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危機重重,嬪妃們爲了在皇帝面前爭寵一個個勾心鬥角,,而太監和宮女們爭相抱大腿,互相陷害,想要上位,必須踩着別人的屍骨往上爬。
宗愛儘管只來了大半年,卻深有體會,他對趙俊生來平城感覺極爲驚喜,卻又沒有失去警惕之心,詢問賈周:“你見的那人長得是何模樣?身形如何?”
賈周把趙俊生的形象詳細描述了一遍,宗愛這才相信是趙俊生,對賈周說:“好,這事不要跟其他人提起,只限你我二人知曉!”
“即便中曹不說,小的也不會說出去的,中曹儘管放心!”賈周說完從袖中拿出趙俊生給他的金餅,“這是那位趙公子給小人的!”
宗愛笑了笑,擺手:“既然趙兄給了你,你就收下!”
“是,多謝中曹,若無其他事情,小人先告退了!”
等到入夜時分,下了值,宗愛拿着出入宮禁的腰牌帶上兩個心腹太監乘坐馬車走側門離開了皇宮,半個時辰之後來到了興隆客棧。
趙俊生正在客房內洗腳,聽到店小二敲門進來說:“客官,樓下大堂來了幾個人,爲首一人說他姓常,叫常什麼來着,他要找客官您!”
趙俊生精神一震:“姓常?是不是叫常威?”
“對對對,就是常威!”
趙俊生立即用毛巾擦了腳,穿了布鞋、換上一身乾淨常服走出房間下了樓。
客棧的大堂內一張桌子邊坐着一個年輕人,另外兩個站在此人身後,趙俊生一眼就認出了常威,這傢伙的形象與從前有了些許不同,鬍鬚都掉光了,光禿禿的上嘴脣和下巴,臉上膚色較白,似乎抹了粉,嘴脣上又似乎抹了一層淡胭脂。
宗愛這時也看見趙俊生了,愣聲了一下,立馬面露喜色站了起來。
趙俊生快步上前大笑着拱手:“哈哈哈,常兄,終於見到你了!”
宗愛拱了拱手:“一別大半年不見,趙兄似乎越來也雄壯了,看你這精氣神,頗有軍旅氣息啊!”
趙俊生嘆息一聲:“哎,一言難盡吶!來來來,咱們坐下叫上幾個小菜喝幾杯,一邊吃酒一邊說!”
趙俊生正要叫店小二上菜,卻被宗愛攔住:“趙兄別忙,你既然來了平城,那就是客,到了這個平城就等於是到了兄弟我的地界,走走走,去我家中,我已命人準備好了酒宴!”
“啊,這這這第一次拜訪,選在入夜時分不太好吧?不若待我明日早上過府拜訪,如何?”
宗愛一把拉了趙俊生胳膊:“趙兄,兄弟我沒那麼多講究,這說走就走,不用選日子選時辰!”
趙俊生無奈,只好向正下樓的呂玄伯打了一個眼色,呂玄伯不動聲色點點頭。
坐着宗愛的馬車,等到了地頭下車一看,宗愛的家是一個還算不錯的宅院,面積不算很大,可裡面什麼都有。
“夫君回來了?”從屋裡走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容貌長得甚是美豔,身段也很不錯,打扮得很精緻,神色氣質看上在趙俊生看來應該讀過一些書。
趙俊生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剛纔這女子叫常威什麼來着?夫君?有沒搞錯?常威是太監呢,這傢伙居然找了一個老婆暖被窩?他能行嗎?
常威笑着答應:“嗯,回來了。穎貞,來見過趙兄,趙兄對我是恩同再造,若是沒有趙兄,我哪有今日?也就不會遇到你了!”
女子上前給趙俊生做了一個萬福,“柳氏見過大伯!”
常威對趙俊生介紹:“趙兄,這是內子柳穎貞!”
趙俊生連忙還禮:“弟妹客氣了!”
常威問柳氏:“酒菜準備好了麼?”
“已準備好,請大伯入席吧!”
常威把手往屋內一引,對趙俊生說:“趙兄,請!”
“請!”
兩人走上臺階到了屋檐下,脫鞋,再穿上靸鞋走進木板鋪地的堂屋內,地上一塵不染。
“來了大半年了,甚是想念家鄉啊,在宮中侍奉皇帝時刻都得提心吊膽,夜裡哪裡睡得安穩?所以我就在外面置辦了這座宅院,恰巧與內子有緣分,所以就結了親,想想從前、再想想這大半年來過的日子,不勝唏噓啊!來,趙兄請上座!”
趙俊生坐在了主賓的位置上,面前一張矮几,上面擺放着幾樣精緻的小菜,一壺酒和一個酒盞。
“今日趙兄來了平城,到了兄弟我這裡就等於是到了自己家,一起喝一盞爲趙兄接風洗塵!”宗愛拿起了酒盞。
“奴家也敬大伯一盞!”柳氏也拿起了酒杯。
跟隨宗愛來的兩個太監不知道去了哪裡,屋裡就三人,趙俊生也不矯情,拿起酒盞說:“多謝賢伉儷!”
