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
瓶泥巷十三號。
“陳中兆這傢伙,還真的挺能躲,出動這麼多人,居然連影子都沒看到……”
錢青文站在銅鏡前,整理好衣襟,便直接走出房間。
“聽說西街那邊有個豆腐西施,挺水嫩的,今晚就她了!”
“幸好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擁有文道之心,不然就沒勁了!”
錢青文很期待今天晚上的行動。
以追查妖道爲由,強闖民宅,幹一些強迫女子的事,讓他感到特別興奮!
至於死人……
關他什麼事?
不就是幾隻螻蟻嗎?他堂堂七品立命境讀書人,殺幾個人怎麼了?
一萬個普通人,都沒他的命值錢。
……
“林學士,這就是瓶泥巷十三號!”
李縣尉帶着十多個鎮魔堂普快,將林亦帶到了此地。
“好!”
林亦臉色陰沉地點了點頭,擡起腳,踹向院門。
砰!
一聲巨響,整個院門直接被踹的炸裂開來,木屑四飛。
林亦一揮手:“進去!”
“誰他孃的連老子的門都敢踹……恩?”
剛準備出門的錢青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大跳。
整張臉都黑了。
當看到縣尉李斯,跟身穿黑紅色捕快服的捕快衝進來後。
頓時反應了過來。
這是縣衙受理了那賤人的控告。
甚至都他孃的,居然這麼快查到他頭上來了?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勃然大怒道:“李斯,你他孃的什麼意思?”
錢青文再清楚不過。
縣衙裡除了縣尉李斯外,沒有人認識他。
衙門的人這麼快找過來,明顯是李斯憑藉那賤人對他的外貌描述,一眼就看出了是他乾的。
李斯被錢青文這麼一吼,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見林亦在場,倒也不好認慫,壯着膽子道:“錢青文,你涉了一樁命案,請給我們走一趟!”
“走你佬佬的!”
錢青文怒罵道:“你他娘眼睛長屁股上了,不知道老子是什麼身份?”
“老子現在還要去追查那妖道,耽誤大事,你一百個腦袋都不夠摘的!”
“滾!”
錢青文鄙視地看了眼李縣尉,壓根就沒將他放在眼裡。
“好大的口氣!”
就在這時,林亦的聲音響起。
李縣尉跟十多個捕快,連忙讓出一條道,林亦臉色陰沉地從中走出。
錢青文愣了一下。
他上下打量着林亦,皺眉道:“讀書人?”
但看到林亦穿着舊儒衫後,整個人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他擦去眼角笑出的淚水,道:“你們衙門找個讀書人,是來對付我的嗎?”
“你們是不是對讀書人有什麼誤解,就他這鳥樣,野生的吧?哈哈哈……”
錢青文真的笑了。
南湘府書院學士,那都是有專門的儒衫儒袍。
像林亦這種普通讀書人的儒衫,走到哪,都不會讓真正的讀書人瞧上一眼。
“笑!”
林亦冷冷地盯着錢青文,道:“錢青文,現在衙門懷疑你涉嫌一樁故意殺人案件,跟我們走一趟。”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爲呈堂證供!”
林亦畢竟沒有在衙門當過差。
這些官方話還沒來得及學,只能將前世的口頭禪拿出來應急。
“???”
錢青文愣了一下。
這兩句話的意思很容易理解,但是……聽起來卻特別新鮮。
他從來沒聽過這種有意思的話。
有權保持沉默?
所說的話,將成爲呈堂證供?
“我供你姥姥的!”
錢青文突然冷笑地看着林亦,道:“你說老子殺人,證據呢?”
“再說,老子是讀書人,青萍書院的學士,我哥是青萍書院院長的嫡傳弟子,老子是有功名在身的人!”
“滾!”
錢青文壓根沒將林亦放在眼裡,轉而嗤笑道:“就算老子真的殺人了,那也是你衙門發函給書院,書院出面來抓老子,你……算……個……啥?”
錢青文指着林亦的鼻子罵道。
將一個囂張跋扈的混子,扮演的淋漓盡致。
鏗!
林亦眼中浮現出濃濃的殺意,一把抽出李縣尉腰間的長刀。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架在了錢青文的脖子上。
那冷冽的刀鋒,將錢青文驚嚇的身體一僵,下意識道:“你他娘……”
但看到林亦眼中的那縷殺機後,這句話硬是生生嚥了下去。
好快的速度!
好濃烈的殺機!
“林學士!”
李縣尉嚇的亡魂皆冒,要是林亦殺了錢青文。
縣衙就是徹底得罪青萍書院了。
到時候青萍書院夫子,效仿當年爲讀書人伸冤,恐怕縣衙要被夷爲平地。
“如果!”
林亦沒有理會李縣尉,只是冷冷地盯着錢青文,握刀的手微微顫抖,語氣森然道:“如果讓你就這麼痛快的死去,那就太便宜你了!”
他恨不得一刀剁了這錢青文。
但他知道,現在還不能。
殺了一個錢青文。
還有無數個錢青文出現。
錢青文一定要當着全城百姓的面,當着讀書的人面,接受審判,當衆斬殺,以儆效尤!
“銬起來!”
林亦一開口,便有捕快帶着羈押妖道的特製枷鎖走出來,直接套向錢青文。
“想抓老子?那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種本事!”
錢青文冷笑一聲。
渾身才氣爆發,徒手抓向林亦架在他脖子上的長刀。
“不自量力!”
浩然正氣鎮壓妖魔,同樣也是凌駕才氣之上。
而鎮魔堂的長刀,跟枷鎖一樣都是特製的,由朝廷工部四品君子境的官員加持過墨寶。
不僅能夠容納才氣,這些捕快武夫利用長刀,對付九品、八品讀書人,根本不在話下。
至於七品仁者境?
林亦浩然正氣灌輸進去,整個刀身綻放璀璨的金光。
一股浩然之氣,席捲整個小院。
林亦手腕輕抖,僅僅是刀身震了下錢青文抓來的手掌。
便將錢青文的手掌虎口震裂,同時刀身敲了下其肩膀。
咯嘣!
錢青文肩膀上的骨頭,頓時錯位粉碎,強大的力道,讓他的膝蓋骨直接跪進大地當中。
砰!
“怎……怎麼會?”
錢青文心神駭然,整個人都懵了。
浩然正氣!
他猛地擡頭,看向林亦,大叫道:“是你,你就是聖主親自叩問的那個讀書人?你怎麼會是七品?你應該不可能立命!”
“對了,是官氣!”
“張棟那傢伙,居然將官氣轉賜給你了,好好好,看來你要與我青萍書院爲敵,張棟他休想再當官!”
錢青文跪在地上,神色冰冷的盯着林亦。
他知道。
衙門奈何不了他。
官府衙門就是走走過場,青萍書院會爲他出頭,他乾的事……
不過是小事!
書院的人沒少幹……
甚至現在還有讀書人在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