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個訪談節目,雖然請來了很多《引吭高歌》的選手,但並不是一同採訪所有人,而是分批次採訪。每組選手被採訪的時間在半小時到四十五分鐘不等,輪流進入。
Friday、曾霜以及鴛鴦派對這三組選手因爲要拍攝廣告,所以被安排在了最後面。
劉敬信他們五個人這是第一次拍廣告,都難免有些緊張,雖然拍攝的內容比較簡單,就是五個人裝出非常高興的樣子去“參加比賽”,然後坐上車,在車裡面按照預先寫好的臺詞把這輛車的空間、內飾以及動力等方面誇讚一遍,凸顯出這輛車“年輕”的概念。
可因爲太緊張,五個人的表現都很難令人滿意,不是忘詞,就是笑場,短短的一條廣告,愣是拍了十幾遍才勉強通過。
從車上下來,劉敬信擡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忍不住感慨道:“這拍廣告真夠麻煩的,有這精力,我都寫一首歌出來了。”
張遜點頭道:“好在咱們把那個衛生巾的廣告給推了,要不然指不定被折磨到什麼時候呢。”
五人邊走邊聊,來到演播大廳的門口等待。
此時裡面正在接受採訪的,是網上人氣最高的宋雨哲。哪怕隔着一道門,劉敬信他們也能清楚地聽到演播大廳裡時不時傳出鼓掌聲和笑聲,感覺氣氛還挺熱烈的。
張遜肆無忌憚地猜測道:“這些觀衆應該是節目組花錢請來的演員,這些人都特別厲害,都是那種說笑就能笑到流眼淚,說哭就能哭到淌鼻涕的水平。”
包亦衝張遜“噓”了一聲,示意他小點聲。旁邊就有很多工作人員,張遜當着人家面說這種話很不合適。
張遜挑眉道:“怕什麼,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是個人都知道。”
這時,一名扎着馬尾辮的小姑娘走了過來,笑嘻嘻地道:“你們可能不太清楚咱們這個節目的熱度,咱們根本就不需要請演員,自從咱們在網上發起招募活動,已經有好幾萬的人報名了,很多外地的觀衆都想專程跑過來近距離看你們呢。”
大楊愣了愣:“你是說,那麼多人想看我們被採訪?而不是想來現場聽我們的歌?”
小姑娘笑道:“不管是看你們演出,還是看你們被採訪,只要能夠看到你們,就足夠了啊!要不是節目組有規定,我都想跟你們拍照合影要簽名了。”
聽完這些話,再想到剛剛副導演提到過他們的女粉絲非常多,劉敬信終於反應過來,他們樂隊現在可能不僅僅只是一支搖滾樂隊,而是成了大多數人眼中的明星。
劉敬信其實一直對“明星”這兩個字很反感,他覺得明星就是那種高高在上,吃飯、睡覺、穿新衣服都能上熱搜的神奇存在。他希望所有人關注的是他們的音樂,而不是他們這五個人。
所謂音樂人,音樂永遠都在人的前面。當有一天,人凌駕在了音樂之上,那將不僅僅是音樂的悲哀,更是人的悲哀。
宋雨哲的採訪時間非常長,劉敬信他們在門外等了近一個小時,纔等到大門打開。
五個人正要往裡進,卻看到宋雨哲笑容洋溢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宋雨哲看到劉敬信五人,立刻停了下來:“好久不見啊。”
劉敬信禮貌迴應道:“是啊,好久不見。”
宋雨哲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於是微笑着點了點頭,與劉敬信五人擦肩而過。但他沒走出多遠,竟又一次停了下來,並回身喚了一聲:“劉敬信!”
劉敬信回頭看向宋雨哲:“怎麼了?”
宋雨哲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表情認真、語氣鄭重地道:“咱們總決賽見!”
這有點下戰書的意味了,看得出來,宋雨哲對於上一次輸給Friday,依然耿耿於懷。
三輪比賽,宋雨哲前兩輪的成績都算得上是對Friday完成了碾壓,只在第三輪輸給Friday那麼幾張票,如果換成絕大多數比賽的PK賽制,他都可以毫無懸念地淘汰Friday完成晉級,可偏偏那該死的賽制允許觀衆換投票對象,愣是讓Friday在最後一輪完成了大翻盤。
或許,在宋雨哲看來,他並不是輸給了Friday,他只是輸給了那毫無公平可言的賽制。
劉敬信感受到了宋雨哲的情緒,但他只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回身帶着兄弟們進入了演播大廳。
五個人剛來到舞臺上,便被眼前所見驚得呆住了。
舞臺正中央,擺着一個很樸素的火山岩茶几,茶几上擺滿了各種零食、水果以及飲品,甚至還有啤酒和紅酒。圍繞着火山岩茶几,在正對着觀衆席的方向,擺了半圈暖色調的皮質沙發。其中一個沙發上,正坐在一個燙有波浪頭的美麗女子,竟然是省衛視的知名主持人阮晴。
劉敬信他們以前只在電視節目上見到過阮晴,知道她是一名非常知性的女性,對她很有好感,卻從沒想過有一天可以和她面對面坐在一起做節目。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自己忽然走進了自己看的節目中一樣。
舞臺下的觀衆席上,此時坐滿了人,黑壓壓的都是人頭,但不同於比賽現場,這些觀衆沒有舉聲援牌,沒有掏出手機錄像或拍照,只是在看到Friday出場時集體鼓掌,並在Friday五人坐下後立刻安靜了下來。
張遜暗暗衝兄弟們挑了挑眉毛,那意思好像在說:“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這些人如果不是請來的演員,我把舞臺吃了!”
阮晴把劉敬信五人請入座後,落落大方地坐了下來,微笑着問道:“咱們是邊吃邊聊,還是邊喝邊聊?”
劉敬信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於是道:“客隨主便。”
阮晴笑道:“你們是樂隊,樂隊必然充滿了激情和活力。而在這裡,有一樣東西特別能代表樂隊的這些特質。劉敬信,你覺得應該是什麼?”
劉敬信用目光在桌上掃了一圈,已經知道了阮晴說的是什麼,他沒有出言回答,而是抓起桌上的一聽啤酒“啪”的一聲打開。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咱們就先走一個?”劉敬信試探着問道。
其實劉敬信這只是一句玩笑話,他纔不相信真的可以在節目裡喝酒。
沒想到,阮晴竟然也打開一聽啤酒,還跟劉敬信碰了一下:“那就先走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