趙俊生記得宗愛以前的酒量是很不錯的,可這酒過三巡之後,他就有些微醉了,問起了趙俊生此次來平城的目的。
“趙兄,你怎麼到平城來了?是公幹?”
趙俊生放下筷子拱手說:“實不相瞞,常兄來平城沒多久,我就跟隨萬將軍去了金陵大營,在懷朔鎮戍軍當任輜重兵都尉一職!半個月前,萬將軍調回平城,沒想到卻被關進了大牢!兄弟我深得萬將軍信任和提攜,如今他有難,我既然知道了消息就不能不管,所以特地從金陵大營趕了過來!常兄在皇帝身邊當差,想必應該知道一些什麼,還請常兄告知,皇帝爲何要把萬將軍關起來?”
宗愛聽趙俊生說完,臉上露出帶醉意的笑容,“我當何事呢,原來是這事,我可以把這事的始末告訴趙兄,不過嘛······你得先喝酒!”
“好,我喝!”趙俊生拿起酒盞一飲而盡。
宗愛立馬醉醺醺的叫道:“一盞不夠,連喝三盞!”
爲了從宗愛這裡得到消息,趙俊生豁出去了,反正這酒的度數不高,連喝三盞也沒什麼,他一口氣喝了三盞,沒想到這酒喝急了竟然也有些上頭。
“嗝······常兄,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宗愛笑着說:“這事啊,其實萬度歸併未做錯什麼,陛下把他下獄是因爲他女兒不見了!”
趙俊生聽着這話就不明白了:“不是,這萬小姐不見了,皇帝幹嘛要把萬將軍關起來?萬將軍得知女兒不見了,心裡也不好受啊?皇帝卻把他關起來,這我就想不通了!”
宗愛笑而不答,指着酒壺所:“再喝酒!”
趙俊生無奈,只好再喝了一盞。
宗愛這才繼續說:“很簡單,因爲皇帝看上了萬小姐,想把她接入宮內,可現在萬小姐不見了,陛下認爲有兩種可能:第一,是萬度歸把萬小姐藏起來了;第二,是萬小姐不想入宮,故意躲起來了!如今陛下找不到萬小姐,只能把萬度歸下獄,逼着萬小姐現身!”
趙俊生愣神了半響,“皇帝就爲了這事兒把萬將軍下獄了?他可是一方鎮都大將,無緣無故就把他下大獄,這皇帝是不是也太任性了一些?”
宗愛喝了一盞酒,“哈哈哈······趙兄啊,皇帝如果不任性,誰還有資格任性呢?再說了,陛下如今正是任性的年歲啊!”
這事柳氏又舉杯:“大伯,奴家再敬大伯一盞!”
“哦,好好好,弟妹敬酒我必須得喝!”
趙俊生又一飲而盡,放下酒盞就說:“我總覺得皇帝這一招不太靠譜!”
“爲何?”宗愛直起身體。
“我覺得應該不是萬將軍把萬小姐藏起來了,萬將軍本身就向讓萬小姐進宮侍奉皇帝,他怎麼又會把萬小姐藏起來呢?我認爲應該是萬小姐自己躲起來了,她躲藏的地方如果消息閉塞,又如何得知皇帝把萬將軍關了起來呢?她既然連萬將軍都瞞着,肯定是不想讓人得知她的下落!”
宗愛摸了摸下巴:“你這麼一說似乎有些道理!難不成這一招不會湊效?”
“我是覺得應該不會有用!對了常兄,你跟我說句實話,萬將軍有沒有性命之憂?”
宗愛大笑:“哈哈······趙兄你就放心吧,怎麼說萬度歸也是陛下的心腹大將,陛下也只是一時氣不過才下令把萬度歸關了起來,不會真的要他的命。陛下也沒下令禁止外人去探監,聽說他的家將每日都去監牢給他送衣食,他在監牢裡應該是衣食不缺的!等過一段日子陛下的氣消了,自然會把他放出來!”
趙俊生想起他和呂玄伯從監牢返回時被人盯梢跟蹤,現在他可以肯定那幾個盯梢的人就是白鷺的人,而白鷺受了皇帝的命令查找萬語桐的下落,因此派人盯着監牢,只要是跟萬度歸有接觸的人,都是他們跟蹤的對象。
宗愛的話讓趙俊生心裡大大鬆了一口氣,人放鬆下來,整個人也輕鬆了,被宗愛和柳氏輪流勸酒敬酒,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盞,最後竟然喝得不省人事,什麼也不知道了。
次日清早,趙俊生在屋外鳥叫聲中醒來,他突然感覺不對,掀開被子一看,臉色一變,忍不住叫道:“我次奧!”