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被她問的有些害怕,愣愣看着她,好半天,纔回過神。
“小姐姐,你不認識我家洛洛啊?”
秦清沒法回答。
她不記得了。
不記得秦洛是否叫過何洛,也不記得他們如何相認,甚至在書裡,其實她和秦洛並不親近,直到他爲了她害秦可遭到邵之雍報復,被雪藏、被黑粉瘋狂攻擊、被公司利用誣陷,最後從幾十層的大樓上跳下去,摔得血肉模糊。
她去整理他的遺物,才發現那個她一直以爲不靠譜、沒用的弟弟,一直都很愛很愛她……
“也難怪。”
小姑娘並沒有責備她的意思,只是失落的點頭。
“不過小姐姐眼光挺好的,我家洛洛的確應該很出名,可惜他受傷了,傷好以後,就沒人關注他了。”她從本子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秦清。
“小姐姐,你跟我家洛洛長得這麼像,又覺得他會出名,我很開心,這張洛洛的照片就送給你吧!”
秦清接過。
照片拍的是秦洛的側臉,白皙陽剛的男孩兒,跟她一樣,有一顆小虎牙,笑起來就有點兒痞有點兒小帥,眼角眉梢,天生自帶媚色,是她記憶中的弟弟沒錯了!
“他唱歌、跳舞都特別好,還參加過一檔比拼演技的綜藝節目,導師們都特別喜歡他,可是複賽彩排的時候,他從威亞上掉下來了,聽說做了個很大的手術,後來就不知道爲什麼,很少能見到他……”
見秦清盯着照片看,小姑娘大概以爲她也很喜歡她的偶像,絮絮叨叨的說。
“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出現,只是聽說他好像跟丁烯……”
“丁烯!丁烯!丁烯!”
粉絲的喊聲突然蓋過小姑娘的聲音,秦清擡起頭,就見小姑娘突然背起包起身,衝向人羣。
她愣了下,拉起喬翹,也朝人羣衝過去。
粉絲太多,裡三層外三層的圍着,秦清個子又小,穿的是旗袍,根本擠不進去。
喬翹見狀,往四周一看,恰好看到維修工人留下的伸縮梯,立刻搬過來,示意秦清爬上去。
她穿旗袍,卻沒猶豫,三兩下爬上去,隔着人羣朝裡面看。
已經有幾個黑衣保鏢從接機口出來,後面跟着個同樣穿黑衣服,戴帽子帶墨鏡的男孩兒,個子很高,只看下半張臉,長得就不錯,可秦清知道,那不是秦洛,她家秦洛,可比這小子有氣質多了!
但這小子就是丁烯,粉絲擠過去,有喊哥哥的,有喊老公的,熱情的不得了。
秦清只盯着這小子身後的人羣看,他後面跟了幾個年輕人,都是低着頭匆匆走路,一個個過去,秦清愣是沒看到秦洛。
難道,沒坐同一架飛機?
或者,小姑娘情報錯誤?
正想着呢,下面傳來一道聲音:“阿姨,麻煩讓讓。”
秦清低頭,就看到已經走過去的男孩兒站在她梯子下面,仰着一張略顯陰柔的臉,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讓?
秦清低頭,確認自己沒擋路,再看,發現梯子腳下面,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壓着一張粉色的紙?
男孩兒盯着的,就是這張紙。
“你的?”她問。
“算是吧。”男孩兒聲音不情不願的。
“等着。”秦清穿着高跟鞋和旗袍,上梯子容易,下來就有點難。
想讓喬翹扶一把,已經找不到人影,只好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往下挪,眼看就要挪到地面,突然高跟鞋一歪,她整個人就朝地上撲去。
來不及尖叫,噗通,落在某軟體身上。
好在沒摔疼,她長長吐出一口氣,慢悠悠起身,捋捋頭髮,看到了面前一張臉。
丁烯帽子丟了,墨鏡歪着,鼻子被墨鏡劃了深深一道,本就陰柔的臉,此刻陰沉的能凝冰。
“阿,姨!”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表情扭曲。
秦清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把一個小鮮肉給撲倒,還倒在人家懷裡,要不是丁烯撐着,這會兒倆人都疊在一起了!
她忙起身,一邊捋頭髮,一邊尷尬的往後退。
“抱,抱歉,我真……真不是故意!”這話,其實不是對丁烯,而是對他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盯着她的粉絲。
看着女粉們那一張張很不得殺了她的臉,她就無比相信,自己仍然是個倒黴鬼啊!
“化學……哦不,丁烯,丁烯小朋友,我真的很抱歉……”她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真誠鞠躬。
“這是我名片,之後有什麼事,你可以給我打電話,小朋友你放心,我一定,負責到底!”說完,秦清趁着粉絲們還沒對她‘羣起而攻之’,拔腿就跑。
“小,小朋友!”丁烯盯着名片,已經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了,這阿姨,也太把自己當阿姨了吧!
秦清饒了幾圈,好不容易看不到丁烯的粉絲了,纔給喬翹打了個電話。
喬翹也剛從粉絲圈裡擠出來,有些遺憾的道:“清姐,我好像沒看到何洛啊!”
“沒看到啊……”
可能真的沒來吧!
秦清嘆了口氣:“沒關係,我看哈特夫人的飛機也到了,準備接機吧!”
之後,她可以去華盛影視找找,如果這時秦洛還沒出名,應該是還在華盛等着拍戲吧!
秦清摸出照片,又看了看弟弟的側臉,快步離開。
她並沒有注意到,當丁烯的粉絲逐漸散去,纔有幾個年輕男孩子從出口出來。
他們中有一個,個子最高,相貌最好,一張臉卻毫無表情,甚至連眼睛都是木然的,旁人在聊天,而他像是根本聽不到,低着頭,漠然前行。
哈特夫婦之前聽說陶罐被破壞,很是不悅,但秦清後續的處理讓她十分滿意。
阿贊德人在陶器製作甚至着色方面,與同時期的華國有着相當大的距離,即便是華國民窯出產的陶器瓷器,都要比之更精美數倍,所以能夠親眼看到一位國家一級修復師親自修復這件藝術品,對哈特夫人來說,已經比陶器本身更具價值。
何況秦清還給她準備了一件她最喜歡顏色的旗袍,哈特夫人已經高興到無以言表,抱着秦清,好半天才紅着眼眶說出一句話。
“秦小姐,您真是我見過最真誠的人,我爲認識您而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