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輕歌冷靜了下來,仔細地回想着冰瑜所說的一切,接着他說道:“云溪樓樓主姜姒是你的敵人,那麼你爲什麼還要去救她,而不是選擇在她重傷的時候殺了她?你不覺得你的話裡破綻百出嗎?”
“你以爲我不想嗎?百足之蟲斷而不蹶,她堂堂一個決靈境的武者,就算是身受重傷,身體內自然而然溢出的靈力也會將她保護的嚴絲合縫,單憑我氣穴境一階的武道實力,根本不可能破開這道防禦,更大的可能是被其反噬,先把自己的命送了出去。”
冰瑜悽然一笑,想象着自己面對着一個重傷將死,又是自己日夜想要殺死的人,卻沒有辦法下手。
“靈力反噬,爲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說法。”傅輕歌疑惑道,他已經同多個強於自己的敵手廝殺過,從來沒有感覺到這種反噬。
冰瑜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其中的由來,說道:“其實姜姒也知道我想殺了她,而且不只是我想殺了她,還有無數人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付諸行動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寥寥幾人安分守己,不再想殺死姜姒的事。”
傅輕歌眼睛微微一眯,分析着這些話到底有幾分真實幾分虛假。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想和我合作對嗎?”傅輕歌說。
“沒錯。”冰瑜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喜悅,坦然說道。
“你覺得我會傻到跟一個,處心積慮想要知道我行藏的人,還是曾經殺死我的老師的組織裡的人合作?”傅輕歌挑眉,“新生組織到底做了什麼事我不清楚,但我清楚你們復活了英靈,想要以英靈的力量來爲組織謀取世界的果實,而我們武者的存在,就是爲了保護無數普通的人。所以我和你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合作前提,我沒有選擇出手將你制服,這已經是我們之間最後的關係了。”
“前提?”冰瑜搖了搖頭,“這是我個人和你的合作,而不是讓你和新生組織合作,事實上,我比你要更憎恨這個組織,我巴不得它們從內部開始崩壞,最好下一秒就消失在我的面前。”
冰瑜走了過來,不帶任何的氣息,傅輕歌也感知不到從她身上傳來的任何惡意,就這樣由着她走向自己,默默運氣提防着。
“如果你信的過我的話,就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冰瑜踮起腳尖,揚起細長又潔白的長頸,對着傅輕歌的耳邊說道。
“怎麼?鴻門宴是像你這樣宴請的嗎?”
傅輕歌嗤笑了一聲,心裡有些無奈,自己居然被冰瑜當成一個如此容易欺騙的對象,這樣簡單的辦法就想請他入甕?
“你不信我?”冰瑜問道。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嗎?我爲什麼要信任你?”傅輕歌說。
“好,既然如此,我讓你知道,我爲什麼有底氣來這裡想要和你合作,也讓你知道,我們之間的前提是什麼!”
冰瑜冷聲說道,同時撕開自己長裙的下襬,露出了一雙光滑白皙的長腿,勻稱好看,任何一絲該有料的地方都有,只不過這長裙撕扯的實在是太多了,幾乎能夠看到大腿根部。
“你這是什麼意思?大庭廣衆下開始求歡?我可沒有這麼好的興致在這麼多人面前苟合。”傅輕歌的語氣充滿了嫌棄。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對於你這種人來說,只有擺在面前的事實,纔是最強有力的答案和證據。”冰瑜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你是這麼精蟲上腦的人,也不會在雲棲樓裡對我勾引不理不睬。”
傅輕歌還沒來得及反脣相譏的時候,就發現冰瑜那雙宛如鷺鷥一般的纖細長腿,慢慢地覆滿了類似於金絲鳥一般的金色毛髮,幾乎在眨眼的一瞬間裡,整條腿都變成了金黃色的毛腿,表皮組織也不再是人的形狀,而是某種鳥類的構造組織。
“這是......”
傅輕歌驚訝的看着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他哪裡還不明白,這是鬼化的徵兆,而且冰瑜身上出現的鬼化,和楚玉書身上的鬼化差之不遠,都是身體體徵部分的變化。
“看夠了嗎?”冰瑜伸手摸了摸自己冰涼的不似恆溫動物的腳腕,只感覺到了一陣針扎的感覺在自己的手上浮現,冰涼堅硬。
接着冰瑜很快地把被自己撕碎的布條擋在自己的腿上,她對於自己的體徵變化,感到由衷的恥辱,甚至於覺得自己被剝奪了一個作爲人的基本,像是一個非人非獸的怪物,時刻等着被人殺死。
“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傅輕歌問道。
“新生組織裡的人,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冰瑜自嘲的笑笑,“可笑的是我還抱希望於能夠從他們身上得到救贖,結果我連自己唯一干淨的身體也搭了進去。”
“是,我承認,的確有一小部分的鬼,他們是自甘墮落,心中的慾望熊熊燃燒,直接將他們作爲人類的靈魂吞噬了,因此他們纔是新生組織中承認的,真正的鬼。而像我們這樣的,被人爲強迫改造的,只是可憐的半成品,無論成功與否,只不過是增加他們改造技術的經驗。”
傅輕歌默然不語,聽着冰瑜的聲音漸漸瘋狂,心裡竟然有些不忍。
“我們這些半成品,對他們來說有着重要的研究意義,但經過了多次的改造之後,變成了一文不名的廢物之後,隨時就可以被犧牲掉。所謂的新生組織,從頭到尾,就是八個人的餐桌,每一個人,都是他們的食物,隨時等待着被他們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