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村民,就像是戰俘一般。被某種邪異的術法強行拖進了這鬼客棧當中。
速度快疾,片刻間一百人被扯了進去,然後二百人被扯進去,
在人影隊伍的末尾,是一個白麪鬼臉的傢伙,他與隊伍裡的村民不同,他雖然在隊伍的後面,但卻不急不緩,四平八穩。
他,不像是被俘虜,
他,更像是在押送那些村民。
他一臉邪異。明顯不是一個人類。
見此,林凡幾乎是本能地覺得,這些村民模樣的人,其實就是村民,他們應該是被鬼怪俘虜帶到了這裡,
而那個白麪鬼臉的傢伙,就是鬼怪無疑。
這些村民,多半就是被俘虜後押到這裡來的,而將他們帶到這裡的,應該就是五鬼搬運術。
這讓林凡不由想起了消失的葛家村。
而這些村民,多半是和葛家村村民的命運一樣,他們不是人間蒸發了,他們是被俘虜帶走了。
等待他們的,多半是比死還要可怕的結局。
想到這裡林凡心中悲憤不已,替這些無辜可憐的村民們悲傷,爲玄冥宗的胡作非爲而憤怒。
他拔出大刀,幾乎是本能地向着鬼客棧衝了過去。
那白麪鬼臉的傢伙明顯是在殿後,他在踏入客棧大門的那一刻陡地返轉過身,四下裡一掃,頓時便看到了衝過去的林凡。
他一張慘白鬼臉頓時一震,然後衝客棧裡發出一聲怪叫,然後他將手一揮,頓時四道黑影向林凡撲了過來,
林凡腳步不停繼續衝去,手中大刀連連揮斬,狂血十八刀和雷刀術同時施展,氣血和雷電一起爆發,唰唰聲中,將撲上來的五道黑影俱都斬成了兩半,
破開了阻礙,他揮刀向着那白麪鬼臉的傢伙,一刀斬去。
白麪鬼臉揮手拋出一條鎖鏈,那鎖鏈通體烏黑,如蟒蛇一般地衝了過來,間中竟發出鬼嘯之聲,
林凡一刀斬出,斬在那鎖鏈之上,刀上血氣電芒交織,彭的一下,將那鎖鏈給壓制下去。
那白麪鬼臉傢伙見阻止不住林凡,面色劇變,顯出焦慮與驚惶之色,這時便將手中鎖鏈一抖,頓時那折下的鎖鏈又如蟒蛇一般雄起,略一回旋後便如一條巨大鞭子,呼嘯着向林凡抽了過來,
那鎖鏈上面有鬼臉雕刻,猙獰可怖,在鎖鏈甩出的一霎那,那鬼臉雕刻齊齊乍目張嘴發出吼鳴,一時吼聲如潮,如怨鬼夜哭,聞之驚心。
林凡不避不閃,繼續衝去,右手大刀直取那白麪鬼臉的面門,左手向着那鎖鏈探去,隨時準備卸力並奪下那鎖鏈。
眼看林凡一刀斬來,白麪鬼臉面色大急,身形一閃的同時將手中的鎖鏈一撤,然而他避開了大刀卻無法再完整地將鎖鏈撤回,那鎖鏈在堪堪抽在林凡身上時,被林凡的左手抓住。
便在這時,客棧中鬼叫聲響起,不是一隻鬼在叫,是一羣鬼在叫,如果仔細聽會發現是五個鬼在叫,
伴隨着這叫聲,整座客棧都發出嗡顫,偌大建築彷彿是要拔地而起一般……
實際上它就是在拔地而起……
那白麪鬼臉傢伙臉顯慌急之色,目光怨毒地掃了林凡一眼後又落在鎖鏈上面,想拋棄似有幾分不捨之意,情急之下雙手握住鎖鏈猛地一抽,
林凡不但不放還趁勢而上,隨着那鎖鏈一起,被扯進了客棧當中。
下一刻。
林凡就感覺一陣的天旋地轉,無數的光影在眼前閃過,無數的人臉在晃,那是村民們悽惶無助的臉,無數的鬼臉在晃在笑,無數的鬼叫在耳朵響起,帶着陰邪,透着奸詐,還顯出幾分得逞……
林凡立感不妙,他立即催動了子鼠易化功,將體內所有陰氣轉陽,陽氣與真氣相結合後便成真陽之體,那些逐漸靠近的鬼臉笑容僵住,然後顯出忌憚,慢慢退避……
但那眩暈感仍未消失……
也未減輕,反而在不斷地加重。
最終他眼前一黑,便就此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
砰地一下。
