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生趴在案桌上拿着毛筆在一張白紙上畫着一副圖案,畫着畫着感覺不對,抓起畫了一半的畫紙揉成一團扔在火盆內,提筆繼續畫。
接連畫廢了好幾張,趙俊生畫完第五幅圖才滿意的收了筆。
這時郭毅走進來對趙俊生行禮:“少爺,那工匠兵頭說的話實在太氣人了,我找到工匠兵的營帳跟他說少爺找他,他卻故意拖拖拉拉,罵罵咧咧,還說我是狐假虎威······”
“哦?”趙俊生皺起了眉頭,他跟焦雲哲接觸的時間不短了,這孩子雖說有一些大戶人家少爺的嬌氣,卻沒有郭毅說的這般不堪吧?
趙俊生正思索着,焦雲哲就走了進來對他拱手:“屬下焦雲哲拜見都尉!”
“小焦啊,他叫郭毅,是本都尉新收的家奴,你們倆年紀相仿,日後多親近親近!”
郭毅一聽趙俊生的話,立即對焦雲哲笑眯眯道:“小弟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日後還請焦兄多多提攜和關照!”
郭毅年紀不大,卻早已經磨鍊成老油子,而焦雲哲卻是喜怒哀樂全部顯露在臉上,沒什麼城府,他冷笑一聲:“嘿,就我就半大小子,連做工匠兵頭的資格都沒有,哪有資格來提攜和關照您人家?”
當着趙俊生的面,郭毅不好發作,臉上一連變換了好幾種神色,訕笑一聲:“焦兵頭說笑了!”
趙俊生一看兩人神色,當即明白了怎麼回事,他看了看郭毅,心知若要把此人留在身邊聽用,必須得對這傢伙進行一番改造,否則後患無窮。
他思索一番,對帳外大喊:“李寶!”
李寶從帳外走進來抱拳:“都尉有何吩咐?”
趙俊生指着郭毅說:“郭毅初來乍到,很多軍中規矩都不懂,也沒有進行過相關兵事操練。他常年混跡於江湖,養成了許多江湖習氣,身在軍中,這些江湖習氣對行軍作戰很不利,從今日起,本都尉把他交給你操練,要徹底消除他身上那股江湖習氣和油滑性子,你若操練得好也就罷了,若是操練不好,改不掉他身上的惡習,本都尉唯你是問!”
李寶面露笑容,笑聲中帶着一絲兇殘:“嘿嘿,這小子就交給屬下了,請都尉儘管放心,最多三個月,屬下一定把一個完全不一樣的郭毅帶到您面前!”
說完,李寶伸出一張蒲扇般的大手拍在郭毅肩膀上一把抓住:“走吧小子,咱們去好生操練操練!”
郭毅臉色大變,哭喪着臉哀嚎:“少爺,您不能這樣啊,小人我是您的家奴,不是軍中兵卒,您不能這麼對小人啊!”
趙俊生揮揮手安慰:“沒事的,才三個月而已,咬咬牙就挺過去了!”
郭毅被李寶拉走了,焦雲哲長吁一口氣,“都尉,您怎麼買了這麼一個油滑性子的人做家奴?這種人只怕不會甘心做家奴,到最後恐怕會成爲家賊啊!”
“郭毅只是從小混跡於江湖,無人管束才變成這樣的,據本都尉觀察,他的本質其實是不壞的!好了,本都尉找你過來是有件事情要讓你去做,你過來!”
在趙俊生的招呼下,焦雲哲走到案桌邊看着桌上的草圖,面露驚異地問:“咦,這是?”
趙俊生端起茶杯介紹:“本都尉把這東西叫雪橇,如果用馬拉雪橇,可以在雪橇上裝載貨物或坐人,在下雪的時候,馬車可能陷在積雪中,但它卻不會。本都尉叫你過來,就是要讓你組織工匠隊的工匠們連夜打造這種雪橇,能打造多少就打造多少!”
焦雲哲拿着圖紙琢磨了一陣子,“這東西的結構倒是不復雜,如果不加雕飾,只取其功能作用,一個木匠一個晚上能打造三到四輛不成問題,我們工匠隊有木工十一人,屬下明日一早盡力交給您五十輛雪橇!”
“碰!”趙俊生拍案而起,“好,本都尉就把此事交給你了!”
這時親兵李寶走進來稟報:“都尉,鎮將萬軍主派人來請都尉過去敘話!”
焦雲哲適時告辭:“屬下就先去忙了!”
趙俊生揮揮手打發焦雲哲走了,對李寶吩咐:“帶上幾個人跟本都尉去鎮戍軍營地!”
“是!”
走出輜重兵營地,趙俊生擡頭看了看天色,天空中居然是繁星點點,而氣溫卻是低得很,這纔剛剛天黑不久,地面就結凍了!
一股清冷襲來,趙俊生感覺臉龐冷得一陣刺痛,不由自主的按照特殊之法震盪氣血,加快全身氣血流通,驅散身上的寒氣,這才感覺身體暖和了不少,帶着李寶等人邁開腳步前往鎮戍軍營地。
抵達鎮戍軍營地牙帳外時,萬度歸正帶着軍司馬賀賴超和各幢幢主們巡營,趙俊生在牙帳內等了一刻鐘,萬度歸等人才返回牙帳。
“今日巡營就到這裡,爾等都回去歇息吧!”萬度歸把賀賴超和各幢幢主都打發了回去。
牙帳內只剩下趙俊生和萬度歸二人,趙俊生向萬度歸抱拳:“屬下拜見軍主!”
萬度歸提起茶壺給趙俊生倒了一杯茶,趙俊生急忙接過道謝。
“坐下說!”
二人分主次分別就坐,萬度歸放下冒着熱氣的茶杯問:“從金陵到善無縣,如果你們領取糧草物資之後不耽擱,在第一次下雪並融化之時應該可以趕回來,爲何延誤這麼長時間?”
“回將軍,輜重隊是加快速度趕到善無縣的,只用兩日時間,可是我們在善無縣足足等了五天才領取到糧草物資!有人給總督糧草官達勃孝義打了招呼,讓他故意拖延糧草物資的發放時間,否則我們早就返回了!而且,據木蘭所說,軍主派出去的兩名信使都在途中被人截殺,木蘭也遭遇了伏擊,不過所幸她安然無恙;還有,有人收買了我輜重營的人在給牲口的食物中添加了特別的東西,致使牲口拉肚子無法拉車前行,屬下不得已才帶着第一營兵卒和壯丁們冒着風雪把糧食擡了回來!”
萬度歸臉色震驚,“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這麼做?”
“屬下把刀架在達勃孝義的脖子上,達勃孝義才親口說出了幕後主使者就是拔拔燁,但我們沒有證據!”
“他?”萬度歸臉色極爲難看,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深吸一口氣對趙俊生交代:“平陽王不是一般人,他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咱們沒有確鑿的證據還是輕易不要跟他正面衝突,你也不要輕舉妄動,此事本將絕不會就這麼算了,遲早要跟他算清楚!”
趙俊生早就知道是這麼一個結果,也知道萬度歸說的是事實,他略作沉吟抱拳詢問:“軍主,屬下輜重營中有人被收買給牲口下藥,若是能查出這個被收買的人是誰,再順藤摸瓜,查出收買內鬼的人是拔拔燁身邊之人或者他本人,這能不能算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