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很好判斷,黃衣女子幾人肯定是以爲宮淺雪找小黑告狀,讓小黑揍她們,她們就懷恨在心,小黑實力很強,她們不敢找小黑的麻煩,就再次去報復宮淺雪,從她身上找回來。
這裡面,到底是誰對誰錯,很難說清楚。
小黑做錯了嗎,她之前是見宮淺雪被欺負,出於善意幫她,後來將宮淺雪當成了朋友,看到朋友受欺負,就幫朋友出氣。
宮淺雪似乎也並沒做錯什麼,如果不是小黑在第一次幫了她,那她頂多只是被打一頓就結束了,現在被打了好幾頓,還打得更狠。
看着小黑有些呆滯的眼神,楚渡牽着了她的手。
小黑感覺到,一隻大手握着了她的手,寬厚,溫熱。
“這個事情,你的確有錯。”
楚渡的聲音響起,傳入小黑的耳中。
小黑低着頭,輕聲道:“我錯了,我當時應該聽淺雪的建議,不再去找那些人的麻煩,若是如此,她就不會……”
楚渡搖了搖頭,說道:“不,你並不是錯在這裡。”
小黑擡起頭看着他,問道:“那是哪裡?”
“你錯在,不該在遇到事情的時候,不告訴我,我是你夫君,不管遇到了什麼事情,你都應該告訴我,我都會站在你的身前,爲你撐起一切。”楚渡輕聲說道。
小黑瞪了他一眼,楚渡又佔她便宜。
她握起拳頭,想揍楚渡一頓。
可是卻猛然想到了宮淺雪的遭遇。
她慢慢將拳頭放了下去。
她以前一直以爲,絕對的力量,可以解決一切麻煩,不服,打服就是!
但現在,她忽然明白,拳頭,只能解決最簡單粗暴的事情,更多的事情,是做不了的!
對於她這樣的想法,楚渡是很贊同的,說道:“你能明白這一點就好,有些問題,靠拳頭,是永遠解決不了的,就像我每次佔你便宜,都會被你打,但你打了我無數次,我改了嗎?就算是你打死我,我也不會改的!”
楚渡一臉理直氣壯!
小黑情不自禁就再次握起了拳頭,楚渡這是在安慰她嗎?
爲什麼這麼想打人!
見小黑還是不開心,楚渡伸出手,捏着她的嘴角,向上扯成了笑容,說道:“這個事情我會處理的。”
小黑立刻站了起來,說道:“我和你一起。”
楚渡點了點頭,兩人一起離開。
小黑問道:“楚渡,你準備怎麼做?”
楚渡沒回答,反而是向她問道:“龍兒,你知道爲什麼她們都被你教訓了兩次,可是卻根本就無視你,還是敢去報復宮淺雪嗎?”
小黑目中閃過思索的神色,說道:“你意思是我下手太輕,應該直接將她們一次打怕,或者直接全部打死打殘嗎?”
楚渡搖了搖頭,這傻姑娘,真是暴力。
他轉身,盯着小黑的眼睛,認真說道:“龍兒,今天我告訴你一句話,你一定要記得。”
小黑點頭,仔細聽着。
楚渡鄭重的聲音響起:“在這個世界上,靠誰都不如靠自己,靠人人會跑,靠山山會倒,唯有自己強大,自己成爲山,才能穩穩屹立在天地間!”
有他在,他可以護着小黑,但終有一天,他可能不會再留在小黑的身邊。
小黑美目閃爍,若有所思!
她腦海中浮現了楚渡這一路來的經歷,被人一次又一次追殺,被一種又一種手段針對,無數人圍捕,無數次陷入險境死局,舊傷未好就再添新傷,上一個危險還沒解決,又迎來新的危機,從始至終,楚渡都是一個人,孤立無援,面對一個又一個比他強了百倍千倍的強大長生者的追殺……
可是,現在,楚渡依舊好好地站在她的面前!
甚至,帶着她,一路殺出重圍,來到了藥王谷!
“宮淺雪遇到麻煩時,你幫了她,但同時,也是她靠着你,度過了難關,第二次,同樣也是靠着你,最終,當你不在,她無所依靠時,就落得了現在的後果,這便是靠人的結果。”
“一株卑微的小草,會被人無數次踩在腳下,但一株參天大樹,人們就只能仰望,宮淺雪就是這麼一株卑微的小草。”
“如果你當她是真正的朋友,就不該是爲她遮擋一兩次風雨,而是告訴她如何成長爲一株參天大樹,讓她自己有能力面對所有的風雨,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唯有她自己強大了起來,纔不會再被欺負。”
“所以,不要輕易幫一個人,若不幫,就一點不要幫,若要幫,就幫到底。”
楚渡望着小黑的眼睛,四目相對,楚渡輕聲說道:“這和喜歡一個人是一樣的,若不喜,連一眼都不看,不要給對方任何的希望,若喜歡,那就一生到老,走到白頭,至死不變。”
小黑看到,楚渡的眼神這一刻變得特別的明亮熾熱,似乎能燙着她一樣,她連忙移開目光,躲開楚渡的眼神,不敢去看楚渡。
楚渡並沒有去找那幾個女孩的麻煩,而是去見宮淺雪。
楚渡和小黑到了藥王谷僕從所居住的地方,卻得知宮淺雪不在。
小黑聽宮淺雪說過,每隔三天,她就會回家一次。
夜色中,楚渡只能是和小黑一起向清水村而去。 шшш ⊕Tтkan ⊕¢O
……
宮淺雪家出身山村,家裡房屋殘破,家裡只有父母和一個比她大兩歲的哥哥!
一見到她,父母就呵斥了起來:“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難道你不知道你哥哥等着你的筆記嗎?耽誤你哥哥學習怎麼辦?你個賠錢貨!”
宮淺雪默默將包裹裡筆記,拿出來。
筆記上面,工整秀麗的小字,密密麻麻,記載着她在孫婆婆教導弟子時聽來的醫術知識。
她只有旁聽的資格,這些東西,都是她靠記憶默記下來,回去後又抄在紙上的。
她母親瞪了她一眼,將筆記一把搶了過去,呵斥道:“記得將你送到藥王谷的目的是什麼,你哥哥是未來的人中龍鳳,遲早要成材的,當然不能去藥王谷當一個低賤的僕從,讓你去藥王谷當僕從,就是讓你將學來的東西,再教給你哥。”
隨即,她母親一臉慈愛走到了坐在桌旁的少年身前,將筆記遞給他,慈祥道:“吾兒,快看吧。”
宮父也一臉慈愛。
他們就這麼一個兒子,家中獨子,當然寶貝!
至於女兒?
那就是個賠錢貨而已,早晚是別人家的!
宮淺雪站在原地沒動。
她戴了一個帽子,家人到現在還沒發現少女的頭髮被人剃了,也沒發現她蒼白的臉色,臉上的青紫,更不會知道她是在被打得重傷吐血的情況下,趕了半夜的山路,從藥王谷回來。
“你個賠錢貨,還愣着幹什麼,給你哥哥講解啊,這些東西,你不講解,你哥哥怎麼看得懂?”宮淺雪父親見宮淺雪還站在那裡,不由皺眉呵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