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這青年進入執事堂,登記了姓名後,林凡便又跟着他出來,二人沿着執事堂門前的道路向左行。
轉了一個彎後。再向左行時,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條長長的環形迴廊,邊緣每隔兩丈。便有一根紅色柱子在每兩根柱子中間,也都有一個拱門
他們順着迴廊向前走去,經過了一個個拱門和柱子,林凡這才發現,每一個拱門裡,都是一個小庭院,看來這裡是學院弟子的生活起居之處。
從規模來說。這樣的小院怕不下百間,可見嶽學院的弟子還是比傳聞中的要多。
走了好一會兒。纔看到這條走廊的盡頭,卻是一面高聳無比的白牆,下面開了一扇大門,兩扇厚厚的大木門板。高達十丈,幾乎要擡頭仰望,也不知是從哪裡找到如此巨大的木料的。
那青年對此熟視無睹,大約是平日裡進進出出,都麻木了,臉上絲毫沒有林凡那般動容之色,面無表情,徑直從這門中走了出去。林凡連忙跟上。
剛一踏出這扇大門,林凡便感覺豁然開朗。心胸爲之一闊,他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爲之一呆。
眼前。幾乎就是傳說中的仙境。
一片巨大的廣場,地面全用白玉鋪砌,亮光閃閃,一眼看去,使人生出渺小之感,遠處白雲朵朵。恍如輕紗,竟都在腳下漂浮廣場中央。古鼎中不時有輕煙飄起,其味清而不散。
“這邊。”見林凡爲之一訝,那青年面上露出一絲笑容,容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叫醒他,繼續向前走去
而在正前方,便是學院的主殿,
二人繼續前行。走過高高石階,遠遠便看到金色牌匾,上書“太曲殿”三個大字。
來到雄偉大殿之前,只見門扉大開,裡邊光線充足,堂前的後臺供奉着一位氣度莊嚴的白衫儒士。
大殿正中的蒲團上端坐一人,童顏鶴髮,寶相莊嚴,仙風道骨,又透着一股濃濃的儒雅之氣。面色寧靜祥和,彷彿與世無爭的高僧,但眉宇間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
“隨我一起進來吧!”那青年提醒了一聲,便率先踏步入內。林凡緊隨而上
林凡隨那青年一起進入太曲殿,放開神識察探那端坐的年老儒士,然後他驚訝地發現那年老儒士的修爲已經達到了元神巔峰,半步神仙的境界。
而且這儒士的內息深深不見底,非常的深厚,卻又給人一種虛懷若谷的感覺,林凡想,這年老儒士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老夫子,夫子學院的院長了。
果然。那青年上前深深一禮道“師尊,林凡已經帶到。”卻不提華韶公主。只是將皇策的親筆舉薦信交到了那老儒士的手中。
然後那青年又對林凡介紹那年老儒士道“這位,便學院的院長,老夫子。”
那老夫子將信看了一遍,卻也不提華韶公主,只是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凝視着林凡,雙目溫潤明亮,卻又光亮如炬,給人一種洞察秋毫的敏銳力。
林凡抱了抱拳,道“早就耳聞老夫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如神人一般。”
林凡這話裡略帶些諷刺意味,但又毫無破綻,所以林凡想要計較卻也找不出理由,他貌似溫和地一笑,道“靖夜司總司、聖上寵信的紅人、仙俠、至尊之首……你林凡也是名不虛傳呀!!”
“老夫子謬獎了,我與老夫子相比,就好比熒光之與星月,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乃是天壤雲泥之別呀……”見老夫子有嘲諷之嫌,林凡也便嘲諷起來,反正他嘴皮子工夫與生俱來,難道還會怕這酸儒不成??
“呵呵。好了,咱們再這樣相互恭維下去,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老夫子擺擺手,苦笑一下道“林凡,咱們言歸正傳,你要加入學院深造是吧?”
