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這個堆滿屍體的樓梯,居然是個陷阱。
黑色的箭羽鋪天蓋地的刺來,吳斯年只好又往回退,這下徹底落在了大網上面。
不等吳斯年掙扎,就被高高的吊了起來。
黑色箭羽盡數扎進了屍體的身上。
吳斯年冷靜的舉着刀,他用眼角餘光始終在看那個佈置陷阱的玩家,究竟躲在哪兒。
這人十分謹慎,即便把吳斯年網吊起來,也依舊沒急着出現。
編大網的繩有手指粗,上面似乎抹了什麼液體,黏糊糊的,帶着腥臭味兒,像是血。
這血的味道不是人的,更不是鬼的。
吳斯年嘗試用剛剛撿來的唐刀劈砍大網,結果失去了能量加持的刀,毫無威力。
他又摸出了手術刀,正要揮砍時,發現刀上的五角星居然又熄滅了,這是失去控制的狀態。
怎麼回事?
吳斯年皺起眉,他用手術刀割了割繩子,像是頓挫的木頭,根本沒用。
事情比他想象中要複雜。
吳斯年在大網裡翻了翻身,似乎連身體的力量都被削弱,顯得很無力。
他發現那些塗抹在網子上的血,全粘在了自己身上。
莫非跟這些血有關?
正百思不解時,細微的腳步聲引起了吳斯年的注意力。
獵物入網,獵人終會出現。
半響,一個斜跨長弓,手持神機連弩的男生從幽暗的角落裡慢慢走了出來。
他連弩上搭着帶有光芒的斷箭,正指着吳斯年。
“你是個鬼醫生,應該在醫院,爲什麼會出現在教堂?”
吳斯年看他衣服破爛,臉上也髒兮兮的,活像個小叫花子。
但走起路來身體狀態很好,並沒有受傷和疲憊的樣子。
和樓上剛死的男生判若兩人。
聽到問話,吳斯年想了想,決定撒個謊:“我是遊戲的最後環節。”
他通過小桐知道,這些活人玩家把這裡當做遊戲樂園,所經歷的事情全是劇情。
“最後環節?”持連弩的男生走到吳斯年對面的桌子前坐下。
男生眼裡帶着疑惑:“可是我並沒有收到有關醫生的任務。”
這下說露餡了。
吳斯年硬着頭皮,一邊琢磨怎麼逃脫困住自己的網子,一邊琢磨怎麼跟男生拖延時間。
不等其再開口,男生突然想起了什麼:“你是隱藏的彩蛋?”
彩蛋又是什麼蛋?
吳斯年沒聽過,也不敢亂接話。
男生開始自己腦補起來,越想越覺得對,激動的拍了拍手:“我就說怎麼完成任務了還一直不放我們出去,原來是還有隱藏彩蛋!”
“你跟教堂是什麼關係?”
這些【降臨】在東邊的玩家,基本等於宣告了死刑。
他們實力強運氣好的,還能殺出一條血路,像這種被重點盯住的玩家,根本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就算今天吳斯年被殺死了,也會有更多吳斯年冒出來,直到徹底把他們消耗死。
這是個比地獄還恐怖的世界,而好好活着的人們卻不停的往這裡闖。
吳斯年頓了頓,說道:“我是神父的私人醫生。”
男生舉着連弩,始終謹慎的對準吳斯年,他起身又靠近了些,眼神裡難掩興奮。
他壓低聲音問吳斯年:“告訴我如何才能離開教堂?當然,除了放你走……”
這話很明顯,在男生眼裡吳斯年必死無疑。
他必須說點兒什麼來拖延時間。
男生的耐心有限,他見吳斯年不吭聲,便躁動起來:“不管了,殺了你就知道了,把這裡的鬼全殺乾淨,總能找到出口!”
“兔子,放火燒了它!”
這就要動手了麼?
還有同夥?
那男生始終用連弩對準吳斯年,但凡有疑點動作,他便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可喊了半天,那個叫兔子的同夥,始終沒有答話,火也沒燒起來。
男生疑惑的皺了皺眉。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趕忙慌張的調頭往另外一邊的黑暗角落裡跑。
吳斯年這纔看到,有一根繩索從那個角落一直鏈接着大網。
機關陷阱是那個叫兔子的人制作的。
半響,吳斯年聽到剛剛的男生髮出低沉的哀鳴,似乎在極力剋制自己的悲痛。
沒時間研究他們的情緒。
趁此機會,吳斯年趕緊用力翻了翻身,只覺渾身像是被粘糖給纏住了般,動彈困難。
就在這時,系統的聲音響了起來。
【已觸發劇情險境!】
【更新兌換商城】
【1.瞬間提升奔跑速度十秒(需100好感值)
2.傀儡術,可分身一人,限使用一次(需200好感值)
3.解除當前所有的控制和傷勢(需好感值300)
4.瞬間實力翻倍十秒鐘(需500好感值) 】
……
雖然極其不情願看系統的推薦,但眼下只有系統能幫自己的忙。
只是目前兌換商城出現的4類,讓吳斯年覺得不值,都是一次性很快消耗掉的東西。
還不如追擊箭來的實在,便問道:“追擊箭還能兌換嗎?”
【暫時不能】
【兌換商城會根據你當前的境況而更新,請酌情兌換】
“啊!……”這時候,角落裡的男生突然發出了一聲嘶吼。
聲音裡帶着悲痛和憤怒。
等他再次從黑暗裡走出來時,已是淚流滿面,他拎着連弩直奔吳斯年。
好像這一切的悲劇都是吳斯年造成的。
“我要殺了你!”
“殺光你們這羣毫無人性的惡鬼!”
“見一隻,殺一隻!”
吳斯年學醫時曾研究過精神學,男生現在的狀態就在精神崩潰的邊緣,過不去就得徹底瘋掉。
眼下說什麼也沒用了。
男生也沒有猶豫,當即對準吳斯年扣動了扳機。
連弩上的兩把箭羽,如流星閃過,“噌!噌!”的刺穿了吳斯年的身體,應聲倒下。
殺了醫生,男生依舊痛苦的抱着腦袋,崩潰的蹲了下來。
他把連弩丟掉,眼淚不停的落在地板上。
喃喃自語:“都怪我……非要帶你來這個破世界……是我錯了,對不起!”
他痛苦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殊不知……
吊在其身後的大網,已經被割斷。
穿着白大褂的吳斯年毫髮無傷,穩穩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