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生在山腳下一塊大石頭上坐下,從一具屍體上撕下一塊布片擦拭着帶血的長槍,唯一沒有被殺的山匪頭目被兩個兵丁押到他面前跪下。
“官爺饒命,饒命啊!”山匪頭目跪在趙俊生面前不停的磕頭。
趙俊生一邊擦拭着長槍,一邊問道:“你們是哪裡的賊匪?”
山匪頭目連忙道:“小人若說了,官爺能饒了小人的性命嗎?”
趙俊生擦拭長槍的動作不停,“也許會,也許不會,這就要看你是否老實,說的是不是真的!”
“小人一定實話實說,絕不敢欺瞞官爺!小人的山寨就在西邊三十里外的鷹嘴嶺!”
趙俊生停了下來,把擦乾淨的長槍交給旁邊一個兵丁拿着,拔出長刀又開始擦拭起來,問道:“山寨裡還有多少人?是否有老弱婦孺,你們大當家的是否在山寨了藏有金銀珠寶和糧草?”
這山匪頭目立即回答:“小人們跟着大哥出來的時候,山寨裡還有十來個人留守。至於金銀財寶應該是有的,這些年我等也劫掠了不少富戶和過路的商隊,但一直沒有見過大哥用這些財寶在外面買過糧食和物資,至於藏着什麼地方就不知道了。我們大哥收容的有一少半都是亡命徒,大部分都是被強行抓上山當山匪的,根本就沒有老弱婦孺!”
趙俊生又問道:“你們大哥爲何要帶你們來搶劫本官的輜重隊?要知道本官手下這些人都是官兵,你們才一百多號人就敢搶劫我三百多號的軍隊,你們的膽子也太肥了吧?”
山匪頭目抓了抓頭皮,想了想一拍腦袋:“小人想起了來,前兩天山寨裡來了一個年輕人,聽說好像是睢陽城來的,這人來的時候帶着兩個隨從帶着一個箱子,箱子裡裝的全都是金子,小人猜測我們大哥帶着我們來劫掠官爺的車隊應該是因爲這個年輕人!”
趙俊生立即問道:“此人如今還在山寨裡嗎?”
山匪頭目連連點頭:“在的在的,這事還沒一個結果,那人怎會輕易離去?”
趙俊生臉色冷了下來,看來這事不僅僅只是消息傳過來引起了山匪們的貪婪之心,竟然還有人親自帶着財寶來收買山匪,讓他們出全力攻擊他的輜重隊,否則山匪老大也不會只留十來個人守衛山寨,這次可說是傾巢出動了。
“官爺,小人知道了全都說了,請官爺饒命啊!”山匪頭目看見趙俊生的臉色冷了下來,以爲他起了殺心,當即連連磕頭求饒。
趙俊生想了想好言撫慰道:“本官想派人去捉拿這個年輕人,想請你帶路,你若老老實實配合本官的手下把人抓回來,本官非但不會殺你,還會給你一筆錢財讓你遠走高飛,你看如何?”
“大人此言當真?”
趙俊生臉色一板:“怎麼?你不相信本官?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聽說過這句話嗎?”
山匪頭目連忙道:“相信,相信,小人願意給官爺帶路!”
這時南邊隱約傳來馬蹄聲和吆喝聲,一個放哨的兵丁跑過來單膝下拜稟報:“稟營頭,逃跑的八個人被抓回來了!”
“走,過去看看!”趙俊生起身向那邊走過去。
石磐帶着手下九個騎兵押着八個最先逃走的兵丁走了過來,他向趙俊生抱拳道:“營頭,屬下幸不辱命,逃跑的八個人全部抓回來了!”
石磐這些人不是趙俊生的手下,只是樑鵬借給他,保護他去金陵的,趙俊生也不能對待下屬一樣對待他們,他點了點頭道:“好,兄弟們辛苦了,下去休息一下吧!”
石磐等人抱了抱拳,紛紛跳下來牽着馬走到一邊休息去了。
趙俊生揮了揮手,一隊輜重兵圍上來控制了這八個逃跑的兵丁,一聲吆喝:“都站好,站成一排!”
這些人渾身打顫,害怕的不行,趙俊生握着腰刀圍着他們走了一圈,大喝道:“來人,把他們捆起來,嚴加看管,若再敢逃跑,格殺勿論!”
“是!”兵丁們大聲答應,把八個逃兵捆了個結結實實。
周圍的兵丁們都感覺到了不同尋常,往日趙俊生生氣時對他們又打又罵,這今日卻是不同,沒打也沒罵,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逃兵被押走了,趙俊生一看這些兵丁還站在周圍,大罵:“還站在這兒作甚?你們這幫混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兵卒們一鬨而散。
趙俊生擡頭看了看天色,見天色還早,對呂玄伯和第一百人將說道:“剛纔這山匪頭目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我想看看到底是誰帶着錢財收買山匪伏殺我們,你們帶一百人去把鷹嘴嶺的山賊寨子給剿了,把人全部抓回來,特別是那個從睢陽城來的人,絕不能讓他跑了!另外若是能找到山賊頭領藏的財寶就帶回來,找不到就算了!我帶着剩餘人馬在這裡宿營等着,明日上午一定要趕回來!”
呂玄伯和第一百人將抱拳答應:“是!”
這二人帶一百人走後,屍體已經全部掩埋,戰場也打掃乾淨,能收回使用的箭矢和刀槍長矛都進行了回收,不能用的全部丟棄。
第二百人將走過來稟報:“營頭,傷亡清點出來了,不算那八個逃兵,死了六個,傷了八個,死掉的屍體都埋了,傷兵們的傷勢都不算太重,將養一段時日或許能好起來!”
趙俊生罵道:“嗎的,才死了六個人就把羣兔崽子嚇得逃走,若是日後遇到蠕蠕人豈不是全部都丟盔棄甲逃走?”
第二百人將猶豫了一下,勸道:“營頭,弟兄們都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難免會心生膽怯,這也是人之常情,如今這幫兄弟都見過血了,下次再遇到襲擊之事肯定不會再像今日這般不堪!”
趙俊生也知道他說的是對的,擺擺手道:“算了,老子也只是發發牢騷!幸虧出來之前準備了一些傷藥,你去第二輛馬車打開最上面一個箱子拿幾瓶傷藥和幾卷紗布出來!”
“是,營頭!”
趙俊生一見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當即下令讓兵士們紮營,今晚就在山腳下宿營。
沒過多久,一頂頂營帳紮起來,趙俊生帶着兩個半大小子給八個傷兵處理傷口,先用酒清洗傷口,再在傷口上敷上傷藥粉末,最後用紗布進行包紮。
趙俊生只處理的三個傷兵的傷口,剩下的五個傷口就交給兩個半大小子處理,見他們學得不錯,就說道:“傷口一定要清洗乾淨才能上藥,你們學得不錯,今後給傷兵和牲畜處理傷口之事就交給你們倆了!”
兩個戰場醫護兵就此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