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趙先生只想找個藉口先離開這裡，倒不是預謀着復仇，而是單純的感到害怕。
自從來到這該死的瘋人院，好像啥啥都不順，生意沒談成，女人沒玩成，甚至差點兒丟了小命。
當聽到吳斯年說‘合作’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突然有種上了圈套的感覺。
“吳爺，您什麼意思？直說！”事到如今，整座瘋人院都是醫生的了，無論如何也得順着它來。
吳斯年找到兩把還未砸碎的椅子，遞給趙先生一把，自己也坐下來，認真說道：“殺了山麒和山麟後，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你應該知道的。”
趙先生嗯了聲：“沒錯，百鬼街有仇必報，它們也捨不得把瘋人院白白丟給你。”
他又壓低了些聲音：“或許，吳爺你乾脆把這裡的小鬼屠乾淨，趁早溜之大吉，短時間內，百鬼街也不會知道到底是誰幹的。”
“不能都殺。”吳斯年搖頭。
趙先生以爲吳斯年婦人之仁，連忙勸說：“怎麼不能都殺，這裡的小鬼都是些……”
說到一半兒，他突然察覺到不對。
目睹擇期刺殺的人，還有他自己，要殺乾淨，豈不是自己也在其中。
暗罵自己：曹！傻貨！
趙先生摸了摸鼻尖，趕緊主動轉移話題：“也……對，百鬼街早晚會找到線索，不妥，不妥。”
“所以，吳爺的意思是？”
吳斯年倒是沒想這些，他既然留趙先生性命，就不會隨意再動手。
他想的更遠。
“我得暫時接管瘋人院。”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我待在這裡掌控着，不輕易露頭，百鬼街的人就不會發現端倪。”
趙先生嗯了聲，覺得有道理。
不過他依舊很模糊，隨即問道：“可是您說的跟我合作，到底是指什麼呢？”
吳斯年表情嚴肅的深吐了口氣。
“我會幫你完成這次生意，同意你們御妖局的人借用瘋人院。”
趙先生瞪大眼，沒搞明白眼前的鬼醫生到底在琢磨着什麼。
不過轉念一想，原本這生意都已經被自己弄黃了，吃力還不討好，回去鐵定沒好果子吃。
現在若能完成這次生意，那性質就不一樣了，回去後算大功一件。
“既然是生意，吳爺需要趙某做什麼呢？”
趙先生沒有失智，知道對方肯定還有要求，心裡已經決定，只要不是下海撈月亮，都堅決答應。
吳斯年認真開口：“第一，確定【降臨】過來的日期後，第一時間提前告訴我，記住，是提前。”
“第二，幫我打聽購買充能搶和子弾，需要多少錢，怎麼交易，和誰交易……”
趙先生輕輕點頭，就這？
這些要求對於他來說，也太容易了些。
正準備詢問時，吳斯年從兜裡拿出了一枚透明色的丹藥：“還有第三！”
趙先生盯着吳斯年手上的丹藥，難爲情的擺着手，畢竟吃了它太多丹藥：“我現在差不多……不用吃了。”
吳斯年堅決的遞到他面前，等趙先生伸手接過，纔再次開口：“第三，吃掉這顆契靈丹。”
“契靈丹？”
什麼玩意？
趙先生從未聽說過有這種丹藥，但‘契靈’倒是所有耳聞。
一般用於僱傭關係，讓互相之前達到一種契約聯繫，即便遠在天邊也可控制對方。
不過此手法只有傳說，現實中從未見過，原來是以丹藥的形式啊。
趙先生漲了見識，也感嘆這鬼醫生實在神通廣大，連這東西都弄到手了？
“吳爺……您這還是不相信我啊。”
吳斯年默默的白衣袖裡轉出手術刀，微微笑着，一聲不吭。
意思很明顯，今天不吃，就別想回去了。
趙先生默默的嘆了口氣，反正命都在人家手上，契不契靈的也不重要了。
一咬牙，把契靈丹塞到嘴裡。
因爲緊張，嚥下去時卡到嗓子，開始劇烈的咳嗽，臉都憋紅了。
半響，趙先生抹了把老淚，終於恢復了平靜。
吳斯年遞了瓶水給他，安慰說：“放心，只要信守約定，契靈丹在你體內沒有任何反應，事成後你再來找我，我給你解藥。”
所謂的契靈丹，全是吳斯年編的。
透明丹藥他也不知道是什麼作用，瓷瓶子上寫着‘清神’二字，肯定不是毒藥。
他的靈感來自於地牢裡的老鬼將，他覺得其打入自己身體裡的‘契靈’就是騙人的，根本沒有這東西。
主要作用就是壓力，讓自己不要忘記使命。
當然，敖鷹還得殺。
吳斯年是隻信守承諾的鬼，就算沒有契靈，他答應幫老鬼將完成遺願，也絕對說到做到。
此時的趙先生喝了兩大口水，他感覺從嗓子眼一直到胃，都有種清涼的感覺。
“吳爺，我這肚子裡涼颼颼的……沒問題吧？”
吳斯年一愣，隨即搖頭：“沒事，正常現象。”
趙先生這才放心。
他偷偷觀察了下吳斯年，見其沒有異樣，便試探性的問道：“那個，我現在能走了嗎？”
吳斯年嗯了聲。
趙先生半信不疑的緩緩轉身，朝門口走去。
正準備下階梯時，突然又聽到身後的呼喊。
“趙先生。”
他心頭一顫，該不會那鬼醫生又反悔了？於是轉頭望去，只見吳斯年小跑過來，並朝他扔了枚戒指：“路上小心。”
趙先生接手展開，發現居然是自己的那枚。
頓時欣喜一笑：“謝了吳爺，回頭見。”
……
送走趙先生，吳斯年在四樓轉了轉，熟悉環境後便下樓。
他徑直的走到當初和趙先生相遇的那間房屋前，裡面還有個女人。
猶豫半響，吳斯年輕輕敲了敲門。
跟吳斯年想象的不一樣，門很快就打開了，屋內的女人並沒有感到特別害怕的樣子。
相反，看到吳斯年媚眼如絲：“醫生帥哥終於想到我啦，嘻嘻。”
還膽大的伸出塗有暗紅指甲油的手，試圖去拽吳斯年的白褂領子，嬌聲細語：“進來呀……”
結果吳斯年微微一側身，躲了過去。
他站在門口，不敢多看這嫵媚女人的眼睛，爲了掩飾緊張，始終雙手插兜。
“記得你叫方婷，我有事需要請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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