的,一點不比京都差。雖然夜色已深,但到處燈火通明,空氣中瀰漫着火鍋的香辣味兒,隨處都能聽到搓麻將的“嘩啦啦”聲。
“沒有芝麻醬嗎?”張遜他們都是北方人,還真沒吃過正宗的川辣火鍋。
“用這個!”一位戴着眼鏡的瘦高男子笑着將一罐香油放在了張遜面前。
這名男子名叫江孝,當初劉敬信在解散樂隊前,就是將那把大G賣給了他。他還挺義氣的,在張遜後來找到他,提出想要幫劉敬信買回那把大G時,他猶豫都沒猶豫,立刻就同意了,這讓劉敬信和張遜都對他挺感激的。
張遜看着滿鍋紅得發亮的紅油,又看了看面前那罐麻油,表情複雜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我要從油鍋裡撈吃的,沾着香油吃?”
江孝笑着道:“你們都是外來的胃,可能不太適應,第一次吃正宗的川辣火鍋,就做好拉肚子的準備吧。但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連正宗的川辣火鍋都不嚐嚐,豈不是白來了?我跟你說,這麼吃特別香,以後你們回京都了,肯定做夢夢到就會流一枕頭口水。”
“行!那我就試試!”張遜硬着頭皮夾起一塊毛肚,在香油裡面涮了涮,然後緊皺着眉頭將毛肚塞進嘴裡,那表情痛苦地好像在吃藥一樣。
不過隨着他輕輕咀嚼,隨着濃郁的香味在口腔內散開,他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別說,還挺香的!”張遜頓時笑逐顏開。
“來來來,喝酒!”江孝起身舉起酒杯,在蒸騰着熱氣的火鍋上與劉敬信等人碰杯,衆人一同飲盡了杯中酒。
雖然劉敬信處於戒菸戒酒戒辛辣的階段,但在這樣的場合,他肯定沒法不通人情地拒絕人家的好意。
該吃得吃,該喝得喝,只要守住底線不抽菸就行了。
當衆人吃飽喝足,已經到了後半夜,大家相約着明天再戰,然後各回住處休息。
在將童文暄安全送回到房間後,劉敬信正要回自己房間,忽然聽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這麼晚了,會是誰?難道是那羣哥們兒還覺得不盡興,想拉着他們再出去玩一圈?
劉敬信疑惑的看了眼手機屏幕,發現來電歸屬地在京都。
京都?會是誰?
“喂?”
“喂,你是劉敬信吧?”
“嗯,我是,你是哪位?”劉敬信聽對方的聲音感覺有那麼一點點熟悉,但卻怎麼想都想不到對方是誰。
“你先不用管我是誰,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想向你透露一個消息……”
聽着對方講出的內容,劉敬信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你跟我說這些事,目的是什麼?”待對方講完後,劉敬信忙提出心中的疑問。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通話掛斷的一聲“嘟”。
劉敬信有些生氣,很想回撥過去,問清楚對方究竟是誰,給他打這個電話說那些事究竟是什麼目的,但他猶豫片刻,還是沒有這麼做。
現在網絡信息這麼發達,有些事其實一查就能查出來。
劉敬信沉着臉回到房間,剛進門就聽到張遜用開玩笑的語氣道:“我還以爲你今晚不回來住了呢……你怎麼表情這麼難看?不會是跟童童耍酒瘋被趕出來了吧?”
“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劉敬信說着,坐到牀邊掏出手機打開瀏覽器APP,開始查找他想證實的那些信息。
張遜湊過來關切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啊?”
劉敬信停下當前的動作,將剛剛的那個陌生來電,以及對話內容向張遜講述了一遍。
張遜聽後,頓時瞪大了眼睛,面露質疑的問道:“騙人的吧?”
劉敬信道:“我也懷疑是騙咱們的,所以我現在在查證。”
“你準備在網上這麼大海撈針的查?”張遜道:“網上也不見得什麼東西都能查到啊。”
劉敬信問道:“那你怎麼想的?”
張遜沉思片刻後道:“直接找甄有才去!”
甄有才跟大楊住在一個房間,今天他先在小酒館喝,後來又去火鍋店喝,喝得有點多,中間還吐過,此時剛暈暈乎乎的洗完澡,正要上牀睡覺。
劉敬信和張遜來到甄有才的房間,沒心情和甄有才開玩笑,張遜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甄有才,你跟我說實話,你以前到底做沒做過經紀人?”
本來甄有才還是眯眼醉笑的模樣,聽到張遜這句問話,他的笑容立刻僵硬在了臉上,酒也醒了三分。
“爲什麼忽然這麼問?”甄有才故作淡定的反問道。
劉敬信道:“剛剛有個人給我打電話,說你根本從來就沒做過經紀人,還說你確實在唱片公司工作過,只不過做的是藝人外接商演相關方面的工作。”
甄有才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問道:“那人還說什麼了?”
張遜道:“你先別管別人說了什麼,先跟我們說清楚,你有沒有騙我們?”
站在旁邊的大楊也聽出了情況不太對勁,他叉着腰,面色不善的盯着甄有才,似乎已經做好了隨時動手打人的準備,實際是在用這樣的方式給甄有才施壓,逼甄有才說實話。
甄有才環顧一圈,沉默了好一會,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道:“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是的,我沒當過經紀人,我當初還因爲私自挪用公司款被辭退,爲此還差一點進牢。但我想說的是,我看到你們有潛力是真的,這些日子一直在爲了你們東奔西跑是真的,我對你們的每一筆賬都記得清清楚楚,每一分錢都可查。如果你們因爲這一通電話就不願意相信我了,沒有關係,我可以現在就走。”
劉敬信和張遜互視一眼,都陷入了沉默。
確實,這些日子來,甄有才爲了給他們爭取商演,確實東奔西走地付出了特別多。只因爲別人一個電話,只因爲甄有才的一些黑歷史,就把關係鬧崩,確實挺沒道理的。
他們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最怕這種時候出現內鬥和分裂。
但私自挪用公司款項這種事應該算是比較大的禁忌了,這就像一根刺,卡在劉敬信的咽喉,讓他很是難受。
劉敬信道:“如果我們不願意相信你,何必在這個時候找你當面談?首先,我們想跟你確定一下那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其次,我們還想知道這個打電話給我的人是誰,目的是什麼,最後,我希望咱們都能夠坦誠相待。”
甄有才陰晴不定的盯着劉敬信看了好一會,輕嘆一口氣道:“跟你們說實話吧,我雖然沒當過經紀人,但我確實有資源,我想你們已經感受到了。我當初之所以挪用公司的錢,是因爲我家裡有人忽然得了重病,急需錢。後來公司知道了這件事,雖然辭退了我,但沒有起訴我,並且我早就已經還清了那筆錢。對於你們,我是真心想把你們捧起來,我覺得你們可以有更大的舞臺,結合我的資源,我相信你們能一飛沖天。不僅爲了你們,也爲了我自己的事業,我已經厭倦了空虛無事的日子,我感覺再那麼閒下去,我就廢掉了。”
劉敬信和張遜互視一眼,都點了點頭,因爲他們感受到甄有才話中的真誠。
不是說酒後吐真言嘛,憑甄有才今晚喝了那麼多酒,憑他幾乎沒有思考便能說出這番話,劉敬信決定相信他。
劉敬信道:“好,我們相信你。這件事先揭過去不談,咱們一起研究研究,這個給我打電話的人究竟是誰,目的究竟是什麼吧。”
“好!你把他手機號給看看。”甄有才一邊翻找自己的手機一邊表情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