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輕歌,你先別忙着走......”羅義誠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我也沒急着走,你有事就說。”傅輕歌一直很想問問他到底是變成這個樣子的,但是看羅義誠狀態還不怎麼樣,他也就沒問了。
“是我連累了你,你現在千萬別回宿舍去,有人想找我的麻煩。”
什麼情況?有人找他麻煩?還能找麻煩到富江武大的宿舍?
傅輕歌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如果說沒人找他麻煩,他肯定是不信的,但是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未免太過誇張了。
來到這裡的幾天,他還沒有出過富江武大的校門,想要進到這裡來,似乎唯一的途徑就是通過學生卡,當然,領導或者導師們怎麼進來的他就不清楚了,領導和導師們也不會對一個學生動手纔是。
“不是吧?我們學校宿舍這麼不安全的嗎?還會被人尋仇?”
“確實是這樣的,嚴格意義上來說,“F”區都算不上是富江武大的校區部分了,基本上游離於管轄之外。”羅義誠說道。
傅輕歌之前從羅義誠的隻言片語中聽說到了一點,在早些時候去“F”區的廢棄爛尾樓區域的時候,就感覺有些糟糕了,難不成富江武大的“F”區,就是所謂的三不管區域?做什麼事都能被允許?
“聽起來怪嚇人的,我就是老實巴交的小新生,他們就算是要動手,也要考慮一下學長身份吧?”傅輕歌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的說道。
“他們那羣人才不管你是誰。”羅義誠搖了搖頭,“其實在“F”區,只要你活動範圍在宿舍到其他區域,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傅輕歌更加疑惑了,那這羅義誠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會說自己不安全,一會兒又說是這部分區域沒什麼大問題,他也不會亂跑啊。
“我知道你在疑惑,我跟你解釋一下吧。”羅義誠輕輕地咳了兩聲,“你還記得爛尾樓區嗎?就是我在那裡擺攤的地方。”
“記得,我還記得有個什麼社團,叫做交易社,似乎是管轄那片爛尾樓的?”傅輕歌當然記得羅義誠擺攤的地方。
在那裡,因爲嫌棄別人的東西,差點跟人打起來,怎麼會不記得?
“是的,交易社。”羅義誠說,“說是交易社,其實根本就算不上一個社團,更像是一個私人的組織,沒有得到校方正式承認的社團。”
私人組織?怎麼聽上去倒像是拉幫結派的感覺,一個蘿蔔一個坑。
買個東西都需要佔山頭一樣,這也太離譜了吧?
“這個社團的職能其實很簡單,本質上就是爲了交易。有的時候,你不僅能夠看到各個年級的學生,還會看到一些不會露面的工作人員,他們的目的都很簡單,就是爲了交換手頭上的東西。”羅義誠說。
傅輕歌點了點頭,他也不是白癡,華夏語自然是聽得懂的,望文生義就很能明白什麼叫交易社了,說白了,就是把那一片爛尾樓區域劃分出來,然後分配給每一個登記註冊了社團的成員一個攤位。
“是的,在那個地方,基本上好東西都是以物易物,除非是極高的金額,否則的話,等額的錢是沒有人會收的。”羅義誠解釋道。
“而隨隨便便讓人買的東西,都是一些爛大街的便宜貨色。”
這點是相當正常的,交易的對象都成立於學生之間,他們交換的目的就是爲了能夠把手上有價值的東西,但是對自己又沒有價值的東西交換出去,換取自己真正需要的東西,比如武者藥物,武技身法等。
“停停停,不是說你是怎麼跟人剛上的嗎?怎麼開始給我介紹交易社的工作範圍了?我又不會去那裡賣東西啊。”傅輕歌有些無語。
羅義誠慢慢地躺下身去,他說了好一會,才猛地發現自己居然忽視了傷口的疼痛,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突然一下子又疼起來了。
“不是跑題,如果我不告訴你那個地方是做什麼的,你就不知道我遇到了什麼麻煩。”羅義誠又跟着嘆了一口氣,似乎整個人都老了。
麻煩?有什麼麻煩需要這麼愁眉苦臉的?哪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再大的麻煩還能怎麼樣,還不是有辦法能解決,你說是吧?”