林凡感覺周身一痛,感覺被拋在了一塊硬地上,疼痛之下清醒了一些,但頭腦仍有些迷糊,眼前更有些模糊……
視力受意識限制,但嗅覺還是正常的,他先是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聽力也還正常。
這時他就聽到一個清亮的嗓音。用激動興奮的腔調說道,“嗯,不錯,祖宗保佑,這次挺順利的,二百一十個人,血量足夠了。”
“嗯,”另一個充滿威嚴的粗豪聲音道“子時一到,把這些人全部給我推入血池,開啓血氣復甦陣,老祖復活,天下篤定,哈哈哈哈……”
林凡一驚,甩了甩頭,極力睜眼,眼前漸漸清晰,這時他就看到,自己處身之地已不是那白雲客棧,而是在一座偌大的地宮當中,
地宮的四壁上插滿了火把,跳竄的火頭照得地宮一片紅亮,他身邊地上到處都是村民,就是他在鬼客棧看到的那些村民,很明顯也被帶到了這裡。
他們有的還在動,明顯都未死,
那濃重的血腥味刺鼻,林凡目光放遠時就見地宮中央位置是一個大大的池子,池中滿滿一池的血水,
血水中一個滿滿雕刻着符文的水晶棺槨靜靜地飄浮着,裡面似躺着一個人,血水中有屍體浮浮沉沉,那些屍體泡在血水中卻乾癟一團,
他目光轉動,轉向另一邊時,就見身邊五米開外的地方站着兩個人,都是四五十歲年紀,錦服華袍,氣宇軒昂,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氣勢與姿態,
其中留着長鬚的那一位,這時一雙目光鷹視狼顧,一副雄心勃勃捭闔天下的氣勢,甚至雙眼中還透着幾許的亢奮,
林凡盯着那張臉,頓時驚呆,
他,赫然便是江州知府上官雲策,
林凡作爲青州靖夜司州撫使,有時候不免要參加朝會,在一次朝會上,在紀鑾的引薦下他認識到了這位江州知府,
而上官雲策身邊的中年男人,和上官雲策長相極爲相像,頗似兄弟關係,
方纔對話的二人,就是他們。
便在這時,就聽一個聲音響起,“大哥,別急!”
伴隨這聲音,一人跑來,來到上官雲策身前,頷首道“大哥,這血氣復甦陣雖是咱家老祖傳下的,但其真實性卻無法考證,且老祖臨死前也曾交代說,無法保證其安全性,非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啓動,所以我還是希望大哥能三思……”
“三思?”那上官雲策顯出惱火之色,指了指血池,指了指地上二百多個村民,“做了這麼多的努力,花了這麼多的心血,我的仕途,一生的前程,和你二哥的玄冥宗幾乎都押上了,你現在叫我三思?……”
身邊那位中年人,也就是玄冥宗的宗主上官雲鶴,看了那跑來的男子一眼,撫了撫袍袖,又用他清亮高古的聲音說道“雲清,別再勸了,現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那上官雲清道“二哥,我們此舉,押上的可不止大哥的仕途,你的玄冥宗,還有我們整個上官家族。”
“老四,你是不是怕了?我告訴你,此舉我們上官家族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押上了,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你要是敢中途變卦,我先把你推入血池i活祭老祖……”
見此,聞聲,林凡心頭砰然大跳,
這裡,不是鬼客棧,也不是別的什麼地方,而應該是數百里之外的玄冥宗了,他,以及這二百多名村民,是隨着那鬼客棧,被五鬼搬運術法,運轉到了玄冥宗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