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還知道回來,這放鴿子是不是都放上癮了,既然放到我身上來了。”看着走進門來的李一凡,譚宇直接把手裡的畫筆往調色盤裡一放,沒好氣的說着。
“老……譚老師是我不對,不能去那上班應該及時給你打電話的。”李一凡一臉歉意的說着。
原本在a市玩完就答應去老譚介紹的美術培訓機構給人上課,畢竟那個工作還是李一凡拜託老譚幫忙聯繫的,結果被沈嘉怡絆住了,又忙着找奧格又找趙欣兒的,最後都上課當天了,如果不是老譚打電話問他人呢,他都忘記了說明情況。
“你還好意思說,你是看我頭頂不夠禿,還是覺得我平時離不開你,關鍵時候給我來這麼一出,我自問我對你比思思都好,你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呢,你知道最後你手上那幾張畫,我和思思是畫了幾個通宵纔剛好趕上沒違約。”老譚這會正在氣頭上,但又奈何自己確實需要李一凡才讓思思打電話問李一凡最近的情況。
“好了,老譚,你就別在這逞嘴上的一時快了,這正事要緊,之前的那些事情不是都解決了嗎,要照你這樣說,最後得了便宜撿漏的反倒成了我了不成。”思思給李一凡使着眼色對着譚宇說着:“趕緊說說接下來的比賽吧,要不然你把一凡叫來幹嘛,這不是新一屆的學生裡也沒有你和李一凡這麼有默契的。”
“哼,你就知道幫這小子說話,也不知道這小子給你灌了什麼迷幻湯。”老譚從畫架前站起來,雙手交叉在胸前,沒好氣的說。
“老師,你就別生氣了,之前我真的是萬不得已,現在好了,我就在h市,你這有什麼幫忙的,隨時叫我。”看出譚宇語言上有了鬆動,李一凡趕緊服軟的說着。
“誰跟你生氣呀,既然來了就說說比賽的事情,初稿我已經設計好了,還是以前一樣,挑幾張自己喜歡的感興趣的,畫板顏料都在那,自己隨便拿。”老譚說完,指了指桌子上自己那早就創作好的小樣,讓思思帶李一凡過去看,自己依舊擺出一幅老師應該有的高冷模樣。
“我挑了這兩幅,這兩幅是我和老譚一起設計的,配色是我自己選的,馬卡龍色系,創作的時候我是……”思思說着,給李一凡講着其他設計的理念,好的美術作品,不單單只是畫面,只有瞭解了背後的故事,創作者在創作時的思想,才能做到不僅限於表面。
“這次我是以團隊報的名,不要說老師光讓你們幫忙,不給你們好處,畫的薪資照給,主題剛剛思思已經告訴你了,給你留了兩幅畫的位置,你可以自己構思。”老譚說着,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筆繼續在面前的畫板上開始創作。
“哎,要不然說老譚對你偏心呢,這次不光是把個人的名字改成了我們三個人的,還把之前你畫的畫發給了a市的畢家畫廊,對方說,願意和你籤兼職畫師,只要你有作品,都願意照單全收。”思思看着李一凡激動的說着。
“知道你小子忙,不知道什麼時候抽的出時間來,就給人家說了是兼職,你沒事就畫些畫,那裡出的價格對於你們還是很合理的,還能署名,要是這次比賽再得了獎,你小子的畫售價也會翻個一兩倍。”老譚繼續手上的活。
挑好了接下來比賽要畫的畫,李一凡又拿了兩個空白畫板,把自己放在這裡的繪畫工具一起,綁在了板車上,和老譚道了謝後,就先回了宿舍。
“畫畫嗎?”李一凡回頭看向身後樹影下籠罩着一層復古味道的辦公樓,如果不是生計問題,他是不是早就忘記了自己曾經的夢想是當一個畫家。
而如今呢,沈嘉怡給他在警局安排的編外實習名額已經下來,下個月也能拿到基礎的實習工資,上班時間還自由,那接下來呢,靠自己能夠看到別人死亡提供線索的獎勵,和警局的實習工作,而放棄自己從小到大的夢想嗎?
從宿舍出來,推着綁好了電腦和油畫框板車的李一凡,走的十分的緩慢,他看着從宿舍樓到校門口這條道路上的一草一木,周圍有他太多的回憶,有太多放不下的夢想。
曾經他的想法是做一個像老譚這樣的人,簡簡單單的當個老師,週末和寒暑假帶帶繪畫班的學生,閒的時候畫些畫賣到畫廊去,有的是時間可以去各地採風,周圍的朋友也是做藝術和創作工作的,這樣的生活即不富裕卻也愜意,而如今他多了一個身份,而這個身份卻讓他頗有使命感,那種責任讓他難以拒絕。
從漫長的公交車上下來後,李一凡拖着這一板車的東西,坐在小區附近的公園裡,想着自己接下來的人生,想要兩者兼備,卻又怕兩樣都做不好,因爲這兩件事都需要足夠多的精力和專注力。
想着想着他莫名的開始幻想起自己和趙欣兒的未來,還有那每次和趙欣兒相見時的畫面,從最初的,到那天在醫院裡的相見。
那天,趙欣兒不會使用輪椅,看着前面抱了兩個小孩的女人即將撞上來時的慌張和着急,那還是李一凡第一次見到趙欣兒露出那麼狼狽的表情,他不由的忍不住笑了下。
“當時差點撞到了人,這幾天輪椅倒是用的挺溜了。”李一凡笑着感受着公園裡帶着草木原本的氣味吹過來的清風,讓人有些愜意,似乎也沒有什麼可糾結可煩惱的事情。“想那麼多幹嘛,只要沒在看到什麼人出事,不就可以安心的畫畫嘛。”
李一凡站起身,推着旁邊的板車準備回去,突然一個畫面在腦海裡一閃,一個懷抱裡的孩子,和一個女人的樣貌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對,我怎麼忘記了,那個時候我見到了兩個孩子……”
”一凡,打電話怎麼了?“韓爍正在寫結案報告的韓爍接起電話問着。
“韓爍,我想起來那個孩子我應該是在哪裡見過了……”李一凡對着電話裡的韓爍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