傅輕歌走到羅義誠的身邊,一副過來人老懂哥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在給予他鼓勵一樣滑稽,但是羅義誠似乎沒有迴應他。
“不,你想的太輕鬆的,這個麻煩是很難解決的,如果沒有解決的話,我退學都是小事。”羅義誠頓了一下,接着道,“你是不是覺得很意外?怎麼動不動就要退學,聽上去好像危險的不得了?”
傅輕歌也不隱瞞自己的想法,實話實說:“是啊,退學這碼子事我已經聽到幾次了,嚴重的不行。可是比起退學,我覺得你的命不是更重要嗎?退學雖然退學,連命都沒了那還玩個錘子啊?”
“退學這還不嚴重嗎?那可是比社會武者還要丟人的存在啊!”
“都說人死鳥朝天,被退學就被退學咯。”傅輕歌說道。
羅義誠被傅輕歌這個驚人發言逗笑了,本來是挺嚴肅的一個情況,但是他居然嚴肅不起來了,明明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本以爲是要沒命的情況下,被這個傢伙給擡到了這個診所裡來救了一命。
如果傅輕歌不帶他來到這裡救他一命,那麼自己也絕對醒不過來,告訴他宿舍有危險,要真是這樣的話,只能說這傢伙足夠倒黴了。
但是傅輕歌現在也倒黴得很,明明啥都沒幹,還染上了這種無妄之災,原來比他羅義誠倒黴的人,真的存在於這個世上。
“不知道誰從什麼地方得到了一個小道消息,說我的身上有一本五品的武技,結果,現在盯上我這本武技的人有很多。”羅義誠說。
三品武技?傅輕歌回想了一下,當時那個叫做潘興的倒黴貨色,似乎到他們宿舍裡去翻找想要的,就是個五品武技。
怎麼一下子又從五品武技變成了三品的?不過兩天時間整個消息的級別又瞬間提升了一個檔次?三品跟五品武技可不是一樣東西。
三品武技的價值那可是非同小可,別說九品八品的武技像是大路貨色一樣,一抓一大把,但是從七品武技開始,數量就會開始銳減。
原因其實很簡單,就叫做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武技很多都是由武者集體開發研發出來的,經過多代人的磨鍊和修改,最終完成了一門武技,不過也有驚才絕豔的武者,自己自創武技之後流傳下去的。
九品八品就相當於是血線境氣穴境武者的水平,這些武技多,也是很正常不過的,符合所謂的分佈比例,一點也不顯得突兀。
然而氣穴境往上的鑄骨境,就不是很容易達到的境界了,不知道多少武者都被卡在這一道門檻上,終生不得寸進,鑄骨鑄骨,說的就是鑄就筋骨,如果本身的身體強度不夠的話,怎麼努力都很難踏入。
然而有很多武者,在修習武道時,因爲錯誤的功法,錯誤的武技修習,很可能使自身的骨骼發生了畸變,變成一種病原體,就算是在氣穴境之中呆的再久,也沒有辦法一舉突破進入到鑄骨境。
除非是用特殊的手段進行手術,或者是服用代價極高的藥物......
但就算是如此,五品武技的數量也不會太少,畢竟武者的基數擺在那,可是三品武技那可就不是單純的基數問題了......
五品武技可以被相對應的武者開發出來,但是三品以上的武技就並非如此了,傅輕歌曾經在一本《論武技》中看到過一個說法:
“三品武技是具有其精氣神的,就像是超脫了一般武技的存在,並非只是武者使用出來的一個招數,更像是一種精神的顯現。”
當時傅輕歌覺得這話實在是太過玄乎了,一直沒相信,但隨着瞭解的深入下去,他也就知道,這並非是不可能存在的事實。
其實武者都有願力這種東西存在,不只是他纔有,他已經從很多人身上感知到了,只不過他們的願力實在是太過渺小,幾乎不成用途。
“所以你身上真的有這種好東西嗎?”