“正是。”林凡道。
“嗯。其實早在半個月前,皇策就跟我打過招呼了。他說要保舉你進來,但是,我夫子學院可是有規矩的,雖有聖上的保舉,但還是要經過我這一關的。”
“呃。”林凡愕然道。“您要考我是吧,儘管來吧,”
“嗯。很好。”老夫子露出讚賞之色,撫了撫須道“林凡,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們學院選取學生是非常嚴格的,我們要的是實力修爲與文學造詣都達到一定水平的人,對於你的修爲實力,我們無須再考驗,現在我要考驗一下你的文學造詣……
文學這種東西,是沒有一個明確的界定標尺的。我會根據你的表現打分,如果你的表現能打六十分,你就可以進入學院。如果不能,那不好意思,你請便吧,我們不收……”
見這老夫子有點囉嗦了,林凡不等他說完便開口道“如果我不過關,我立即就走。”
“好。”老夫子點點頭,對那青年遞了一個眼色。那青年便對林凡講解道“現在來考驗你的文學造詣,考驗文學造詣,分爲兩關,第一關,是對對聯,我出一個上聯,你對一個下聯,第二關,是作詩,在一柱香的時間內,你獨立完成一首詩……明白嗎?”
林凡點點頭。表示明白。
那青年道“好了,現在開始對對聯,我的上聯是,春佳千山秀……”
林凡想,這題目也太小兒科了,這和我泱泱華夏幾千年的文華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吧,略一想便對道“花放萬里香。”
那青年沒想到林凡答得這麼幹脆利索,而且對的很到位,這文學功底,在以往參選的學生中,應該是拔尖的了,
他的目光望向老夫子,意在徵詢。
老夫子撫須微笑點頭,表示能通過。
那青年於是便入裡殿取出筆墨紙硯以及一個香爐來,擺放在一張几案上,先是幫林凡磨了墨水,又點燃了一根香,然後對林凡道“好了,第二關開始,你要在一柱香的時間內,作完一首詩。”
林凡點點頭。也不多話,直接走到几案前,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提筆在宣紙上寫下一首詩來。
這首詩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看得老夫子和那青年都是一愣一愣的。
詩成後,林凡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將筆擱下,對那青年道“好了!”
那青年瞟了一眼几案上的香,見才只燃燒掉了五分之一的樣子,一臉驚奇又有些迫不及待地移步到几案前,將林凡作的詩拿起來默唸了一遍,臉上立即顯出驚豔之色,對老夫子點點頭,
老夫子見他表情激動,便道“念來我聽。”
那青年念道“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念罷,除了林凡,二人都陷入到了深深的震驚當中,即便是沉穩如老夫子。這時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激動,直接擊掌讚道“妙,妙呀。”
然後上前一步,直接從那青年手中奪過那詩,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後,又忍不住唸了一遍,然後捧着那詩,嘴裡繼續贊:
“這詩樸實無華,但卻表達了一種意境,那種遊子思鄉之情在這詩裡表現得淋漓盡致,妙,太妙了……”
這詩可不是林凡作的,林凡可沒有這等文采,這詩是唐朝詩仙李白的名作,林凡只不過是把李白的一詩拿來應試而已。
贊完,老夫子的目光轉向林凡,兩眼放光,一時驚爲天人,由衷地道“林凡,你這首詩太妙了,說實話連我都作不出來的,
林凡,你已經被錄取了,現在,你已經正式成了夫子學院的一個學生……”
“多謝老夫子。”林凡道。
站在一邊的青年提醒道“林凡,你現在應該改口叫師尊了……”
“呃……師尊!”林凡拱了拱手道。
那青年又道“新入院的學生,是要對師尊行叩拜之禮的。”
林凡道“我面聖都不跪的,如果給師尊跪下,以後在聖上那邊不好交代的。”
老夫子擺了擺手道“免了,免了,那些繁文縟節就不必了,林凡修爲高深,文采斐然,我給他開這個特例,以後他可以不向我下跪的。”
那青年臉上浮現出古怪之色。他是老夫子的首徒,跟了老夫子也快二十年了,這個規矩還真沒改過。卻不料給林凡破了這個首例。不過林凡的確文采斐然,這是不爭的事實。老夫子是惜才之人,給他破例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老夫子目光一掃三人,提醒道“此事不要給外人知道的好,”
“是。”那青年恭謹地道。
“呃。對了林凡,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第一個學生,名叫方丘,呆會讓他帶你去辦理一下入院手續……”老夫子指着那青年說道。
林凡聞言目光瞟了那方丘一眼,這時才明白他的修爲爲何如此地高深。原來是老夫子的首徒,想必在這夫子學院的所有學生當中,這方丘的修爲應該是最高的了。
“呃,方師兄好。”林凡道。
方丘見林凡稱他爲師兄,未免有些受寵若驚,立即還了一禮,“林師弟好。”
“哈哈,好了,方丘。你先帶林凡去辦理入院手續吧,”老夫子開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