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飛眼睛微眯,不遠處一位白髮老者匆忙趕來,身後還跟着十位青衫中年人,如果他沒有感知錯的話,這些人身上的浩然正氣都在表明着這些人讀書人的身份。
墨石書院李院長!
最先發現李院長的竟然還是劉志,此時劉志心中大駭,若是讓孟飛那個小崽子先一步說出自己的秘密,那到時候可就不好掩蓋了。
想到這裡,劉志心下一狠,隨後狠狠的咬破舌尖,然後吐出一大口鮮血,面上露出一抹濃濃的哀慼之色,“李院長,還好你來得及時,這個敵國大沅的奸細在雜家審問的時候陡然發難,雜家一條小命差點就丟在這裡,到時候乾爹就少了雜家這麼一個盡孝的乾兒子了啊!”
饒是章程也是面色一愣,隨後看向劉志的眼神中帶着一抹隱隱的佩服,自己之前倒是小看了這個閹奴,沒想到關鍵時候竟然還能對自己下狠手,難怪能在京城裡抱住那根大腿。
及時趕到的赫然便是墨石書院的院長李戰和身後十位秀才文位的讀書人。
此時李戰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有些頭疼了起來,監軍劉志的背景自然不用說,牽扯到朝廷的那位。
而秀才章程,也是京城章家的小少爺,章家在京城的勢力不容小覷。
這兩人的背景完全不是自己眼前這個新晉讀書人可以對抗的。
但是這個新晉的童生竟然能夠做出一手達府的詩詞,這潛力,未來好好培養的話,好不誇張的說,一個進士是跑不了的,這對於整個大周的讀書人而言,都是一件幸事!
想到這裡,李戰心中閃過一抹堅定,摸了摸鬍鬚,向前邁了一步,揉了揉眼睛,詫異的看了一眼孟飛,頓時驚呼了起來,“原來是你這混小子,可讓舅公一頓好找,你可知道你母親自從你離家出走之後整日以淚洗面,沒想到你這小子竟然來到墨石府邊塞軍營當起了一名士兵。”
李戰面上露出一抹苦笑道,“劉監軍,章百夫長,老夫看一切都是誤會,這乃是老夫那遠房姐姐的最疼愛的外孫,絕對不可能是敵國大沅的奸細,朝廷那邊若是有疑問的話,老夫可以親自上書說明。
你這混小子,還不快認錯!”
隨着李戰話落,李戰身後的那些讀書人相視了一眼,然後也紛紛應和了起來。
“我說李院長爲何如此着急過來,原來是家裡的小外孫啊,哈哈!”
“看來這一切都是個誤會,章百夫長你看是不是?”
“難怪我看這小子就很投緣,之後絕對很有前途啊!”
監軍劉志的臉色很快難看了起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墨石書院的李院長竟然當衆袒護孟飛那小子,還真的以爲他看不出來這老東西完全是在鬼扯嗎?
若是要和這老東西硬剛到底的話,說不定他臨陣脫逃的事情再被爆出來,最後少不得被這些讀書人一陣口誅筆伐。
“好,好,好!
原來是這樣,既然李院長都這麼說了,那雜家肯定要賣李院長一個面子。
不過令外孫可是將雜家打傷,若是之後朝廷問起來,那雜家肯定得實話實說啊。”
劉志冷笑一聲,既然今天沒有辦法將孟飛這小子弄死,也不着急,來日方長,先狠狠咬這李院長一口給自己出出氣。
孟飛輕笑一聲,這狗閹奴還想獅子大開口狠狠咬李院長一口,真當他孟飛是吃素的啊,“舅公,既然劉公公說是被我給打傷,那我自然得將功贖罪。
劉公公,浩然正氣一旦入體,如果沒有讀書人來幫忙拔除,輕則筋脈寸斷,重則丟了性命。
我看劉公公還是別拖了,我來幫劉公公給拔除吧。”
劉志看見孟飛的笑容,陡然打了個寒顫,這該死的小崽子定然沒安好心,怕不是要趁着這個機會真的來暗算自己,將浩然正氣給打入自己的經脈,想要讓自己筋脈寸斷,暴斃而亡,真當自己會蠢到這樣嗎?
“雜家一點小傷就不用麻煩了,今日之事雜家徹底記下,李院長,還請讓令外孫之後謹言慎行纔是。”
劉志狠狠的磨了磨牙,這才冷哼一聲,快速扭動着身體離開了這座牢獄,壓根不管之前跟在身後的四位士兵。
孟飛轉過身,看了一眼臉色陰冷的章程,面上的笑容愈發和煦和溫暖了,驚詫道,“我剛剛也忘了,章百夫長也被我打傷了,如今體內浩然正氣紊亂,不好自己拔除,要不我也來幫幫忙吧!”
章程又不是傻子,哪裡聽不出來孟飛口中的威脅之意,若是真的任由孟飛動手,到時候若是自己真的被廢了,就算廢了十個孟飛也補償不了自己的損失。
李戰不過區區一個舉人,也敢摻和進來他章家的恩怨當中,真當他章家的手沒法觸及到書院嗎?
“這個就不勞煩了,李院長,還希望你能夠一直跟在孟飛這小子身邊纔好啊。”
章程冷笑了一聲,隨即轉身離開這個牢獄。
此時牢獄之後,那剩下的四名士兵哪裡還敢裝死躺在地上,就連劉公公都慌不擇路的跑了,他們再不跑,很有可能要永遠留在這裡。
等到其他人都跑光了,孟飛衝着李院長和身後的那十位讀書人鞠了個躬,輕笑一聲道,“孟飛在此感謝‘舅公’和各位讀書人援手,大恩大德孟飛銘記在心。”
孟飛也不是傻子,要不是李院長他們趕到,自己若是真的擊殺了章程和劉志的話,麻煩絕對會遠超自己的想象。
而且李院長更是犧牲自己的名聲爲自己這個莫須有的“外孫”進行擔保,得罪了章程和劉志,這份恩情也值得孟飛的一個鞠躬。
李戰見狀,臉上的笑容愈發滿意和溫和了起來,孟飛的才情是一開始李戰願意大力作保的原因,如今見孟飛更是懂得感恩,性情上佳,心中對於孟飛的喜愛之情也愈加濃郁了起來。
“孟飛小友不必行此大禮,老夫倚老賣老沾了孟飛小友的便宜纔是。
對了,老夫有一件事情不解,之前孟飛小友是如何擊敗章程的?”
李戰問道。
雖然入境的詩詞會給原作者帶來不小的好處,但是這些好處大多都是如同涓涓流水一般緩緩體現出來,對於戰鬥力的提升不會太多。
而且孟飛又是一個剛剛晉升的童生,對讀書人的戰鬥方式肯定是不如章程熟悉的。
聽清楚李戰的問題後,孟飛朗聲一笑,隨後道,“李院長,我當時只是唸了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