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一片寂靜,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劉敬信的身上。
劉敬信緩緩閉上眼睛,並沒有立刻開始演唱,而是用額頭抵着話筒,陷入了回憶。
當初他一個人揹着吉他到了舉目無親的京都,在陌生的地方開啓了逐夢之旅。
後來他和張遜相識,又陸續結識了大楊三人,野心勃勃地組成了Frdiay樂隊。
之後的兩年多時間,他們五個人享受過搖滾樂帶給他們的快樂,也品嚐過現實派給他們的殘羹冷炙。
多少次被拒之門外,多少次努力之後卻悻悻而歸,多少次被嘲笑,多少次受到諷刺,多少次被無視,多少次渾渾噩噩地醉酒墮落……
經歷了那麼多之後,他們沒有像很多傳奇故事中那樣迎來轉機,反而不得不因爲現實生活的打擊解散樂隊。
但好在那不是終點,而是新的起點。
劉敬信的及時醒悟,兄弟們不計前嫌的迴歸,給Friday樂隊新的生機。雖然過程依然曲折,雖然依然經歷了一些坎坷,但好在他們劈開荊棘,義無反顧地堅持繼續往前狂奔,站到了這裡。
輕輕嘆口氣,是對往事的唏噓感慨。
微微揚起嘴角,是對未來的信心在握。
劉敬信緩緩睜開眼,目光不帶絲毫的迷茫或遲疑,在他瞳孔中倒映着的不是三位導師,而是夢想之光。
“I just wanna run“ hide it away(我只想逃走,找個藏身之所);
Run because they“re chasing me down(因爲它們將我逼上了絕路);
I just wanna run“ throw it away(我只想逃走,拋開一切念頭);
Run before they’re finding me out(在他們找到我之前逃走)!
I just wanna run(我只想逃走)!
I just wanna run(我只想逃走)!”
劉敬信輕聲唱着,用着帶有布魯斯的腔調,前面的情緒很壓抑,似在對曾經的苦難進行回顧。
張遜等人此時雖然也沒有演奏樂器,但並沒有閒在旁邊,而是對着話筒用“啊”唱着和聲。
而到了最後兩句,劉敬信徹底放開了聲音,似狂呼、似嘶吼、又似咆哮,好似終於掙脫了現實的枷鎖,肆無忌憚地衝上了逐夢之路!
清唱部分結束,大楊轉動鼓棒高舉雙臂,“咚咚咚咚”地齊齊敲響軍鼓和通鼓,讓在場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有些選手甚至在這一刻情緒無法控制地站了起來,高高舉起金屬禮。
江勵的貝斯緊跟着響起,配合上劉敬信的重力和絃,以連續的勾擊弦技巧彈出Solo。
貝斯雖然是低音,但此時聽起來卻宛若一曲戰歌,讓在場每個人都感覺熱血開始升溫,拳頭不自覺地緊緊攥着。
緊接着,包亦的鍵盤進入,紛雜錯亂的琴音宛若被掀翻的千軍萬馬,呈現出氣勢磅礴的畫面。
張遜的主音吉他最後進入,聲音高亢明亮,宛若衝破雲霄的雄鷹,飛掠過煙塵瀰漫的戰場,一路振翅翱翔,直奔向太陽升起的地方。
這是一段非常長的樂器伴奏,接近半分鐘的時間,劉敬信沒有開口唱一句,樂隊所有人都在用樂器構建着他們想要表達的思想、理想以及夢想。
音樂是不需要歌詞,也能夠足夠有內涵的,這不是魅力,是魔力!
不要懷疑這一點,有些聲音聽在人們的耳中,就是能夠讓人們的腦海中呈現出豐富的畫面。
“他們的膽子真大啊!”周琳小聲對常義森道。
常義森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的五個人。是的,是五個人,在這一刻,Friday是一個整體,缺一不可,沒有絕對的焦點,因爲他們加在一起纔是焦點。
林傑挑着眉毛問周琳:“這樣的音樂你喜歡嗎?”
周琳連連點頭道:“我不是喜歡,我是愛死了!”
有種音樂,懂的人一聽就能愛到不能自已,不懂的人會厭惡到極點。懂和不懂的人喜好不同,都沒有錯,但音樂也沒有錯,因爲它本來就是爲懂的人而存在的。
這種音樂,名爲搖滾!
超長段落的樂器演奏結束,劉敬信上前一步重新站在話筒前,徹底放飛了自我,引吭高歌:
“I“m out here all alone(我獨自一人離開),
I try to call your house(我嘗試着打電話到你家),
Can“t reach you on the phone(卻無法接通)。
I“ll gather up the nerve(我將鼓起勇氣),
I“m packing up my bag(我將收拾行裝),
It“s more than you deserve(它比你值得)。
Don“t treat me like a drag(別把我看做累贅)!
I“m feelin“ like I keep on talking(我感覺我像一直自言自語)。
I“m repeating myself“ my words lost all meaning(我不停地重複強調自己)。
I keep talking I repeat myself(我所說的話都變得毫無意義)。
I just wanna run“ hide it away(但我仍不停地重複),
Run because they“re chasing me down(因爲他們的追逐而奔跑)。”
“咚咚咚咚”的鼓聲再次響起,如戰歌,似號角,宣佈着Friday從站在這裡這一刻,就已毫無保留地在全力衝刺。
“I just wanna run“ hide it away(我只想逃走,找個藏身之所);
Run because they“re chasing me down(因爲它們將我逼上了絕路);
I just wanna run“ throw it away(我只想逃走,拋開一切念頭);
Run before they’re finding me out(在他們找到我之前逃走)!
I just wanna run(我只想逃走)!
I just wanna run(我只想逃走)!”
隨着劉敬信唱完最後一個音,所有的樂器全部切音停下,讓整個拍攝場地一片寂靜,靜得幾乎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內心在狂呼:這就結束了?還不過癮啊!不要就在這裡結束啊!
劉敬信微微揚起嘴角,高舉起右臂,深吸一口氣,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大聲喊道:“Go!”
緊接着,所有樂器的聲音同猛烈敲擊的通鼓一齊響起,讓現場氣氛徹底沒有保留地炸開,三位導師都控制不住情緒地站了起來。
周琳雙手放在脣邊大聲歡呼,林傑和常義森都舉起金屬禮,隨着又一段純樂器演奏的節奏律動着身體。
不僅僅是三位導師,在場所有選手也都跳了起來,讓這本該嚴肅,甚至有些壓抑的拍攝基地,變成了音樂會現場。
這時大家只管享受音樂帶來的快感,誰還管得了其他煩惱。
放肆嗨!放肆浪!放肆莽!
在這裡只有洶涌澎湃的音浪,只有勇往直前的意志,只有不悔的路和不知悔改的人。
這一刻,不管這是哪裡,這就是Friday的主場!
又是接近半分鐘的超長純樂器段落終於到達尾聲,Friday終於完成了本次考覈的考卷遞交。
三位導師都顯得很激動,似乎忘記了這是考覈現場,彼此擊掌之後什麼都沒說地齊齊看向前方五人。
劉敬信道:“我們……”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劉敬信要說出什麼振奮人心的話時,卻聽劉敬信繼續道:“演完了。”
周琳回頭二話不說拍下扶手上的按鈕,開心道:“我支持讓他們進入待定區等會再PK一首。”
常義森搖頭笑笑,也回頭拍下按鈕。
林傑道:“那誰遇到他們誰可真是倒黴了。”
說完,他也拍下了按鈕。
三位導師全部通過,Friday樂隊三票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