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形圖案硬生生的印在了鄧倫的胸前,造成的傷口還在不斷的向外溢散着藍色光芒,有一種肉被烤焦的味道飄蕩在空氣中。
“怎麼可能,哪怕你是氣穴境九階的武者,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用肉身硬接我的十字絞殺,居然只造成了這樣微不足道的傷害?”
盧毅目瞪口呆,他武道有成至今,十字絞殺施展了數百次,殺滅的氣穴境犯罪武者不下百人,這門武技的威力有多大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的。
他曾經使用十字絞殺在一瞬間內,將三個筆直站在一起的氣穴境武者一齊撕碎,就像鋼刀切開奶酪那樣簡單容易。
鄧倫被上百道武技一起進攻,相當於畫地爲牢,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躲避的空間,也就是說他完全是受到了十字絞殺的全部傷害,可是造成的傷害遠遠低於盧毅的預期。
“在氣穴境武者裡,你這門武技十字絞殺,絕對有足以制霸的資本,如果換做是以前的我,正面受到了你這一擊,非死即殘。”
鄧倫手上纏繞着灰白色的靈力霧氣,隨後轉換爲綠色的光芒,朝着十字形的傷口覆蓋上去。
只見粉嫩色的新肉取代了被武技造成的爆炸高溫灼燒後的焦肉,全身的細胞組織和新陳代謝都加快了起來。
傷口處的黑藍色物質很快就被排出體外,順着雨水的沖刷慢慢地滑落,不過片刻,就已經回覆的七七八八,除了新生的肉塊呈現着如初生嬰兒一般的粉嫩之外,同其他的肌膚再也沒有半分差別。
鄧倫的體質完全不是武者能夠企及的,擁有着強大的再生能力,能夠隨心所欲的控制自身新陳代謝速度的快慢,嚴謹一些來說就相當於一個人形的魔物。
而且這樣強悍的再生能力,也碾壓了一票天生的魔物,恐怕只有氣穴境往上的魔物纔有着這樣的能力,而且必須是基因強大的魔物。
“這就是鬼嗎?鬼的標誌之一便是強悍的身體再生能力,按照古籍上的描述,人向鬼的轉變,相當於是發生了一次基因型的突變。他們捨棄了某些作爲人的要素,而將身體改造爲和魔物相近的基因組,獲得了與自己基因相近的魔物的大部分能力。”
盧毅這時纔想起來,自己在武者大學裡上課的時候,所聽到的關於人類鬼化成魔物的課程,但當時的他還只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對於鬼的可怕之處完全沒有概念。
哪怕是後來進入到了武者行動局工作,處理的最多的也是人類武者和魔物之間的不平,龍遊縣這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也小得可憐的縣城,想遇到鬼難度可能比中彩票都難。
直到當下親身面對了鄧倫這隻如假包換的惡鬼,他才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絕望,全力施展的十字絞殺,也僅僅只是讓鄧倫的受了一些看上去嚴重的傷。
雖然鬼可以癒合傷口,但也是需要付出靈力的代價,沒有任何物質是可以憑空製造出來的,哪怕是再生的基因和組織,永遠都需要遵循一個等價交換的規則。
盧毅的教授曾經告訴他,鬼的由來可以追溯到上古,在很多年前是有整齊劃一的製造方法。
只不過後來因爲發生了不爲人知的變故,所有關於魔物化的資料全部損毀,鬼幾乎也同這些資料一起銷聲匿跡,幾乎也見不到了,因此整個世界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平靜了下來。
時間如梭,很快就來到了科技樹爆發的年代,經過了工業革命之後,數百年前的蒸汽時代研究學者們發現了新的量產手段。
當時西歐中世紀製造鬼的方式十分血腥,通過最原始的血煉之術,捕捉各種各樣的魔物,進行活體實驗,提取他們的血液,進行反覆的提純,他們一開始並不明白鬼化的原理是什麼,於是只好到處抓流浪漢進行血液注射研究。
有足夠龐大資金和人脈來研究這種反人類行爲的,也只有身份顯赫的那類人,他們手握重權,藐視人權的同時還有着對上帝虔誠的信仰,把研究普通人鬼化這一過程當做是一項偉大的事業。
這些倒黴而又不倒黴的流浪漢們,成爲了貴族實現自身理想價值實現的工具,一個個住在了中世紀最好的城堡裡。
他們享受着頂級的住所,被布料極少的美麗女僕侍奉,每天都吃着和貴族相差不遠的食材,品味着從西歐海邊通過蒸汽火車運來的各種野生海鮮,午後泡上一壺下午茶,翹起腳曬着溫暖和煦的太陽。
歐洲人自古流傳着這樣一句俗語,叫做千年不洗澡,事實上這句俗語誇張的成分略微嚴重,但千年隨地大小便這句話是歐洲人的最真實寫照。
對於中世紀歐洲的普通人來說,地板就是他們的廁所,除非是貴族老爺或者神父纔會專門修建廁所,並且命名爲“私室”,“祈禱室”等等。
因此中世紀教堂的祈禱室,大部分時候都是當做廁所來使用的,可以想象,信徒和神父兩人在相隔的祈禱室內做着排泄工作,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本《聖經》,隨手撕下一頁,拜讀完之後再用來擦擦屁股。
而收容了大批流浪漢的各處城堡,他們的護城河由於每天的清掃,漸漸變成了臭水溝,方圓一公里外都足以聞到臭氣熏天的屎尿味。
雖然城堡裡的屎尿味有點臭,但也不影響他們享受貴族生活。
正巧也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血液注射這種行爲是很難引起基因組的共鳴,但依舊有這樣的可能性。
很快,時隔千年,在中世紀歐洲的某座城堡,被永久封存的禁忌技術再次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