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傅輕歌自己想出來的東西,而是一首歌的歌詞,只不過當下用來形容這個人形金絲鳥,竟然半點違和感都沒有。
雖然身體化作了半隻金絲鳥,但是冰瑜的頭還是十分正常的人形,並沒有那慘絕人寰的鳥喙,更沒有那狹長細小的鳥眼。
那件灰色的內襯還披在身上,只不過腹部處有着一抹嫣紅。
“我這不是早就知道,你有一部分被鬼化了嗎,爲什麼現在你還要再次展示給我看?”傅輕歌扶住額頭,這樣光怪陸離的畫面,在修習了武道之後也是第一次見,其他人的鬼化一個比一個醜出天際,盡往猙獰兇殘這一進化方向靠攏,像冰瑜這樣的,還真是有夠獵奇。
“你以爲是我想變成這個樣子的嗎?如果不是一開始在珍寶閣門口,爲了取得你的信任,我完全沒有必要激發自己的身體,導致現在這樣控制不住,自然而然的鬼化了。”冰瑜嘆了口氣。
“你的言下之意,原本鬼化是可以控制的?我還以爲是當一個人受到了刺激,或者是拼命渴求更加龐大的偉力,纔會義無反顧的變換,甚至無法復原?”傅輕歌疑惑道。
“其實也不盡然,像我這樣的失敗品,很短的時間裡就會失去鬼化的形態,再次復歸常人。”冰瑜說着,把手中的匕首丟了出去,在桌面上彈出哐當的聲音,接着她又朝着腹部掏去,每一次的攪動,都伴隨着金色毛髮被染紅,還有深入骨髓的血液味道溢散。
“自殘難道可以幫助你恢復成人類的形態?”傅輕歌強忍着噁心,看着冰瑜在自己的身上毫無憐憫的扒拉着,就像是一個乞丐在垃圾堆裡不停地翻找着可供食用的垃圾,把其他的無用之物扔到一旁。
或許在她自己的心裡,她自己連垃圾堆上的垃圾都不如吧?
“我發現你一直是初哥是有原因的,因爲你的腦回路真的不適合和女孩子交流。”冰瑜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個時候爲什麼不說讓我多喝熱水?說不定喝着喝着就好了?”
傅輕歌點了點頭,深以爲然,說道:“你不說我都沒有想到,沒錯,我馬上去幫你倒杯熱水。”
冰瑜冷笑了一聲,從腹部裡掏出了一塊黑色的長條狀物體,丟在桌面上,臉上沒有任何的痛楚,有的只是漠然。
“別忙活了,這就是我爲什麼要找你來這裡的原因。”冰瑜腹部上的傷口以極快的速度癒合了起來,傅輕歌目瞪口呆的看着,原本接近半米長度的創口,在不過半分鐘時間裡,就已經一如往常。
“這個黑色長條?你把它一直藏在身上?”傅輕歌嘴角抽動了一番,傅輕歌伸手翻動了一下這個東西,感受着指尖傳來的冰冷潮溼。
“這是一段音頻,裡面有你想要的很多東西,而至於爲什麼藏在身上?其實理由很簡單,儲物袋並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但凡有人能夠抹去儲物袋上,你的個人印記,就可以隨意的用你的儲物袋取出任何的東西。”冰瑜說道。
“儲物袋會被發現,藏在身上就不會被發現,這對自己也太狠了一點吧?”傅輕歌不太明白,這段音頻裡到底有着什麼?
“爲了保存住這個東西,不讓它被姜姒發現,我只好想出了這樣的方法,通過鬼化之後強悍的身體體徵,能夠極快的修復自身的能力,把它藏在自己的身上。”
冰瑜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竟然還帶着難言的自豪感,傅輕歌突然有些明白了,不知道該爲她感到心疼還是可悲。因爲她這一輩子幾乎都是在人的擺佈下存在,小時候受到父親的擺佈,來到了雲棲樓,在雲棲樓裡又一直受到姜姒的擺佈,只有在這種時候,通過這微不足道的事情,她才真正的感受到了,自己擺脫了他們的擺佈。
黑色長條在按鈕激活下,開始輕輕地震動起來,一男一女的聲音從黑色長條裡傳出,背景裡有着呼嘯的風聲,無窮無盡,彷彿聽者也置身於這場大風的中央。
“緊那羅,塔洛斯之門那邊的聖骸,發掘的怎麼樣了?”傅輕歌很快就認了出來,這是趙士軒的聲音。
“聖骸有部分在自然是在塔洛斯之門的裡頭,而有一部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還多虧了趙閣主鼎力相助,不停地輸送幹活的苦工下去。”姜姒的聲音傳了出來。
“近在眼前?怎麼個近在眼前?”趙士軒問道。
“這不就在我們的腳下嗎?雲鼎山。”姜姒笑道。
“你沒搞錯吧?雲鼎山?不過幾百米的小矮山,能夠鎮壓得住足以改變整個生命層次的東西?”趙士軒說道,“其實我沒什麼崇高的理想,之所以修習武道,只不過想比起其他人,更加優渥的活下去,得到別人羨豔的目光,這只不過是附贈。”
“呵呵,趙閣主你可是真會說笑,如果你沒有雄心壯志的話,又怎麼會選擇和我們合作呢?縱使強大如當時秦王一般的武者,不也壽命有限,終究一生去尋找長生不老的辦法?”姜姒道。
“秦王?那隻不過是古老的傳說了,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數千年前,我們藍星上有着武道文明的存在。”趙士軒不置可否。
“呵呵,趙閣主,我想你知道的東西也並不比我少,怎麼在這個時候,卻要裝作一個什麼都不知情的小白鼠呢?”姜姒說道,“我們的確不該再這樣虛僞下去了,我們不過是失去了身份的孤魂野鬼,爲自己套上了一個閣主樓主的身份罷了。”
“是的,你繼續說。”趙士軒答道。
“要獲得真正的永生,獲得真正偉岸的力量,那麼單憑一個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夠的,所以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姜姒道。
“你要的五毒聖典過幾天就會送到你的手上,不得不說,你的兒子真是好手段,連苗族部落的繼承人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連五毒聖典都會親手奉上。”
姜姒有幾分取笑的意思在其中,趙士軒似乎聽不明白似的。
“能得到苗族部落聖女的垂青,那是海逸的榮幸,我只是後悔,沒有早點把他送到苗族部落去。”趙士軒嘿嘿一笑,風聲似乎更大了一些。
“呵呵,趙閣主,你以爲是你的兒子趙海逸,如同你一樣風韻猶存,魅力十足的緣故,所以才能迷倒苗族部落的聖女?”
姜姒笑了,接着道:“雖然你的兒子不算什麼好人,但是他給了那個傻女人,用了一輩子都追求不來的東西,那東西就是選擇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