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之前被掛的地方乃是王家位於鬧市處的一個門樓,原本圍觀之人本就不少,現在出了這麼一出好戲,看得人自然更多了。
平民們暗自在心中叫着好人有好報,而修煉者們則肆意暢談着今日之事。
“我說麼曹府尹家哪裡有着這種本事,原來這杜敬是皇上的人啊!這下要讓王家吃啞巴虧咯!”
另一人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這皇上挑人的本事也不怎麼樣嘛!聽說這個杜敬三十歲了,連周天境都沒有進,想來修煉天賦並不算高,老死頂多是個聚氣期,你說這等好事兒,皇上怎麼不挑我啊!”
“你?你有跟宗門世家作對的膽嗎?有的話,你先把你那小舅子大義滅親再說!再者說了怎麼皇室裡各種資源會缺嗎?郡主年紀輕輕就已經金丹初成到達養丹期了,用靈石丹藥喂一個膽大包天的二愣子又算得了什麼?”
王之雙聽着門外之人不斷的議論,讓他越想越窩火,自己兒子被人殺了,現在卻要將兇手拱手相讓,他捫心自問自己根本無法坦然接受。
有時候不逼他們一把,他們還真當自己還是千百年前的皇族貴胄呢!
王之雙心下一狠,叫道:“元…哎,元英,備轎去各家家主哪裡轉一轉!”
此時杜敬迷迷瞪瞪的看着那個把自己扛在肩上的女人,卻看到了自己身下就是萬丈高空,讓他一陣肝顫。
雖說前世的杜敬也坐過飛機,可像是現在這樣直面凌厲的氣流與呼嘯的風聲,還是讓他有些腿軟。
尤其是現在這種失血過多的情況最容易眩暈了,他趁着身前女子專心御劍之時,拿出了自己的破案獎勵“功能性飲料”,擰開瓶蓋稍稍抿了一口以緩解自己口乾舌燥。
只是一口,一股清涼的感覺便從杜敬的口中蔓延到了全身,一種瞬身舒泰的感覺油然而生。
至於味道嘛,一口沒嚐出來。
緊接着杜敬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大口,那種清涼甘甜的口感讓他被烈日暴曬而昏沉的大腦頓時清明瞭起來,身體受傷的部位似乎也在逐步的恢復着。
這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功能性飲料,就如同系統贈送的防割手套不是普通防割手套一般。
感覺體力恢復了一些後,杜敬這才小心翼翼的將這瓶飲料收了起來,這雖說算不上是什麼殺手鐗,但是確實保命利器啊!
似乎聽到了身後有喝水的聲音,那女子不屑的輕哼了一聲。
杜敬拍了拍扛着自己的女子:“飛低點吧?”
“你命還挺大啊!真不知道爺爺讓我救你幹什麼!”趙思斯撇了撇嘴隨口說着,但卻再次拔高了飛行的高度,緊接着便是一個俯衝,驚得杜敬的心臟險些跳出來。
“慢點!我沒被王家人折騰死,也要被你給嚇死了。”
“真不知道你這膽子是什麼做的,說你膽小吧,你連王之雙的親兒子都敢殺,說你膽大吧,御劍飛行都能把你嚇得不輕。”
趙思斯咯咯的捂着嘴笑了起來,怎麼還會有這麼奇怪的人。
杜敬梗着脖子說道:“怎麼,我殺王元傑是因爲他觸犯了法律,依律當斬。我怕御劍飛行是因爲第一次飛這麼高,難免有些害怕這是正常現象!我就不信你第一次御劍的時候不害怕?”
“怕什麼?反正又摔不死!”趙思斯突然停止了俯衝,朝着一處宮殿踏劍疾馳而去,對着背上的男人說道:“膽小鬼到了,我爺爺可是皇上,他要跟你聊聊,聊得我爺爺開心了你說不定還有活命的機會。”
吸引了皇帝的注意,杜敬還是覺着頗爲欣喜的,在他看來之所以這個世界的修士目無法紀綱常廢弛,完全是因爲沒有一個強硬的統治者。
只要能夠說服統治者,他寧願當一個單純的工具人。
前世的警察本來就是專政的工具,暴力的機器,這一世杜敬還是希望能夠繼續做這樣的人。
趙思斯隨手將杜敬往地上一撂,說道:“爺爺,人帶來了。”
盤腿坐在龍塌之上的趙再昌睜開了雙眼,看向了面前這個滿身傷痕的壯年漢子,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孫女,笑道:“你能從養丹後期的王之雙手中帶人離開,修爲是又有長進了啊!”
趙思斯得意的笑道:“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孫女!”
趙再昌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趙思斯坐下,隨後向癱軟在地的杜敬問道:“你可知罪?”
杜敬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擡頭看着那着裝華貴的老者,苦笑一聲,這是要給自己下馬威啊!
自己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什麼場面沒有見過,豈能被你嚇到?
“我有何罪?依法逮捕,依法審判!難道皇上您也不認同《法經》嗎?那還請皇上頒下旨意廢除法經!”
趙再昌還未開口,就聽一旁的孫女趙思斯說道:“這數百年來法經向來只管平民,從未有過用法經來審判修士只先例!你不覺你濫用《法經》此爲罪過嗎?”
這是要跟自己講理啊!杜敬自然不怕這些,好歹也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還能說不過這兩個傢伙嗎?
“法無明文規定即可爲,請問郡主大人法經之上有規定法經只適用於平民嗎?還是說修士不是人?”
趙思斯從小到大隻看過兩種書,一種是功法,另一種則是武技法術,哪裡看過什麼《法經》,一時間竟然被杜敬說的不知該如何迴應了,難道要自己搬出書來看一看上面到底有沒有規定什麼人適用。
趙再昌聽着杜敬的反駁愣了愣,他着實沒有想到這看似憨厚的莽撞人竟然也是個伶牙俐齒之人,用眼神制止了準備出手教訓杜敬的趙思斯,笑道:“法無明文規定即可爲,你還真是金句百出啊!那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是你說的吧?你爲什麼這樣想?”
難道這個世界的法律真的沒有普遍性嗎?這種說法不僅在國內有,就連國外都講究法律的普遍適用性,這就是所有人的共識啊!
杜敬點了點頭說道:“那句話是我說的,爲什麼這樣想?您是皇上我還要問您當初制定法經究竟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