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帶隊押送錢青文離開縣衙。
外面不少百姓圍觀。
“不知道里面的情況怎麼樣?咱還從沒聽說過,官府審讀書人!”
“孤陋寡聞,俺就聽茶樓那說書人講過,官府之前抓過一個讀書人。”
“結果呢?最後結果怎麼樣?”
“官府衙門被讀書人所在的書院,夷爲平地……”
“啊這?”
縣衙外等待消息的城民百姓,聽到這個結果後,一個個都愣住了。
那還期待個屁啊!
“那咋們還看什麼?要是書院來人,怕是縣衙又要被踏平,所以說……那些讀書人老爺要幹什麼,咱們忍着就好!”
“散了散了……”
“這日子何時是個頭,敲響堂鼓又怎麼樣?還去都城、去京城?怕是半路就被人套麻袋給逮回來!”
“走走走……”
不少圍在縣衙外的城民百姓,失落地直搖頭,轉身就走。
本以爲縣衙派人羈押了讀書人,會有讓他們振奮的消息。
可現在一打聽。
感覺臨東縣衙,完全是在作死。
“出來了!”
但就在這時,人羣中有人大叫一聲。
衆人下意識地扭頭看去,當時便看到了讓他們目瞪口呆的一幕。
一個脖子套着枷鎖的儒衫青年,被人押着走出衙門。
後面跟着身穿官服的縣令老爺,和衙門裡的一衆官差。
“我就說嘛,讀書人被抓,要不了多久,讀書人就會來撈人!”
“那走在前面的兩個讀書人,明顯是在縣衙裡訓斥了一番縣令大人,然後縣令大人帶着全體官差,去給書院的人道歉!”
“還真是你說的這樣……”
城民百姓搖頭嘆息,對衙門裡的人大失所望。
一個不能庇護他們老百姓的衙門,有什麼用?
“呸!”
一個手持扁擔的武夫,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咬牙道:“真他孃的丟人現眼,等老子賺到錢了,絕對搬去其他地方,孬種!”
“恩?”
林亦走出衙門,便聽到了很多閒言碎語,言語間盡是對官府衙門的失望。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
揮手召來一個鎮魔堂捕快,道:“鳴鑼,告訴這些百姓,就說青萍書院學士錢青文,犯下滔天大罪,被衙門判處死刑,即刻前往南城菜市口,斬首示衆!”
“是!”
那鎮魔堂捕快飛快跑回衙門,不到片刻,便敲着鑼追了上來。
Duang~
Duang~
突如其來的敲鑼聲,吸引了城民百姓的注意。
正當他們疑惑這是要幹什麼的時候,那敲鑼的捕快便朗聲道:“青萍書院學士錢青文,犯下滔天大罪,被衙門判處死刑,即刻前往南城菜市口,斬首示衆!”
Duang~
捕快邊敲邊喊。
剎那間。
人羣中掀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百姓更是雙腿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使勁打自己的臉。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讀書人怎麼會被斬首?”
“這可是身份尊貴的讀書人老爺,掌握神通,上天入地,衙門怎麼敢殺他們的頭?”
“一定是假的,我不信,我要去看!”
“走,去看!”
圍觀的城民百姓,根本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一個個都打起精神,決定跟去菜市口。
於是。
一百多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前往南城菜市口。
沿途百姓詢問發生了什麼,當得知衙門要問犯了罪的讀書人後,一個個連忙丟下手中的活,加入隊伍當中!
兩百人!
五百人!
……
一千人!
此時此刻。
從衙門去往南城菜市口的街道,呈現出了萬人空巷之景。
上萬人追着衙門的隊伍前行,宛若一頭千百丈的巨龍。
正追逐那一顆閃爍着光芒的龍珠。
……
“夫子,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南城某酒樓當中,一個夫子滿頭大汗的跑上樓,連門帶人撞進了房間。
“啊!”
房間中傳來女子慌亂羞澀的叫聲。
“混賬!”
房間牀榻上,與女學士纏綿的樸國昌,頓時勃然大怒。
一道才氣化勁,直接將那學士擊飛。
樸國昌迅速穿上儒袍,目光森然地盯着這學士,道:“不懂規矩,老夫的房間,也是你能擅闖的?”
“回書院,抄寫悔過書三百遍,削弱才氣,算是對你的懲罰!”
悔過書,是書院懲罰讀書人的一種方式。
讀書人抄寫悔過書,才氣會受到極大的削弱,抄寫的次數越多,削弱的才氣就越多。
三百遍。
差不多需要誦讀聖賢書上千遍,才能夠恢復過來,非常耗費時間與心神。
這個懲罰已經不算輕了!
“夫子,弟子知錯!弟子知錯……”
噗!
那學士便跪地認錯,便咳血道:“弟子是有重要的事情彙報,求夫子繞過弟子!”
書院夫子對書院學士,有賞罰之權,根本沒有忤逆的資格。
“哼!”
樸國昌冷哼一聲,坐在窗沿上,盯着跪在地上的學士:“什麼事情?”
這弟子哆嗦道:“青書師兄文心被滅,被衙門關進大牢了!”
文心被滅,青萍書院頂尖天驕,瞬間便少了一個,無形中又要被君集書院壓一頭。
聖院那邊……地位明顯要低一層。
這對書院培養讀書人的夫子來說,就有點難受了,頭都會擡不起來。
“你說什麼?”
砰!
樸國昌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一掌拍裂身前的桌子,神色陰沉地滴出水來,寒聲道:“他張棟怕是活膩了,敢與我青萍書院爲敵?”
“該死!張棟實在該死……”
“錢青書是我帶下山的,他文心被滅,老夫有很大的責任,他父親曾拜託我照顧好他,將來可以託秦由泰去聖院那邊,爲我博一個位置……”
樸國昌身體忍不住顫抖,他怒目圓瞪,彷彿殺神一般。
沒有半點夫子該有的氣質與形象。
“老夫這就去踏平縣衙,救出錢青書,唯有這樣,才能讓錢德春好受一點!”
樸國昌無比震怒,張棟這麼做,不亞於是在他的虎口拔牙。
自尋死路!
“夫……夫子……”
那弟子跪在地上,臉色煞白,聲音顫抖道:“不……不止青書師兄,還有青文師兄,也被抓了,他……”
“什麼?他怎麼敢?怎麼敢!”
轟~
樸國昌鬚髮皆張,目眥欲裂。
一股強橫的才氣透體而出,整個房間內的傢俱一個個炸裂。
錢家兩個寶貝兒子,文心就這麼被張棟給滅了,誰給他的勇氣!
死!
張棟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