傅輕歌隨口問了一句,但是他覺得羅義誠身上應該是沒有的,三品武技,那可是真正的好東西,上頭記載的武技足以讓一個人的實力瞬間突飛猛進。
雖然實力可能還夠不上使用這個武技,但是隻要能夠發揮出其中十分之一的威力,就足以橫掃同階級的對手,哪怕是越級挑戰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三品武技,那可是稀缺的不得了的東西啊!
如果羅義誠真的有這種玩意兒,他爲什麼每天不是泡茶就是看書,也不愛出門,不修習武技,大晚上不修習功法,天天和自己一樣睡覺。
就算是個血線境一階的武者拿到了三品武技,恐怕也會忍不住去翻閱其中精妙絕倫的武技吧?
羅義誠苦笑一聲,說道:“我要真是有這玩意兒,我還會這麼憋屈地被人一刀幹翻在地上嗎?不過說到這裡,你送我來診所幹嘛?”
送你來診所幹嘛?傅輕歌人暈了,你不知道自己差點掛了嗎?
不送你來治病縫傷口,難道送你來見見破敗診所裡的漂亮醫師?
想到這裡,傅輕歌發現自己從剛剛開始,一直沒聽到那位奇怪的安碧蓉醫師的半點聲響,也許是繼續跑到座位上去打盹了吧?
“不送你來,你就死了,你說我要不要送你過來?”傅輕歌說道。
“怎麼可能?我會死?”羅義誠被傅輕歌這句話給嚇得不輕。
但是幾秒鐘之後,羅義誠又斬釘截鐵道:“不可能的,那傢伙跟我交手也受了傷,他身上被我砍了三刀,傷口一點不淺!”
“我一點都沒覺得有事,回到宿舍裡還給自己上了藥睡覺去。”
“這個原因很複雜,但是如果我沒送你來這裡的話,你會失血過多直接掛掉,你塗抹的那些藥物根本沒有壓制住傷口。”傅輕歌說道。
“你可以回去看看你的牀單,基本都變成紅色的了。”
羅義誠正準備說什麼反駁的時候,被一道女聲打斷了。
“吵死人了!有沒有一點基本素質啊?這裡是醫療場所,不是讓你們在這裡閒談的,聲音給我小聲一點!”是安碧蓉的聲音。
“你一剛醒過來的傷者,就這麼有力氣說七說八了?就不怕等等一用力傷口裂開,血線崩斷?”安碧蓉冷哼一聲。
“啊這......”羅義誠扭過頭來,瞪大眼睛看着傅輕歌,“這是?”
“別啊這那兒的了,她是你的主治醫師,給你操刀縫合傷口的。”
傅輕歌也很無奈,他也是被安碧蓉安排上的受害者。
“雖然你砍了對方三刀,但是你那三刀或許是不致命的,你身上一刀對方造成的傷口,裡頭蘊含着一道陰狠的靈力,會要了你的命。”
傅輕歌看着羅義誠沒有說話,接着道:“我不知道爲什麼可以這樣隨意械鬥,難道這種行爲是被允許的嗎?”
羅義誠點了點頭,說道:“武者,有很多時候會有不可調和的矛盾,既然有到處都是的切磋臺,那就有死戰臺。”
死戰臺?傅輕歌一聽這名字,就覺得一股頭鐵到要命的感覺襲來。
“這多大點事啊,不就是一本三品武技嗎?至於拼命成這樣?”
三品武技雖然珍貴的不行,但還是自己的命比較珍貴。
“???”羅義誠的頭頂上浮現了幾個問號。
神特麼不就是一本三品武技?你這話說的,好像二五八萬一樣,那可是三品武技啊,要真的有那他不得瘋了,何止是拼命?
“可是你要知道,我特麼根本就沒有三品武技啊!”
接着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突然,羅義誠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委頓下來,有些心灰意懶地說道:
“我那個弟弟是真的想害死我,我明明就沒有想跟他搶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